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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生涯

作者:范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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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章 終身大事過去時

第四卷

第二章 終身大事過去時

Q: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有其他人向藍女士一樣優秀……當然肯定不會完全相同……您會被她迷住么?
「巴杜瓦。」巴杜瓦回答。
習慣性點著一支煙,打發這段無聊的時間。
「我剛想問。」巴杜瓦說,「你有車么?」
果不其然,FOR接手市話業務的消息成了第二天產經類報刊的頭條新聞。一般的分析認為,這是范含神經錯亂之後做出的決定,而「年老力衰」的奧爾森又無法阻止。
不理會巴杜瓦的白眼,范含走到躺椅旁邊,坐下,往後一仰,閉眼張嘴,做引頸待戮狀。
「戰你娘親!」范含剛能張嘴就含糊不清的罵,「疼死我了!」
「今天你先來!」藍藍說。
三公一母躲在屋子裡面足足合計了三四個時辰,終於有了主意。
「是么……」
范含打哈哈,「記性好點罷了,有些事別人盼著我忘,可我偏偏忘不掉。」
「我還是有點擔心。」藍藍說,「畢竟這個風險太大了,我們即便一切順利,也不過是收支平衡罷了。」
應該差不多了。
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了原因。
※※※
「今天你怎麼了?」范含納悶地問,「以前沒見你這麼大反應啊?」
「應該看是什麼人。」范含反駁,「那人有多無恥。」
屁股上煙熏火燎的感覺真是不爽。
「我叫范含。」范含也伸出手來,然後被大鬍子捏得「嘎巴」直響。
除非搬家,一般人一輩子就是一個牙醫,當然,比大夫活得還長的傢伙例外。
還沒滅。
到了換牙的時候,由於淘氣,磕碎了一顆剛長出來的門牙。那時候父母沒經驗,聽天壇東門旁邊口腔醫院某個庸醫一攛掇,就同意做了個牙體。那顆牙本身倒是做得圓潤飽滿,鋥光瓦亮,旁邊那顆年幼的門牙可就倒霉了……長歪了。好在歪的不太厲害,只要有優秀的燈光、舞美協助指揮,也敢咧著嘴照相。兩年後,等歪牙剛一定型,做好的牙體又脫落了,真是得不償失。
咳!
「真是求之不得呀!」范含心裏暗道「上鉤了」,臉上卻裝出一幅欣喜若狂的樣子,「不如您就到我們公司來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保證可以大展身手!」
「住嘴。」藍藍很不滿意范含的表現,「再過幾天就告訴你。」
Q:是,我聽說過。不過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其他女性像藍女士一樣美麗,像藍女士一樣性感,像藍女士一樣聰明,像藍女士一樣……
說實在的,這事兒也不能怨范含,恐怕全天下大老爺們的反應都一樣。如果單身出門,碰上點什麼事兒需要拿主意,首先給家裡打電話請示領導……面子上的確不太好看。
「稱霸地球一億年都沒發展出高等智慧。」范含說,「你看人類,幾百萬年就修成正果了。」
「錯了。」范含糾正,「比如鐵路。」
打開紙包,再次確認一下自己的牙,然後仔細包好,放在門口花壇邊的檯子上。
「這個和屁股有什麼關係么?」
這種中間線本來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在馬桶設計圖上面拿尺子畫出一條,看上去很公平而已。能管什麼用啊?能說明什麼問題啊?能幫上我什麼忙啊?
