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飛雪迎春到
第二百一十章 笑面虎
「東哥,這還有糖。」杜小樹在旁邊就又喊了一嗓子,一大包糖,裝在一個塑料袋裡,看起來足足能有二十斤,杜小樹和秦南帶著武月,已經打開封口,看著各式各樣的糖塊,長的能有一根手指頭長,圓的比西瓜還圓,樂得武月就「咯咯」直笑。
他看看南面自己的啤酒屋,嗯,也是時候有一家自己的啤酒廠了!
「什麼名言?」高佔東催促道。
「……看吧,煙酒公司都得跑到你們嶸啤門上認錯低頭賠不是,你們嶸啤現在是紅火,我們糖廠不行了,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我敬杯酒我就走,區里王局長召見……」
「秦東,人家這是警告你啊,過去只能當副的,當副的有肉吃有湯喝,廠長你就不要想了,他奶奶的,這糖,裏面有炮彈!」武庚抽了一口煙,看向老熊,「老熊,你連襟知道秦東要過去了?」
「喝酒。」杜源也笑著回應道。
雷喜光說著要走的話,可是還是坐了下來,他笑著瞅著杜源、武庚,「在座的不少哥們兄弟都眼生,不過不要緊,在一塊喝過酒就算認識了,大家也可能知道我雷老五,以後有事找五哥,我沒有二話!」
雷喜光也不計較,仍是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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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堆笑,「所以,在糖廠,我說話兄弟們都聽,不聽的話不是我走就是他走……我走,兄弟們也不答應啊……上面也不答應,糖廠從七六年建廠我就在廠里了,上面的領導哪個不知道我雷老五,許多領導還是支持我的,我的根就在糖廠,誰也挪不動!……」「奶奶的,你們想造反?」武庚卻笑著端起酒杯罵道:「你們不在,嶸啤還不癱瘓了?!」他又指指秦東,「行啊,秦東,你真要去糖廠,我們武月的糖以後你包了!」
「……我這個人呢,好相處,誰跟我有矛盾沒有人說我的不是,在糖廠,大傢伙跟著我一塊吃肉,我這個人的原則就是沒有肉,喝口湯也得先緊著兄弟們……」
「大東,那你要留的話,你就得一步登天,到糖廠當廠長了?跟陳廠長平起平坐?」張慶民喝得臉上通紅,拉著秦東的手笑道。
熊永福和雷喜光只是表連襟,秦東也不忌諱,「師傅,你不知道我是屬武松的嗎?專打老虎!」
秦東笑著舉起杯,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前面是威虎山還是白虎團,去了就要當一把手!
「脫誰的褲子?」杜小和-圖-書樹瞪著眼睛,假裝一臉天真地問道。
哦,武庚人頭熟,路子廣,知道熊永福跟雷喜光也不是親連襟,是表連襟!
「他排行老五,叫雷老五,叫著叫著就叫成了雷老虎。」杜源抽出一支煙,武庚笑著給他點上,可是杜源還有話沒說出來,這雷老虎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可其實就是只笑面虎,他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上秦東去糖廠當什麼副廠長,秦東年紀還輕,鬥不過這種人。
「他奶奶的,還挺有才,搞得還挺押韻!」武庚嬉笑著舉起酒杯,當著老熊和幾個女人的面,他不好直說,區里都在傳,這傢伙,糟蹋了不少女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夏雨樂了,他順手遞給杜小樹一支煙,「總不能是脫男人的褲子吧,誰稀罕脫男同志的褲子?」
他舉起杯子,把杯里的啤酒一飲而盡。
雷喜光馬上就握住了秦東的手,「秦總調度,早就聽永福說起過你,過年前,我們倆早該好好聊聊,那天在糖業煙酒公司,我看見你,我就知道孫葵榮玩不過你,果然讓我說中了。」
「行,同志們看重,我先喝為敬!」秦東舉起酒杯,一碗酒一掃而光,羅玲、夏雨、魯旭光、高佔東、徐真等人也和-圖-書都站了起來,「咕咚咕咚」喝光了杯里的啤酒。
「行,兄弟們,杜所,武廠長,我走了,局裡領導和區里領導都在等著哪……咱們改日再聚,我請客,春和樓……」
秦東撲哧笑了,笑得武庚直打量他,奶奶的,幸虧周鳳和不在,如果他在,聽到原則是這麼回事,周書記能當場給他撩臉子!
