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個月上旬，秦南的成績也下來了，不出所料，發揮正常，分數雖與清華北大無緣，可是考一所好的大學是沒有問題的。

「財經大學，比如上海財經……」

「這錢，陳廠長和周書記沒有意見？」秦東麻利地拌著麻汁醬，倒在蒸好的豆角里，以往這個時候，周鳳和是最講究原則的。

今天，我們終於走出青島走向世界，嶸啤，不再是那個偏居青島的嶸啤了！

在市裡於國聲市長和四大班子領導的陪同下，在省廳劉廳長和朱奕處長的陪同下，在區里梁永生、王從軍等領導的陪同下，蔣遠平給予嶸啤很高的評價。

成績來之不易！更要倍加珍惜！

秦家也沒地兒住，還是杜源把他們一家拉到了鍾家窪。

這種印象的背後，就是將來在許多環節、許多程序上能無形之中打開許多方便之門。

鼓掌，熱烈的鼓掌，掌聲如潮，如雷轟鳴。

每一個嶸啤人都穿戴一新，早早就來到工廠，等待著嶸啤這一歷史性的一刻。

「好漢不提當年勇。」秦東也笑了，「小南，要不你上大學，和*圖*書去研究一下，怎麼把糖紙變成錢？」

整張股票印製得很是精美，手裡這一張是五十元，武庚又把所有的股票抽了出來……

「那這一百五十萬，都是你的嗎？」秦南與杜小桔把案板抬進來，屋裡有空調，涼快，秦南就又一次問道。

「我這個妹妹啊，我有點什麼好東西，她都給我翻出來了。」秦東無奈道。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哥，我記得小時候，你拿大蝦酥和高粱飴的糖紙當錢用。」秦南促狹地笑了，「去換人家的餅乾……小桔姐，是不是？」

笑聲，歌聲，也感染了一百三十二名部屬單位的機關幹部，今天，他們參觀了嶸啤總廠，一廠和二廠新廠區，廠里的風貌和職工的面貌，都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台下的秦東，卻很是平靜，平靜得他自己都感覺意外。

杜小桔在用自己的方式，為自己的丈夫慶祝。

「吃飯，吃飯，我包的三鮮餡的餃子。」秦東笑道。

陳世法和周鳳和也站在主席台上，看著自己的工人，也看著南面嶸啤的一廠。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

家裡缺衣少穿，秦南想吃餅乾，秦東就想出了用糖紙當錢的辦法，把杜小桔兜里的餅乾都換了過來。

全國八百多家啤酒廠，才有二十多家二級企業，也就是說，每四十家啤酒廠中才有一家二級啤酒廠！

家，是如此溫馨，一切奮鬥不就是為了讓家人能活得更好一些，過得更體面更有尊嚴一些嗎？

「這是二百股，是楊廠長給我的，當年花了北冰洋一萬塊錢，嗯，還是買得少了……」秦東舉起酒杯，「明天，我看看，這支股票漲到多少了……」

他看看大家，又看看人群中的秦東，「在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嶸啤表示熱烈的祝賀……」

「今天，是嶸啤成為二級企業揭牌的日子。」於國聲沒有照本宣科，沒有用秘書提前準備好的稿子，而是直接開講，「也是與美國威斯康姆公司正式簽約的日子，這對於兩國對於兩家公司都有特殊意義……」

秋日，豐收的季節，嶸啤總廠的大喇叭里又奏響了歡快活潑，熱情洋溢的迎賓曲。

杜小和圖書桔也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東，當年，還是秦東一家剛從草原上回來的時候。

南拳北腿的二級企業之爭，終於塵埃落定了。

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一百五十萬？

嘩嘩——

晚上，秦東把杜源和武庚也請了過來，武庚一進門就喊道：「秦東，真的成了地主老財了？」他笑著在水井跟前洗了把臉，「一百五十萬哪，你可不能一人獨吞。」

三鮮餡的餃子，是秦東最愛吃的。

客從何來？

「出力的時候他們去哪了？分錢的時候就眼紅了？」杜源為女婿抱不平。

於國聲與蔣遠平謙讓一番，兩人一起扯下了紅綢子，金黃的二級企業的銅牌就在陽光下閃耀。

……

……

不得不說，蔣遠平很照顧自己的師弟，惟一的師弟。

「不是獎金，是扶持資金。」這些日子很累，秦東倚在床頭笑著看著妹妹，屋外廚房裡，傳來菜刀碰擊案板的密集聲音，杜小桔正在包餃子。

「我還真沒想好這筆錢怎麼用，是發給大家還是廠里留用。」秦東洗了洗手，坐在馬紮上，他熟練地擀皮，杜小桔和秦ｈｔtps://m.ｈeｔｕboｏｋ•cｏm•com南包著餃子，「你啊，還是想想自己報哪所大學吧。」

掌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哥這能當錢用嗎？」秦南仔細地看著手裡的股票。

杜源就嚇了一跳，一百五十萬的票子，光數也得數半天吧，就是放到麻袋裡，也得有幾麻袋吧。

「怎麼就會漲，怎麼又會跌？」秦南求知慾很強。

秦南從屋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放餅乾的鐵盒，鐵盒裡是一摞像是鈔票一樣的東西。

武庚摩梭著這張還是嶄新的股票，上面用繁體字印有飛樂公司的名字，還有「本股票1股計人民幣五十元整」的字樣，再下面就是董事長尹長林、總經理秦其斌的手寫印刷簽名。

嶸啤總廠的大門一側，人群慢慢聚集，於國聲市長、蔣遠平局長、劉廳長、安德伍德，秘書長、嶸崖區龐書記、區長梁永生、市二輕局局長齊澄等領導，在陳世法和周鳳和的引導下也笑著走到大門前。

「怎麼會沒有意見，你交到總廠就沒有意見了。」武庚笑著接過杜小樹遞過來的西瓜，「奶奶的，你是不知道，你人還在廣州，和圖書廠里就傳瘋了，都想著分錢哪。」

「我看看，看看秦財主家裡還有什麼寶貝。」武庚放下手裡的啤酒杯，「唔，這是股票？」

掌聲不歇。

「怎麼說呢。」秦東端杯敬酒，「不止能當錢用，還能升值，當然也會貶值，比如一股五十元，有可能會漲到一百元，二百元，三百元，也有可能會跌到二十元，十元，五元……」

「哥，聽說你們廠發了一百五十萬的獎金？」秦南神神秘秘地問道：「你能分多少？」

「哥，我看行。」秦南大大咧咧道：「哪所大學還教這個啊？」

「你包的，你就擀皮……」秦南毫不客氣地揭露他。

夜晚的風漸漸變涼，小院里，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聯播》，「哥，這是什麼東西？」

台上的梁永生也在用力地鼓掌，從八一年建廠，到擴建一廠，到突破十萬噸規模，再到打入韓國，再到今天成為為數不多的啤酒二級企業，成功進入美國市場，嶸啤走的每一步，他都感覺自豪。

「這說來就複雜了，跟廠里的業績有關，也跟許多因素相聯。」秦東心裏一動，「你對這個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