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傀儡
這張桌不算大,只有9個座位,現如今坐了6個人,還有3個座位空著,而主位上是一個容貌俊秀的男人。
「我們的消息說,他們在西歇明山中找到了一部分屍體,都是屬於那些冰封門徒,從現場跡象判斷,他們遭遇了時空亂流,1號的身體狀況當初您也親自試探過,至少在身體狀況方面1號沒有機會說謊,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想這次的時空亂流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他應該再也不會出現了。」
突然之間,秉燭人感受到周圍的氣勢一變,這種感覺或許對別人十分陌生,但對於秉燭人來說,確實刻在骨子裡的熟悉。
秉燭人自然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也逐漸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隨之扭頭看向身後,實現彷彿能穿透這裏,看清外面的景象,「是啊,太平靜了,自從我們到這裏也有些日子了,可附近的暗哨回報,確實沒有大批門徒集結的跡象。」
「外面還有什麼消息嗎?」銀眸男人問,「我是說這附近,這裏平靜了太久了。」
秉燭人望著銀眸男人,斟酌著開口,「這些傢伙也算是勉強夠資格的人物,當年為了圍捕這位瘋劍仙,我們可是死了不少好手,有他們的幫助你的傷勢應該能緩解不少。」
「呼——」銀眸男人向後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后,突然問道:「那個叫做無的傢伙,有他的消息嗎?」
因為……因為這是老會長氣息!
「洛雲山不足為慮,其他人呢?」
秉燭人面無表情的從這些蠟像一般的人身邊走過,彷彿是見怪不怪了,因為他知道這些人,甚至其中相當一部分的人他都認識。
這裡有人,很多很多的人。
「會長,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秉燭人詢問。
「其他人的情況暫時還不完全清楚,目前可以確定,洛河已經廢掉了,用他的身體發揮您的實力,他的那扇門從來也沒有如此被揮霍過,但林婉兒和圖書下落不明,現在只知道她還活著,但如今還在不在鎮子上,這個還需要調查。」
「他們不來也無妨,我會等他們,在這輛車上等他們。」銀眸男人望著這輛公交車,眼神逐漸化為一片虛無。
建築裏面的視野很差,瀰漫著一股淡青色的霧氣,霧氣緩緩涌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
聽到秉燭人這樣說,銀眸男人皺了皺眉頭,「未必,畢竟還沒有找到他的屍體,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如果江城見到這一幕的話會立刻意識到這陣青色霧氣與那輛公交車上的一樣,可秉燭人卻彷彿司空見慣一般,繼續朝未知的前路走。
而真正令人詫異的是這火苗並非是尋常的亮橙色,而是幽幽的慘綠色,如同一隻鬼眼,到處都透露著詭異。
「因為我們現在一切以計劃為重,所以才沒有集中力量幹掉他,不然就憑他一個人,還能這麼猖狂?!」秉燭人憤憤道。
秉燭人臉色尷尬,「沒,還沒有,我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您也知道,他……」