「是!」
來人大家都認識,不是糖廠的廠長雷喜光還能有誰?
「得,人家飯沒吃你一口,還給了你兩瓶好酒,兩條好煙。」一條「石林」,一條「五朵金花」,還都算是好煙。
「武廠長,我可是聽說,雷老虎有句名言哪。」夏雨在那一桌,拎著啤酒桶就過來,可是他看看正在上菜的羅玲,就笑著不說話了。
武庚笑了,「你沒聽雷老虎剛才說,不聽話的,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他走,他的兄弟們不答應!」這人混星子出身,聽說,在區里在廠里籠絡了一幫人。
老熊夾起一塊香腸,「我這個連襟,花花腸子太多,別跟著他學壞了。」這就等於默認了。
「還有一句,是上炕還是下放,是脫褲還是解僱?」調度室的副主任徐真馬上介面道。
「嗯。」羅玲又回了廚房,夏雨這才笑道:「有路子和-圖-書托路子,沒路子脫褲子……」
羅玲終於坐到了桌前,「秦總怎麼就不能當廠長,正好我們投靠你去,是不是,同志們?」
嘿,秦東這威信,行啊!杜源美滋滋地也端起了杯子。
一山不容二虎,自己就是一隻嘯山虎,讓笑面虎滾蛋吧!
「奶奶的。」武庚罵了一句,眼圈卻有些發紅了,「我姑娘一年沒笑過了……」他扶扶眼鏡,「杜所,喝酒?」
武庚笑了,奶奶的,這就叫做倒驢不倒架子嗎?糖廠都什麼樣了,誰他媽的還找你!
「哎,永福,我聽說糖廠的人都叫他雷老虎,我也是第一次跟他接觸,這真是老虎啊,瞧人家這話說的,他走,兄弟們不答應,上面不答應。」焦正紅笑道:「誰也挪不動他!」
開席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東打開了一條「五朵金花」,大家抽著煙又聊起糖廠來。
熊永福提著兩瓶酒就挾著海風闖了進來,一進門,這個直爽的漢子就連聲笑道:「我來晚了,一會兒我自罰一杯。」他又看看身後的中年人,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我連襟,剛才都在我丈母娘家,他把我送過來……」
秦東越聽是越膩歪,最後都沒有跟他客氣,還是武庚和杜源把雷喜光送了出去和*圖*書。
他就像個世界友好和平親善大使,一通話下來,一下拉近了與在場人的距離,武庚笑著拖過凳子,杜源就吩咐杜小樹再拿一雙碗筷,人家畢竟現在還是廠長,又是老熊的連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人家還是坐著北京212來的呢。
「哎呀,都在啊,正好給大傢伙拜年了!」雷喜光滿臉堆笑,可是說起話來,嘴裏像跟含著口痰似的,「杜所,這大半年真是辛苦了,廠里就那個熊樣,有些工人的手也不老實,你說,兄弟們叫你喝酒你就一直有事……武廠長,年前還在報紙上看到你,住著院還忙工作真不容易……」
大家頓時笑成一片,熊永福板著臉不說話:「喝酒。」別人可以開雷喜光的玩笑,他不能,他蒙頭蒙臉又對秦東道:「大東,不能去啊,聽師傅的。」
銷售科的幾個人轟然大吼,柳枝和杜小桔都從廚房裡出來了,還以為有什麼事呢。
秦東笑了,那天到煙酒公司找孫葵榮拍桌子,滿屋子的人沒有人敢跟自己搭話,倒是這個雷喜光還跟自己聊了兩句。
哦,秦東看看武庚,武庚也在看他,奶奶的,兩人嘴唇同時動了動,這是話裡有話啊!
「雷廠長,一塊吃。」作為主人,秦東也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