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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法笑而不語，周鳳和則笑著解釋道：「我們也是今年開春剛剛打進賓館和酒店。」

再往後，是全市的批發戶，鄭海鋒、孫大眼珠子、胖嬸、白起、李信……

他笑著看看大家，聲音高了起來，「今天，我來了！」

侯廠長明白了，陳世法這是在向他「示威」，在青島，在青島的高級賓館和酒店，秦啤和嶸啤是一塊賣的，兩者平等！

嘩——

「有。」牟經理不知陳世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可是都是老熟人，他不好不回答。

「從今天起，山東省青島市嶸崖啤酒廠……」平時講話不打草稿的陳世法，今天話卻說得很慢，幾乎一字一頓，「就要走我們自己的路了，我們，我們……」

掌聲又響了起來，郭鵬也笑了，他笑著走向海風中隨風起舞的大紅綢子，用力一扯，紅綢就隨風飄遠……

「從此以後，再不用每瓶交給秦啤三分錢的費用了。」桑塔納駛出秦啤，陳世法扭頭看看身後的秦啤，再不回頭。

「明天，郭鵬書記會親自過來，為我們嶸啤揭牌！」

眾人都看著台上，陳世法扭頭笑著看看周鳳和，ｈｅtｕboｏｋ•ｃom.cｏm周鳳和示意他先喝口水，「同志們……」陳世法喝了口水，這才繼續說道。

況且，嶸啤還不是市屬企業，而是區屬企業。

作為市高官，市裡這麼多工廠，視察一家工廠很不容易，而前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來到同一家工廠更是不容易。

陳世法的手掌向下壓了幾次，示意大家掌聲稍歇，可是掌聲就是停不下來。

秦啤的廠領導班子也很客氣，雙方各坐一邊，敬煙倒茶，氣氛看著很是融洽。

「到處是你們的小紅旗，賓館都只賣你們的啤酒？」濟南日用五金二廠的侯廠長看向陳世法和周鳳和，「你們的啤酒都進了賓館了？」

陳世法正在興頭上，全然不顧這些，「同志們……」包著紅綢子的話筒突然發出一陣尖鳴，大家都感覺到了陳世法聲音的異樣，「同志們……」

陳世法、周鳳和、武庚等一眾廠領導笑著走上主席台，台下馬上爆發出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掌聲。

嘩——

嶸啤廠區的禮堂里，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全廠的幹部職工匯聚一堂，等待陳世法和一m.hetubook.com.com眾廠領導宣告這一正式消息。

每個人的臉龐都被紅花映紅，每個人的眼中都是笑意……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嶸啤總廠的大門一側牆上，紅綢子覆蓋著白底黑字的牌子，郭鵬書記、秘書長、嶸崖區龐書記、區長梁永生、市二輕局局長齊澄等領導，在陳世法和周鳳和的引導下就笑著走到門前。

陳世法、周鳳和甚至梁永生等人都很激動，不止為郭鵬的承諾，更為今天自豪！

「我看了你們建廠以來的幾項重要經濟指標，八二年，你們的產量是0.82萬噸，銷售收入319萬元，總資產805萬元，利稅總額是107萬元！」

「有嶸啤嗎？」陳世法馬上又來了一句。

哦，侯廠長再一次看看牆上的「嶸啤專賣」的牌子，笑著走進包間，陳世法在主位上坐定，賓館的經理就笑著走進來，「老牟，有秦啤嗎？」陳世法笑著問道。

牟經理笑了，「當然有。」

郭鵬笑道：「在當前嚴峻的經濟形勢下，如果一個企業能保持原有產量，平安渡過難關，就是勝利。今天我要說，你們嶸啤這是和-圖-書大勝，雙勝，勝利，勝利，再勝利！」

……

大紅綢子飄起來！

多年的夢想一朝變成現實，見陳世法實在太過激動，周鳳和笑著拿過話筒，大聲地宣佈道。

再往後看，羅玲、魯旭光、夏雨……等一班人，簇擁在秦東的身後，每個人都佩戴著大紅花！

今天以後，秦啤與嶸啤就不再是聯營廠的關係了，從此之後，秦啤是秦啤，嶸啤是嶸啤！

「我們嶸啤是我們自己的嶸啤！」

台下，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很肅穆。

從火車站一路疾馳，街邊不時會看到高高懸挂的小紅旗，走進二輕賓館，牆上赫然也有「嶸啤專賣」的鏡框。

秦啤的副總工程師方令憲看著市二輕局局長齊澄、嶸崖區區長梁永生等領導笑著走進會議室，一眾老夥計陳世法、周鳳和、武庚、秦東……等人也紛紛落座。

在紅色閃過的剎那，「山東省青島嶸崖啤酒廠」幾個大字，就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上嶸啤！」陳世法的聲音從胸腔中迸發而出，喊得很豪邁。

解除聯營廠關係的文件，市二輕局早已下發，陳世法首先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感謝www.hetubook.com.com話，齊澄和梁永生等人講話表態……

陳世法一邊鼓掌一邊看著台下，坐在最前排最前面的那個小夥子也在笑著鼓掌，他，是這次嶸啤獨立最大的功臣！

兩者平等！

他看看大家，「但我也說過。」他看向陳世法，「當時我對世法說，如果你們嶸啤能挺得過去，像駱駝一樣走出經濟的荒漠，我不但同意你們獨立辦廠，還要親自上門，給你們揭牌！」

周鳳和愣住了，侯廠長也愣住了，剛才還在說，嶸啤打進賓館酒店，陳世法今天中午不準備喝自己的嶸啤了？

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遍長安花。

嶸啤，處於嶸崖區一角，能在嶸崖區伸展拳腳就已經很不錯了。

秦啤？

看著嶸啤一班人喜氣洋洋，方令憲卻感覺心裏酸酸的。

嶸啤是我們自己的嶸啤！眾人顯然就在等待他這句話，他的話音剛落，台下馬上又爆發出潮水般的掌聲……

「說實話，嶸啤今天的成績讓我很意外。」郭鵬沒有照本不宣科，沒有用秘書提前準備好的稿子，而是直接開講，「三個月前，我還說過，不准你們搞獨立，創牌子……」

嶸啤，人們再提起嶸啤和-圖-書，不會說那個秦啤的聯營廠，也不會說什麼農民啤酒，衚衕啤酒，嶸啤就是嶸啤，在青島佔百分之五十市場的嶸啤！

「但是去年，你們的產量是8.01萬噸，銷售收入4181萬元，總資產7624萬元，你們去年的利稅總額是1756萬元！」郭鵬的記性很好，「這說明什麼，說明很大一部分市屬企業，都趕不上你們！從今天開始，嶸啤正式納入市屬企業管理，嶸崖區代管，全市的企業都要向嶸啤學習……」

秦東見狀，忙朝後面揮了揮手，掌聲這才歇了下來。

陳世法的聲音果然有些顫抖，「今天，我們嶸啤啤酒……」他突然感覺到喉頭一熱，就說不下去了。

掌聲。

起立，每個職工都站了起來，掌聲經久不歇，每個人都在使勁地拍手，每張臉上都充滿了憧憬與希望。

……

作為啤酒瓶蓋生產廠家，他對全省的啤酒業也有相當了解，對青島的啤酒廠更是了如指掌，在他心目中，青島作為全國第一批對外開放的沿海城市，高級賓館和酒店裡擺放的都應該是秦啤。

陳世法、周鳳和、武庚等廠領導也笑著站了起來，也都鼓著掌，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