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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啤

作者: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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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紅旗過大關 第三十章 城市牧馬人

第三卷 紅旗過大關

第三十章 城市牧馬人

……
楊昭君今晚不上夜班,她剛走下二樓,馬小軍就站了起來。
時代在進步,可是此時這樣的話仍不好意思當面說,卻可以通過傳呼發出去,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美好。
呼機號,這一串機械的數字,是少年郎成人禮畢的重要標誌。
秦東笑了,林祥榮的眼睛很毒辣,知道自己在裏面有參与的,可是他並不計較,秦東在龍城的股份制改革,全國聞名,一塊地賣給他,也不會砸到他手裡。
百萬市民擠在九十平方公里的狹小市區里,像是陷在一座密不透風的「圍城」里。
兩人正要往外走,秦東推門進來,他朝馬小軍作了個鼓勵的手勢,楊昭君的臉卻紅了。
這幾天,經常有人發送「我愛你」、「對不起,請原諒我」等信息,每次發這樣的信息,都讓薩日朗覺得這份工作特別有意義。
林祥榮看一眼秦東,兩人走到牆上懸挂的大地圖前,「說吧,你要哪塊地?」
「人家都說寧要西鎮一張床,不要東部一套房……」小桔媽也委婉地勸道,這幾年,姑娘和姑爺的日子過得紅火,最近的尋呼台更是日進斗金,地上的鈔票都要掃帚去掃,她心裏自覺要給姑娘和姑爺的日子把把關,好日子就是https://m•hetubook•com.com有錢也不能隨便糟蹋。
「你想在東部買塊地?」晚上,給額吉和烏日圖那順送行,秦東順嘴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杜源嘴裏嘶嘶地哈著氣,就不淡定了。
「看什麼看?」楊昭君看著他直勾勾的樣子,就朝外面走去。
「買吧,秦東不做賠本的買賣。」武庚端著杯子笑道:「幹什麼比較掙錢,你們想想,從當初賣專利,開飯店,賣散啤,倒騰打火機給人照相,再到後面你的鳴翠柳啤酒,承包二廠……哪一樣看得都准。」
「您好!請問您要Call什麼號碼?請問留言還是回電?」
要擱後世,人靚聲甜的尋呼小姐簡直就是人氣爆棚的直播博主,會有粉絲瘋狂刷包包刷遊艇。
「你的錢足夠買下這裏了。」雖然手裡沒有馬鞭,可是烏日圖那順還是手指青山,他笑著看看自己的安達,「要不,回去后,我從草原給你趕一群馬來?」
在東部呢,總要先修路,把土地分隔開,一塊塊賣,可是此時不少人覺得,好好的地,閑著不種莊稼,可惜呢。
「唉,我知道,城市東遷,可是那裡要發展起來,沒個十年二十年不行,有這個錢幹什麼不好…www.hetubook.com.com…」杜源笑著看看坦克叔叔,坦克叔叔擺擺手,「我啊,只知道跟著領導走,沒錯……」
「這一塊!」秦東指了指靠近湛流幹路以南的一塊地皮,後世,這裏寸土寸金,是全青島地價最貴的地方。
秦東笑著舉起杯子,武庚卻自己個先喝了,他一抹嘴巴,「地主,牧主,巴依,資本家,我看啊,你就快佔全了……」
「你要買多少畝地?」小桔媽看看杜小桔,杜小桔壓根就不管這些事兒,自己男人決定的事兒,她無條件支持。
……
前年,青島北海船廠由市區遷至東部,其實,上80年代初,這個廠在燕兒島附近蓋的東山宿舍,就有好些房子分配不出去。在好多人眼裡,離開市區到燕兒島去住簡直像「自我流放」。
「經理。」
林祥榮是個實幹家,也認識這個全市最年輕的團市委副書記,他直接問道:「是外商嗎?」
