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二百零二章 有錢燒得不輕
在這個年代,要是誰家能買上一台空調,那絕對能驚動十里八村的鄉親。
「大東,有電風扇就行了,別再買空調了。」杜小桔收拾妥當,推著自行車臨出門之前又囑咐了一句:「電風扇不是也是去年剛買的嗎……」
高虎暗笑,他那是還不知道,金嗓子夜總會還有十四台呢。
此時空調的價格近2000的左右,但條件稍好些的職工家庭一個月收入也就200左右,想要買一台空調就要花掉將近一年的工資。
「那我要二十台窗式的,要四台立櫃式的……」秦東笑笑。
六七十年代,一個家庭的富裕,講究「三大件」:自行車、手錶、縫紉機,加上「一響」即收音機,稱之為「三轉一響」。
楊晉豫驚訝了,全市都在傳,說秦東是金嗓子夜總會的老闆,大家也知道,嶸啤二廠其實就是由他承包的,可是一個人真的可以如此豪富嗎?
「這樣,你秦廠長都走到我門上了,你的面子我一定要給,這樣,給你出廠價,一台一千八百八……」這位女廠長很是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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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也很豪爽。杜源讓老婆搶白一頓就說不出話來了,他打量著工人從紙箱里抬出的機器,自己戴上老花鏡看起說明書,說明書上油畫般長橋的標誌很是顯眼。
「外面什麼聲音,怎麼這麼吵?」小桔媽剛站起來,院門就敲響了,高虎帶著安裝師傅就進來了,「裝空調?」
「自己家,我姐家,還有老丈人家,一家兩台,夜總會那邊,大廳里,我準備裝四台立櫃式的,二樓的包間,一個包間一台空調……」
「你還別眼熱,人家什麼買不起,算了,我還是搖我的蒲扇吧……」
「不了,你們忙,我的事,姐你再跟小桔對象說說。」小桔舅舅笑道:「嗯,姐,你們家有空調了,電風扇也不用了,我搬走吧,省得佔地方擋道!」
「二十四台,小六萬塊錢啊……」楊晉豫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勸秦東別買這麼多空調,還是自己捨不得賣出這麼多空調。
「大東家,這是幹什麼?」看https://m.hetubook.com.com著一幫工人在後窗上打孔鑽眼上三角架,就有老鄰居赤著胳膊打著蒲扇問道。
進入九十年代,富裕的樣式又發生了變化,可是三大件的內容說法不一,有人說是空調,音響,錄像機,也有人說是配電腦、裝空調、通電話,但無論哪樣,空調都是少不了的。
「姐,我可是聽人說,金嗓子夜總會那邊一天的流水就好幾萬哪。」小桔舅舅笑道:「要不也買不了這麼多空調,你看,你跟小桔對象說一聲,讓小芳到裏面上班算了。」
……
「家裡不是有電風扇吧,裝什麼空調?」杜源低聲道:「這是大東的主意吧,是不是有錢沒地方使了,有錢燒得不輕!」
家裡早已經通電話,八九年搶購風的時候,更是一連搶購了幾台錄像機,秦東自己還開著桑塔納,拿著大哥大,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屬於青島或者這個國家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
秦東這邊,高虎在指揮著,看著這幫人開始工作,他又帶著安裝師傅來到杜源家。
杜源看到秦東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小院和自己家圍了一圈人,打聽過後才知道在安裝空調。看到這個小舅子,他沒好氣地點點頭,自己公安局分的家屬樓還給這位小舅子住著呢!
楊晉豫的熱情很高,廠里的工人優先派到了鍾家窪,她的指令就是今天不管幹到多晚,都得讓秦廠長用上空調。
「嚯,金嗓子真是你開的啊?」楊晉豫高興了,「哪天……」
「在廠里干一輩子你可買不了空調。」小桔舅舅說得很直白,可是看到杜源推著自行車進院,他就又熱情起來,「姐夫回來了。」
六台?
杜家院里,小樹媽正在給手裡的蒲扇加保護邊,就是用布條延著扇子周邊縫一道布條,小桔舅舅扇著一把六角芭蕉扇正有一搭沒一搭跟姐姐聊著。
小桔舅舅一下站了起來,手裡的扇子也忘記扇了。
秦東笑著揮揮手,看著杜小桔遠去,自己就開上桑塔納直接來到了鎮江路38號青島空調設備儀器廠。
家裡有電風扇,裝什麼空調啊?
青空牌空調,安靜,質量好,而且冷暖起效都很快,看著楊晉豫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辦公室這台大1匹的空調,秦東很滿意。
「秦廠長,你可是來對地方找對人了。」空調廠的女廠長楊晉豫笑著把秦東讓進自己的辦公室,啤酒節剛剛開完,現在全市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秦癲子」啊,「我們的空調不比春蘭差,就差在沒在中央電視台打廣告……」
市裡已經有風聲,空調器廠要被整體劃歸青島電冰箱總廠,成立青島海洲集團。
這家廠是由第三儀器廠與第二儀器廠合併而成,1985年,從日本三洋電機株式會社引進了具有80年代先進水平、年產5萬台分體式房間空調器的關鍵設備和工藝技術。
「兩千零八十。」安裝師傅笑道:「別說你啊,我們就在空調廠工作,我們家裡都沒有空調……」
「不,就明天,空調安裝好后,我請您連唱一個周。」秦東站起來,笑著握住了楊晉豫的手。
1986年,投入批量生產,生產的中國第一台分體式空調就是「青空牌」,這也是海洲空調的前身。
「這我可做不了主,你也別找小桔。」小桔雖然平時頗為照顧弟弟,和*圖*書但後輩的事她不摻合,她還是有分寸的,「我看啊,在廠里工作挺好,出來就什麼都沒了,工資,養老,醫療……我們在廠里幹了一輩子不也挺好?」
「姐,姐夫,那我先走了……」小桔舅舅笑道。
秦東也不想隱瞞楊晉豫,畢竟工人安裝空調,只要一到金嗓子,就什麼都暴露了。
這可以說是極其珍貴的家電了,不,應該說是奢侈品!
金嗓子夜總會在裝空調,鍾家窪杜源家,柳枝家,秦東家也都在安裝空調。
「在這吃飯再走吧。」杜源只讓了一句。
小桔媽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是你女婿,你女婿知道孝敬你,還不好嗎?他不管你不問你,你覺著這就是好,那裝上空調你別用!」
「師傅,多少錢一台?」就有鄰居問道。
「裝空調啊,以後人家可熱不著了……」
「這是秦廠長定的,他那裡安裝兩台,你們這裏也是兩台,柳姐家也是兩台。」
八十年代的富裕標誌又更上一層樓,家裡全面電氣化:電冰箱(一般都是單門的)、電視機(一般都是黑白的)、洗衣機(一般都是單缸),樣樣不可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