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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啤

作者: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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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紅旗過大關 第十一章 櫻桃好吃樹難栽

第三卷 紅旗過大關

第十一章 櫻桃好吃樹難栽

武庚把一捆鐵杴扔在貨車的后斗里,「女同志們,上車嘍!」廠里照顧女同志,可以不用騎自行車去參加植樹,看著一個小夥子湊過來就要往車上鑽,武庚就用杴把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敲了一下,「小劉,你是女同志?滾蛋,騎自行車去!」
這幾天,嶸啤的報告卡在了工業局,聽說林鳳梧上躥下跳到處告秦東的黑狀。
一年一度的植樹節又到了,今年植樹的地點恰巧就選在了嶸啤家屬樓不遠處的山腳下。
大家有的挖坑、有的扶樹、有的培土、有的澆水,扶樹是最省力的活兒。
「資本家同志,上車!」武庚卻揮著鐵杴,招呼著秦東。
「那給發個獎狀唄,要不給點獎金?」秦東笑了,「額吉知道你懷孕,說是要到青島來看看你……」
「今天幾號了?」
一百萬股!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裏面有杜小桔人緣好的因素,更有杜小桔的愛人的因素,瞧,人家大踏步走過來了。
哦,杜小桔就鄭重起來https://m•hetubook.com.com,她起身也來到月份牌前,翻看著日曆。
他倒不是不想把秦東拉下馬來,可是秦東身上的職務、榮譽和光環太多,這無形中就成了他的護身符,林鳳梧想動也動不了他。
「報告還沒批?」
周鳳和就站在不遠處,聽著兩人鬥嘴,他拿下一棵櫻桃樹苗扶好,陳世法就開始往坑裡填土,就上去用腳踩實。
「這樣,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去,給他兩套房子,弄幾輛木蘭……」到了山腳下,武庚拿起鎬頭,狠狠地朝地面刨去。
清早起來,秦東洗手做飯,金黃的小米熬出油來,辣絲子里加了一勺香油,又煮了四個雞蛋,蒸了三個饅頭,杜小桔才在飯桌前坐下。
彩旗飄揚,人潮湧動。
秦東把鐵杴扎進硬實的泥土裡,「我的意思,他在我這裏,連要飯的都不如。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撐幾天……」
時間慢慢過去,兩個周的時間內,材料一直在區工https://m.hetubook.com.com業局打轉轉。
「老陳,走吧。」周鳳和戴上線手套,在走廊里喊了一聲,陳世法也慢吞吞走了出來。
「以後,這片櫻桃地,以後就是嶸啤的了……」陳世法笑著往前走去。
「小桔,不讓你來,你怎麼還來了,讓人看到,還以為我們不關心婦女同志呢。」團委的劉曉光現在已是廠里的副廠長,他看著杜小桔,就又看不遠處的廠長。
可是即使是這樣的到處告狀,可是省里、市裡和區里都是一片靜默,沒人表態,沒人阻止,也沒有人澄清,或者說是公開站出來表示對秦東的支持。
……
「27號了,快發工資了。」杜小桔端起香噴噴的米飯,笑得「大模大樣」地拍拍秦東的頭,「大東同志這些日子進步了,在做飯和做家務上表現突出,現特對你提出表揚。」
嘩啦——
那邊,餅乾廠的紅旗也在迎風招展。
關於改制,周鳳和其實是反對的,秦東個人佔大股,周鳳和更是和-圖-書想不通,可是從八六年以來,從秦東發明除標機的專利以來,就多次證明自己錯了。
「怎麼。」武庚一下來了精神,「他娘的,我倒忘了,你是正處,他是副處,可是,你管不著人家……」
「櫻桃好吃樹難栽……」陳世法話中有話,「好飯不怕晚……」他抬起頭,看著地里栽下的一棵棵小樹苗,樹苗是嶸啤出錢採購的,藉著植樹節,大家都來幫忙。
「哎,你們家秦廠長過來了。」一群女工就笑成一團。
大家都看著秦東,這幾天,他無形中又成了焦點的中心。
「就是自己家姑娘懷孕也沒這麼關心過。」辦公室的大姐笑著補了一刀。
「算了,為什麼算了?」秦東剝開一個雞蛋遞給杜小桔,「你以為這事就算了,那就太便宜林鳳梧了。」
從嶸啤辦公樓的窗戶向外看去,自行車、摩托車組成的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往山腳下,整條公路上,整個山腳的原野上,全是各廠的紅旗和彩旗。
「小桔,能行嗎?」廠長笑著喊了hetubook.com.com一句:「你不用彎腰,就扶扶樹苗就行。」
武庚卻突然抬起了鎬頭,「你有錢,你是秦百萬,你滿世界看看。」他學著粵語的腔調開著玩笑,「幾套房子,幾輛木蘭,是打發是要飯的?那我不當這個副廠長了,我去要飯去。」
「大東,額吉來要住在家裡,你得把廠里的事兒忙一下,陪額吉在青島轉轉,改制的事兒,要不算了吧……」杜小桔委婉地勸道。
這些日子她整日提心弔膽,就是到工業局辦事,雖然不好明著打聽啤酒廠的事,可是還是忍不住多在工業局財務科多待一會兒,期盼著能聽到三言兩語。
兩人並肩下樓,彼此在一個廠磨合了十年,兩人現在像是老兄弟一樣自然。
整個山腳上的原野上,到處是旗,到處是人,秦東在一處用石灰標記的地方站住,用鐵杴試了試土地的硬度,「你打發要飯的哪……」
現在,大家都知道秦東買的最多,可是即便是材料卡在了工業局,也有人想追投,「就沒有秦總辦不成了的事m•hetubook.com.com!」這句話還是從銷售科先冒了出來,銷售科的人對秦東已經近乎盲目崇拜了。
「瞧,我們廠這是給你們廠作貢獻。」杜小桔笑著看著秦東,「將來櫻桃熟了,得有我們廠一份。」
這年頭,櫻桃還是個稀罕物,好吃但很貴,也不知陳世法怎麼想的,就在家屬區旁邊種下櫻桃樹。
省里、市裡和區里仍然都在靜默著,等待著。
這次,他決定不發話,再看看上面的精神,只要上面有精神了,就是想不通也得執行,這是原則,也是紀律。
大家都知道秦東有錢,開飯館,專利費,承包費加上各種倒騰,可是人家一下子拿出一百萬來,還是震驚了大家!
「小桔,你現在可是我們餅乾廠的大熊貓。」向來關係不錯的姐妹們也不會讓杜小桔去挖坑的,一個女職工一邊往坑裡填土一邊笑道:「看我們廠長,簡直把小桔當成自己家姑娘了。」
「有,都有,將來都來吃櫻桃!」秦東笑著自己扶住那棵櫻桃樹苗,這裡有櫻桃,他也要把櫻桃樹栽到龍城啤酒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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