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趙離濃
「零隊無人受傷。」葉長明忽然察覺有人在看他，偏頭便對上趙離濃的眼睛。
王成意下意識往走廊四周看去，並沒有人。
旁邊的隊員急道：「隊長手臂里有東西！」
葉枕山也覺得趙離濃有點面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只問：「你剛才說什麼？」
王成意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等到了門前，姚讓忽然停住腳步，最初那股刺骨的疼痛散去，他神志清醒了一點，睜開雙眼，還帶著血的右手倏地抓住隊員胸口衣領：「王成意，去找二隊其他人！」
他趕到后發現每一間的病房門都開著，燈也亮了，但裏面一個人也沒有，伸手去摸病床，還帶著溫熱，他們剛離開不久。
就在王成意準備說什麼時，醫院的電源總控被人關了，一瞬間整個醫院陷入一片黑暗中，但下一刻，應急電源啟動，各處應急燈也亮了起來。
他直接將通訊光屏分享給她。
……
他下意識去開燈，想要看清什麼，但燈一開，那些已經湧向地面的黃色東西竟然又往回縮。
在這種情況下，直面一個上將的威壓，羅翻雪神色越發蒼白。
「隊長姚讓在做手術，他手臂的東西取出及時，半個小時前，醫生已經將殘留的孢子粉和菌體全部清除，其他隊員凌晨提前做過清潔，傷口淺，處理得當，目前無礙，正去病房拿記錄儀向外發送視頻。」嚴勝變望向被團團圍住的軍隊醫院，低聲道，「守衛軍運氣不好。」
葉長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解除光腦屏蔽，轉頭看向田齊笑那邊：「無人機內有關桂山的視頻還在不在？」
羅翻雪臉色蒼白，想起自己早上看到的畫面：「二隊怎麼樣了？」
王成意咬牙：「你們注意安全，我去封m.hetubook.com.com閉手術室守著隊長。」
趙離濃回憶自己曾看過的論文，緩緩道：「這是多頭絨泡菌，不喜光照，它們會特意避開。」
羅翻雪是早上六點接到通訊的，軍部領袖上將葉枕山直接聯繫到了她。
姚讓被隊員扶著往封閉手術室走去，左臂傷口被醫療毛巾緊緊蓋住，依舊有血一路滴在醫院地板上，主任醫生則去通知醫院各部門準備好檢查及手術。
王成意想起什麼，立刻轉身回到剛才的病房，窗戶敞開，他順著往窗外看去，只見下方醫院樓廊的燈全部亮起，從對面窗戶看去，有很多人在跑動。
「那零隊手裡也有記錄視頻。」葉枕山第一反應並不是擔心零隊的安危，冷漠道，「二隊在裏面拖延的時間太長。」
他轉身迅速向外跑去。
「是。」田齊笑跳下車，開始整理記錄儀和無人機的視頻。
葉枕山旁邊的嚴勝變終於抬眼，第一次認真打量對面的趙離濃。
二隊隊員身上傷口也混了孢子粉，但他們處理及時，傷口淺，藥水沖刷掉了，只有姚讓傷口太深，裏面還有孢子粉殘餘。
「你從桂山來，昨天下午上報桂山B級異變桂樹進階成A級。」葉枕山抬手點開一段記錄儀的視頻，「這些人身上攜帶又的是什麼？」
這名守衛軍連連後退，等鄰床站起來時，他直接奪門而出，大聲在走廊喊著，最後在走廊盡頭按響了警報。
「王成意，隊長在哪？出事了！」那個用光腦的隊友，將鏡頭對準張科制住的人，「從桂山出來的守衛軍完了。」
