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十一章 耀眼的紅色
白起吐出一口煙來，他當多大的事呢，「這樣，以後你這裏的杯子，我全包了。」
胖嬸則有胖嬸的辦法。
胖嬸幫他們給自己的兒子和親戚介紹對象，她們也得投桃報李。
青島就這麼大，說不定，曲里拐彎就能攀上了親戚，就能論起了朋友。
轟隆隆——
「告訴他們，我們嶸啤包送，就是你晚上十二點，想要嶸啤，我們送到家！大家都留好底子，只要你說動一家飯店、商店只賣我們嶸啤，就獎你兩塊錢，說動十家，二十塊錢，說動一百家，我直接給你二百塊！」
金黃的字體，紅色的旗幟，在海風吹拂下獵獵起舞，甚是好看。
「對啊，我聽說，嶸啤，市裡的領導都在喝，還得了什麼獎？」
羅玲笑得很是開心，她信心十足地推開了老長橋賓館的玻璃門。
初春時節的海風很大，陽光很好，騎在摩托車上的白起卻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先來到一家在楊村區最有名的飯館。
羅玲帶著孫元英和黃波，先hｅｔｕbooｋ.coｍ•com去了一趟商業局。
「明天，給你家二小子介紹個對象，管保漂漂亮亮的……」胖嬸卸下十箱啤酒，就開起了玩笑。
……
秦東彷彿看到，那印有「嶸啤專賣」的小旗正在春天的風中飛舞……
商業系統下屬的賓館，局裡答應做工作，羅玲就選擇老長橋賓館「試刀」，老長橋賓館不屬於商業局管理，而是屬於旅遊局代管。
「老劉家的。」她笑著挎下三輪車，「來來，快來，我手頭上又有一個小夥子，小夥子在冷櫃廠，廠里效益老好了，看，小夥子長得多精神哪……」
油條西施、啤酒西施回來了，還帶著滿滿的誠意——嶸崖啤酒，商業系統下面的副食品店、果品公司、蔬菜公司……很快就插上了嶸啤的旗幟！
老程家還在猶豫，旁邊幾個婦女就開口幫腔了，「人家老孫都說了，不就是幾瓶啤酒嗎？」胖嬸姓孫，大家都喊她胖嬸，本姓本名反而很少有人記起來了和圖書。
這倒是實情，老宋躊躇著，他是個生意人，馬上想到爭取更大的利益，「你們嶸啤，味道好，賣什麼不是賣！可就是你看，店裡人多，杯子不是今天砸碎一個就是明天砸碎一個……」
如果站在青島最高的樓上俯視這座城市，你會發現，青島的大街小巷，到處是嶸啤的人，不管在不在廠里拿工資，幹得都是一樣的活兒，儘可能多的把小紅旗插到這個城市的每個飯館、商店……
「吃什麼飯，我是給你送啤酒來了。」白起笑著掏出煙遞過去，「以後你的啤酒，什麼時候要我什麼時候送，就是大年三十，我老婆生孩子，我都不少你一瓶啤酒。」
一個婦女就笑道：「這小夥子……嘖嘖……」
「嶸啤多好喝，就喝嶸啤。」胖嬸親熱地拉著老程家的手，「常喝嶸崖啤酒，常年幸福吉祥！你不要吉祥了？」
哦，小旗的反面還印著「幸福吉祥」四個字，「咱可不能不要幸福，不要吉祥是吧？」老宋笑著就跟自己和圖書老婆嘟囔道。
「先讓你外甥閨女看看照片……成不成再說，你老妹我手裡還有貨哪……」胖嬸得意地掏出一摞照片，「哎，我說，老程家的，以後你們商店不能賣別的啤酒了啊，就賣我的嶸啤……」
「我家二小子才上初中呢……」老程家的很無奈。
海邊的松林里，幾個老人悠閑地練著氣功，也有人輕輕地往樹上撞著自己的後背，幾個身著海軍服裝的當兵地說笑著走了過去，帽子上的飄帶迎風起舞。
痛快！
……
批發點門前的人很快無影無蹤了！
「對啊，你就從我這裏進貨。」白起馬上順著桿往上爬，「以後，你的飯店，啤酒我都包了。」
「老宋，老宋……」白起叫道，他與這家飯店很熟，平時也沒少往這裏跑。
晚霞中的嶸啤總廠，自行車潮湧向廠門，工人們歡笑著，打鬧著，也迎來了一天中的休憩時光。
……
「陳廠長早就想我們的嶸啤能打進賓館和高檔飯店了，今天我們就來個開門紅。」
吉祥，能不要嗎？
「行啊。」這年頭，獎盃還等於老百姓的口碑，商店店主老程家的女人終於答應了。
她風風火火地騎著三輪車，臃腫的身板壓得三輪車「吱吱」作響，掏出兜里的幾十、成百張四寸的彩色、黑白照片，這就是她的「獨門武器」。
青島，楊村區。
老程家的，就是這個商店的店主，她笑了，「怎麼，還不讓人喝別的啤酒了？」
秦東興緻勃勃地又站在了地圖前，徐鳳梧正在這張能找到的最大的青島地圖上小心翼翼地畫著小紅旗，紅旗密密麻麻，畫滿了地圖。
「嶸啤是市優，還是省優，部優，國優。」胖嬸趕緊指著車上的嶸崖啤酒，「你看，你們看哪……」
商店裡的聊天的婦女都走了出來，看著胖嬸手裡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夥子和_圖_書濃眉小眼，長得很節儉。
紅色，耀眼的紅色，這個春天，會覆蓋整個青島嗎？
太陽漸漸下落了，美麗的晚霞點染了青島蔚藍色的天空，老長橋靜靜地卧在海波之上，與夕陽靜默地相對無言。
中國就是人情社會，從小沒爹沒媽的孩子白起，早早當家，對此猶有體會。
白起的批發點前，聚攏了一幫騎著自行車、三輪車的人，這都是鄰居朋友，也是白起請來的「外援」。
「這，這。」老宋吃驚地打量著白起，「我這不是一直從你那裡進貨嗎？」
二百塊啊！
不需多言，鄭海鋒只要振臂一呼，殺人街上，齊刷刷地掛起了「嶸啤專賣」的小紅旗。
……
青島，嶸崖區，殺人街。
紅色，很是耀眼！
「白大經理，還不到晌午就過來吃飯了？」老宋笑著迎了上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賣……別的啤酒？」老宋更加吃驚。
老宋笑著應承下來，下午，在春日午後明亮的陽光中，一面寫著「嶸啤專賣」的小旗就讓他插在了大門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