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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火車站很漂亮，有一個德國人建的鐘樓……

回來后又要加入青聯，前途不可限量啊！

「陳廠長有眼光！」對於陳世法的戰略判斷，秦東也從來不懷疑。

嗯，兩人正說著，秦東的大哥大就響起來，「陳廠長？」電話是陳世法打來的。

幾個小時后，風雪中，秦東已是看到這座世界上唯一一座哥特式建築風格的火車站了，也看到了高大的鐘樓。

嗯，這兩年，李學斌的步子邁得挺大嘛！

「你姐讓我帶的火腿腸。」武庚也拿出自己的吃食，剛剛進入九十年代，廠里人出差還是習慣於從家裡帶東西，「嗯，還有一個帶魚罐頭。」

高虎備了幾桶汽油，桑塔納一路頂風冒雪朝濟南開去，當經過黃河鐵路大橋時，黃河已是千里冰封，大地已是萬里雪飄，前面，遙遙可以看到風雪中的濟南城了。

高虎卻不用秦東吩咐，到後備箱里搬上一箱嶸啤，「不，我們今天就喝這份啤酒。」陳世法阻止道，他指指司機小劉手裡的濟南啤酒。

「師兄，我想到天津去一趟。」秦東笑道，印鐵設備直接和_圖_書發往了濱城，魯長忠已經接收，自己在大法寺汽水廠的股份又會進一步上升，他的目標就是將來控股這家工廠。

在中國，鐵路職工總數達200萬，是最大的國企。鐵路也是國民經濟的大動脈、共和國的長子。因此，社會對鐵路系統冠以了一個不大不小、不雅不俗、不貶不褒的別號——鐵老大。

陳世法臉上的皺紋鬆動了，他像長輩一樣看著秦東，「還沒吃飯吧，我跟周書記也沒吃。」他抬手看看手錶，「這個點了，飯館也關門了，我們就湊合搞點吃的，對付一下吧。」

「老陳，周書記，喝點？」離開青島，武庚就很隨意，「我看了，旅館里有啤酒。」

路上，武庚也打過電話來，「年底了，春運馬上要開始了，老陳就計劃把我們的啤酒送上火車，對，讓你過去，肯定是遇到困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嗯，我已經到了濟南了……」

從北京到濟南，他們足足開了八個多小時！

「濟南啤酒賣上了火車。」周鳳和笑著解釋道：「我們省啊，現在七十三家啤酒廠，能hetubook.com.com上得了火車的，除了濟南啤酒，還有孔孟啤酒……」

孔孟啤酒？就是李學斌那家啤酒廠？秦東曾經幫助他們解決過瓶蓋的問題，師兄董青鯤也被他推薦給了孔孟啤酒。

「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

「我也沒吃，老陳和周書記也沒吃。」武庚推開一處房門，「老陳，周書記，秦東回來了。」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對人員流動限制的放寬，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離鄉外出務工、求學。諸多人群集中在春節期間返鄉，形成了堪稱「全球罕見的人口流動」的春運。

高虎也不用酒啟子，藉著桌角就打開了六瓶啤酒，秦東喝了一口濟南啤酒，他看看陳世法，陳世法果然說道：「就這啤酒，哪趕得上我們嶸啤？」

「現在是早上六點二十二分……」

近十年來，春運大軍從1億人次增長到10億人次，這麼多人在列車上，如果喝起啤酒來，也是一個很大的銷量！

晚上，師兄蔣遠平作東，邀請了團委的幾位處長和部里的幾位領導，秦東表現得很是謙虛，這就讓大家的https://m.hetubook.com.com印象更加深刻，「小秦很優秀，有技術，也有頭腦，加入青聯，是有必要的。」一位處長笑道。

一處旅館門前，桑塔納剛停下，秦東就看到了門前站著的武庚，他滿身滿頭的雪，看到秦東，卻是直接走上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當胸就是一拳，「你小子，終於回來了，咦，喝了一年的洋墨水，還是那個秦東嘛！」

秦東記著，青聯委員入選的標準中有這麼一條，「本會委員應是在青年中有一定影響的各族各界青年傑出人才或代表人物」，自己是傑出人才嗎？

天津是去不成了，與蔣遠平匆匆話別，又安排黃波和杜小樹到天津港接機器，高虎開車，兩人匆匆趕往濟南。

看著牆上掛的標語宣傳牌，秦東老老實實答道：「是的，以前在總廠擔任過團支部書記。」

面對著管平潮的親熱，他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那晚上吃烤鴨，給你接風，順道給你祝賀。」管平潮又一次與秦東握手。

「明天，我陪你在北京轉轉，先別急著回去。」蔣遠平很關照這個小師弟。

這個時間，和-圖-書只能吃方便麵了，陳世法和周鳳和是坐火車來的，武庚是坐著吉普車來的，高虎與開吉普車的小劉趕緊出去買方便麵，「我這裏還有雞蛋……」周鳳和轉身從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面的雞蛋卻都擠破了。

青聯委員？

「是啊，全國的青聯委員一共才一千多名，都是各行各業的代表人物。」團委一位處長笑道：「小秦有這個資格，不說技術上的事，就是引進這套設備就不簡單……」

「噢，領導準備特邀你加入青聯……嗯，這真的是好事啊，小秦……」管平潮就更加親熱起來。

秦東還沒走進屋子，就看到了煙氣，再看屋裡煙霧騰騰的樣子，秦東就知道，肯定是在鐵老大跟前碰釘子了。

眾人誇著秦東，蔣遠平看看自己這個小師弟，他還真是幸運，日本研修就不是每個人都能趕得上的，人家不僅趕上了，還在日本大放光彩，為國爭了光！

「昨天下的飛機，今天在國家團委開了個座談會，正式劃了個句號。」秦東不由也咳嗽起來，周鳳和不抽煙，屋子裡的煙全是陳世法一個人抽的，「陳廠長。」

陳世法的ｍ.hｅtubooｋ•cｏm.com聲音很低沉，「你回來了？嗯，這一年辛苦了。」僅是簡單寒暄一句，陳世法就說道：「你馬上趕到濟南，我跟周書記在濟南等你，武廠長也快到了……」

見到他，周鳳和咳嗽著就站了起來，「小秦，回來了？」周鳳和笑著握住他的手，就像他從未遠離一樣。

「走到哪裡我都是秦東。」秦東笑著也給了武庚一拳，「吃飯了嗎，我真餓壞了，從北京一路殺到濟南，我跟高虎就啃了一個麵包。」

他的回答當然不是，他給自己的評價是——傑出人才和代表人物！

「春運」這個詞，最早出現於1980年的《人民日報》。

陳世法不聲不響地也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面是油炸花生米，四人拖了一張小桌子，轉眼間竟湊出四個菜來。

燈光映照下，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一列火車冒著黑煙駛出火車站，駛向無邊的雪夜……

哦，秦東看看蔣遠平，蔣遠平看著他手裡的手機，他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裏嘀咕著，現在的年輕人啊，有桑塔納坐，還都用上手機了！

而印刷廠的設備，卻是發往天津港，秦東要跑一趟天津，接受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