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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東笑了，「那就不查了吧，我叔午午來了一趟。」杜源是冒雨過來的，中午時，二分廠的電話線也斷了，「刑警隊人手也不足……」

「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雷喜光嘻嘻哈哈地看著戴著紗紗布的小吳，嗯，沒有去刑警隊也沒有去派出所，看來事情不大。

「聽說有人把雷老虎告了！」

「高明不會往外拿這些材料。」余老頭拐棍點地，「要是他有過硬的東西，早把雷喜光告倒了。」

「廠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聽說不少……」錢益民又搖搖頭，「但這種事，當事人不好聲張，聲張出去還在不在廠里幹了？」

「黃波。」秦東把牙刷一扔，大聲地喊道：「去，報告派出所，老子今天要扒了雷老五的皮！」

小吳也笑了，他咬著牙摸著自己還纏著紗布的腦袋，「雷老五，根據被害人證詞，下面向你了解一項重要情況……」

看他就要吹噓自己的功績，小吳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不要管是誰，誰如果不是受了委屈和_圖_書，也不會拿這個說事。」他看看手上一份筆錄，「嗯，去年清明節那天晚上，你說是給解決撫恤金的問題，把人家叫到家裡，到了家裡，就你一人……」

「怎麼樣？秦廠長。」可是，二分廠除了倒塌一段圍牆倒塌一處廠房外，沒有更大的損失，這讓武庚很是高興，可是高興之餘，他就拉下臉來，「有人托我給你帶個話。」

這種事，就是派出所也沒有報案，秦東今天中午還特意問過杜源，「有沒有確切的……嗯，受過雷喜光欺負的婦女？」

「好好好。」火柴廠小區內，雷喜光雙眼笑著眯到了一起，還真是他託人找到了武庚，現在一層一層又把秦東的話兒傳了回來，「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兄弟你給老哥出力了，你放心，老哥就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關鍵時候你幫我，以後老哥的半條命都是兄弟你的，你隨時可以拿去……」

錢益民看看老余頭，老余頭也在看著他，「這個，老錢，ｈｔtps://m•ｈeｔubｏｏk.ｃom.ｃｏm你知道。」

「真的呀，真有人豁出去了？」

秦東攪動牙缸，把刷牙水吐到地上，看著眼前的錢益民，他又吐了一口牙膏沫，昨晚老錢和老余頭就去找邱惠英了，現在才回來複命。

……

老余頭手中的拐棍卻不言聲地戳戳地面。

風雨中，總廠的輕卡開進了二分廠，陳世法也很關心二分廠的廠房和車間能否抗過這場颱風，總廠和分廠，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

果然，還真是這麼回事。

「啊，沒，沒，沒有的事。」雷喜光心頭一陣驚慌，廠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太多，平時缺德事也沒少干，他想不出是哪個人這樣不顧臉面地要來告他，「我都多大歲數了，平時操勞這個廠子還忙不過來呢，是誰在害我？」

……

「嗯，我看他怎麼辦！」雷喜光笑得咧開嘴，嘴裏就更加含糊不清，「過去這個檻，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到時我非整死他不可……」

……

錢益民臉上閃過一絲不忿，和-圖-書「邱惠英……」

「哎，這事怎麼到我們廠保衛科來審？是不是還不確定吧？」

「高明平時就跟雷喜光不對付，他手裡肯定有雷喜光的材料。」錢益民沉吟道，他看看秦東，又看看沙發旁的另一人，正是糖廠前任副廠長余則成。

「你告訴她。」秦東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我替她出頭，她報了仇，我也能除去這頭老虎……讓她放心，廠里的職工不會知道她告了雷老虎……以後嘛，她也不要待在青島了，黑龍江和廣州隨她挑，這事，我看，廠里的職工未必不知道，她離開這裏還要好一些……」

很快，挎子伴隨著凄厲的警報聲就響徹了街頭，兩名派出所民警小吳和小許敲開火柴廠家屬樓的一處房間，就把雷喜光帶到了二分廠保衛科。

「嚯，這麼大的辦公室，還是皮沙發，比老陳的辦公室都氣派！」武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誇張似地彈起身子，又誇張似地躺倒在上面，「要不都想當廠長呢，這個雷喜光，還真會享受，嗯，和圖書我就是傳話的，你的事你自己定。」

「秦廠長……」錢益民急了，「這樣的話，邱惠英就不用活人了！」

……

武庚在市裡和區里交友廣泛，肯定是雷喜光人託人傳話，一層一層就找到了武庚，外界也知道，嶸啤的兩個分廠廠長好的像一家人似的。

「雷喜光。」小吳坐在桌子後面，完全跟派出所里審問犯人的架式一模一樣，「沒有誤會，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告你強|奸有夫之婦……」

劉燕笑著看著雷喜光，這找了領導又託人找到秦東，這雙管齊下顯然是起作用的。

保衛科里的審訊緊鑼密鼓地進行，保衛科門外，卻是人頭攢動，廠里很多職工都知道雷老虎有這個毛病，劉燕是已經公開化了的，那些沒有公開化受到欺負的大姑娘小媳婦還有很多。

「嗯，老錢，你做一下邱惠英的工作……」

「嗯，雷喜光的事就算了吧，是不是這話？」秦東把武庚讓到自己辦公室。

「你們這是私設公堂，我要告你們，告你們，你們等著……」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m他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嶸啤二分廠，只有幾盞燈亮著，偌大的廠區一片沉寂，秦東那輛212吉普車仍靜靜地停在辦公樓前。

「有路子托路子，沒路子脫褲子……嗯，還有一句，是上炕還是下放，是脫褲還是解僱？」錢益民笑道。

哦，這個女人秦東有印象，孤兒寡母一個，平時自己一人帶著孩子怪不容易，這樣的人容易成為雷老虎的對象，因為家裡就她一分收入，在脫褲與解僱之間，在飯碗與清白之間，有時很難選擇。

「嗯，杜所這樣說？」武庚摩擦著自己鐵青的鬍子，「那……這事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他雖然大大咧咧，可是也是吃透了這個社會的，「行了，就這麼辦吧，唉，可惜了，放走一條老虎……」

……

「嗯，聽說雷喜光有句名言？」秦東問道。

噗——

外面的議論聲音太大，看一眼窗外嘈雜的人群，雷喜光臉上的汗就下來了。

「嗯，保衛科是私設的嗎？」高佔東一把攔住他，「了解情況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