「還不夠,他們的質量太差了。」銀眸男人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即便是已經習慣了如此對話的秉燭人,也不禁感覺脊背發涼。
「被暴露出來的門徒都被監控住了,用來監控的人大都是一些尋常門徒,應該是洛雲山那個傢伙搞的鬼,是他組建的暗軍,這個油鹽不進的東西,成事之後我會帶人親自清理掉他們,還有洛家掌事的那些個白痴。」秉燭人眼神發狠。
「昨天傳來消息,南部大區的負責人,以及隨行的十幾位門徒在轉移途中被人截住,全都被幹掉了,從現場來看,也是龔哲做的,他如今根本不在乎被門反噬,他殺瘋了,不只是與上任執行部部長有關的人他要殺,只要是我們的人,他都殺。」
漸漸的,秉燭人睜大了眼睛,只見霧氣徐徐退散,接著露出了隱藏在霧氣中的巨大車身,是和-圖-書一輛老舊的公交車,車上帶著斑斑銹跡,彷彿從上一段歷史中開過來。
但此刻這些人已經死了,準確說是成為了一具具任人擺布的傀儡,而在現實世界中這些人大都是被定義死亡,或是失蹤。
銀眸男人自然清楚,在他所營造的夢境中雖然沒有徹底的迷惑住無,可對方几次強行衝破他所設置的屏障,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現在一定也在修養中。
不等秉燭人說完,就被一陣平靜的聲音打斷,「這些門都不足為患,真正棘手的是那一扇門。」銀眸男人眼神冰冷。
端起的酒杯停頓在半空中,划拳的手姿勢也未變,翩翩起舞的舞|女曼妙的身姿也已經定格,甚至是人們臉上的表情。
事情對於守夜人來說也在變得棘手,在整體力量上,守夜人自然比不過國家機器,他們強的是門徒能力,可如今夏檀雖然死了,又蹦出來一個無,還有一個就快喪失理智,實力處於巔峰狀態的龔哲在外不停找他們的麻煩。
圍坐在一張張的桌子旁,縱酒高歌,划拳行令,這裏的空間比從外面看大的多,甚至中間還設有一塊較大的空間,有衣著暴露的舞|女起舞助興,附近還有專門的賭檔和吹奏的戲班子,總之,這裡是一處世間罕見的銷金窟。
或許是為了映襯什麼,或是解釋,慢慢的,銀眸男人扭過頭,望向了另一個方向,那裡霧氣瀰漫,並且帶有一股粘稠的質感,彷彿用東西在緩慢的涌動。
秉燭人朝其他位置看了看,除了會長,這裏還剩下5具傀儡,而傀儡的身份他也十分清楚,最中間的負劍男人是瘋劍仙,兩邊依次是邪書生,蠱婆娘,瞎皮匠,還有剝皮客,清一色的高階門徒,其中有幾位放在許多年前也算是凶名赫赫。
秉燭人在建築大門前停下腳步,伸出手,還不等叩門,門就「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秉燭人遲疑片刻,走了和_圖_書進去。
可如今,全都成為了這座樓中的貴客。
「一個將死之人,不足為慮。」
「有關這點我也想不通,他們會不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會長你的夢境也不是那麼好解脫的,林婉兒,還有洛河,那個該死的1號,他們都受了不清的傷,林婉兒不說,洛河更是直接被廢掉了,還有1號那個叛徒,他雖然在最後時刻察覺到了不對勁,打開空間通道,送走了那些用來對付我們的冰封門徒,但因為實力和場景所限,他沒辦法發揮出百分百的能力,這一切都太勉強了。」
「我在夢境中嘗試著限制他,但他的能力超出了我的預估,而且他和夏檀的那扇門融合的程度比我想的要好很多,我們之前的情報有誤,現在不完全是夏檀的那扇門在限制他,他們算是互相利用。」銀眸男人回憶。
「按照林婉兒他們的情報能力,應該能查出我們有命令集結的跡象,通過那些門徒的行動軌跡,他們應該很快能追查到這裏才對。」
夜裡,臨仙庄。
是鬼客才對!
