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誰可取而代之
江月生一頭霧水:「這是為何?」
不過江月生死活想不通,想不通楚擎要怎麼搞章松陵和那些商賈,而且這件事一旦做不好,楚擎可能會真的身敗名裂甚至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黃老四嘆了口氣。
「耐心等著吧。」
可金遠志竟然死了,挨了兩頓揍之後就那麼死了。
楚擎拿起竹簡和筆,一邊寫,一邊略顯激動地開了口。
楚擎從來沒想過,也沒計劃過,計劃和朝堂上任何一位大佬玩腦子,他也從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與智商,任何一個能在議政殿中站著的官員,都不是泛泛之輩,都是這片土地上最聰明,最奸詐的人。
「不懂你得意什麼?」
楚擎可以強行給九娘弄出來,但是他知道,章府里還有很多九娘,這些商賈中的府邸里,也有很多九娘,京中,太多太多的九娘了。
壓榨,指的是流民苦力。
黃老四沉著臉,繼續說道:「朕知曉京中大半的鋪面和倉房都是官員與世家名下,卻不曾想過,這些人,竟是如此的大言不慚,如此的有恃無恐。」
他已經徹底對楚擎放心了。
江月生也沒多問,應了聲「是」。
這是陳言第一次來韜武殿,看哪裡都新奇。
楚擎冷笑道:「章松陵這個老王八蛋,想拿住我的把柄,也想看看我是否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好,把柄送給他,把屍體直接扔進章府的院https://www.hetubook.com.com牆裡。」
連幹了三杯茶水,楚擎漸漸平靜了下來。
為了這些九娘,楚擎願意冒險!
楚擎連忙問道:「隨從呢,金遠志是乘轎來的吧,他的隨從呢,轎夫呢。」
提前了他的計劃,也沒來得及和陶若琳、陳言等人商量的前提下,兵行險著。
楚擎微微鬆了口氣:「有其他人見到他們進了千騎營衙署嗎?」
「不不不。」楚擎一拍額頭:「這樣,讓人假扮轎夫,給金志遠的屍體放進轎子里,然後抬轎至章府外,到後院,順著牆給屍體扔進去,轎子也放外面,再將人撤回來。」
「我們相交莫逆。」
第二、章松陵不是相信楚擎,而是相信人心。
福三略顯鄙夷:「懂的都懂,不懂的,說了你也不懂。」
「難道,朕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京中的錢糧命脈被一群商賈和官員把持著?」
……
作為陳言的左右手,江月生閱人無數,哪能不知道楚擎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是坑誰也不可能坑流民,商賈會倒霉,這個說不準,朝廷也會被坑,可能是,但是章松陵肯定要被楚擎整死,這一點,江月生是無比確定的。
原本,他想要步步為營,如履薄冰,謹小慎微,一步一步除掉章松陵這一伙人。
「等楚擎,他應該有辦法。」陳言站起身,輕輕hetubook•com•com跳起,一屁股坐在了大圓床上。
是啊,都說商賈卑賤,可這商賈並不是誰都能幹的,就說進貨,從哪進,有那關係,有那渠道嗎,涉及到民生的貨物,大宗採買,依舊被世家門閥和官員把持著,怎麼取締,如何取締,誰能取代而知,百姓肯定是不可能的,可要是取而代之的還是官員,還是世家門閥,那又折騰個什麼勁兒?
