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長輩
趙風禾顯得十分高興,連忙握住江習的手:「算起來,您還是我長輩。」
趙離濃回頭看了看側後方的趙風禾:「我們去基因大樓。」
一連串子彈擦著大黃雞翅膀而過,最後打在地面迸濺出細碎的水泥塊。
底下危麗仰著頭,望著他們收了槍,直升飛機也逐漸升高飛走,瞬間鬆了口氣,整個人趴在大黃雞身上:「救援隊伍應該到了。小麗,我們先躲起來避避風頭。」
葉長明推開副駕駛車門,長腿一邁,從上面下來,側臉還有一道沒來得及處理傷口,他抬眼便看向不遠處推著輪椅的趙離濃。
「趙離濃!」那人見到她頓時眼前一亮,「好久不見!」
「但……它們圍著這棟樓。」站在艙門的隊員看著前方大樓,他們這次過來最重要的任務是護住高級研究員。
「我哥的車牌。」嚴靜水往那邊多看了幾眼,停下腳步道,「是零隊和一隊,還有……不認識。」
「中央基地出事,各基地都在提供幫助。」王添解釋,「我們第九農學基地也帶了一批處理好的糧食過來,院長說還需要人過來幫忙,我就過來了。」
直升飛機停在基因大樓前,他們一行人從機艙下來,正準備進入大樓內,遠處開來幾隊越野車。
反正現在能吃飽,也不用過分擔心自己種植的農作物會毫無徵兆異變。
趙離濃等人從車上下來,要穿過廣場,才能抵達他們那架直升飛機,那裡應該是臨時開闢出來的升降點,不斷有直升運輸機來往,還有一些飛機繞飛而過,去了另外的機場。
趙離濃沖他點了點頭,視線很快移到另一邊。
……
輪椅上的趙風禾背挺得筆直,沒人注意她藏在薄毯下的手緊握,青筋暴起。
剛看完消息的隊長搖頭:「暫時不用管她,我們走。」
大黃雞翅膀頓時被劃出一道傷口,但很快又複原,它抬頭望向半空,張口就要伸出舌頭將直升飛機勾下來。
在守衛軍看護下,裏面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庇護點,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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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濃站在趙風禾後面,推著她往外走,嚴靜水和何月生也跟在後面,至於那幾個江習派來的人則分散站在四周,不近不遠跟著,但隨時能靠近趙離濃。趙離濃雙手推著輪椅,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微微吐出一口氣:將來總會越來越好的。
比起其他基地專精一類作物,很多學生想要先廣泛學習種植試驗,所以才會一直留在第九農學基地學習。
站在落地窗前的嚴勝變默不作聲將光腦關了,光屏上還有他發給救援隊領頭人的消息。
「直升機停在臨時救援設立點前面,還有一段距離。」江習派來的人對趙離濃解釋,走在前面帶路,「我們先坐車過去。」
何月生視線從趙離濃放下的手,移到輪椅上趙風禾毫無波動的臉上,隨後從口袋翻出一顆水果硬糖,慢慢塞進嘴裏,咬得嘎吱響。
「他是……」趙離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江習點頭:「確實,我和小趙有緣,她可以叫我一聲爺爺了。」
除了紀老的車隊還算乾淨完好,零隊和一隊的車輪轂上全是血跡泥點,更嚴重的,車頭都凹陷下去一大半,吭哧吭哧勉強開了過來。
「是紀老。」旁邊一起下來私衛補充。
他從來沒有見到她這麼輕鬆過。
艙門口的新異殺隊員已經扣動扳機,見到下面突然出現在槍口範圍內的危麗,心中一驚,立刻偏移槍口方向,但還是有點晚。
嚴靜水隨口解釋:「去了一趟中心城區。」
「我是紀照。」江習主動伸手,自我介紹,「和小趙這孩子有緣,這棟大樓原來是我的,你們住這不用拘束。」
何月生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他們殷勤地給趙風禾換新的輪椅,甚至還帶來了一件薄毯,不由嘖了一聲,往前靠近趙離濃:「他們還真貼心。」