元兇已經伏法,不過受害者也只剩下了殘骸。
「說錯了。」范含改口,「比如恐龍。」
「那為什麼我沒聽到電話鈴響呢?」藍藍板著臉問。
「沒問題吧?」藍藍問
沒辦法,罪魁禍首當然是要拔掉的,前面那顆也殺掉牙髓,挖成馬蹄形。
「看來范先生很忙啊。」湯普森邊打量診所邊感嘆,「連看病的時間都要擠出來談工作。」
「幸會。」巴杜瓦也伸出手。
「少廢話。」藍藍說,「不行就是不行。」
「要是那樣,我希望是翼龍。」藍藍說,「能在天上飛,多好啊!」
「那就這麼定了!」范含下結論,「正好我還有點事想和你們頭兒商量,哪天過去一趟……您就放心吧,絕對會放人的。」
「這位壯士……怎麼個稱呼?」葉若夫斜著眼盯著巴杜瓦。
「是。」范含承認。
「放心吧。」范含說,「那天你不是一起開會了么?」
范含進門,看見葉若夫也是鼻青臉腫。
「怎麼換人了?」范含奇怪,「那老傢伙呢?」
※※※
掄起榔頭就是一下。
「當然不是!」藍藍大聲否認,「再說了,這日子你記得比我自己還清楚,哪次你不是掰著手指頭數的?」
1969年2月1日,AT&T和FOR發表聯合公告,決定自打本年4月1日開始,洛杉磯地區的市話業務承包給FOR公司經營,沒有任何附加代價。但是唯一的條件是,收費標準必須與AT&T保持一致。
「行!以後保持聯繫!」范含伸手去握。
「幹嘛?」巴杜瓦鼻青臉腫的推門出來。
「過了多少年就應該忘掉呢?」范含問,「給個精確點的數字吧。」
「現在已經有事了。」藍藍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吼了,「你說過和這個人的見面最優先,越快越好。」
轉身,關門,解開腰帶,褪下褲子,一屁股坐倒,開始拉屎。
「戰你娘親!」葉若夫回罵,「拔牙還有不疼的?」
「嗯。」
「哦?」葉若夫把手指頭捏得「嘎巴」直響,狠狠地盯著巴杜瓦,「從一進門我就看你小子不順眼。」
「那又怎麼樣?」藍藍頂回去,「你忍著就是了。」
「是。」范含承認。
藍藍「噗」的笑了出來。
試著把龍頭切換成噴頭,往身上沖。
※※※
※※※
「搞定!」葉若夫看著嘴角溢血的范含,「趕緊漱口吧你!別把椅子弄髒了!」
「說過多少回了!」藍藍大吼,「不許在廁所里抽煙!」
「有。」老闆回答得很乾脆。
所以,所有的評論都對范含的這個決定持否定態度。尤其過分的是東海岸那些傳統上和IBM關係較好的媒體,更是直接使用了《范含腦子進了水!》之類聳人聽聞的標題。
「對不起!對不起!」范含習慣性道歉,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小心地問,「這次……我又怎麼了?」
「唔……」范含拚命的振動聲帶。一股劇痛傳來,渾身冷汗。
「那……」范含試探著問,「今天……」
「發揮你特長的時候到了。」范含堅定地說。
「這葯肯定沒問題。」巴杜瓦在旁邊冷冷地說,「如果你真的把它打在牙床上的話。」
剛想沖水,又停下來了,這麼干好像還是不太保險。
就是那顆左、下、后的智齒,斜斜的長出來,頂壞了前面的槽牙。
看見護士mm拎著工具箱走過來,范含就覺得不妙。等到看見那「粗若兒臂」的鑿子被護士mm「單手戲耍有餘」,就更是心驚膽戰。
「沒有。」范含回答得很乾脆。
這才像話。
店裡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老外們對於「自己動手」的理解已經超過了「豐衣足食」的水平,許多情況下根本就是為了純粹的樂趣。大到房子汽車,小到壁爐狗窩,凡是自家東西沒什麼不敢自己造的。
「不見得。」范含說,「比如屁股。」
由於市話網路是直接連到用戶的,就算是打長途也必須通過市話網路。所以,市話業務的壟斷地位才格外重要。AT&T就是把市話的收費降低到了零,平時運營成本靠長話業務補貼,這也就是一般謠傳的「美國打電話不要錢」的真正含義。
彈彈包裝紙,保證沒有殘餘顆粒沾在上面,然後隨手揉成一團,扔進旁邊的紙簍里。
趕緊進去坐著,抱著腿,盡量不貼近缸壁。
※※※
「幸會。」葉若夫又伸出手。
「怎麼了?」湯普森奇怪。
「戰你娘親!」范含一想起這事就無比憤怒,「我半張臉都硬了還能有感覺么?」
「原來如此。」藍藍說,「你的意思就是說,佔據先機要比標準本身的技術含量更重要?」
「那現在坐在辦公室裏面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恐龍人了?」藍藍問。
自從1876年Bell獲得電話專利以後,一些大城市內的電話網路就開始建設起來。而把這些網路連接起來,就可以提供長途電話服務。AT&T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獨霸了整個美國電信行業。
