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不經打
「你再多嘴,師叔先打你!」
一咬牙,風道人再次直視楚文盛:「能與你切磋一番,老道,死而無憾。」
楚擎也傻眼了。
風道人慢慢解開了前襟,和個機器貓似的,噼里啪啦往地上扔了一大堆破銅爛鐵,削短的弩箭、短刀、鏈子錘、鐵尺,又從褲襠里拽出倆破鐵球子,最終則是將絲線纏繞的軟甲拆開了。
「好。」小楚看向老楚:「爹,這老道鬼門道很多,最擅長用劍,打的時候,您貼身……」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千騎營正堂之外,一片鴉雀無聲。
彎腰穿衣服的楚文盛,朝著目瞪口呆的楚擎呲牙一樂:「擎兒,這老道真不經打,還不如個番蠻有力氣。」
護甲,正常,可靴底沒有必要藏銅板,老爹之所以這麼穿戴,根本就不是為了防身!
所謂戰鬥,所謂切磋,連一秒都不到,從開始到結束,眨眼之間。
背負著雙手的江月生也打了幾個手勢,打給房屋和牆壁上的探馬們,意思為,如果風道人膽敢傷了楚文盛,大家和_圖_書就可以放箭了。
「額……您說的那番蠻,是不是全身綠油油的,總急眼?」
「那個……」風道人望著地上的各種「護具」,眼珠子發直:「老道……老道今日……今日突然想起重疾纏身,要麼……要麼過幾年再切磋一番吧。」
其實楚擎也有些擔憂,福三輕聲道:「少爺,要不,您提醒提醒老爺吧。」
袖中,也有銅板!
「就說你撐不過十合吧,丟人。」
老楚將手伸進了褲子里,抹了半天,然後又甩了甩,又是「砰砰」兩聲,兩個類似於衝鋒騎卒用的護腿,砸在了地上。
「哦,好。」
可令眾人驚掉下巴的還在後面,楚文盛又使勁蹬了蹬腿,腳下穿著的靴子也甩了出去,還是「砰砰」兩聲。
「老子怕無意之中打死你。」
楚文盛就那麼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風道人知道自己九成九不是對手,竟然突然暴起,形如鬼魅,一劍刺了出去,極為迅捷。
衝鋒騎卒用的護甲,老楚,竟然穿在身上?!
「砰」的一和*圖*書聲,數公分厚的護甲,重重砸在了地上。
風道人老臉一紅:「他們……他們也未看清。」
「你又羞辱我?」
「哎呀。」楚文盛甩了甩胳膊,不以為意地說道:「都說了,就是自幼練了一膀子力氣罷了,習慣了。」
福三和盛兆軍對視一眼,倆人都看到了這幾人的小動作,啞然失笑,心裏,多多少少有點可憐風道人了。
楚擎一臉懵逼,青陽則是甜甜一笑:「乾兒子你真孝順。」
陶若琳卻不放心,對碧華打了眼色。
楚文盛,比剛才低了大約三公分左右。
再看風道人,站在原地屏氣凝神,目光變得無比堅毅:「楚大人,還請亮出兵器。」
風道人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你平日就……平日就是如此裝扮?」
「老子教訓他們的時候,就是赤手空拳。」
老楚又彎了腰,衝著陶若琳尷尬一笑。
「你……」風道人又要暴走了:「那你當年襲我三道隱門門人時,用的是何兵刃?」
「什麼內門外門,都說了,只有一膀和*圖*書子氣力罷了。」
說完后,風道人來到兵器架旁,取出了一把木劍。
賀季真不吭聲了,他一直覺得風道人腦子有點不好使。
楚文盛撓了撓下巴,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你吹噓。」
楚擎不用打眼色,可看著最像傻子的付家二兄弟,卻靠著牆壁,手指一用力,扣下了幾塊碎石,藏於手掌之中。
老楚同意比拼后,一揮手,意思是讓眾人散開。
楚文盛就那麼抓住了木劍,一抬腿,一腳射出,木劍還在手中,風道人卻倒飛了出去。
賀季真嘆了口氣:「師叔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嘛,都丟掉了,如何撐過十合?」
這一刻,就是連楚擎這種外行都看出來了。
「老爺。」福三笑道:「您下手輕點就成,打完再說。」
大家沒動,紛紛看向小楚,小楚點了點頭,大家這才空出地方。
楚文盛挑了挑眉:「郡主殿下病了?」
那官靴,靴底藏有銅板。
這把木劍,是平常南宮平教授昌賢用的。
陶若琳趕緊讓碧華轉身,青陽則是大眼睛和*圖*書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楚文盛一抖胳膊,袍子也掉在了地上,兩個袖子先掉在了地上,還是砰砰兩聲。
「打!」
「你想藏拙不成?」
楚文盛滿臉的不耐煩:「自幼只練弓馬與力氣,你到底比不比?」
即便風道人暈過去了,躺在旁邊用手臂扇著灰塵的賀季真也不忘繼續補刀。
「不信算了。」
平日里,他也覺得老爹的身形有些古怪,平常出門的時候,似乎有些臃腫,不是太明顯,但是晚上回府沐浴一番后,又「苗條」了一些,一年四季,總是穿的嚴嚴實實的。
「轟隆」一聲,牆壁塌了,然後老楚扔掉木劍,回去穿衣服去了,嫌有傷風化。
福三插口道:「少爺,小的意思是,您提醒老爺,下手輕點,別打死那趙寶蛋,青陽郡主的病還得指望他。」
楚文盛搖了搖頭:「不用兵刃。」
風道人還挺執著:「那你練的,又是何功夫,內門,還是外門,可是橫練功夫!」
「不,你要用。」
廢墟之中的風道人,徹底暈死了過去。
「還和-圖-書算磊落。」老楚似乎是高看了風道人一眼,笑著說道:「那老子也不佩甲了。」
風道人的嘴巴,張成了「O」形,光聽聲音,就知道這護甲和兩個護腿有多重了。
「好,我們手下見真章。」
肖軼和南宮平對視一眼,滿臉震驚,下意識蹲下身彎著腰,撿起了銅板,面色,再次劇變,精銅所制,極為沉重。
僅穿著裡衣的楚文盛徹底沒耐心了:「你究竟打是不打,若是不打,剛剛說的那番話,也要作數。」
「是你門人,又不是我的門人,你們自己都不知道?」
「哦。」
「不,老子不用!」
直勾勾望著那些護具的賀季真,默默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三道隱門,這輩子是沒辦法將場子找回來了,風道人不行,其他師叔不行,老爹,當年不行,以後,也不行。
說完后,老楚同樣拆開了華服前襟,眾人定睛望去后,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也好,風道人也好,一直沒看出楚文盛身上的任何異樣,全身這麼多銅板,卻輕如無物行動自如,足以說明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