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認知
前方的火把……不知何時居然熄滅了，除了遠處高聳燈塔上的火光，前方一片黑暗。
回頭看去，那個燈火通明的黑石鎮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噼啪，噼啪。」
「解除詛咒的方式是將燈塔點燃，然後使它持續燃燒？」
……
黑暗中傳來塵然的聲音，他似乎同時嘆了口氣，導致聲音不甚清晰。
隊友那次雖然活著從噩夢中離開，但回到現實世界后，人就瘋了，口中不住重複著塵然這個名字。
因為過於單薄無力，完全匹配不上發出鯨歌那個東西的身份，以及……那震顫如同深水炸彈爆裂開的，山一般厚重的心跳聲。
一條黑霧組成的路鋪在三人腳下，與來時不同，身邊不見了黑石鎮上的人。
「要多久？」
與江城三人分開后，她沒有返回燈塔，而是選擇留了下來。
下一秒，等他反應過來后，他已經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可他的手……胖子喉嚨不經意的滾動了一下，卻發現醫和圖書生在將掰下來的螃蟹的大鉗子偷偷從石桌上挪到邊緣，然後慢慢慢慢塞進自己口袋裡。
「雖然詛咒已經蔓延開，但建築的存在彷彿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詛咒，森林中的那些古怪，並不能侵入我們的城鎮。」
「醫生。」胖子壓低聲音，「你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會有……有那種東西存在嗎？」
這裏雖然黑暗寂靜，遠離同伴，可……她只要一想到那個扭曲著臉的老女人，就渾身不舒服。
他們什麼時間離開的，他竟然不知道。
「也就是說除了一些限制條件，你們在這裏的生活，與岸上並無不同。」江城徐徐說道：「比如說正常的生老病死，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而且如果要回去，那麼就要自己一人通過漆黑的階梯，在那裡發生點什麼，似乎再正常不過了。
那一定是超出他們認知的存在。
接著，再拿下一個……
醫生在自己身側。
思和_圖_書緒剎那間被一張臉填滿，梁龍本能的打了個哆嗦，是那個叫做塵然的男人……
否則她就只能舉著一根火把等三人回來了。
梁龍可以肯定。
就在胖子逐漸沉淪在黑暗中的臆想時，那陣聲音又出現了，空曠，嘹亮……帶著碾碎前路中所有的壯闊。
像是只存在於喝醉酒後，游吟詩人的妄想中，或是另一個完全未知的維度……
就像是松鼠，在儲存過冬的食物。
「當然，我們在可以上岸的時候，也絕不會靠近森林。」
黑暗……沒有光明。
但還好，他還有醫生，胖子用充滿希望的眼神偷偷瞥了眼醫生，忽然發現醫生的眼神貌似在認真聽金髮男人的話，而且在跟隨思考。
最開始是從她之前的一位隊友口中。
塵然一隻手扶在桌上，望著金髮男人說：「既然牧師她想到了解決詛咒的方式，那麼想必她也認出了這場祭祀，也就是詛咒的源頭是誰。」
任何的外界刺|激都會導致她https://m.hetubook.com.com極度恐懼，她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甚至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塞進狹小的空間里。
「如果晝夜不再，永遠被黑霧瀰漫困於海上，以及食物短缺等等這些事在你眼中都不算什麼的話，自然可以。」金髮男人直白說。
想到這裏，她又向火堆里扔了幾根木柴，幸好這座大廳內除了各種石柱石雕，還有一些零散的枯樹枝。
江城忽然停住腳步，這也導致了陪在他身側的胖子也跟著停了下來，陰影中的醫生抬起頭，貌似看向前面，胖子眨眨眼，也跟著看去。
「它微微抖動一下身體，海水下的斷崖便會被它碾平，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會掀起駭人的巨浪，將所有經過的船舶打翻。」
金髮男人思考一陣，隨後搖搖頭，「牧師沒有說，她只是告訴了我們解除詛咒的方式，但可以肯定不會很長時間。」
塵然走在最前面，舉著火把。
面前的火堆在燃燒。
胖子想了想，覺得和*圖*書可能是他們擔心一會黑霧消失，那麼他們就來不及趕回黑石鎮了。
成群的女巫被捆縛在刑柱上焚燒致死，頭頂有烏鴉在盤旋，街邊身著白裙的少女在祈禱落淚，一切都在黑暗中低聲哭訴。
梁龍一個人蹲在建築一層空曠的大廳內，四周出奇的安靜。
這些好似中世紀神棍們的胡言亂語，在此刻竟然刺痛了幾人的耳朵，彷彿在聆聽這些的時候，他們已然經歷過了一段昏暗的，渺無科學的歲月。
實話說，對於長燃燈塔，便能解除詛咒這件事，胖子是不大信的，但不信歸不信，做還是要做的，讓他什麼都不做，怕是心會更慌。
「我們不清楚它的名字，但據牧師說，沒有人可以窺視它的真容。它粗壯身軀上堅硬的鱗甲每片就有小山大小，鋒利的牙齒好似最為陡峭的山峰，站在它的首尾兩端，分別可以看見日出與日落。它是超脫認知的存在，凡人在它面前只能匍匐在地上。」
「醫生？」胖子等了一會，又輕hetubook.com.com輕問了一句。
「它……是誰？」塵然問。
「沒錯。」
不，胖子本能的否決了這個詞彙。
「它無所謂喜樂，因為眾生在它眼中皆為螻蟻。」
火光下，是一道矯健的身軀，只不過此刻，身軀緊緊縮成一團，少見的無助。
江城手中也拿著火把，只不過放的很低，胖子只能看到醫生下半張臉，而看不到他的眼睛，這讓胖子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不對勁。
聽到這裏，胖子臉上的神情變得愈發認真，他已經聽到了那陣詭異非常的鯨歌，對於能發出鯨歌的東西……
「看來這次我們真的觸碰到了不得了的傢伙了。」塵然的眸子居然在暗夜裡清晰了起來，「郝先生……」
「郝先生也想到了吧。」塵然的聲音還在繼續，「教會，女牧師……呵。」他輕笑說：「唯有領洗過的男性，得有效地領受聖秩。雖然教徒好多都不遵守聖經，但教會可是要遵守教會法的，尤其在……那個黑暗的年代。」
好奇？
她早就聽說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