「下禮拜再過來一趟,把合同一簽。」范含說。
※※※
不過……也一年多了,要不是人家主動找上門來,范含還真把這茬兒給忘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這不正是說明人類的優秀么?」藍藍問。
再拿起來,手指頭肚上面有明顯的顆粒感。
好在癥狀比較輕微,或者說很遺憾癥狀比較輕微,只是淡淡的黃色背景而已。這要是嚴重一些,隨便誰一看都會感嘆「真乃鬼斧神工也,非人力所能及耳」,說不定還能賺到一些同情。可現在,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麼大的小夥子,怎麼不講個人衛生呢!」
好說歹說,定在禮拜一下午。
「……」范含啞口無言。
雖然住進現在這套房子裏面已經兩年多了,仍然感覺和住旅館一樣。如果不是還有藍藍,恐怕連廚房都沒生過火。范含依然保留著光棍時代養成的良好習慣,歸如賓至。唯一的區別在於,旅館裏面不拘小節一點,還有別人負責收拾;在家裡要是太隨便了,就會被監督著親自動手做家務。
更慘,衝到的地方沒覺得暖和,沒衝到的地方簡直有如地獄一般。
我理解,范含想,缸大水少,這也是實際情況。在當前的形勢下,允許一部分器官先暖和起來,也不失為一條穩紮穩打的策略。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藍藍兩手一攤,「推掉哪一個?」
加上巴杜瓦,兩人好不容易才把這東西抬進後備箱裏面。
范含沒什麼話說了,本來自己就不是在責備他們。這幫UCLA電子工程專業的學生,自尊心一個個都很https://m•hetubook•com•com強。原來FOR沒找上他們,他們也不主動湊過來;當時心理系的幾個頭目邀請他們加入項目,他們也就那麼答應了。實際上,就這個本校的項目而言,除了他們,恐怕一時之間還真沒有其它人更合適。
水面才過腳面,還是冷。
「對了。」藍藍問,「你剛才為什麼脫口而出『屁股』,有什麼理由么?」
牙科診所一般都是單獨開張的,很少附屬在大醫院裏面,畢竟這個部位比較特殊。就是許多大學裏面,醫學院和牙醫學院也是分開的。這和國內還不太一樣。
「車轅之間,不就剩下一匹馬了么。」范含說,「那自然就是馬屁股的寬度了。」
范含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樣也好,省得以後費勁。
范含做了個手勢,那意思,隨便。
「為啥?」范含問。
又切換回龍頭了,老老實實的放水吧。
范含已經受不了了。
就是那顆殘骸惹的禍,大夫說牙根化膿,必須「拔之以後快」。
「差不多。」范含繼續胡扯,「只不過如今這年代,隔三岔五就要剪指甲剃頭,那些東西的效果不好了。」
「為什麼要這麼寬?這可不是憑空制定的。」范含說,「如果刨根問底的話,鐵軌的寬度應該是原來路上軲轆印的寬度。」
「不是各種各樣,而是只有一種。」范含糾正,「你看除了人類之外,別的哺乳動物補液仍然還是動物么?」
「差不多。」
換個角度放好,又是幾錘。
這顆牙可是做過根管治療的,不知道那材料和手段在這年代有沒有,萬一露餡可就成了大麻煩了。
進屋,鑽進廁所,掀起馬桶蓋,打開紙包,把這些粉末倒進去。
范含有個朋友就是學醫的,曾經跟范含說,他們宿舍四個人,分別是內科、外科、骨科、牙科,將來畢業后一湊,就能開一家小診所。只不過,他們三個人總是嘲笑那個學牙醫的,說牙科治不死人,醫療事故都少,還拿錢多,太沒挑戰性。
「先塞進一個稻草人裏面。」巴杜瓦介面,「然後找條白布在頭上纏一圈點著的蠟燭,接著不停地往上面砸釘子?」
「怎麼又是屁股?」
很小的時候,那還是在聲討四環素之前……1982年衛生部發出《關於淘汰127種藥品的補充通知》中規定,兒童換牙期前禁用四環素、土霉素製劑……很不幸趕上了最後一班車,得了著名的「四環素牙」。
「還有什麼感覺么?」
咬合面上鑽了個洞,塞進鑿子尖,大夫扶住,然後護士mm開始掄大鎚。雖然嘴裏什麼感覺也沒有,不過,那四濺的火星,鏗鏘的金鐵交擊之聲,以及後腦勺傳來躺椅靠枕一陣陣的衝擊,使得范含在隨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對於這位有著猙獰面目的白衣天使是不是石匠出身的問題很感興趣。
直到工作,這一套「中用不中看」的牙口也還算合作,鐵蠶豆論斤吃也沒事。可是很快就長智齒了……智齒對於所有人幾乎都是麻煩,胡作非為的多,遵紀守法的少。
怎麼辦?
