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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啤

作者: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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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飛雪迎春到 第七十六章 向前進

第一卷 飛雪迎春到

第七十六章 向前進

明天到秦啤?與我這個銷售科長有何相干?
隨著上下班工人的口口相傳,嶸崖啤酒廠十七歲的小青工在人們的印象中重又清晰起來。
「會唱二人轉哪……」秦東笑著看武庚「稀里呼嚕」連菜帶湯吃完,拿起暖瓶給他的飯缽里倒上開水。
此時,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行,那讓我到哪個車間我就到哪個車間,不過我有個條件。」
「科長?!」武庚看看秦東,突然笑不可遏,「你小子,還真讓你說對了,干科長了,出息了嘛。」
銷售科要想拿到獎金,只能在廠里那百分之十五的啤酒自銷權上做文章。
「好,那下午你趕緊到銷售科,陳廠長讓武廠長送你過去,說是讓你先乾著,手續後面再補。」
「我們的道路多麼寬廣,我們的前程多麼輝煌……向前進,向前進……」
「你好,陳廠長?」秦東看看開票的,他臉上那種不忿的表情馬上收起來。
「怎麼會到銷售科?」武庚的兩道濃眉在眼鏡後面擰成一團,「老陳真的安排秦東到銷售hetubook.com.com科?」他又一遍問道。以秦東的技術能力,應該到車間或是到技術科才是正道。
「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信,信,我信。」秦東笑道:「我不是想……」
「你糊弄鬼哪。」武庚這才想起光顧著說話,飯菜都涼了,他夾起白菜又啃了一口饅頭,「大光除了腦袋大,身上就沒有大的地方了,他能改良糖化鍋?!那天你在旁邊比劃什麼,別以為我沒看到,你自已說,他除了刷瓶子還能幹什麼?」
……
「秦科?」武庚一愣,開水燙了一下手,手裡的飯缽一下掉在地上。
「武廠長。」人事科的科長推進走了進來,「正好,秦科也在。」
「銷售科。」老柳陪著笑臉,從武庚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萬寶路來。
他惟一的兩個下屬敲門進來了,管收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姐,據說是哪家領導的親戚,管開票的卻是那個整天跟在孫葵榮身後吃白食的,此時一臉陰陽不定的表情,不服氣地https://m.hetubook•com•com斜眼瞄著他。
「只要你一句話。」秦東立馬答道。
「秦科?」秦東也是一愣,屋裡就他跟武庚兩人,也就他一個人姓秦,他的手一歪,開水就倒在了武庚的手上。
「你看你看。」武庚摸著燙紅的手卻是哈哈一笑,「這小子,想謀害我。」他轉身撕開萬寶路的包裝,扔了一盒萬寶路給人事科長,「老柳,抽煙。」
桌上的電話卻「叮鈴鈴」響了起來。
「錯不了,剛才,陳廠長和周書記都把我叫過去了。」老柳看看秦東嘴唇上方一層薄薄的絨毛,又一揚手裡的筆記本,「就是到銷售科,陳廠長要求,下午報到,交接。」
「條件,說吧,我跟老陳說說,什麼條件?你可真會找時候伸手?」武庚被氣笑了,他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又把留在嘴裏的茶葉嚼了嚼,咽了下去。
辦公室里很是簡樸,電話是天藍色撥盤式的、電扇是座式搖頭的,牆上掛著一排排紅黑色的筆記本,那是記載的各個月啤酒的和-圖-書銷量。
「搬過去了?趕緊熟悉工作,工作之餘,去上夜校,要麼去考自考,把學歷拿出來,我給你到人事局備案。」電話那邊,陳世法殷殷囑咐道:「明天跟我到秦啤去看看。」
「那秦科長,以後找你批條子,可千萬不要為難老哥啊。」快五十歲的柳科長主動跟秦東稱兄道弟起來,態度好得不得了。
「那到哪個科,老柳,你說清楚。」武庚問道。
80年代絕對是國營職工福利待遇最好的時代。國營企業改革被賦予了一定的「企業自主經營權」,並開始「打破職工的鐵飯碗」,採用獎金激勵職工的勞動積極性。
「行,那把魯旭光給我調過來。」秦東又笑道:「大光也是人才哪!還改良了糖化鍋。」
這次,不止武庚驚訝,秦東也驚訝了。
秦東也笑了,上一世,從工人到老總,他就沒有干過副職,他自認為也不是干副職的料。
秦東坐在藤椅上,順手拿下上個月的賬目,國營企業里,廠長書記都忙著抓管理要效益,改革開放春風讓工廠從上到下都充滿了m.hetubook.com.com積極性,這是個火紅年代,新官上任,他不能不讓自已紅一把。
「銷售科。」武庚笑著看看秦東,「秦大科長,這下如你所願了,銷售科里一個管開票的,一個管收錢的,再加上你這個科長,再配個副科長,都可以到西天取經了。」
「那就別保留車間主任了,我一個人,主任和副主任都幹了算了,多干點活兒我累不著!」秦東挺胸抬頭,一幅大義凜然勇於犧牲的樣子。
「好,先下鍋后切菜,我沒意見。」武庚大笑,「恭喜你啊,秦科長。」
人事科長看看上面的洋文,「洋煙哪,肯定是好煙。」他小心翼翼地裝進兜里,「武廠長,我過來是喊秦科長報到的。」
武庚不說話了,他笑著上下打量了秦東一遍,「秦東,你把老子當孩子了?你這不還是車間一把手嗎,你想得美!不行!」他一抬胳膊,「這個條件,廠里不會接受,老老實實到一個車間干你的副主任!」
秦東也笑了,銷售科確實是廠里最清閑的崗位,權力卻不小,因為在這個時代,啤酒還是統購和_圖_書統銷的特供商品,走後門,找關係,批條子,把啤酒拿到手,這都要經過廠里的銷售科。
「到科室了,不下車間了?」武庚滿意地笑了,科室的地位比車間高,看來陳世法的確很重視秦東,現在廠里的科室,都是中專或者技校畢業才能進去,一進去就是幹部身份,「到哪個科當副科長?」
不出一個中午,秦東擔任銷售科長的事就像秋天的落葉一樣,刮遍了嶸崖啤酒廠的每一個角落。
窗外的大喇叭又響起了歌曲聲,秦東滿意地打量著自已的新辦公室,他剛剛與前任科長交接完畢,對方的老婆曾給還給自已介紹對象來著。
「副科長?」老柳一愣,他以為陳世法跟武庚溝通過,看來也沒有,「不是副科長,是科長。」
「秦科長。」
「想什麼,你就是頭頂上不要人!」武庚順手拿起課本在秦東的胳膊上敲了一下,「你也不想想,你才十七歲,同志哥啊,十七歲!廠里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吶!……十七歲干車間副主任,這將來那還了得,再過十年,當個廠長也不難嘛……」
「銷售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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