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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那倒不是。」

「老爺，包管家說您回來啦。」

天子對大臣，尤其是朝堂大臣的印象，豈會因為個小太監改變，孫安倒是有可能。

反之亦然，要是哪個公公在天子面前提一聲自己，說一句好話，沒準天子就記住了，對仕途也有好處。

楚文盛懂這個「規矩」，身上沒帶錢，連忙給福三遞了個眼色，讓福三去找包貴生要點小額銀票。

話沒說完，王公公「呀」的一聲，嚇了楚擎一跳。

老楚見到太監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滿臉困惑：「擎兒，為何，這位公公稱呼你為統領？」

老楚是真的生氣了，六部中的戶部，多少人花錢找關係都進不去，結果楚擎在戶部乾的好好的，跑千騎營爬牆眼去了，那能不生氣嗎。

是個中年太監，往院子中間一站，背著手，人模狗樣的。

真的是難為老楚了，自從出了柳州郡城后，楚文盛就想一件事，回去怎麼和寶貝兒子解釋。

還好福三進來了，推開房門，樂的和什麼似的。

完了第二志願是新東方……

黃老四聽不到故事，心情挺不好，沒事總噴孫安，說孫安啥都不會，連故事都不https://m.hetubook.com.com會寫。

福三不吭聲了，接過包裹。

嘴上都說這就是一群閹人，可實際上私下見面了，也得討好幾分，畢竟總在宮中行走，能見到天子，要是看自己不順眼，隨便說上什麼一句話讓天子知道了，關乎仕途。

這太監，為什麼管擎兒叫統領，戶部還有統領這個官職嗎？

楚擎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自從老爹離京后，發生了太多事，從戶部，干到宮中天牢，從宮中天牢，干到千騎營衙署，從衙署干到城南，短短的兩個多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了。

當然，能這麼想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

要是其他的爹，上去就倆耳刮子，問你媽個逼問，滾回屋讀書去！

楚擎跟在後面，略顯擔憂，深怕天子派人來找茬。

王公公滿臉堆笑的點著頭：「不知，真是不知，您也在楚府……」

可老楚不是這樣的爹，捨不得打兒子，還怕兒子擔心，真的是難為他了。

楚擎在宮中的確很出名，不過王芬沒在宮中見過楚擎，而是在千騎營衙署見過，之前孫安去過幾次，王芬陪著的，但是在門口杵著沒進屋ｗｗｗ.ｈｅtｕｂoｏk.com.cｏm，光看著楚擎了，楚擎對他沒印象。

看看人家楚統領，專業，忒專業，連親爹都不知道兒子是幹啥的。

福三神情微變，想要問些什麼，楚文盛卻瞪了他一眼。

楚文盛離開了房間，去見太監了。

「千……」楚文盛聲音抬高了八度：「你竟在千騎營當差？」

隨即，楚文盛又和變戲法似的，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包袱，丟給福三。

楚文盛面色大變：「被革職了？」

最近楚擎天天救濟災民，也不講故事也不出書了。

見到楚文盛來了，中年太監問道：「工部左侍郎楚文盛楚大人？」

「嗯，是的，不過只是暫……」

楚文盛倒不是很意外，離京的臣子回京后，要先入宮進行「述職」，就是和天子在敬儀殿奏對，事辦的怎麼樣，怎麼辦的，說完了之後沒什麼問題，這才能回到衙署，或者繼續上朝。

宮中來了太監，肯定是傳召楚文盛的，不過上午要上朝，所以老楚得先入宮，等散朝之後才會面見天子。

楚擎樂了：「我這麼出名呢嗎？」

楚文盛走了上去：「正是本官。」

孫安都快被逼急眼了，再這麼ｗｗｗ.ｈｅtｕｂooｋ.ｃom•cｏｍ下去的話，可能過幾年就得出本書，就叫做《關於全世界都知道黃老四是天子唯獨楚擎不知道的那點破事》。

