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不可妄動
而瀛賊給這些世家的,除了錢財外,還有「地盤」,就是海圖上的一些無名島,這些島嶼,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不少世家都將親族安排到這些島上生活。
黃老四說完后,暗暗祈禱著,希望楚文盛,再次上演一次奇迹。
要知道千騎營最開始就是陳言負責組建的,業務能力極強,非但記錄了當地的民生、官場等情況,著墨最多的,則是關於瀛賊的累累罪行。
東海舟師不是不作為,而是被世家所牽制。
要不是楚擎橫空殺出弄了個昌律,加之各道千騎營配合戶部官員各地稅銀,早就入不敷出的昌朝,國庫現在依舊是赤字。
就說這東海吧,想去撥亂反正,肯定要帶兵,兵呢,不可能從東海那邊調,得從其他道,無論是各地折衝府還是京中八大營,隨便抽調個三五萬人,都是要花錢的,這個錢,朝廷出,問題是朝廷從哪出?
還有一種,則是真正的海盜,如吳勇這樣的海上流寇,除了殺人,也會搶奪財貨。
規模比較大的劫掠船船隊和圖書,不需要登陸上岸深入大昌內陸,東海世家在海岸線就將「貨物」交給了這些劫掠船。
「一會回到議政殿中,瀛賊使節斷然會否認此事,既然揭開了蓋子,就看百姓與士林是何反響。」
情況和邊關那邊差不多,就說大船吧,真正的船匠,不少出自俞家,而俞家,又和瀛賊苟且多年,加之當地官員腐敗不堪,即便舟師各大營中有願意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士,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大軍要麼別動,一旦動了,錢就是流水一般花出去。
瀛賊劫掠船,大部分都是瀛島官方「出資」的,甚至不少海賊就是瀛島那邊的正規軍。
打仗之前,肯定要鼓舞軍心,先醞釀一下,這個程序沒毛病。
老四繼續說道:「若動,亦不能妄動,朕,要先確保南關無恙。」
說完后,老四看向楚擎:「楚文盛可有信件發回?」
用他們的話說,那就是朝廷愛咋咋地,無所謂,想剷除我們,可以啊,得組織人手吧,人少了,瀛賊幫我們削你們,人
和_圖_書
多了,不可能沒風吹草動吧,那我們直接就跑,跑到瀛島,繼續過人上人的生活,或者去那些島嶼,逍遙自在,總之,沒在怕的,朝廷也別管我們,我們也正常交稅,裝作很恭順的模樣,誰也別逼誰。最可怕的,則是百姓們早已怨聲載道,對朝廷徹底絕望了。
所謂貨物,最多的就是「人口」,不少世家強行擄走百姓,押到這些劫掠船上,甚至有標價,年紀越小的越值錢,如果是孕婦或是少女,價值最為高昂。
其實有些事,他知道,只是從未和誰提及過,包括老四,因為就算提及了,也沒辦法改變,只是沒想到,事實遠遠比他知道的還要嚴重。
如果單單是瀛賊劫掠也就算了,主要是東海那些世家助紂為虐,很多時候都不用瀛賊上岸去抓人搶東西,這些世家提前抓了百姓主動送給瀛賊。
南宮璽點了點頭。
老四一句話,直接讓秦罡啞火了。
秦罡已是怒不可遏:「世家猖獗,瀛賊更是猖獗,該死,統統該死!」
「和圖書你有多少錢?」
這些世家非但被瀛島給予了很多島嶼,其親族也有不少人在瀛島生活。
秦罡二話不說,坐了回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南宮璽滿臉苦澀。
強搶百姓這種事,世家都快乾在明面上了,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就是因為背靠瀛人。
信中,陳言提及了楚擎,說楚擎當初說過,瀛賊狼子野心,早晚會與大昌一戰,老九去了東海后,才知道楚擎還是說的太過委婉了。
楚擎也看著信件,即便知道瀛賊是個什麼惡魔面孔,依舊是氣憤難言。
可這段時間以來,老四想過很多,無論如何想,都想不出楚文盛要如何奪了邴韜的兵權,莫說奪兵權,怕是想要接近都困難。
「命千騎營探馬,火速前往南關,朕要知曉,這差事,楚文盛究竟辦沒辦成,邴韜不除,朕,不會妄動。」
是的,不管是衛戍邊疆對抗外敵,還是平滅內亂,說來說去,就是一個字,錢。
陸戰,刀不如人,水戰,船不如人,這也是舟師的無奈之處,想打,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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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實力不夠,而且還有世家拖後腿,不打,就得看著老百姓遭殃。楚擎搖了搖頭:「沒。」
事實上,瀛賊的戰鬥力很強,尤其是武器裝備,長刀方面,優勢盡顯,瀛島那邊的冶鍊技術極為先進,刀的質量很高,不易折斷,其次是長度,特別長,不少刀身比那些瀛賊矮矬子還長。
至於登陸到內陸作戰的瀛賊,分為兩種,一種,是正規軍,瀛島官方的正規軍,假冒海賊之名,甚至不是為了搶奪什麼,只是為了殺人,用瀛賊的話說,就是練兵,訓練新卒,用東海百姓的命,卻訓練他們的新卒。
要知道便是在京中,楚擎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之很多運氣,才能將世家壓制住,可在東海,舟師哪有這個本事和能力。
三五萬人,不多也不少,朝廷不是說支持不了這些人的糧草,可平滅世家容易,對抗瀛賊呢,船從哪來,是不是得造,造船,花不花錢,雇傭人手、收購木料、徵召更多的水卒,哪哪都需要花錢,這個錢,如今的國庫肯定是負擔不www.hetubook.com.com了的。
用陳言的話來說,那就是沿海的地方,百姓十不存一,如今這東海,尚雲道還能強點,剩下兩道,看似是大昌國土,可政令不通,世家隻手遮天,完全成了瀛賊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換了後世,比如在哪個城市,過不好了,連出門吃個烤腰子都挨揍,大不了房子一賣去別的城市生活,可這是在古代,在昌朝,不是說你想搬家就搬家的,路引、籍冊等等,得去官府弄,世家就是官府,官府就是世家,怎麼可能讓你走,我不但殘害你,還要殘害你的後世子孫,要是你走了,誰生孩子,誰給我們當苦力,我們殘害誰去?
信很長,上面詳細記錄了陳言到了東海后的所見所聞,以及帶領東海千騎營探馬在當地收集到的情報。
秦罡坐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身:「陛下,末將願領兵奔赴東海,平滅不臣,五年內,再無瀛賊之患,做不到,臣提頭回京!」
南宮璽是了解老四的,知道老四心意已決,這事,天子不想再拖了,不由問道:「陛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