沒想到,剛說到這裏,對方忽然笑了,秉燭人忍不住抽了口涼氣,銀眸男人會笑不假,但這次的笑容卻讓顯得十分詭異,「放心,不會出什麼事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就待在這裏,那裡都不去,而且……即便他們不出現也無所謂,總之,我很快就會和他們再見面。」銀眸男人笑道:「真的……真的很期待那天快些到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銀眸男人和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他是活的,因為……這裡是屬於他的世界。
一位全身被灰布包裹著的人影踩著小路,由遠及近,左手中端著一盞燭台,燭台上的火苗隨風搖曳,像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給人的感覺下一秒就會熄滅。
「確實可惜,就差一點……差一點就把他們一網打盡。」秉燭人臉色陰沉,「都是那個叫做無的傢伙和圖書壞了我們的事,審判長那個老傢伙也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上一任的執行部部長是他的朋友,龔哲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搞來的消息,當初參与圍獵執行部部長,以及參与過這件事的人幾乎要被他殺光了。」
至少從內部看,這裏絕不是一棟破敗的水泥建築,因為地上鋪設著嶄新的地板,隨著秉燭人踏著地板朝前走,越來越多的景象映入他眼中。
秉燭人繼續走,直到在一張桌前停下腳步。
被銀眸男人那雙眸子盯著,秉燭人全身都不舒服,可還是硬著頭皮回答:「請放心,都布置好了,是我親自去的,這次我們故意暴露了一些人給他們,還朝外透露出了一些真假難辨的消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已經相信了。」
想起那個男人的欺騙,秉燭人就恨得牙癢,還有……還有林婉兒,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從未完全信任過她,只不過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在聽到鬼叔兩個字后,秉燭人緊繃的嘴角才稍稍放鬆一些,他自然知道會長說的三個人是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裏現在坐著的應該是林婉兒,洛河,還有那個欺騙了他們,如今淪落到面目全非的男人。
但真正詭異的是,這裏鴉雀無聲,沒錯,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沒錯,只要我們不亂,那就該他們亂了。」秉燭人附和。
「他們知道我受了傷,這可是絕好機會,我想他們不會輕易錯過。」語氣雖然平靜,可銀眸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殺機。
聞言秉燭人猶豫片刻,剛要開口,就見到銀眸男人朝他投來的視線,「鬼叔,我最信任你,你知道,我要聽實話。」
男人大概30歲出頭,瞳孔是銀色的,顏色很淡,而且是雙罕見的重瞳,只是盯著這雙眸子就有種要被吞噬進去的感覺。
一張張笑臉在青色的霧氣中若隱若現,卻又不聞絲毫聲響,場面之詭異完全無法用語言形www•hetubook.com.com容。
湖邊矗立著一棟陳舊的建築,建築彷彿廢棄很久了,水泥牆面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大門虛掩著,沿著縫隙有光透出。
幾秒鐘后,銀眸男人聲音響起,「等,他們不動,我們也不動,現在著急的是他們,讓你布置好的東西都有結果了嗎?」
秉燭人等了片刻,沒聽到銀眸男人繼續說話,於是小心翼翼問道:「那您最近還是一直待在這裏療傷,還是換個地方,我想這裏留下一個假象就好,否則一旦出了什麼事……」
這下秉燭人立刻收回準備好的說辭,不敢再隱瞞,「我們的計劃都在穩步推進,就是龔哲那裡,他和曾經的那個夏檀一樣,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每個人都在笑,不遺餘力的笑,那副笑容同樣也被定格。
他手中的燭台接觸到青色霧氣的瞬間,原本熹微的燭火變得熾烈起來,隨著光亮變強,周圍的景象也愈發清晰。
銀眸男人緩緩轉移視線,盯緊了另外空著的那三個座位,「鬼叔,你知道的,我真正想要的是這三個人。」
「最近有什麼消息?」銀眸男人揉了揉太陽穴,他的傷勢不停反噬,最近依靠大量吞噬門才逐漸有了好轉。
銀眸男人點點頭,吐出口氣,「一切按照原計劃執行,不要因為他一個人分散精力,不要壞了我們的大事,讓他殺,我們不過是損失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人罷了,看他的狀態,他的時間不多了。」
早知如此就該聽審判長這個老傢伙的,讓他宰了她,奪了她的那扇門!
「他的能力與會長大人你的有些相似,我們應該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前將他扼殺,這是我的失職。」秉燭人壓低聲音,「根據可靠情報,他至少已經吞噬了10扇詭異之門,成長速度著實可怕,有他在身邊,我們想要對……」
不對。
無一例外,都是門徒,甚至不乏成名已久的高階門徒。
秉燭人深吸口氣,點了下頭,「夏檀的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