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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照片在手，萬子良把抽了一半的煙狠狠地捻滅在煙灰缸里。

「萬廠長，我，葵榮。」門外就傳來了孫葵榮的聲音。

萬子良知道，這是真的有消息了，他也興奮起來，可是還是沒有問，只是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如果照孫葵榮的說法，那雲海就是主戰場，如果光打市區，他們這個聯盟就會動搖，其它九家啤酒廠在市區銷量很小，市區基本上雲海和煙港啤酒的地盤……

萬子良沒有說話，他仔細地翻看著手裡的協議，盯著簽名，他對侯勇的簽名太熟悉了……

萬子良的手還沒有碰到照片，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孫葵榮？萬子良下意識看看牆上的時鐘，這才早上六點多。

萬子良自己也點上一支煙，拿煙的手一點孫葵榮，「這怎麼可能？雲海八市一縣，七八個人，撒進八個縣裡，就像胡椒面撒進湯里，一個縣就一個人？」

侯勇是他招到廠里的，他給了侯勇自己能給到的最高禮遇，可hetubook.com.com是，嶸啤提出的雲海分區經理，要管整個雲海四區八市一縣，比雲啤廠長的職位重多了！

空城？萬子良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門從外面打開了，萬子良的老婆提著劍鍛煉回來了，手裡還拎著青菜、豆腐和海鮮、豬肉……

孫葵榮昨天才離開雲海回青島，今天這麼早來找自己肯定有事。

萬子良沒有抬頭，卻仍是看著照片上的兩人，這一個是親信，一個是敵人，現在兩人笑得像是多年的好友，怎麼能不讓他又驚又疑。

「還有嗎？」萬子良見孫葵榮摸煙，起身拿了一條良友扔給孫葵榮。

「孫元英說，侯廠長把人帶走了，帶到昌陽和石城，就把市區空出來了……」

「萬廠長，我就是青島人，我與嶸啤過節全嶸崖區都知道。」孫葵榮停頓了一下，「我以前是煙酒公司的銷售科長，全區的人頭最廣，我發展的那些經銷商，怎麼一晚上全叛變了？這工作不是一ｈtt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ｃom•ｃｏm天就能做下來的……」孫葵榮替自己辯解，本來出了那檔子事，萬子良就對他的能力有看法，好了，現在全找到答案了，肯定是侯勇事前就把「潛伏」在青島的經銷商名單給了秦東……

「萬廠長，讓我喝口水，喘口氣。」孫葵榮笑著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倒進肚子里。

哐哐哐——

「萬廠長，嶸啤馬上就要打雲海了，武庚帶著總廠和二廠的銷售員，還有他們的聯營廠連雲貴也出人出槍……」孫葵榮放下水杯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還有什麼消息？」萬子良瞅一眼孫葵榮，看他的樣子，有許多話沒有說。

照片上，侯勇和秦東手拉手笑得俱是豪邁，「假的，這是假照片。」假照片，萬子良還是拿了起來，拿在手裡細細地審閱。

孫葵榮是真渴了，昨晚喝了一晚上的啤酒，這後半宿卻興奮地睡不著，但車裡沒水，他忍了一路才回到雲海。

孫葵榮察言觀色，已然知道萬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om子良起了疑心，馬上添油加醋，「萬廠長，六月份，我們打雲海，全廠上下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你們幾個廠長就是我了，我跟秦東是血海深仇，我是不能說的……再說，當初，打進雲海，一路勢如破竹，這好好的形勢，他們怎麼就反應過來，怎麼我們就敗了，這一直想不明白……」

「誰啊？」萬子良站了起來，隔著門問了一句。

砸門聲在這個清晨很是響亮，萬子良就皺皺眉，這個早晨，他早已醒來，正在客廳抽煙，沒辦法，現在昌陽和石城激戰正酣，嶸啤卻沒有動靜，這讓他心裏很沒有底氣。

「不，也打郊縣，秦東領碰上一廠的七八個人打郊縣。」孫葵榮接過萬子良遞過的良友，萬子良又親自給他點上。

門打開了，孫葵榮也不用萬子良相讓，自己就闖了進來，萬子良卻聞到了一身的酒氣和煙氣，他城府很深，「葵榮，有什麼消息嗎？」

假消息！

「嫂子。」孫葵榮站起來。

「打聽到消和圖書息了？」萬子良心裏不由一動，親自給孫葵榮倒了一杯水。

有人遠視，有人短視，可是大部人都是短視的。

民生小區是於國聲當市長時建的小區，在雲海是新小區，小區全部沒有地下室，這在當時的規劃很超前，「將來老百姓生活提高了，到處都有市場，都有商場，用不著地下室……」

孫葵榮立馬眉開眼笑，「有。」他說得很有底氣，黑色的皮包內，好一紙協議就推到了萬子良面前。

萬子良又看一眼日期，再看看照片上兩人的表情，很是熟絡，也很是意氣相投，他從沒有看到侯勇笑成這個樣子，心下就更加懷疑。

這個時代還沒有合成技術這麼一說，萬子良一口咬定，倒把孫葵榮咬糊塗了。

他不言聲地又點上一支煙，卻不再催促孫葵榮別的消息，事情太大太突然，他需要時間好好消化。

「不假，萬廠長。」孫葵榮見萬子良懷疑，馬上道：「我都看到文件了，吃飯的時候，孫元英也是這麼說的……」孫葵榮就hｔtps://ｍ•hｅtubook•ｃoｍ•ｃom把昨晚的事複述了一遍。

「雲海分區經理？」萬子良暗暗心驚。

「下面縣裡的市場……他們不要？」萬子良急切地問道。

「那我們就要單獨跟嶸啤決戰了……」萬子良一臉沉重，如果雲啤集中力量打市區，那其它啤酒廠不見得幫忙，這本來就是鬆散的聯盟。

「老孫，沒吃早飯吧，我再出去買點油條……」萬子良的愛人很是和善。

他心裏已經認定這就是侯勇的簽名！

不止他不明白，萬子良有時也在惋惜。

雲海，民生小區。

「萬廠長，你看照片上有時間呢，1991年6月16日，這就是啤酒過後沒兩天。」孫葵榮也反應過來，照片肯定不是假的，「我知道這個地方，這是秦東家的飯店，就在我們青島殺人街上，對，叫鳴翠柳飯店，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

「小侯不是那種人……」萬子良不知是對孫葵榮說還是對自己說。

「有。」孫葵榮得意地笑道，他拉開黑色人造革提包，拿出照片和協議，輕輕地推到萬子良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