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鬼鬼祟祟
咬著鉛筆頭,陶若琳歪著腦袋,思考了片刻后又拿出了信紙,一連寫了十余封。
「南郊莊子有個莊戶的馬兒下了崽兒,你去湊了五天的熱鬧,你回城后,那母馬都無人敢騎了,莊戶比孝順他爹娘都上心。」
楚擎哪敢閉目養神,緊張的和什麼似的。
「你上哪裡打招呼去,昨夜他們就出城了。」
都是各自舞台的主角,總要將人家從舞台上拉下來做什麼,地球不會圍著自己轉,哪怕是王爺也不成。
「也有。」
莫名其妙的說了一聲后,陶若琳倒頭繼續睡。
「林骸呢,他……」
推了一下柜子,墨家打造足有半人高的機關箱開合。
這一夜,喝了很多酒,也很傷心。
她已經好久沒去「算」過了,這是大家回京后,陶若琳第一次去「算」。
下人很多,多的令楚擎記不全名字。
溫雅並不是一個將喜怒哀樂擺在臉上的人。
「墨魚能脫……」
楚擎蹭地一下起來了:「說什麼胡話,他們如今都身居要職,豈能隨意……」
「你到和-圖-書底走不走!」
最早發出去的,最遠。
溫雅醒來時,天蒙蒙亮,帶著滿身酒氣單膝跪在卧房門口,行了軍禮后,離開了。
楚擎揉著眼睛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回過頭,吳剛露著殘缺的牙齒:「殿下,小老兒非是三爺,不知您的喜好,您多擔待。」
之前他就指著這點事過日子呢。
「九日前,第一封信送去了新羅,風真人到台州需要十五日,第二封信送到了潿江,阿軼到台州需要十三日,琅琊王的信件是七日前送出的……哎呀……」
楚擎又安靜了下來,臉上掛著笑容,患得患失的笑容,收拾著行囊。
「好。」
陶若琳打著哈欠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望著楚擎的背影,感受著難言的孤獨。
楚擎:「銀票帶夠了沒,給我腰牌帶上,關鍵時刻當錢用,三哥那邊……」
陶若琳總是置之一笑,不再埋怨楚擎沒出息。
每當有小夥伴看他時,就會好幾天緩不過來。
夫妻二人如同賊一般,爬著梯子跳出hetubook•com.com了秦王府。
最晚發出去的,距離最近。
「娘怕和你說了,你一驚一乍的驚動了旁人,他們走他們的,咱們走咱們的,誰被抓到算誰倒霉。」
為楚擎傷心,為楚擎不值,也為自己傷心。
「有。」
楚擎面色一滯,笑容帶著幾分苦澀:「知道了。」
無聊的一日,從太陽初升開始。
楚擎傻眼了:「你不是讓他們去台州啊?」
可事情總是那麼的不盡人意,恩榮加身,朝堂滿是讚譽,溫雅卻發覺,這似乎並非是自己所要的。
「馬匹準備好了,就你我二人,去台州,等他們來匯合。」
陶若琳沒叫下人,取來紙筆寫寫畫畫著,也計算著。
青陽好久沒來串門了,即便來了也不再會喊老愣,怕表叔兒傷心。
一路馬不停蹄的入京,想著可算要見到兄弟們了,大家坐在一起,笑罵著,飲酒著,如當初。
老楞,老楞……
撮著牙花子,楚擎無奈至極:「可娘不是說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嗎?」
老吳剛等候多hetubook.com.com時,掀開了馬車車簾,二人鑽了進去。
楚擎眨眼之間便穿好了衣服,急匆匆的在陶若琳的額頭上一頓親,敷衍了事後,心臟狂跳。
「肘!」
楚擎吃過早飯帶著靈狼遛彎去了。
「娘還說爹根本不通兵法呢。」
等他離開后,陶若琳噘著嘴,滿臉怨氣來到了書房之中。
「安心便是,我們離開后,自會有人通知他。」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這……」
楚擎還是覺得想不通:「娘說折騰夠了,為什麼又要出海?」
「不知,聽府里的下人說,前幾日來了個道人,應是三道隱門中人,也不知談了什麼?」
溫老六單膝跪在地上,邀請他一起上船,一起乘風破浪,一起試圖呼喊這那隻青雲直上的老愣。
楚擎知道自己自私,所以盡量讓自己不要那麼自私。
他的笑容少了,並不是因為自己,也是因為小夥伴們的笑容少了。
「台……」
眼看快到秋季了,楚擎總是做夢,夢裡是個老六。
陶若琳抓起衣服就讓楚擎身上和-圖-書套:「莫要管那麼多啦,我們去台州,去台州等他們,至多等上三日,東海號下月月中會停靠郭城。」
寫的是時間與地點。
楚擎轉過身,一頭霧水,不知道陶若琳究竟是什麼意思。
微微一揚馬鞭,樸實無華的馬車不緊不慢的上了路。
楚擎目瞪口呆:「不是吧,他們怎麼不和我說?」
眼看快出城了,楚擎突然面色大變:「我靠,還沒和爹娘打招呼。」
「幹什麼去了?」
日子毫無波瀾的過著,楚擎依舊每天遛靈狼,找地方看熱鬧,逗弄著孩子。
對照著時間,陶若琳將每封信都做了標記,這些信件,將會在不同的時間送去不同的地方與不同的人的手中。
陶若琳是靠「算」活著的,不是算計,只是算。
「廖文之呢,他現在是國子監……」
「那不對啊。」
心中的倒計時歸於零,天微涼,陶若琳將楚擎叫醒。
待溫雅走出秦王府時,早已養成了早起習慣的楚擎推開了房門,不言不語。
可表叔兒總是夢囈,喊著老楞。
「好了好了,真是受不了和*圖*書你,瞧你那沒出息的樣!」
「趕緊的吧,一會驚動府外的探馬了。」
「那你繼續睡吧,我再去命人通知他們此事作罷。」
陶若琳盈盈一笑,楚擎這才看到前者已經穿好了衣服,身後大包小裹的。
「您安心就是,閉目養神會,再睜開眼咱就到了城外了。」
楚擎頓無睡意:「這是……」
「爹帶著八十捉狼老卒,你說幹什麼去了。」
楚擎老臉一紅。
秦王府很大,大的直到現在楚擎都沒記清楚到底有多少建築。
陶若琳抓住了楚擎的手臂,收起了笑容:「我只是寫了書信,可我無法承諾他們會去台州,許多人有了妻兒,有了官職,肩負重任,若是少了人,你可以怪我,卻不能傷心,答應我。」
畫的是航線與簡略的地圖。
「若是他們願去,不說,他們也會去,若是不願去,說了再多也於事無補。」
「我並非說叫他們同去,只是說你要離開,去台州,去東海,去郭城,去乘船,會回來的,讓他們莫要憂心。」
信件已經發出去了。
算日子,算匯合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