「什麼?」
「老傢伙出去度假了。」穿白大褂的大鬍子說,「這半個月我來負責。」
藍藍把門拉開,衝進浴室,也把排氣扇和窗戶都打開了。
「您太謙虛了。」范含說,「如果不是您的開創性工作,恐怕我現在還在黑暗中摸索呢。」
本來還想靠降水解決問題的,可是現在居然一滴也沒有。
「你們慢慢聊。」藍藍邊看表邊拉著范含往外走,同時對葉若夫說,「我們還有事,借你外屋用用。」
牙醫么,就是有譜兒,范含捂著腮幫子想。知道多拖幾天也死不了人,所以可以明目張胆晚來早走消極怠工。急診?沒有的事!疼得「遂不捉焦」?好啊,給你開點止疼葯,一天三次一次兩片,中間一定要間隔四個小時以上啊……慢走,不送!
「你出門之前也答應過我。」藍藍繼續說,「萬一有了什麼急事,預約之前先打個電話回來問問。」
「說過多少回了!你的日程我來安排!」藍藍繼續大吼,「就算你自己決定的事,至少也得告訴我一聲吧!」
「你又進來幹嘛?」
「那我就動手了……嗯哼哼哼……」葉若夫從喉嚨深處發出地獄般的冷笑。
范含胃口一直很好,只不過牙口一直不好。
「那是這個項目。」范含頭也不抬的寫支票,「下一個項目總要有些啟動資金。」
范含被一把拉出來,扔在走廊里。
「出門之前不是問你了么?」范含辯解,「你明明說後天下午沒事的……」
Ken·Thompsen走了。
一拍片子,傻眼了。
「打架的話我奉陪。」巴杜瓦毫不示弱。
況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令人舒服的快|感的確也是從屁股開始沿脊柱慢慢上升的。
回家路上特意找了家五金商店門口停車,打算買把榔頭,因為家裡沒hetubook.com.com有。
「瞧您這話說得……」湯普森不好意思了,「和您的劃時代成果比起來,我那小小的一點工作實在算不了什麼。」
「叫我『肯』就可以了。」湯普森說,「本來看了范先生的論文之後,就想和您見一面,只是一直不好意思。」
「那就先這樣?」湯普森見到氣氛有點古怪,打算起身告辭了。
拔牙的時候才叫痛苦……倒不是疼,麻藥效果很好……而是心理壓力。
只不過……這也太慢了。
范含就是了解到了現在AT&T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才會和自己一拍即合。雖然合約中寫的明白,洛杉磯地區的市話只能和AT&T的電信網路互聯,不過至少做出個「允許其它公司經營市話」的樣子給別人看。況且收費標準和AT&T一樣是零,還要租用它的設備,AT&T根本沒什麼損失。
煙灰就彈在旁邊地板上的滲水道入口笊籬板上。
「時不我待呀!」范含說,這句話已經成了范含的口頭禪,「這項技術可不止一種實現方式。為了使我們的實現成為標準,就一定要儘快造成既成事實。」
「我知道這個決定是恰當的。」藍藍說,「不過還是有點早,奧爾森先生也提到了這一點。」
大冬天的,窗戶大開著晾了一刻鐘,不冷才怪。
「免得被誰拿走給我下詛咒。」范含開始胡說八道。
「哪一個也不推。」范含考慮再三,終於下了決心,「請那位湯普森先生到醫院見面吧。」
開始的時候沒感覺,覺得疼了才去醫院看。
范含只好獨自鬱悶。
「那就好。」范含寫完,遞給藍藍。
「裡邊冷。」藍藍回答。
美國司法部的指控基本上有三點:第一,排斥長話競爭者進入市話市場;第二,強迫用戶購買Western公司的電訊器材;第三,市話價格與成本不符。
「戰你娘親!」葉若夫繼續回罵,「你丫自己說沒感覺我才動手的!」
FOR的四名員工同時出勤,這還是一個多月以來的頭一回。
沒幾口就抽完了,屁股好像還沒完事。
「這個……」湯普森有點猶豫,「我的辦公室里還有另外一位同事,這些念頭都已經和他說過了。本來我們兩個是準備合夥做點什麼的,現在我不打招呼就撤……不太好。」
「那你買它幹嘛?」
※※※
范含打賭自己絕對聽見了拔香檳酒瓶塞子的聲音,然後就看見葉若夫把一塊紅通通的東西「當」的一聲扔在托盤裡。
「我有什麼別的辦法么?」范含反問,「要麼就自己花大價錢建立一個全新的網路,要麼就像現在這樣,從一個現成的網路開始。」
