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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怪異起來，當大家走出會議室，早上晴朗的天氣有些陰沉。

當所有的目光投向陳世法，大家明白，最後還是要老爺子一錘定音。

會議室里，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研究攻打雲海研究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插入了這麼個話題。

登州啤酒，黃龍啤酒，石城啤酒，半島啤酒，昆嵛啤酒，知己啤酒，崑崙啤酒，泉池啤酒，老闆啤酒……

這又是哪一出？

主菜沒上，桌上只有兩道湯，一道湯是海鮮大盆，裏面飄浮著一隻百元美鈔折成的小船。

他看向武庚和秦東，「武廠長，秦廠長，你們誰打郊縣，誰打市區？」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抓鬮。」陳世法一擺手，很快，辦公室謝大姐撕下一張紙做了兩隻鬮，一半紙上寫著郊縣，一半紙上寫著市區。

「奶奶的……」武庚罵著抓起一個紙團，紙團打開了，上面是市區二字。

「小侯，你看，無論是海爾、聯想還是長虹，1988年之前在國營企業序列中都是寂寂無名之輩，也沒有得到ｍ•ｈetuｂoｏk.cｏｍ•ｃom國家政策的特殊傾斜，然而它們都因為有一位傑出的領導者，並且在各自的行業中率先完成了技術改造和管理提升，因而在市場競爭中站住了腳跟，得以迅速地脫穎而出，相繼成為新一代國營企業的楚翹。」

侯勇看著萬子良，又看一眼雲海的市區，外面車水馬龍，樓宇林立。

有人就有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與秦東的恩怨，也一定要在啤酒這個江湖中了結。

秋風中，侯勇重重地點點頭，他能感覺到萬子良的期望。

會議室里的氣氛又一次活躍起來。

「好。」武庚帶頭喊起來，「我同意，秦東的思路是將雲海看作一個整體，我們不能光打下市區，下面的縣市也是市場……石城、金城、黃龍、登州，富得流油，老百姓喝啤酒的勁頭不比市區差……」

侯勇接過萬子良的香煙，萬子良一笑，親自給他點上。

大家哄堂大笑。

周鳳和也不解釋，小懲大戒，這是他跟陳世法商量的意見，這是愛護秦東。

武庚驚訝https://m.hetubook.com.com了，「我？」他從沒有做過銷售，陳世法突然提出讓他「帶兵打仗」，他也是一臉愕然。

這是一個五光十色的城市，它，一直被人當作一個過渡的地方。

「哦，五個月的時間，我們在這裏打算得好，規劃得好，中間可能也會橫生枝節，我們要考慮一些意外情況發生……嗯，在這裏，我先岔開個話題，根據區里的意見，免去秦東的總工程師和總調度師職務……」

在這裏，雲海市二輕局出面，召集了雲海十一家啤酒廠的廠長，今天在這裏開會。

武庚暗罵一句，他意識到陳世法是在搞平衡，他看看秦東，秦東卻笑道：「你先來。」

羅玲、魯旭光、夏雨等秦東的一眾嫡系紛紛鳴不平。

哦！

這個地方，曾幾何時，英雄地，風雲地……

陳世法緩緩開口了，「秦東，你的意思是，九月份，十月份，十一月份，十二月份，一月份，用五個月時間打進雲海市場……」

會議室里立馬炸鍋了。

「跟著秦總，打仗不糊塗。」夏雨的聲音格外響亮。

「我ｈetubｏoｋ•ｃoｍ•coｍ的意見，青島是我們的大本營，我們以後打下一個地方，就成立一個分區，全權管理銷售生產一切事宜，雲海分區？」陳世法掃視著會議室，「武廠長如果先拿下市區，或者秦廠長先拿下來郊縣，誰就擔任雲海分區經理。」

「我同意，先打登州。」羅玲滿面佩服，她笑著熱辣辣地看著這個年輕的秦總。

「我同意。」

另一道湯是海鮮大盆中再浮一小盆，上面有規則地擺了十一隻進口手錶。

……

「石城啤酒，仲星火。」仲星火走進勞動大廈，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是啊，區里是怎麼想的？這不是瞎指揮嗎？」王新軍也忍不住開口了。

「我們搭台，你來唱戲。」雲海啤酒廠廠長萬子良對身邊的侯勇道：「今天，我們就要擰成一股繩，大家團結起來才有力量。」他看看陰沉的天氣，「這一仗，打的是雲啤的前途，打得是雲啤的未來，我就交給你了。」

秦東點點頭，陳世法也點點頭。

「而那些試圖尋找政策保護，甚至期望通過治理整頓『凈化』行業秩序的老牌大型工https://www.hetubook.com.com廠，則不可避免地持續沉淪，最終成為時代的落伍者。」

侯勇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煙圈幻滅，化作騰騰的煙霧……

「我贊同。」

「好，武廠長帶人打開市區市場。」陳世法不動聲色道：「秦廠長帶人打開郊縣的市場，另外。」他看看羅玲、王新軍等人，「秦東帶一廠的孫元英打郊縣，武庚帶總廠和二廠銷售科打市區……」

周鳳和看一眼陳世法，陳世法卻面無表情，他示意秦東，「繼續說。」

「為什麼，秦總幹得好好的？」調度室的徐真首先發難了。

石城通往雲海的公路上，仲星火的車一路疾馳，今天，他的目標是市區的勞動大廈。

陳世法不為所動，秦東手下的這些驕兵悍將，也只有人緣好的武庚能指揮得動。

陳世法也不解釋，他一揮手制止眾人的議論，卻不再說這個岔開的話題，「我看啊，我們嶸啤的氣魄要再大一些，我說過，我要到雲海過年，我的意見就是秦東專心致志地干好這一件事，嗯，大家看，能不能這樣……我的思路是我們兵分兩路，一路打郊縣，一路打市區，這樣htｔps://ｗww•ｈetuｂｏｏｋ•cｏm.com兩路能互相照應，也能加快速度，還能讓雲啤措手不及，如果先打郊縣，雲啤必須就會大力準備。」

當雲海十一家啤酒廠的廠長走進大的包間，卻被眼前場景驚呆了。

「我們攻下登州之後，雲海啤酒的外圍陣地將喪失殆盡，登州距離雲海市屬的開發區近在咫尺，下一步直面我們炮火的便是雲啤的大本營。」會議室里很是安靜，只有秦東的聲音在回蕩，「都說夏天越熱，冬天越冷，我看這個春節，對雲海啤酒來講，就是他們越不過去的寒冬，這個冬天，雲海啤酒可能就支持不住了……」

「我沒有意見……」

秦東是二廠的廠長，武庚是一廠的廠長，讓秦東指揮孫元英，武庚指揮總廠的羅玲和二廠銷售科、供應科，這是事先沒有商量的，可是，周鳳和、工會主席賈德順等人明白，這不亞於當年八大軍區司令員對調，在陳世法眼裡，秦東已經擁兵自重了。

「所以，我們不尋求政策保護，地方保護，我們要在市場競爭中站穩腳，小侯，我也相信，你就是那個能讓雲啤脫穎而出的人，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傑出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