「怎麼樣?」秦東問薩日朗。薩日朗經過打字、普通話等培訓后,正式成為了一名「尋呼小姐」。
就在今年四月,在山東省舉行的對外開放會議上,於國聲宣布:「青島將出讓位於黃金地段的市級機關辦公樓,吸引外商投資開發房地產和發展第www.hetubook.com.com三產業。」
「這塊地方,二十畝?二十畝你可得一口吃下。」林祥榮看看著秦東。
「尋呼年代」的愛情,在呼機的微微震動中悄然發芽,在每個暗夜口述給話務員的情話里寂寞生長,一解相思。
第二天,送走額吉,秦東雖然心情沉重,但日子還得往下過,他開車直接來到東部地區開髮指揮部找到了林祥榮主任。
開著車,烏日圖那順看到一棵大樹倒在一片水灣里,田地里到處種著麥苗、種著菜,「這裏可以里放羊牧馬。」
工作在室內,不用日晒雨淋,但可不只是坐在那兒接接電話、打打字就行了,尋呼小姐朋既要有話務員的耳朵又要有電報員的手指,工作時頭戴耳機,眼盯電腦屏幕,手還得在鍵盤上敲擊,要將尋呼人的電話號碼發送到被尋呼人的BP機上,被尋呼人看到后再通過電話回復;還可直接給被尋呼人留言。
「剛開始挺不適應的,要發的信息量太多了,打字有點兒跟不上,後來慢慢才上手了。」
「薩日朗高興,額吉和我就可以放心回草原了。」烏日圖那順看向秦東,「安達,你每天掙這麼多錢,一天的錢頂我一輩子的錢,嗯,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當然,德國巴伐和圖書利來皇冠啤酒公司拿下這塊土地。」秦東強調著,卻笑著指指自己,二十畝地啊,我真的可以在城市裡放羊牧馬了。
「上車。」二人下樓,秦東拉開車門,「我想買塊地,在城市裡放羊牧馬……」
如果你人在他鄉打拚,這也是你在陌生城市的漂流坐標,是你開始擁抱這個世界的ID證明。
她是有底氣這麼說這麼做的,這些日子下來,這裏的尋呼小姐都有了自己的粉絲,每個人的聲音辨識度都很高。
「這地真不是我想買就能買來的……」秦東笑道,市裡拿出山東路以東湛流幹路以南的近千畝土地進行拍賣。
「是……德國巴伐利亞皇冠啤酒公司。」公司是新註冊的,背後的老闆不是別人,正是秦東。
我就是新時代的城市牧馬人!
「東哥。」
九二年再開這樣的玩笑,大家只當是玩笑了,如果倒退一年,這樣的玩笑會讓小桔媽心驚膽顫一晚上的。
這一決策引發的衝擊波,將此時的青島推到了第二輪改革開放的風口浪尖。
他已經給德國的克麗斯塔打了電話,請她在德國成立一家公司,用德國公司的名義到國內買地。
鍾家窪這群熊小子,早都配上了呼機,這幾天往尋呼台跑得最勤,甚至自費呼自己的就是馬m•hetubook•com.com小軍,他正在追求楊昭君,每天騎著木蘭等候在尋呼台大廳里,風雨不誤。
進入到90年代,青島市區人口已突破百萬。
「你要買多大的地放羊牧馬?」烏日圖那順認真地問道。
秦東笑了,將來這個位置可是寸土寸金。
準備出讓的土地全部按照新區的規劃要求分割成若干的小塊土地,切塊后的土地面積都不大,小塊的只有5畝,大塊的也就二十幾畝,並且只提供給外商,但是外商一般也只能受讓一塊地,想多買還不一定給你。
「寧要西鎮一張床,不要東部一套房。」
1992年前的青島東部,長期處於未開髮狀態,一片荒涼,北海船廠在很多市民眼中已非常遙遠,更不要提更東部的嶸崖區了。
秦東和烏日圖那順走上二樓,推開門就聽到了鶯鶯燕燕,香言軟語。
「尋呼年代」的每段愛情里,總有一個默默傾聽,實時轉達的尋呼小姐,見證了太多試探、曖昧、相聚、分離。
青島東部地區的地價歷史上一直不高,在1992年搞東部開發時,每畝地的價格大約也就是20萬元上下,後來漲到了46萬元一畝,又出讓到100多萬元,又漲到200萬元,最後又漲到240萬元,最貴的一塊地,每畝達到了268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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