「嗯嗯。」范含搖頭。現在連動動舌頭都力不從心了,這麻藥勁兒可夠大的。
※※※
「……」大鬍子好半天不說話,忽然伸出手來,「我叫葉若夫。」
四面看看,還不滿意。
「屁股?」藍藍好奇。
「不是最優秀的技術成為標準么?」藍藍問。
「唔……戰它娘親!」葉若夫把藥盒子狠狠摔進紙簍,「什麼破葯!去!跟製藥公司打官司去吧!」
大夫又說,今天禮拜六,而且馬上就該下班回家洗澡吃飯上床了,不想給你拔,預約一下吧,看看什麼時候我有空。
「拿我的牙。」范含開始滿世界學摸,「給扔哪兒了?」
「當然。」范含說,「都一個德行,換也沒用。」
兩人的關節同時「嘎巴」作響。
「所以要用就得用本來長在身上的東西。」范含說,「剁個手指頭也行,挖塊肉也行,當然,拔顆牙也行。」
上禮拜六,范含忽然牙疼,當時正忙,忍了大半天不見好轉,只好去看大夫。
從剛才開始就光著矗立在寒冷的空氣當中,渾身雞皮疙瘩,臉上涕淚交流。
「哦?」
「好吧。」走了。
「找著了。」藍藍用張紙墊著從牆角捏起來。
A:那不就是藍藍本人么?
「去!你!」藍藍一撇嘴,「洗澡去!」
「戰你娘親!」范含繼續罵,「你丫打麻藥是幹嘛的?」
藍藍咳嗽著,打開廁所的排氣扇,推開窗戶。
「有問題怎麼不早點跟我商量?」范含有點不高興,「光自己悶頭干那要干到什麼時候去?」
第三天Ken·Thompson和Dennis·Rechie就在AT&T的Bell實驗室辦理了退職手續,收拾行李打算來洛杉磯了。
過了將近一刻鐘,藍藍又過來了。
「多幹活,少廢話。」范含理直氣壯的教訓巴杜瓦,「誰讓我是老闆呢?」
范含只能鬱悶地看著一股股青煙從胯|下裊裊升起。
在外部勢力的武裝干涉之下,轟轟烈烈的腮幫子卡位戰終於拉下了帷幕,不出所有人的意料,果然是個兩敗俱傷之局。
「難道說……」范含試探著問,「這幾天你不太方便……」
「恐龍只有兩類,鳥腚類和蜥腚類。」范含說,「顧名思義,就是屁股像鳥的一個目和屁股m•hetubook•com•com像蜥蜴的另一個目。」
「這裏面有榔頭么?」范含指著腳底下問,那裡踩著一個大號車載工具箱,長約四尺,寬、高各兩尺,入手十分沉重。
「我們只是有共同語言罷了。」范含打圓場,「別太神經過敏。」
「也許吧。」范含說,「那可沒準。」
「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牙疼啊。」范含厚著臉皮搭腔,「不過邀請湯普森先生到這裏見面真的是非常抱歉啊!」
范含知道,訴訟雖然是1974年發起,不過司法部的壓力卻是一直都有。就在今年,AT&T就會被迫和MCI互通網路,邁出了走向解體的第一步。
(范先生沒有回答,只是鏡片後面的兩隻眼不停的眨呀眨的。)
牙體做過兩次,一次堅持了半年,另一次只有兩個月……畢竟后槽牙都是拿來干臟活累活的,提前退休情有可原。
「您那位同事是Dannis Richie吧?邀請他一起過來!」范含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您的朋友還有不優秀的么?」
「那要看是什麼事了。」巴杜瓦說,「那事有多嚴重。」
這時的范含心無雜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半身,深刻領會熱水全心全意地為屁股服務的這份心意。而屁股的確也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溫暖,不過,目前只有屁股而已。
「仁慈的主啊!」范含開始胡說八道,「就連魔鬼撒旦也僅僅是打下了地獄而已嘛!我只不過是不信教罷了,為什麼要遭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呢!」
Q:如果有另外一位女性擁有像藍女士那樣迷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嘴……等等。您會被她迷住么?