第三志願是左家屯職業技術學院……

王芬滿臉敬佩之色。

「這位公公，陛下尋我爹，沒什麼大……」

「爹，你聽我解釋。」

也是正常，畢竟太監算是天子的家僕，離了宮就是代表天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多總是出宮的太監都慣了不少臭毛病，傳個口諭啊聖旨之類的，私下裡收點錢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爹，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文盛看了看太監，又看了看好大兒，很懵。

面對這個跟著自己多年的親衛，楚文盛沒好氣的朝著福三小腿踹了一腳。

楚擎皺眉：「你認識我？」

「哎呀我的兒啊！」楚文盛突然哭嚎了一聲，上前緊緊抱住的楚擎，眼眶都紅了，用力地拍打著楚擎的後背。

福三這次倒是秒懂了，剛要走，楚擎從月亮門裡鑽了出來，走上前去。

太監愣了一下，用力一拍額頭：「原來楚統領就是楚府大少爺，難怪，難怪啊。」

「哎呀，宮中行走的，太監、宮女、禁衛、宿衛，誰不知楚統領，不想要腦和_圖_書袋了不成。」

「慢著。」楚文盛臉上滿是錯愕：「剛剛那閹貨說你是副統領，千騎營副統領？」

王公公那就和見到親爹了似的，滿臉堆笑，連忙彎腰施禮：「宮中言諭司八品管事，王芬，見過楚統領。」

楚文盛指著楚擎，氣的都哆嗦了：「你，混賬，混賬透頂，在戶部當差，好端端的，怎麼又去了千騎營了呢。」

「爹……」

老楚現在這感覺，就和自己兒子以七百四十多分的高考成績填了第一志願——藍翔。

楚文盛又退回了身子：「不可能，斷然不可能，吾兒豈會是千騎營副統領呢，沒道理啊。」

「我可憐的兒啊，是爹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啊，這麼多年，是爹對你疏忽了，是爹沒有去關心你啊，竟然瞞了爹這麼多年，爹一絲貓膩都沒有看出來，我可憐的兒啊，原來你就是那狗日的千騎營副統領啊，瞞的爹好苦啊……」

其實太監這個群體，讓臣子們也是又愛又恨。

楚文盛又一把將楚擎摟在了懷中：「哎呀我的兒啊，可憐的兒啊！」

福三也是個不知禮數的，跑了進來后，站到楚文盛面前，從上到下的打量，見到沒少個零件什麼的，這才大大的鬆了口www.hetubook.com.com氣，咧著嘴傻樂。

楚文盛打了個哈哈，岔開了話題：「擎兒今日不用去戶部衙署當差嗎？」

「午時至宮中，敬儀殿外等候陛下，可是懂了。」

楚擎苦笑了一聲：「爹，剛才還正想和您說呢，孩兒現在在千騎營當差。」

「懂了。」

「明日送到城北。」

「不是您像的那樣，我這副統領……」

門外傳來包貴生的聲音：「老爺，宮中來了太監。」

楚文盛也說到一半，突然又退回了身子，雙眼瞪的流圓：「那豈不是說，以後，爹可以在京中橫著走了？！」

「楚公子……不不不，楚教習，不不不，原來是楚統領？！」

這次，輪到楚擎極為尷尬了。

昨夜分別時，黃老四連個屁都沒放，所以楚文盛今天沒去上朝，在府中等待著。

福三知道楚文盛對千騎營這種狗腿子是什麼態度，老楚削小楚，趕緊給王芬帶了出去。

「哎呀，我可憐的兒啊……」

是的，宮中的人，的確都知道楚擎這個人，沒見過也知道大致模樣，修韜武殿的時候孫安特意交代的，不讓大家暴露黃四將軍的真實身份。

就這麼一會，楚文盛和魔怔了一般，自我否定，自我懷疑，自我確認，然後，再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