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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打鬧著，秦東就發動起車來，「走吧，要不跟我到廠里看看？」這幾天他根本沒有到廠里去過，工作肯定壓了一堆。

「今年的雨水很足。」陳世法望著煙雨中的廠區，「庫存大米不多了，還得再催催……」

秦東笑了，「什麼叫扒皮，那叫破繭成蝶好不啦，玩和睡，那就免了吧，那是種動物的行為，有種動物特別像你……」他看看妹妹，秦南一愣，接著就瘋狂地敲起自己哥哥的頭來。

桑塔納一路開到總廠，細雨中，陳世法正跟周鳳和站在大柳樹下，這棵柳樹當年化肥廠成立的時候種下的，已經幾十年了。

秦東看看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秦南突然搖下窗子，對著外面迷濛的煙雨，對著滿路的行人，大聲喊道——

「高考，再見！」

今年，中國又一個多災多難的年份。

「還行。」秦南就噘起了嘴，「哥，考完一場感覺就像扒了一層皮，現在皮全扒完了。」秦南拿起車上的水果，「哥，我現在只想玩，痛快地玩，只想睡，在家裡吹著空調睡上和圖書三天三夜，你別叫醒我……」

秦東回到家，小桔已經做好了晚飯。

「海珠……」

秦東扒去玉米皮，聞了聞玉米香，嫩嫩的玉米粒咬進嘴裏，唇齒留香。

一家新廠，能達到設計能力的百分之八十五，國際就公認是成功產品。

「煮玉米？」秦南看來是真餓了，也顧不得形象，拿起玉米就啃了起來。

原來的消息是有兩個的，但是上面的意見秦東不願多猜。

哦？

「能啊，苦瓜，菊花，枸杞，只要你想要，什麼都能釀酒，加上巧克力都不是不可能……你想喝什麼酒？」

秦東回到辦公室，他默然拉開抽屜，裏面是一抽屜的啤酒瓶蓋，他不禁又想到了梁靜雯，這都是她給自己準備的。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當最後的時刻，秦南沒有打傘拉開車門的一刻，秦東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小秦，你給你師兄打個電話，看看什麼情況。」秦東的三師兄蔣遠平就在部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上半年，特別是五六月份開始到現在，中hetubook.com.com國已有18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發生水災，5個省、自治區發生嚴重旱災，災情最重、損失最大的是遭到洪水侵襲的安徽和江蘇兩省。

……

並且，海珠自投產以來，生產的海珠牌，雪城牌，南星牌，口碑很好，它的產品已經打進北京，上海，西安，哈爾濱等大城市，湖南，福建，甚至北疆，也都出現了它的身影。

當然聊過，秦東也記得那個小個子女人，永遠戰鬥在最殘酷戰場上的小個子女人。

每年高考之時，總能勾起人們的無限思緒，有得意的、有憂傷的、有驕傲的、有悔恨的、有僥倖的、有失落的……這一切都源於這場人生的重大考試。

「現在，全國來看，跟我們嶸啤競爭的就是海珠啤酒……」陳世法道：「我記著八八年食博會上，我還跟他們廠的廠長聊過？」

「唉，我反正就是大小姐的命，你讓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一身輕鬆的秦南滔滔不絕，「哥啊，考完試真暢快……哥，我想喊……」

而海珠投產一年，年和-圖-書產就達四萬五千噸，是原設計能力五萬噸的百分之九十五，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成績。

「很好。」

「很好。」秦南笑得沒心沒肺，「反正考過去了，我說不好，分數也改不過來，我說考得好，萬一真的考得好怎麼辦……」

秦東也不推脫，電話中，蔣遠平也不隱瞞，「資料是死的，但是企業是活的，部里看資料是一方面，更要看成績……」

她這樣一說，倒把兩位領導給說笑了，這個小姑娘，心眼真大！

作為風頭正勁的國內啤酒廠，香港新晚報也評價說，北有嶸啤，南有海珠……

妹妹走進考場，秦東卻有些失落。

「這玉米啊，渾身都是寶。」秦東笑道，玉米皮晒乾后能編成辮子，製成手工藝品，這玉米粒嘛，「用處當然更大了，能製作玉米油，還能……」

秦南撐著一把花傘在廠里轉了起來，陳世法就叫住秦東，「你這三天也沒到廠里來，有件事也沒來得及說，廳里傳來的消息，今年進入二級企業的名額只有一個……」

「別燙著。」杜小桔就笑和*圖*書著勸道。這是閻家渡的閻書記讓人送來的，「嫩玉米，給爸媽送過去了一些，給鄰居們分了一些……今年的頭茬玉米，又嫩又甜，大東，你怎麼不吃？」

「南方也不容易，大米現在是一天一個價兒……」周鳳和的眉宇間不再舒展。

「感覺怎麼樣？」

她並沒有因哥哥的訓斥而不好意思，「大東同志，當了廠長了，說話也含蓄了，你就直接說我是豬得了唄……」

「南方遭大水，大米能不漲價嗎？」陳世法心裏已經在合計著啤酒也要漲價，原材料漲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

……

「海珠啤酒，這幾年風頭正盛，部里也有說法。」周鳳和笑道：「說是北嶸啤，南海珠，這次我們兩家看來免不了一場短兵相接了。」

海珠啤酒是廣州輕工局和農場管理局聯營的啤酒企業，從破土基建到試產成功，總共才用了十九個月的時間。

草原上走出來的姑娘，心眼可不像針鼻。

「小南，考得怎麼樣？」看到這個樂天派的小姑娘，周鳳和的眉眼就舒展開來。

「陳廠長，周書記hetubook.com.com……」秦東帶著秦南從車裡出來，秦南也笑著上前打招呼。

「好啊，喝啤酒去，哥，我要喝你們的人蔘啤酒……哥，你說，人蔘能釀酒，其他東西能不能釀酒？」

高考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嶺。高考之後，意味著你成為一個自由與人格獨立的人，就像重生后的他自己一樣，第一次離開鍾家窪，來到陌生的濟南開始學習與生活，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繁華與落寞……

沒有經歷過高考，不足以談人生。

自己給自己加分？

「什麼叫很好？」秦東看看她，「都淋濕了……到底考得怎麼樣？」

世界名牌啤酒，荷蘭的海涅根，花了幾十年時間，才在美國市場上掙得一席之地，而海珠只用一年時間，就有三十七家美國公司要求在美國代理海珠的銷售。

「現在你們兩家在資料上都差不多，關鍵是看到最後哪家的影響大，哪家的成績大，現在看來，你們嶸啤與海珠是有差距的……小師弟，不用我多說，你們要給自己加分，這樣，我把海珠的資料傳真給你，你有時間可以到部里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