「下一個?」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范含兩手一攤,對葉若夫說,「我就知道他決不會關心猶太同胞的苦難。」
「所以?」葉若夫問。
巴杜瓦要是連這個也願意分析的話,那就隨他的「便」吧,范含想,反正我已經儘力了,除了佩服他的敬業精神之外,也實在沒別的什麼辦法了。
捏一捏,扁了;搓一搓,好像還是一整塊。
第二天巴杜瓦就夾個小包直奔AT&T總部去了。
並且,隨著其它地區和公司電訊設備的產品的進入,Western的器材失去了明顯的競爭優勢。這時候,AT&T為了保住壟斷地位,不允許客戶使用其它公司的電訊器材。這個敗招一出,終於導致了1974年第二次反壟斷訴訟的到來。
「哎!怎麼是我?」范含納悶地問,「每次都是你先洗的呀?」
「你是說,恐龍雖然自己不爭氣,可是佔住了別人發展的機會?」藍藍問。
馬桶水位很低,煙頭擱淺在大陸架上面了。
哼!誰來監督我?
隨著無線電技術的發展,美國微波通訊公司(MCI)可以使用無線電向某些地區提供價格低廉的長話業務。只不過,為了做到這一點,必須使用AT&T的電信網路才能和AT&T的用戶通話。AT&T則千方百計的阻撓MCI的聯網。
「這不是已經幹完了么。」來人不卑不亢的回答。
隔壁就是浴室,和廁所一牆之隔,中間有一道門。
「當然!」范含自信滿滿,「真要是不放……哼哼!艾薩克何在?」
范含同意了。
「痛快了?」范含問。
※※※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范含根本不在乎,走著瞧,賠本買賣誰肯干?
操!
「還是那家診所?」巴杜瓦邊擰鑰匙點火邊問。
收費標準和AT&T「保持一致」的意思就是——免費。
「咬著!」葉若夫給范含嘴裏塞團紗布,「我讓你吐你再吐!」
一低頭,順著那話兒和馬桶前邊沿的縫隙處,把煙頭丟進去。
大夫不為所動。
※※※
「就是它!」范含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實是自己的牙,然後包好塞進兜里,「OK,走人!」
「呸!」范含一口吐在旁邊的小水池裡,然後怔怔地看著那混合著血絲和肉末的漱口液旋轉著流走,直到最後聽見下水道口發出「空空空」的聲音為止。
「嗯。」
根據屁股的反應,這個氣田應該位於馬桶前後邊緣中間線靠後方一側。
「沒事兒,就是倆老朋友見面熱乎熱乎。」范含說,「別管它!」
「如果閣下的人品和我們華人中某些敗類一樣……」范含對巴杜瓦說,「估計沒過幾天就已經想不起來當年納粹屠殺了六百萬猶太人和一個擦皮鞋的了。」
相比之下,馬桶的大陸架倒是邊緣的自然延伸,一直延伸到下水道口。氣田既然坐落在大陸架上,就是應該由大陸架負責。
「也不見得。」范含說,「比如屁股。」
「詛咒?」藍藍問,「不是都用頭髮、指甲的么?」
「既然有錢賺,當然不會。」
「要它幹什麼?」葉若夫奇怪。
「差不多。」范含點頭,「另外,如果當時環境不是劇烈變化而是慢慢來,估計恐龍也能進化成我們這樣的高級動物。」
「判斷恐龍的標hetubook.com•com準就是屁股呀?」范含解釋,「比如,你剛才說的翼龍就不屬於恐龍。」
※※※
「67年已經給過了。」來人提醒。
「中央情報局前僱員,現在為我工作。」范含回答。
不光榔頭,其他零碎東西家裡也是一概沒有。
「……」范含無話可說。
「今天你幹嗎老是提起屁股呢?」藍藍奇怪的問,「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張嘴閉嘴都是屁股,也太沒品了吧!」
「就是它了!」范含拍板,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要不是六千五百萬年前恐龍大滅絕,哪有哺乳動物出人頭地的機會?」范含說,「現在估計還是東躲XZ的角色。」
「大老爺們一個,叫喚什麼?」葉若夫一邊大幅度扭動鉗子,一邊教訓范含,「我們西伯利亞那疙瘩,拔牙還從來不帶上藥的。」
「啊?」來人吃驚,「這麼簡單。」
