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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是個坑

作者:菲碩莫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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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入宮赴死

第六百五十九章 入宮赴死

就彷彿,每一步,都是難以抉擇一般,每一步,都背負著太多太多不可承受之重,隨時,會壓塌這位老人的脊樑。
孫安,帶著大隊的禁衛來了,江月生沒有出來。
楚擎快速跳下了馬車,面色陰沉。
哪怕是歷史上最為寬厚的天子,想來,也不會容忍這種事情。
楚擎,接過了他的使命,關於魂的使命,這位年輕人,也勢必會讓魂,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邊軍,萬勝。
可他同樣知道,馮洛,會死。
是的,馮洛身子輕盈的,要去宮中赴死。
「本統領,公務繁忙。」楚擎抓住了馬鞭,面色陰沉:「車廂里,沒有任何人,滾開!」
粉紅色的兔子耳朵,垂在老人的肩膀上,有些滑稽。
鼾聲,很輕,馮洛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不,他本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個不應承受所承受的老人。
他可以步行入宮,但是他不願讓車廂中的老帥,走在寒風冷雪之中。
「天亮,末將再入宮吧。」
「哦。」
陶若琳知道,這場戲,落幕了,如果不落幕,源源不斷的糧草和兵力就會調向邊關,國朝,和*圖*書會持續的流著血,持續的衰弱著。
昌承佑是寬厚的,哪怕殺了很多人,哪怕也用過很多血腥的手段,可昌承佑畢竟是天子,陶若琳,沒有辦法,沒有任何辦法救馮洛的命。
楚擎面無表情的回到了馬車上,一拉韁繩,調轉馬頭。
馮洛笑著,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著,坐在了凳子上,還是笑著。
江月生也坐了下來,坐在了楚擎的身旁。
開了口,馮洛大步邁出,步速很快,彷彿身子都輕盈了幾分。
可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假的,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為了一個信仰,一個傳承,在老帥的指揮棒下,邊軍,欺騙了所有人,百姓,君臣,所有人。
哪怕這位老帥為國朝奉獻了一輩子,把守了一輩子國門,依舊會死。
笑聲,漸漸小了,馮洛似乎有些冷,身體微微蜷縮著。
四皇子當初承諾了太多太多事情,到現在位置,一件都沒有做到。
既然落幕了,就要有人付出代價,這個人,必然是馮洛,昌承佑可以放過馮洛,可天子,無法這麼做。
馮洛笑了,笑的是那麼的www.hetubook•com.com快意,如同一個孩子。
他相信楚擎,相信陶若琳,相信福三,也相信江月生。
「大人……」
「請回?」
時間,會一分一秒的流逝,不會因為世家與朝臣的醜惡而加速流逝,也不會因為一位身心疲憊的而停滯不前。
卯時又名日始、破曉、旭日,正堂的大門被推開,馮洛,披著白狐裘,頭上,戴著可笑的兔子耳朵。
馮洛的確是睡了,他熬了好久,好久好久,不比遠在邊關的邊軍輕省,已經有些佝僂的身軀,承受了太多太多。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意。
「將宮門打開。」
宮門尚未開,楚擎也沒下車,拿出了千騎營的腰牌,讓禁衛打開宮門。
楚擎會去邊關,讓邊軍,胖胖的,壯壯的,馮洛,心安了。
楚擎知道,馮洛不怕死,什麼都不怕,只怕魂兒丟了。
陶若琳也坐下了,彎著腰,趴在楚擎的大腿上,她無法直視楚擎哀求的雙眼。
孫安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閃,攔在了軍馬面前,沒有看向楚擎,只是低著頭,馬兒,止步不前。
這已經不是欺君了,而是https://m.hetubook.com.com一種沒有記載在昌律的罪行,這種罪行,不是叛國,不是造反,更不是叛亂,可卻讓整個朝廷,整個國家都忙碌了起來,整個國家,都如驚弓之鳥。
孫安無動於衷:「楚統領,請回吧。」
「天子說的?」
卯時將至。
這是江月生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他寧願天子今夜無法入眠,寧願自己被罵了狗血噴頭,甚至被扒掉官袍,只為能讓老帥,睡一個安穩覺,中州,君臣,百姓,所有人,都欠老帥一個安穩覺。
禁衛很是為難,想要通知孫安,江月生攔住了禁衛,獨自一人先行入宮,陶若琳離開了,她不想見昌承佑。
楚擎不斷催促著,他也怕,怕車廂里的火盆溫度漸低,怕馮洛老邁的身軀,再受風寒之苦。
楚擎解下狐裘,走上前,輕輕地蓋在了老帥的身上。
「楚大人,大帥,只是累了,歇息一下。」
仰著頭,望向陶若琳,楚擎的聲音滿是哀求:「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還有辦法嗎,任何辦法都行,想個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
楚擎面色大驚,一個滿是傷痕的手臂拉住了他。和圖書
孫安輕輕搖了搖頭:「馬車,不可入宮。」
楚擎坐在了冰涼的台階上。
「去吧。」
陶若琳,怕自己對天子最後的一點期望都煙消雲散,帶著碧華,離開了。
因為相信,所以輕盈,輕盈著,去赴死。
老太監,面無表情,親自拉開了車門,老帥,又睡下了,彷彿不夠睡一般。
楚擎無聲的嘆了口氣,來到門外,其他人也跟了出來,只留下獨臂老僕在正堂之內,將房門關上,怕寒風,吹到老帥。
「馬車不可入宮?」
楚擎點了點頭:「如實說,一字不落,那些信件,一字不落的轉告天子。」
「天子,說的。」
老僕很恭敬,眼裡閃爍著淚花:「大帥,好久未這般踏實的歇過了。」
天總是要亮的,這個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唯一公平的,只有時間了。
此時的老帥,再無牽挂,他相信楚擎,相信這位創造了太多奇迹的少年。
這一刻,這位老人的身子很輕盈,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願付出一切,所有的一切,只要天子放過馮洛,他願意做出任何事。
「老朽,這輩子還未坐過馬車。」
獨臂老僕,將和-圖-書一封信,一個包袱,交給了福三。
是的,天下,欠了馮洛太多太多,這樣一位老人,應該歇息到天荒地老,誰都沒有資格去打擾他。
是的,以往的馮洛,每走一步,都很慢,很踏實,有時還會猶豫。
江月生輕輕的喚了一聲,臉,紅的發燙。
楚擎沒有進入馬車,親自駕車,探馬們,散開了。
「天子言,將人帶到既可,楚統領公務繁忙,回吧,天子,只見英國公。」
信里,是吳王昌承恪的藏身處,包袱里,是兵法,馮家家學,也是馮洛,一輩子的心血。
英國公府的老僕,獨臂老僕。
楚擎連忙起身,馮洛的臉上,帶著笑意,濃濃的笑意。
朝廷已經運轉了起來,整個國家都運轉了起來,為著戰爭做準備。
江月生,永遠是最理性的那個人,看向楚擎,面帶濃濃的羞愧之色。
老帥太累了,累到了得到一個承諾后,馬上,就睡下了,就那樣坐在凳子上,蜷縮著,睡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實只有一刻鐘,可楚擎煎熬無比,感覺無比漫長。
笑聲,消失了,馮洛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斷起伏的胸膛,漸漸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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