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初代研究員
趙離濃揭開了右手掌心的紗布，那道貫穿傷已經全部長了肉，看不出曾經被貫穿，表面塗抹了黃棕色葯，要不了多久，連藥膏也不用擦了。
「你不吃？」危麗見狀問。
「什麼筆記？」
「羅翻雪？」危麗見到來人，下意識從台階上站了起來。
趙離濃沒見到何月生他們，便找了個樓梯角落坐下，點開了第九農學基地論壇專欄，想看看下方跟了什麼帖。
這是一件好事。
這一天，中央農學研究院門口格外熱鬧。
直到第五天深夜，這個專欄內爆髮式增加了十幾個回帖，其中多數是手寫的筆記資料，裏面甚至還有一份關於基礎實驗儀器的圖解操作，沒有照片，全是用黑色中性筆畫出來的。
趙離濃搖頭：「我吃不下。」
不過總體而言，來參加考核種植官的數量還是遠遠大於初級研究員。
「真的有很多人在跟帖。」早在羅翻雪提及時，嚴靜水已經登上第九農學基地論壇，翻看到了專欄，她扭頭看著對方背影，「等我考核完，就跟帖。」
對她而言，萬事萬人皆可卷。
「專欄？」趙離濃這些天除了忙著複習，還在跟風禾學化學方面的知識，沒有時間關注第九農學基地，不過她很快想起走之前周院長的話，大概也明白了，「有關異變植物的筆記？是我寫的。」
比起一年一度的種植官考核，三年一次的研究員考核絕對是重頭戲。
比種植官考核更嚴格，這是趙離濃進去的第一印象，即便擺了三十張桌子，考場內也還是感覺空空蕩蕩，前後左和-圖-書右不僅有監考的工作人員，全程還有守衛軍抱著槍巡視。
「我先進去了。」羅翻雪對幾人道，「中級研究員快開始了。」
嚴靜水撥開盤中的菜道：「會由初代研究員考校。」
開放第一天，第九農學基地官網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這個專欄點贊數只比之前增加了數百贊。
「這個……」危麗愣住，下意識撓臉。
核驗過考生身份后，各考生開始進入考場，準備筆試，共兩個小時。
最後一次複查，單醫生說照目前恢復的狀況看，她掌心不會留疤。
這份筆記補充了很多低級異變植物的資料，讓人能夠更清晰了解到大家所熟悉的農作物類植物異變后的走向。
水龍頭被關上了，兩人沒急著出去，還在聊天。
「走了，先進去。」何月生站起身，招呼著幾人進去。
這是趙離濃第一次見到研究員考核場面，無從對比，便不開口。
「這樣挺好。」
「你怎麼不發文檔，偏偏手寫？很容易被認出來。」
「好久不見。」
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聽來的八卦，比上城區的嚴靜水和危麗消息還靈通。
第九農學論壇開放登陸許可權那一天，研究員355號便在論壇專欄下方貼出了自己的筆記。
這種狀況在復健過程中時常出現，她並不陌生。
「學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佟同進來問道。
趙離濃倏地抬眼：「初代研究員還在？」
她出來時，正好趕上初級研究員筆試考核結束。
過了片刻，她起身準備出去。
「咳……這m•ｈ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ｏｍ麼多人敢偷偷發手寫筆記，多我一個怎麼了？」
羅翻雪由衷道：「他們在下面跟帖，我覺得很有意思，等有時間，我一定也將這幾年的資料整合放上去。」
忍了一會，痙攣才停止。
和趙離濃這種規範到堪稱教科書的筆記相比，顯得有些凌亂，但不妨礙別人看清上面寫的內容。
趙離濃貼上紗布，往衛生間走去，她推開一個單間，關上門。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咳了幾聲：「你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你。」
她答的太快，還未到兩個小時便寫完了，甚至還檢查了一遍，最後舉手要提前交卷。
危麗蹲坐在研究院門口最下方的台階上，旁邊的守衛軍已經幾次冷眼掃過來，一副隨時要過來趕她起來的模樣。
嚴靜水神情嚴肅道：「反正我有時間。」
「這裏！」危麗早已經給他們佔好了位置，就在一樓中間靠玻璃的桌子。
「我剛剛在車裡見到你們。」羅翻雪挽起耳邊的碎發，看向趙離濃，神情誠懇，「你的論文我看了，寫得很好，我也不一定能寫出來。可惜研究員不能跨考，但我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和你一起外出研究。」
「如果將來要往高級研究員升，誰負責考校？」何月生忽然問道。
「活著回來的研究員有一半大病一場，聽說守衛軍也在瘋狂訓練，」何月生樂道，「都怕死。」
……
