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醜話在前
眼看百官開始待朝了,孫安跑進了敬儀殿,一開口,老四險些罵娘。
拒馬被拉開,刑部官員二十餘人,入場了,翟修也從轎子中走了出來,黑著臉,看了眼楚擎后,還微微哼了一聲。
「本官醜話說在前頭,若無鐵證,你抓的那些人,哪怕是馬大人判了,到了刑部這邊,本官也會否了,沒鐵證,就別想動那些案犯,哪來的,就關回哪去,你尋了鐵證后再說!」
楚擎一直認為,朝堂上的官員,一百個裡面隨便抓出九十九個,砰砰砰一人三槍,都不帶殺錯的,可幾位尚書,除了在南關的兵部尚書邴韜外,其他幾位尚書,與朝臣們不同,這些尚書的心裏,是有公道的。
譚忠平騎在高頭大馬上,指揮著軍卒將百姓隔離開來。
楚擎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衝著翟修施了一禮:「多謝翟大人。」
其實也不是熱鬧,就是想知道楚擎到底要幹什麼?
楚擎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干一票大的,讓世人知道,京兆府、大理寺、刑部,不是吃乾飯的,這世道,還有公道二字。」
老四面色陰沉,臉上隱隱和圖書顯現出了怒色。
以一己之力讓天子和朝臣都不願意上朝,楚擎也算是開朝第一人了。
開了車門,楚擎揉著老腰走了下來,這一露面,歡呼雷動,一聲高過一聲。
孫安都服了,還「也」要去,那些臣子告假,是為了給楚擎助威的嗎。
抓了三百多人,不是官員就是世家子,楚擎難道是要和全天下的世家宣戰不成?
其實按理來說,這事就屬於是民告官,別說朝廷了,刑部都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往日不病,今日卻病了。」
「可臣子那邊……」
楚擎坐在馬車之中,與福三相對而坐。
孫安大氣都不敢喘,別說老四登基后了,就是昌朝開朝到現在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病了,不過是理由,是個人都知道,全去京兆府那邊了。
陶少章沒好氣地說道:「莫忘官儀。」
快步來到了眾人面前,翟修拉著一張逼臉,雖是略顯怒意,可一開口,倒是令楚擎露出了笑容。
快步走了上去,陶少章搓著手:「妹夫,愚兄等了許久,就等這一日,我們干一票大的。」
楚擎都懶得
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頭揮手致意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陶家莊子那群「演員」帶頭的,看見從馬車裡出來的是誰了嗎就叫喚。
老四啊老四,不愧是您,咱家就沒猜透過您。
「不,不能說朕身子欠安,朕龍精虎猛正直壯年,豈會病了,就說太上皇病了吧,說太上皇快不行了,朕今日要在昭陽宮陪伴太上皇,快去。」
鑼鼓之聲傳來,楚擎回頭望去,刑部的人馬來了。
黃老四催促道:「愣著作甚,還不快取去衣服,朕也要去為老十助威!」
六部九寺,各衙署今日請病假的官員高達五十八人。
還有一刻鐘就要到辰時,楚擎的馬車到了京兆府外,身穿官袍的馬睿和陶少章早已等候多時。
上朝的官員才有多少人,加上刑部與大理寺本就陪審,還有兵部,之前楚擎提前和兵部打了招呼,讓譚忠平帶著小弟們維持秩序,這一下,議政殿得少一半臣子。
楚擎回禮:「為了公道。」
可楚擎為了將這件事鬧大,還不是以千騎營的名義抓人,而是三道監監正。
從上了馬車,和_圖_書二人就沒有任何交流,都有各自的使命。
本官在乎嗎,連陶瑸那老東西都不信本官,還官儀。
楚擎的目的三言兩語說不清,不過福三的使命和目的,很純粹,改變一本書,《昌律》!
刑部人馬浩浩蕩蕩,就一頂官轎,尚書翟修端坐其中,其他什麼侍郎郎中之類的小歘歘,連乘轎的資格都沒有。
譚老大也挺心累的,著實沒想到,會聚集這麼多百姓。
按照正規程序,尚書,哪怕是侍郎,出來炸街的時候是要凈街的,就如同現在這般,衙役開道,豎起旗幟,百姓要散在兩旁,不可妄動。
「好!」陶少章後退一步,躬身施禮:「為了公道!」
眼看快到辰時,京兆府外早已聚滿了人群,百姓數不勝數,可謂是人山人海,海晏河清,清風兩袖,袖手旁觀,觀者如雲,雲開見雷,雷霆封報,呵呵!
這也就是說,哪怕楚擎今天沒辦法拿出鐵證,這三百多人,還是得關在千騎營大牢和刑部大牢中,而不是放人,至於關到什麼時候,那就看楚擎什麼時候尋到鐵證了。
翟修又哼了一聲,站在了馬睿和_圖_書身旁。
孫安眼睛發直,半晌沒說出話來啊。
大舅哥快步走了過去,鳥都沒鳥馬睿。
陶少章頓時揮手,露出大大的笑臉,剛要迎上去,馬睿輕聲提醒道:「陶大人,百姓觀望,莫要失了官儀,莫忘官儀。」
京兆府早已被拒馬攔了起來,正對著一處臨時搭建的木台,這裏原本是楚擎的舞台,後來一尋思,不廢二遍事了,舞台讓三哥一起用,哥倆一起發揮吧。
不過這裡是昌京,侍郎多如狗,尚書滿地走,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所以很少有官員這麼大張旗鼓的,太高調了,不過今日不同,今日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程序來。
孫安跑到了議政殿外,將情況一說,今天不上朝,大家一看老四擺爛了,倒是沒說什麼,趕緊出宮,因為他們也想去看熱鬧。
「這是拿朕當傻子了。」老四果然怒了,冷哼一聲:「好,那朕……也病了,今日,不開朝!」
這也就導致了程序以及名義上的模糊性,而且還放出了不少消息,說邊關三道尤其是旬陽道,私貪軍器,貪墨了邊軍的糧餉和軍器,這也給楚擎抓人事件賦予了正www.hetubook.com.com當性與合法性,只是令人不解的是,楚擎的護院福三,為什麼要狀告這些人。
馬睿快步走了過來,神色激動:「為了公道。」
除了陶少章這種沒長心的,和楚擎這種半長半不長的外,誰能睡的踏實,便是天子這一夜都沒怎麼睡。
不管怎麼說,天子似乎是樂見其成,朝臣不敢開口,整件事介乎于正當和不正當之間,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讓楚擎將此事搞大了,這才有了今日這般場面。
「咱家這就去。」
正如翟修所說,沒有鐵證,哪怕馬睿判了,他刑部也不認,卡在刑部就沒辦法定罪,可後面還有一句話,哪來的,關回哪去,而不是哪來的,放回哪去。
還是和陶若琳有關,原本是沒這麼多百姓的,但是陶若琳起到了良好的帶頭作用,一大早就在南郊莊子貼了告示,今日就算不上工也照樣發工錢,然後帶著莊戶們自南門而入,還不直接來京兆府,先從北市溜達一圈,一傳十十傳百,一看這麼多「百姓」都去京兆府了,其他百姓索性也跟來看熱鬧,加上本就有不少人關注此事,畢竟沸沸揚揚的半個月了,比元夜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