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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擎期待的激烈海戰並沒有出現，到了另一側后，這才發現，群島後方，有兩艘船的船頭對向了北側，看樣子是要逃跑。

「飯桶！」溫雅一腳踹在了旗杆上：「還不快滾下來！」

木箱子朝著外面的木板被扯掉了，隨即令人牙酸的絞筋拉動聲傳了過來。

「放屁，誰讓你上去了！」

「揮旗……」

「你也沒問啊。」

而速度最快的沖船，已是橫了過去，船上的弓手齊齊放箭。

正常情況下，陳定瀾應該是在樓船上指揮，現在在別的船上，也只能通過旗手的旗語來下達軍令了。

「為什麼？」

「求之不得。」

王通通趕緊順著旗杆滑了下來，溫雅和猿猴一般爬了上去后，開始揮舞著不同顏色的旗幟。

船不大，近海船，船型頭低尾高，前大后小，外形類似海鳥，可划浪而行，左右船體設置浮板，在風浪中具有穩定船隻的作用，同時可擋側浪從而減少船體橫向搖擺。

海商船剛鑽出島嶼，見到十七艘船幾乎一字排開，沒有打出旗語，畢竟有障礙物，打旗語也沒用，而是吹響了船上的號角和圖書，示警其他敵船。

低著腦袋，王通通先瞅了瞅旁邊的旗桶，看了眼那些五顏六色的旗子后，低著頭，一頭霧水：「揮哪個？」

楚擎照著王通通的屁股就是一腳：「你不懂旗語上去幹嗎？」

這種船並不屬於是大型戰船，滿載二百多不到三百人，廣懷道舟師也有這種船，因行動便捷，大多擔任探船的角色。

此時的島嶼東側，戰鼓擂的震天響，兩艘敵船，都是瀛賊私掠船，見到還沒形成包圍圈，想要溜掉。

第一艘船已經出現了，明顯是昌船，海商之船。

一、二、三、四……

船上能載的人，有限，比如出去五艘船，一船一百人，一共五百人，將敵人全殲，可自己這邊沉了四艘，落水四百人，那麼只能乘坐一百人的唯一戰船，救誰？

「揮旗，一字排開，自兩側，圍……」

王通通揉著屁股，很無辜，指了指陳定瀾：「他讓卑職上去的。」

海戰也好，陸戰也罷，只要是戰爭，都是殘酷的。

哪怕船隻掛滿粗繩，纏在落水軍伍的腰上，依舊沒用。

「砰」的一聲，和圖書秦麒一掌拍在了絞盤上，一支長矛一般的弩箭，破空射出。

楚擎呵呵一笑：「府帥，時代變了，我們昌京佬海戰，不靠弓的。」

陳定瀾倒吸了一口涼氣：「床弩？！」

光是想一想，就心裏堵的不行。

所謂探船，可以理解為探馬，先行靠岸或是先行登陸偵察敵情，可停留在淺海區域，不像大型戰船那般停下后拋錨再放下小舟，等停穩了，小半個時辰也過去了。

福三掰著手指頭，開始計數。

海上無遮無攔，太陽不是不動彈的，要麼熱的要死，要麼冷的要死，體力不支，失溫，風浪，任何問題都會讓抓著長繩的軍伍喪命，抓一會行，抓一個時辰都行，十個時辰，一天，十天呢？

三哥最近在惡補算學，正在計算多少支大弩，可以射沉一艘市面上常見的戰船，從而統計出近距離之內，墨家復讎號可以同時幹掉多少艘敵船。

當初方不二設下圈套伏擊楚擎的那些島嶼並不遠，沒名字，叫無名島，不是一座島，而是七座島嶼幾乎連在一起，十二艘船藏於東側。

四書五經，三和-圖-書哥覺得自己看明白了，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了一件事，算學，也就是數字，好像更實用一些。

相隔距離不一的舟師戰船，也開始吹響號角，同時旗手揮動旗幟。

戰鬥已經開始了，不止是東側，南側，也就是楚擎這邊，也有一艘敵船破浪駛來。

滿打滿算，就是翻三倍，人擠人，救上來二百人，一共三百人，最多就能載三百人了，可還有二百個兄弟落水了，想救，救不了，就看著這二百個兄弟在水裡掙扎著？

陳定瀾：「……」

雖是在墨家復讎號上，可真正出戰的是舟師戰船，陳定瀾自然是要指揮戰鬥的，原本按照計劃，這艘船應該是秦麒指揮的。

「揮旗，沖船至北，逆風而行……」

作為舟師府帥，除了墨家復讎號都是自己的船，陳定瀾當仁不讓，發號施令。

「揮旗，樓船停靠右側島嶼，舟弓手上箭……」

陳定瀾氣得夠嗆的：「哪個知曉你竟不通旗語！」

「揮旗，快船先行，至南，轉東……」

之前秦麒訓練那些湖女老表的時候，船上掛著很多根粗繩，那些老表們就在和_圖_書水裡，抓著粗繩，都不用游，可即便如此，體力也是消耗的極快。

墨家復讎號開始偏移船頭，橫在了另一側。

「好，今日這剿賊之戰，打的，是一個圍字，若無這些島嶼，打的，則是一個蠻字，先說蠻，硬碰硬，海面一覽無餘，沒的太多計策可用，不必多說，而這個圍字，就是將這些群島圍住，舟師大船居多，進了島嶼，航行不易為其一；其二是會中埋伏，舟師小船可進，卻數量不多，而敵船十二艘，小船進入如同羊入虎口。」

再看旗杆之上的王通通，大吼了一聲「唯」后，然後……就沒然後了。

「不錯，嘟嘟見笑了，不是什麼叫的出口的戰陣計策，海戰就是如此，想的，非是多沉一艘賊船，而是多保一艘自己的船。」

一聲怒吼，然後……也是沒有然後了。

陳定瀾一頭霧水，回過頭這才看到，靠近船側的那些巨大的木箱子，竟然是可以活動的，他剛剛上船時還以為這些是輜重補給。

鬆開船舵，陳定瀾抽出佩劍，怒吼道：「弓手，上箭！」

楚擎點了點頭：「所以先將島嶼圍住，弓手上和*圖*書箭，等他們出來再打，如同圍城？」

話，他聽明白了，就是個很簡單的加減法，可這加減法，卻不能深想，不想遇到，遇到了，就要哭一輩子。

一邊轉著船舵，陳定瀾一邊說道：「海戰非馬戰，非步戰，嘟嘟不是行家，本帥獻醜一番，可好？」

「殺賊！」

楚擎後退一步，衝著陳定瀾施了一禮。

「不你說誰目力好，誰擔旗手嗎。」

「海戰，哪有不沉船的，敵賊的船沉了，咱們自己的船，也會沉，沉的多了，就算打贏了，怎麼帶兄弟們回去，嘟嘟想在東海乾一番大事，將來免不了要海上爭雄，若是帶著兄弟，就要記住本帥這一番話，敵賊可放，袍澤，卻不可葬身藍海。」

仰頭衝著旗杆一連下達了七八條命令，陳定瀾手摁劍柄，大將之風一覽無餘。

這也就是楚擎的人，換了他們舟師自己人，陳定瀾絕對動手，十鞭子起步，上不封頂。

早就等候多時的秦麒也不知從哪竄了出來，哈哈大笑：「兄弟們，撤板！」

而且陳定瀾不止是總指揮，掌舵也是一把好手，該下達的軍令都下達了，回到船頭開始掌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