「怎麼回事？」主任醫生上前挪開姚讓右手，看向他左臂再次被割開的傷口。
殘餘的醫院監控顯示，大和*圖*書部分守衛軍體內的黃色菌體生長過於迅速，又集中在口鼻喉內，多半活不下來了。只有少數被零隊隊員救醒的守衛軍，沒有吸入孢子粉。
葉長明收到視頻后，立刻傳給葉枕山：「中央基地出了什麼事？」
「砰！」
王成意抽了一口氣：「隊長手臂里也有這鬼東西！」
田齊笑點頭：「視頻都存了下來。」
「從桂山回來的守衛軍和二隊，身上攜帶的孢子粉，凌晨在他們體內開始繁衍，那些孢子粉在軍隊醫院擴散了。」嚴勝變出現在鏡頭中解釋后，問他，「你們沒事？那些東西沾上后，會從傷口中長出來。」
葉長明：「將頻道內所有人的視頻導出發給我。」
姚讓下頜綳得極緊，冷汗如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啪！啪啪！」
她也沒有出聲，安靜跟著這些人離開家門，坐上直升飛機離開。
二隊其他隊員也在同一層病房，只不過受傷沒有姚讓嚴重，最先暈過去的兩位，身上更是只有一點擦傷，不然也不會有心思去做口鼻腔清理。
軍隊花了一段時間，才將道路上的黃色菌體清理乾淨，他們不能讓這些東西繼續往外蔓延，否則中央基地會從內部出事。
羅翻雪凌晨回來后，身心俱疲，洗漱后便倒頭休息，今天一早看到視頻中那些詭異場面，心中驚駭，瞬間站起身：「這些人……他們身上的是桂山A級異變蘑菇？」
王成意透過對面下層樓的窗戶，忽然見到了自己隊友，他看起來不像有事，用膝蓋制住了什麼人。
「去找研究員來。」主任醫生回頭見到他的動作，「確認這是什麼東西！」
這層是各異殺隊才能用的病房，凌晨只有二隊上來了。
類似的事情幾乎在醫院各個和_圖_書角落同一時間發生。
光腦對面兩個人，她都認識。
「二隊攜帶的作戰記錄儀在病房內。」嚴勝變指著醫院頂上，窗沿、牆上蠕動生長的黃色菌體，對羅翻雪道，「你跟我仔細講講這東西。」
主任醫生一聽，頓時驚住：「快！你扶著他去封閉手術室。」
「……它佔據上風后，便開始釋放孢子粉，沒有做防護的守衛軍基本全部吸入了這些孢子粉。」羅翻雪說不下去了，她只了解植物，這種菌體不像普通蘑菇，又區別於動物，她其實並不知道具體內容。
整層樓的醫生都被驚動，所有人圍著姚讓，皆被他這副模樣震住。
「它們喜歡吃燕麥，討厭光照。」趙離濃提供一個思路，「可以試試逼誘出來。」
下一秒，他自己的光腦通訊亮起。
電源總閘被關閉后，應急燈又被打破，窗外月光飄進走廊，牆面上隱約有高個瘦長的影子投射。
「你旁邊是誰？」葉枕山聽見對面光屏中傳來的聲音，豎眉詢問葉長明，他記得零隊帶的是一堆種植官去丘城。
另一名醫生見到地板上殘留的黃色菌體，立刻戴著手套，將它收攏撿起，準備送去檢驗。
隊員王成意先是一驚，隨後將姚讓推進全封閉手術室，一群醫生在裏面等著，自己站在門外：「隊長，我去找他們。」
一個活生生的人頭部所有的洞都有黃色菌體湧出，它們集結堆積，幾乎將頭吞噬包裹，再往四周延展。以人頭為圓心，往上貼住走廊頂部，不斷蠕動向前，而早已經失去意識的人類被它們吊托起來，開始在各處遊盪。
隔得有點遠，他看不完全，只見到隊友回頭在對誰說話。
葉枕山低頭打開光腦，撥通葉長明的通訊視頻。
王成意wｗｗ•heｔuｂｏｏk.ｃoｍ•ｃom等了一會，終於看到後面的人，也是二隊的隊員，正在用光腦聯繫誰。
