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心愿
走到一扇偏僻的門前,皮阮直接推門進去,原本已經上鎖的房門就那麼被他推開了,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
皮阮的身體仍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呼吸勻稱。
在這個世界中,似乎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好,我一定做到。」洛河開口,「而且這段時間我會儘力幫你維持住你現在的樣貌,等到你死的時候,不會很難看。」
「3號,你就是守夜人埋在深紅的暗樁。」
見到皮阮前來,洛河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倒是皮阮先皺了皺眉,聲音有些責怪的意味,「3號,你的能力特殊,一旦引起共鳴,會大大加快零號記憶復甦的時間。」
「不是我們,是他們!」皮阮斬釘截鐵說:「是守夜人!我們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而且利用過後,還要將我們除掉。」
「你知道的,擁有門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還是我的那扇門……」皮阮嘆口氣,靠在椅背上,像是陷入了回憶,「不過你這麼一說,和*圖*書我倒是挺想念那扇門裡的小可愛的,畢竟在我最孤單的時候,只有它陪著我。」
更詭異的是,如果此刻有人在一旁觀望,就會驚訝地發現,房間內依舊是三個人。
「4號。」洛河看著皮阮,「你快到極限了,這次靈異事件無論解決與否,你都出不去了。」
大廳內比較黑,所有傢具都像是被一層暗灰色的霧氣所掩蓋,變為了一個個模糊的輪廓。
「就這個?」洛河確認似的問,他沒想到,4號臨死前的要求,居然這麼簡單,他原以為是復讎什麼的。
緊接著,他坐起身,看也不看房間內的其他兩人,走下床,拉開門,朝外面走去。
聞言洛河一愣,但很快,皮阮臉色就不對了,因為他居然從3號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了思考的意味。
「好。」洛河也同意結束這個話題,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他的本意。
與普通的黑暗不同,這層霧氣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慢慢蠕和圖書動。
「有什麼事?」他兩隻手捧著茶杯,看向洛河。
「不必了,零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所有的計劃都在按著先生的計劃走,你不要橫生事端。」皮阮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
「那麼直接將零除掉呢?」洛河看向皮阮,「既然他的那扇門在身體深處沉睡,為什麼不直接動手除掉他,這樣我們也解脫了。」
「這個不算,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做。」洛河說,「10號情願被抹除記憶,也在留在零身邊,阻止他失控墜入深淵,單就這一點,他就值得。」
他語氣衝動,這是個原則性的問題,不容褻瀆。
「你幫了我的忙,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而且我們之間的交情也沒到那個份上。」洛河說:「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可以說出來。」
他不是個會聊天的人,經常性的把天聊死。
洛河盯著皮阮的眼睛,二人隔著那盞煤油燈對視,火光忽明忽暗,「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著叫m.hetubook.com.com你來,當面和你說聲謝謝。」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內,一片寂靜,三人胸膛起伏平穩,閉著眼睛,都睡得很熟。
「或許……當初將零引渡到這個世界,就是個錯誤。」洛河的聲音幽幽響起,「那根本不是我們可以企及的力量。」
可突然之間,平躺在床上的皮阮毫無預兆的睜開眼睛。
皮阮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他清楚,3號之所以動用能力,創造出這樣的夢境,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10號才有機會繼續潛伏,獲取更大的信任。
聞言皮阮咧開嘴,眯著眼說:「謝我什麼?謝我救了你妹妹,然後把我的這扇門送給她?」
想要瞞過零的眼睛,就必須有所捨棄,在零自以為是憑藉自己挖出了藏在身邊的暗線后,就會放鬆警惕。
「嗯……」皮阮咽了口口水,接著很謹慎的湊過去,貼在洛河耳邊,悄悄說了幾句什麼。
畢竟一開始,先生給他的定位,就是一顆隨時會啟用的m•hetubook.com•com棄子。
房門推開后,裏面有一張很小的桌子,桌子上亮著一盞煤油燈,燈芯小小的,光亮如豆。
聞言皮阮眯著眼睛,瞧著洛河,像是在重新審視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夥伴,「這句話憋在心裏很久了吧,知道我快死了,所以和我說也無所謂了,畢竟……死人是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不,不只是房門。
一個儒雅的男人坐在桌前,手中捧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
「那好,你換一個。」洛河點頭。
他死之後,就保全了10號。
他抿了口茶水,茶杯中的水還在蒸騰著熱氣,熱茶入喉,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重新將生命攥在了手裡。
他是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算了算了,你肯認,我還不一定收呢。」皮阮緊張擺手。
而剛剛走出房門的那個,就像是他的魂魄。
「對,就這個。」皮阮挺起胸膛說,「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擔當!」
「幫我保護10號。」皮阮開口。
「如果我是你,寧願www.hetubook.com.com當時就死掉。」洛河開口:「雖然說出來有些煞風景,但我想說,這或許是那扇門對你最後的詛咒,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爛掉。」
「我還少個兒子傳宗接代,3號你有興趣嗎?」皮阮瞬間來了精神,笑眯眯的扳回一局。
對於此,洛河只是聳聳肩,隨後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茶壺,給皮阮斟了一杯茶,「有些事不是我們想要避免就能避免的,結局已經註定,無論我們願不願意看見,會發生的事,終究會發生,我們能左右的,不過是時間。」
聞言皮阮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趴在桌子上,賴賴唧唧說:「好了好了,你能不能不要說了,人家心裏已經夠難受了。」
他貌似在很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雖然我知道,它想要的,是我的命。」皮阮嘆口氣,隨後又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用炫耀的語氣道:「不過我覺得它對我多少是有些感情在的,否則在門被剝離后,我就該死了。」
窗外的雨,貌似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