「走了，還要整理下午的考核場地。」
「前兩個月中央農學研究院不是快空了？」何月生也學著危麗，直接坐在了台和*圖*書階上，「初級研究員為了實踐時長，全跑出中央基地。」
鈴響。
她胃口不大，也不喜歡油膩。
「我也覺得。」
趙離濃正對著中央農學研究院，她微微仰頭看著上方中間的雕像，耳邊傳來各種人聲，腦中放空一切。
趙離濃清空所有思緒，垂眼開始答題。
開放第二天，專欄內依舊只有趙離濃的筆記和研究員355號貼出來的筆記。
「種植官是少了很多。」嚴靜水站在門口，望著這些緩緩挪動的車流道，「初級研究員沒少。」
各個基地種植官太多了，原來各家都要提拔一批人進來，當上初級研究員，但考核標準改變，初、中研究員考核一起進行，各家只能先顧著初級研究員。
門口兩條大道堵著各種小車，很多都是住在上城區的初級研究員開來的車，今天不能直接開進中央農學研究院，他們正被守衛軍引著去專門騰出來的地面停車場。
今天正式筆試和面試，九點開始入場，所有參加考核的人都必須在外等著。
非直屬守衛軍多年在各個基地靠著槍混日子，前幾個月分配給初級研究員，被強制要求離開基地，一些反應遲鈍的守衛軍直接留在了外面，屍骨無存。
趙離濃坐下來，用右手夾起雞腿，放進危麗盤中，自己吃別的菜。
外面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讓她停下了開門的動作。
從筆記字跡上看，屬於不同的人。
畢竟從小羅翻雪都是上城區耳熟能詳的「別人家孩子」，她得稍微保持點形象。
危麗得意洋洋：「我提前交卷了。」
「你卷httｐs://m•hｅｔuｂoｏｋ.coｍ.coｍ學妹就算了。」危麗嘖嘖道，「怎麼還卷上羅翻雪了？」
這個專欄內沒有人說話，只有不斷更新的筆記照片。
羅翻雪從她口中聽到確認的答案，也有些高興，便多說了幾句：「第九農學基地官網向外開放了，論壇專欄上的筆記是你寫的嗎？」
趙離濃轉身便見到穿著正式的羅翻雪，對上她的目光點了點頭。
研究員355號以遊客身份登陸，沒有關聯通訊號，匿名昵稱隨機生成，下一次再登進來，又將是新的昵稱。
「當然很好。」危麗對自己十分自信，她指了指桌上擺好的飯菜，「幫你們打好了飯菜，這些大雞腿都是我剛剛在一堆初級研究員手裡搶的。」
中級研究員考核在提前開始半小時，初級研究員考核在後面。
「大家都手寫，我發文檔多難看，再說你不也是手寫的筆記？」
從這一夜開始，專欄的回帖開始不斷增加，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發文檔，彷彿互相約定好了，寫在本子上，再掃描回帖。
今天中央農學研究院考生午餐免費，種植官們一考完試便往裡沖。
「可以進去了！」
「考得怎麼樣？」嚴靜水拉開椅子坐下問道。
這些流動的暗涌，趙離濃等人沒有關注，因為參加考核的日子到了。
「行！」
「人比我想象中的多。」嚴靜水忽然道。
「開了！」
突然加上實踐時長，初級研究員和守衛軍像是一群沙丁魚放進了條鯰魚進來，被刺|激得不得不做出改變，行動起來。
尤其這些參加考核的考生中有一部分初級研究員，他們本ｗwｗ.hetｕｂｏoｋ.com•ｃom身就已經在中央研究院工作，但今天被攔在外面，等待入場，突然生出了緊張感。
危麗只當看不見，單手托著腮：「多嗎？我覺得比往年少了一大半人。」
趙離濃看了很久，直到右手痙攣般抽搐起來。
「裝，我都認出你的字跡了。」
外面突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只有水龍頭放水的聲音。
又一陣沉默，兩人猝然笑了出聲。
外面沒什麼人，他們和中級研究員考核不在一棟樓。
「能有羅研究員的資料，第九農學基地學生應該受益匪淺。」趙離濃不知道跟帖的事，但她覺得有關異變植物，羅翻雪掌握的資料會比他們所有人都多。
這次研究員考核將持續兩天，第一天線上審查登記考核幾項標準成績，後面一天是筆試和面試。
到了第三天深夜，專欄突然又多了一份關於異變植物的筆記，還是匿名隨機昵稱。
考場內的監考人員：「……」
「好。」趙離濃答應道。
沒有規定不讓早交卷，趙離濃被順利放了出來。
「那我替你吃了！」危麗美滋滋道，她咬了一口想起什麼道，「待會下午我們初級研究員考核比較晚，而且到時候你們可以見到所有高級研究員。」
另外想要碰運氣的種植官，也少了些。
隨著腳步聲逐漸遠消，趙離濃靠在單間門內站了許久，唇角弧度淡淡揚起片刻，這才推門走出去。
「我也認出了你的字跡，21層主。」
很快便找到何月生幾人，不過危麗在另外一棟樓，他們約好在食堂等。
門口等著的考生忽然紛紛往前涌。
「那筆記是你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