最先按向醫院警報的也是一位受傷的守衛軍，但不是從桂山來的，而是訓練受傷，來醫院治療，半夜起來上廁所，回來就見到鄰床的守衛軍口鼻處蔓延出大量黃色東西，甚至往床下地面涌。
不光救援部的通訊打不通，竟然連葉枕山都出面了。
鏡頭中，張科壓著的那個守衛軍，耳朵、鼻子甚至連嘴巴也不斷冒出黃色的菌體，四肢在不斷掙扎。
……
凌晨四點五十。
昨天所有人的注意力在異變桂樹進階和異變植物互相競爭上，並沒有細談A級異變黃色蘑菇。
不等羅翻雪反應，別墅內便迅速湧入一隊人，穿著軍隊的制服。
等羅翻雪抵達軍隊醫院附近時，才發現周圍戒備森嚴，無數軍隊將醫院團團圍住，不斷有直升飛機起飛，往各處飛去噴洒藥液。
每一層都有人在將樓道走廊的應急燈打破。
嚴勝變也來了，他見到她稍稍點頭：「過來。」
不遠處的一片空地，忽然發齣劇烈的爆炸聲，隨後燃起熊熊烈火，是昨天將桂山這批人帶回來的運輸直升機和守衛軍、異殺隊的車，灑完藥液后，被全部炸了。
從桂山回來的那批守衛軍中，絕大部分守衛軍都吸入了許多孢子粉，又分散在醫院各層各病房。
只有靠近的人才知道，這是什麼。
「張科！」
趙離濃見光腦跳出來的共享邀請，選擇了同意。
嚴勝變點頭，也沒有責怪她，只道：「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些東西等級不會太高。」但數量太多。
葉枕山視線快速掃過葉長明，隨後道：「我需要昨天在桂山的所有記錄視頻。」
到了半夜，那些孢子粉便開始生長，
hｅｔuｂooｋ•coｍ.ｃoｍ和無人機內的孢子粉不同，這些藏在守衛軍傷口處、口鼻喉等地方的孢子粉繁衍極快。不可能是去找了隊長，全封閉手術室在這層最裡面，只有一條走廊能進去，另一條是給醫護人員用的，他來的路上沒碰見其他隊員。
葉長明目光落回光腦對面，葉枕山還在等他回答，而嚴勝變站在旁邊，似乎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走出最後一間空病房時，整層樓的警報突然開始響起，不……是整個醫院的警報響了起來。
「組長，現在裏面什麼情況？」羅翻雪終於控制不了心中焦急，問出口。
光腦對面張科立刻扭頭：「什麼？隊長人呢？」
葉枕山也不多言：「你現在趕來軍隊醫院。」
這麼大的動靜，要不了多久就會有軍隊過來鎮壓。
從昨天凌晨運輸機抵達，守衛軍開軍用車下來，再到醫院，一路上散落的孢子粉，不計其數。
「上將。」葉長明接得很快。
凌晨那批被隨機安排在各病房的守衛軍，因為受傷不重，多是自己洗了個澡，就在病房中休息，準備等待明天的身體檢查。
葉枕山步伐大步走來，眉宇肅厲看向羅翻雪：「零隊昨天也在？」
鄰床突然坐了起來，睜開眼睛，但一雙眼球全部爬滿了黃色菌體。
「趙離濃。」葉長明也不知道是在和對面光屏的人說，還是喊趙離濃的名字。
嚴勝變瞥向她，隨後伸出一隻手，將羅翻雪帶到身後：「昨天零隊途中碰上桂山出事，順手幫了忙。」
剛才趙離濃在和嚴靜水幾人觀察培養皿中的多頭絨泡菌，因為葉長明解除了光腦屏蔽，所以光腦那邊說的內容，她也聽到了。
……
他連忙引著姚讓去全封閉手術室，一邊呼叫醫院巡查的安保，要他們過來，防止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