出了庇護點,隨處可見異變鼠的屍體,空氣中始終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小區內樓塌了好幾棟,陸續有大型機器入場挖掘,應該是軍方想救被埋在www•hetubook.com.com裏面的人,不過希望不大。
趙風禾目光掃向抱著一箱物資的年輕瘦削男生,又回頭看了看趙離濃,眉心微微皺起,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隨著送他們來的直升飛機重新飛起離開,遠處的車隊也越來越近。
得找個機會和江習師兄提一提,不要太明顯了,她還不想讓其他人察覺自己和江習師兄的關係。
太陽光線射過來,刺的她眯了眯眼睛,但很快便適應了,趙離濃這才慢慢移開捂著趙風禾眼睛的手。
臨時救援設立點在小區五公里開外的空曠廣場上,已經有守衛軍在搭建帳篷,等著災民登記入住。
廣場上的臨時救援設立點共有十個,每一個點都排著長長的隊伍,登記、領物資,趙離濃他們不排隊,只是從旁邊穿過,推著趙風禾路過一個救援設立點,她忽然見到一個正在彎腰搬運物資的人,十分眼熟:「你……」
自嚴靜水和趙離濃髮出去的筆記和詳解后,論壇上也越來越多初級研究員匿名發貼,第九農學基地進入了一種野蠻生長的狀態,周院長有所察覺,卻不阻止,反而留給學生空間。
「考了。」王添擺手,「不過我想在第九農學基地待到畢業,把那些內容完全消化,不急著當種植官。」
他們這幾天在外圍對付異變鼠還有一群高級異變植物,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還好紀老出現及時,除了緊急趕出來的改良藥劑,又帶了一批私衛過去。
槍聲炮彈從夜晚響到第二天深夜,一直到第三天上午十點整,各城區庇護點收到消息,危機解除,所有人可出來。
「收手,別動這些異變雞。」直升飛機前艙的隊長收到後面領頭人傳來的消息,轉過頭對艙門隊員道。
「沒事,同學會幫忙。」王添樂了,「現在第九農學基地和當初我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不一樣,而且我們都快畢業了,沒事。」
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當然,如果碰上第八基地異植突然爆發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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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能說命不好。趙離濃嗆咳了一聲,眼睛微睜,盯著江習,示意他別想占自己便宜,師兄就是師兄,怎麼還爺爺了?
王添抬頭指了指遠處飛來的運輸機:「那架是第九農學基地的運輸機,這兩年我們荒地重新開發分配,種了不少東西,收成還不錯。」
「同學?」趙風禾臉色微變,但很快反應過來,「第九農學基地的同學?」
種子本身經過篩選,異變率大大降低,再加上農學生面對各農作物病症的熟練防治,這兩年第九農學基地發展極其迅猛,傷亡率更是到了歷年最低。
隊長:「先飛去樓頂,從天台下去。」
葉長明目光掃過前方趙離濃和紀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
對方ID叫活命要緊,當初在群里第一個看了趙離濃髮的文件,也是第一個出面還了她積分的人。
「你們從哪來?」嚴流深從越野車上跳下來,抬頭看了看剛飛走的直升飛機,問道。
「我們基地來了多少人?」趙離濃問道。
「這段時間,應該是播種高峰期。」何月生問他,「你們這麼過來,不要緊?」
趙離濃仰頭看著繞飛的運輸飛機,大概是要往遠處的機場降落,飛機開始降低高度,她能隱約見到飛機外艙上印著的紅色字樣,上面寫有「第九農學基地救援物資」。
「哥!」嚴靜水衝著最前面一輛車揮手喊道。
如果此刻危麗出現在單雲面前,勢必要被罵得狗血淋頭。
「砰砰砰!」
庇護點內開著應急燈,沒有一絲日光,眾人出來見到第一縷光線時,難免刺眼。
她都看到艙門的人重新架好了槍!