「該忘就忘吧。」巴杜瓦說,「畢竟這麼多年了。」
……《難怪姑娘們總是說我不實實在在——七年之癢》,期刊《這是生活》特約記者,1976年十月號。
A:不知道你聽說過這麼一個故事沒有。把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的最美的一部分拼在一起,結果卻是一個全天下最醜陋的女人。
「是啊。」范含說,「你們不會打算就此歇手了吧。」
診所在城裡,那是范含住公寓的時候,離家最近的一個。從這裏開車過去還需要一段時間,范含和藍藍兩人就趁這個空閑,在後排閉目養神。
不僅如此,一般醫學院的學生,每天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學牙醫的平時也這樣,就是到了「細菌培養」實驗的時候例外。兩個禮拜不許刷牙漱口,不許吃口香糖、蔥姜蒜,總之,任何危害到口腔細菌人身安全的行為都一律禁止。那半個月,這叫一個齷齪。
後來,1881年,AT&T收購了Western電訊公司,並使之成為了自己的獨家供貨商。1949年美國司法部對AT&T提起了第一次反壟斷訴訟,強迫其與Western分離。但是AT&T聲稱自己是行業的自然壟斷者,從而使得該案不了了之。
「擦皮鞋的?」巴杜瓦奇怪,「納粹為什麼要殺擦皮鞋的呢?」
1982年最終判決AT&T敗訴,1984年AT&T被大卸八塊,本體只能經營長話業務,而分拆出去的七個小「Bell」則只能經營市話業務。
「嗯。」
浴缸比較大,但是不算深,放水放了一陣,才剛剛鋪滿缸底。
「軲轆印的寬度自然就是最流行的那種兩輪馬車兩個軲轆之間的距離。」范含說,「而軲轆的距離通常是兩根車轅之間的距離。」
環顧四周,沒有扔煙頭的地方。
本來就這樣,范含想,說話算數的就我一個。要不是嫌麻煩,一套公章成天揣兜里都沒事。
一石激起滿天蒼蠅……如果扔在茅坑裡面的話。
「這個……」湯普森還是有點猶豫,「其實我們倒都是有這個意向的,不過……」
「現在鐵軌基本上都差不多,但是兩根軌之間的寬度有許多標準,彼此不兼容。」范含說,「目前使用範圍最廣的應該是歐洲標準。」
「你就知道給我找麻煩!」藍藍大吼。
「你們倆不是來敘舊的吧?」巴杜瓦冷冷地問,「聊了十分鐘,還沒進門呢!」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知道,關於區域網的技術,已經搞定了。UCLA的一幫心理學家,請了一幫學生幫忙,居然鼓搗出來了。由於都不是專家,根本就是直接把范含給的資料實現一遍,碰撞檢測,隨機延遲……一模一樣。
「我……」藍藍一時語塞,然後,砰,「要你管?」
奧爾森難得過來一趟……還是范含特意叫過來的。
那顆智齒剛剛露出牙床一點,大夫沒地方下鉗子,只能大卸八塊,化整為零的弄出來。
「繼續。」藍藍說,「到現在還沒屁股什麼事。」
「三天呀!整整三天呀!」范含一臉悲憤,「我連你屁股的邊兒都沒碰到!」
「那當然。」范含說,「沒人告訴你這個FOR實際上是夫妻店么?」
對呀!范含自己也奇怪,不光現在,實際上這幾天以來,無論自己幹什麼事最終都會聯想到屁股上去,為什麼呀?
「幹得好!」范含鼓勵,然後掏出支票本,打算給錢。
「呃……行。」來人說,「讓我們幹什麼?」
※※※
屋裡面開始乒乓作響。
范含懶得低頭抬頭的挑,實際上是挑花了眼,各種尺寸、各種用途的榔頭各不相同,一時間想找到稱手的兵器很不容易。
藍藍掏出公章,「邦」的一下,然後遞過去。
「後來又聽說了您開發的操作系統……剛好我也有點類似的想法……不,僅僅只是個念頭,念頭……」湯普森說,「和您合作的願望就更加強烈了。」
「原來如此。」藍藍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自由競爭的話,最優秀的技術還是會成為廣泛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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