「下一步,我要建市場,大大的市場,大大的人才市場,取締牙行,中州大地上,最大的人才市場!」
江月生問福三:「何為市場,人才市場?」
其實這也是最初楚擎為難的地方,放到後世,等於是給某個小老百姓一百個億,說你取代某個壟斷平台吧,小老百姓拿著錢臉上就倆字,懵逼。
黃老四不服氣地叫道:「老子這黃四將軍還和他稱兄道弟呢。」
賣,是指牙行奴籍。
黃老四穿著裡衣,坐在心形大圓床上,眉頭緊皺。
「應是沒有。」
騙,指的是朝廷賑災以及剿匪。
黃老四破口大罵:「滾下去,再給朕的床榻坐髒了。」
陳言站起身,樂呵呵地說道:「回了千騎營,我也讓楚擎給我打個這床。」
「等著?」
可九娘還在章府之中,綠珠也在章府之中,這娘倆,都在章府之中。
「市場?」
而此時千騎營衙署內,楚擎不斷往嘴裏灌著茶水。
「若朕用雷霆手段,後果如何。」
江月生沒好氣地說道:「你懂?」
江月生下意識看向福三,面帶困惑。
「比皇兄想的更加猖獗。」
楚擎氣呼呼地叫道:「怎麼回事,那王八蛋怎麼死了呢?」
原因有二:第一、楚擎講得很清楚了,他要錢,這個錢,是壓榨出來的,是騙出來的,是訛出來的,是賣出來的。
福三微微點頭,彷彿真的聽懂了一般。
「不是說了嗎,就是如此,楚擎說,這便是士商,就是官商勾結。」
陳言笑嘻嘻地說道:「倒是沒什麼後果,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商賈和那些官員們,自然就老實了。」
他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一旁的福三打了個哈欠:「讓他偷我家少爺的腰牌。」
「這便是壟斷的害處?」
陳言坐在他對面,拍打著搖搖椅的木扶手,嘖嘖稱奇。
章松陵離開了千騎營衙署,上了轎子,心裏就四個字,不虛此行。
金錢與權利,不但會蒙蔽雙眼,或許,也會降低智商,如果章松陵真的上鉤的話,那這位禮部右侍郎,也不過如此。
「朕何嘗不懂,只是沒想過,危害竟如此之大,若是這些商賈齊齊關了京中m.hetubook.com.com鋪面,斷了貨物,閉了倉房,這京中,便徹底亂了。」
「你配嗎。」
頓了頓,楚擎繼續說道:「還有個事,派人去蕭縣保護陶蔚然,除此之外,之前李木在蕭縣任職的時候,具體是和章松陵怎麼合作的,有沒有具體的罪證,事無巨細,都問清楚。」
「這個倒是了解過,只是章松陵多是以外人的名義掌管著工料鋪子,欺壓蕭縣百姓的是李木,即便查到章松陵身上,他也可說不過是從蕭縣購買石料罷了。」
所以說經商靠的不單單是人脈,還有管理經驗、格局、前瞻性、以及不低的文化素養。
訛,是指京中商賈。
對於這一點,楚擎倒是意料到了,章松陵沒那麼傻,就和給陶蔚然的那封信一樣,是不是本人寫的都不知道,更沒有署名,唯一能證實和章松陵有關的,只有那個送信的管家,可這個管家,同樣也是工料鋪子的掌柜,最後獨自一人將鍋給頂下來。
「都被帶進了地牢之中。」
「好,天亮之前,將金遠志的屍體扔進章府里。」
可金遠志主動送上了門,來的是如此之快。
江月生:「……」
江月生:「……」
最重要的是,九娘不願意離開章府,因為章府有白面饃饃可以吃。
看得出來,江月生很激動。
「不錯,即便查封了那些商鋪,鋪面,可商隊依舊是世家名下,尋常的百姓,如何經商,哪來的本錢,即和_圖_書便有了本錢,租了鋪面,又要販賣些什麼,從哪買來貨物販賣,就說這糧米,京中附近的下縣,那些良田,哪個不是世家門閥的地,普通的商賈去買,世家門閥會賣?」
他認為,人心就是如此,貪慾無法滿足,這個世道身居高位者,就沒有好人,所謂的好人,不過是隱藏得太深罷了,楚擎和他是一類人,全天下都是一類人,所以,他相信人心,相信貪慾,也相信楚擎。
「不懂。」
「我雖不懂,可我也不問啊。」
而大昌朝受到過系統教育的,只有讀書人,讀書人,又多出自世家門閥,世家門閥,又有關係和能量,想要取代這群人,不是不可能,但是得讓另一群世家門閥來取代,而不是普通人。
江月生推門而入,滿臉苦澀。
皇宮,韜武殿中。
「大人,接下來,要如何行事。」
黃老四沒好氣地說道:「在問你話,說正經事。」
放下茶杯,楚擎大喊道:「江月生,給老子死過來!」
黃老四太了解陳言了,思索了片刻,苦笑道:「治標不治本?」
剛剛他一直在外面聽著,什麼騙朝廷,坑商賈,坐地分贓之類的,他都聽到了。
也如同剛剛二人談的那些話,楚擎深信,在自己沒有「做事」之前,章松陵同樣不會有任何異動,會在暗中觀察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確定自己真的與對方同流合污后才會有所動作。
「福三他們,打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