危麗急出一身汗,慌忙喊著小麗,讓它別動,生怕上面那架直升飛機被打下來,也怕艙門的人傷了小麗。
江習忍笑:「別在外面站著,都先進去。」
「那下面那個人……」另一個隊員問道。
趙離濃透過窗戶往外看去,路兩邊都是從庇護點走出來的人,和圖書神色惶惶,衣衫凌亂,還有不少人只有一隻鞋,甚至赤腳。
趙離濃扶著輪椅,觀察到前面人的動作,提前伸出一隻手去捂住趙風禾的眼睛,另一隻手還推著輪椅。
這種特殊對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趙離濃解釋:「我們同學。」
……
順著趙離濃的視線看去,他轉臉便見到另一邊從車上拄著拐杖緩緩下來的紀老。
旁邊嚴靜水扭頭莫名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何月生透著一股不耐煩。
基因大樓離軍方駐紮地最近,比上城區相對而言,應該更安全。
「走吧,葉隊長。」嚴流深往邊上走去,一隻手搭在葉長明肩膀上,「先去樓上洗個澡,我都臭了。」
「地面不少建築遭到毀壞,如果居住地受到破壞,大家可去臨時救援設立點填表,我們會統一安排。」站在庇護點門口的一名守衛軍高聲喊著。
那人聞言轉身沖後面的人點頭,不一會又有人拿著一輛新的輪椅從外面進來,推到趙風禾面前。
自從第三基地和第八基地出事後,其餘各基地都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三天一內部巡查,十五天一次大巡查,這幾個月還算平靜,但誰也沒想到中央基地會先出事。
旁邊的趙離濃打量下來的這些人,雖然神色疲憊,但所有人都還在,只有作戰服上的破損表明曾經受過傷。
葉長明眯眼,他察覺趙離濃看向另一邊時,眼尾揚起,情緒明顯波動,她在高興。
他們跟著上了停在庇護點入口不遠的車上,很快便往前開去。
趙離濃輕咳了一聲:「我也覺得。」
三天不到的時間,無數人失去了家園。
「紀照……」趙風禾先是一愣,隨後神情有些激動,「你真是紀照?我以前聽父親提過你。」
王添:「大概有四百人,昨天凌晨兩點到的,都是過來幫忙的,我上午被分到這裏,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們。」
趙離濃詫異:「你沒參加種植官跨級考核?」
趙離濃果然點頭,回頭指了指何月生,再看向前面瘦削男生:「嗯,我們都是C班https://m•hetubook•com.com的學生。」
危麗見勢不妙,連忙一個打挺,揪住大黃雞脖子,從它口中脫離出來,翻到它身上,試圖用自己擋住上空槍口方向,不斷揮手喊:「別開槍!」
零隊和另一支車隊越過一隊的車,從兩邊分散停了下來。
中央基地從內部遭到異變鼠群攻擊,事發突然,整個基地傷亡慘重,尤其是下城區,好在軍方駐紮地就在中央基地,軍隊反應迅速,由葉枕山親自指揮,最先衝出去一部分隊伍護住了基地內重要設施,后又派隊去各城區護住居民進入庇護點,到下午各城區普通居民已經基本消失在地面上,只剩下巡邏的軍隊不斷進出。
最高會議室的單雲見到直升飛機往他們這邊飛來,撐在會議桌上的手終於不再緊繃,再看向監控中的危麗,眼中壓抑著怒火,她竟然試圖用自己身體去擋槍。
江習對上站在輪椅後方的趙離濃,又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趙風禾,笑道:「趙賢?我記得他。」
庇護點大門隨即打開,在裏面待了近三天的人們互相對視,終於有人大著膽子先一步往外走去。
「您就是小趙的母親?」江習走近,見到輪椅上坐著的趙風禾,上前打招呼,「這些天先住這裏,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他們說。」
他們先往前面走,零隊和一隊落在後面。
剎車先後響起,車隊紛紛停了下來。
趙離濃也停了下來,扭頭朝遠處看去。
「好。」趙風禾下意識扭頭看趙離濃,面上略微無措,「離濃,這位是……」
「這位是?」趙風禾狀似隨口問道。
趙離濃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葉長明避開嚴流深的手,視線久久停留在兩人身上。
王添抱著一箱物資,對趙離濃他們笑:「我先過去幫忙了,你們有空可以回第九農學基地看看,很多學弟學妹想見你們。」
「王添你怎麼在這?」何月生問道。
「紀老說你們可以去基因大樓,也可以去上城區。」一人匆匆從外面進來,徑直走到趙離濃面前低聲道,「都清理好了,隨時能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