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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宿，顯然王慶文是沒有休息的。

「白底與棕瓶好像不太搭……」這是朱奕的意見。

「晚上一定要來啊，你幫忙把把關，看看我的這款外國啤酒。」秦東握住蘇玉波的手，雖然隔著手套，蘇玉波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力度。

「好。」秦東握住楊廠長的手，卻又一手拉起了李墨梅，「大家看啊，如果以大家的眼光，楊廠長跟李墨梅站在這裏，大家是關注楊廠長多一些還是關注李墨梅多一些？」

當他來到微山湖魚館，眾人看到他都嚇了一跳，頭髮更加亂糟糟的不說，滿眼的血絲，滿身的煙味，羽絨服上還有咖啡漬的痕迹。

「這是我婆婆從法國帶回來的，說是這種巧克力平時買不到的，只有聖誕節前後才有得賣，她讓我帶過來，讓系裡的同事們也嘗嘗。」蘇玉波笑道：「你愛吃，就都給你。」

「你是受了肯德基的啟發嗎？」秦東笑道。

一個是身穿毛衣，毛衣裏面打著領帶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一個是個頭高挑的www•ｈｅｔubooｋ.ｃom.coｍ少婦，皮膚白皙，滿臉風采，即使穿著寬大的毛衣，胸部依然挺拔。

哦。

「快生了。」秦東長吸一口氣，校園裡的空氣很好，即使是冬雪時節，仍很清新，「這個月二十四號的預產期。」

啤酒換樓房？

秦東接過厚厚的一摞設計圖，王慶文就好像抽了筋似地癱倒在椅子上，煙，卻又冒了起來。

「嗯。」蘇玉波簡短地答應一聲，這才像想起什麼，從包里拿出一把糖來，「光顧著說話了，我的喜糖。」

「嗯。」這個年代的國人對聖誕節還沒有熱捧，「外國的東西，質量和風味還是比較好的……」看著前面系裡的老師，蘇玉波主動與秦東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動作夠快的，兩個班裡數你年齡最小，結婚的這一批人當中數你要孩子最快。」幾句話過後，蘇玉波心裏安定下來，慢慢地同秦東開起玩笑來。

與他靠近的時候，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心裏就像被撒了一把跳跳糖htｔｐs://m.ｈeｔubｏok.cｏｍ.cｏm。

幾年的同學生活，大家在這個校園裡留下了足跡，可是學成之後仍要各奔前程，就像天上的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是。

「昨天我打電話，系裡的老師說你出去度蜜月，還沒有回來，晚上美院的王慶文請客，一起來吧。」秦東邀請道。

「那外國啤酒呢？」秦東笑道。

「我還是認為藍色的好……」秦東拿出三張樣稿，「深藍，淺藍，正藍，正藍最好。」

「別不好意思，朱處，你見過的女人最多。」秦東笑著一指朱奕。

「另一個，我看看。」秦東很滿意，德國皇家的東西，就應該這樣搞，不過他這個皇家啤酒，是借的德國人的殼，酒全是中國人的。

「藍色，金色，白色……沒有問題。」朱奕也看看秦東。

高端的商標，王慶文設計了幾種不同的顏色，「紅色的底圖，金色的皇冠，很有視覺衝擊力。」衣謹拿起一張圖來，對於王慶文的設計功底，沒有人否定和_圖_書。

就這樣，與秦東並肩走在校園裡，她不時看一眼這個高大的同學，就強壓住心裏的心跳，「我們這些同學，陳曉春結婚了，李簡也結婚了，現在你也結婚了……」

這樣的商標放在十年後也沒有一點問題。

「秦東，還是你的意見為主，大家的意見聽一下就行。」王慶文挺了挺腰桿，可是不一會就又癱軟在椅子上。

正藍的底色下，圖案的上半部分是金燦燦的皇冠，皇冠下下面是「HG」兩個白色的字母，下半部分則是歐洲最常用的交叉構花原素，整個圖案簡潔大方。

這樣，整張設計圖上沒有花里胡哨的東西，只有王冠與兩個字母，簡潔大氣，很是高端！

剛坐下來的蘇玉波就看向李墨梅，李墨梅解釋了幾句，蘇玉波就驚訝了，如果不是開玩笑，那這樣的啤酒比金子還要貴重啊。

秦東是識貨的，可是以他的閱歷與地位，也應該是識貨的。

「嗯，整個商標設計成皇冠的樣式，這樣看著新鮮……」楊廠長拿起其中一張，這張他認wｗｗ.ｈｅtｕboｏｋ.com.ｃｏm為是最好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感覺到蘇玉波的情緒，秦東就故意大大咧咧地開著玩笑，「馬上就到聖誕節了吧。」

「什麼時候要孩子？」蘇玉波問道。

「癲子呢，秦癲子呢，我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就等著你的啤酒給我換樓房了。」王慶文從包里拿出一摞草圖，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楊廠長也笑道：「這張圖很好啊，外國人嘛，上了歲數的外國人，代表著你的皇冠啤酒是德國正統啤酒，質量有保證。」

蘇玉波沒有猶豫，「如果同樣的價格，我想，大家肯定都願意喝外國人啤酒，如果在國內能買得著，口味還不錯的話……」

蘇玉波是這個月結的婚，對方是山大的一位年輕的副教授，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令人好不羡慕。

「吃飯吃飯，我兩頓沒吃了。」王慶文不同意了，「上菜，上飯，上酒……」

「喜糖當然要吃。」秦東也不客氣，「喲，法國的巧克力。」

王慶文採用的是德國的傳統建築，還有和_圖_書一張用了德國的國旗，「這一張。」蘇玉波拿起一張來，上面是一個大鬍子的德國人。

「到底是癲子，開始我最瞧不上你的藍色，棕瓶哪有與藍色搭配的？」王慶文坐直了，「可是後來選來選去，我還是認為藍色最好……」

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外國的東西代表質量，代表檔次，代表身份……君不見，那麼多的冰箱品牌，就是用外國的名字，彷彿一用上外國的名字，自己的產品也高大上了不少。

「這是你要的高端的，那是你說的低端的。」王慶文補充道。

可是另一張低端的商標大家的意見就不一致了，商標仍用藍色打底，可是上面什麼才是最能代表德國的東西，大家發生了分歧。

可是看到秦東，她久壓心底的渴望就又開始萌動。

一整盒的法國巧克力就塞進了秦東手裡，蘇玉波手拎皮包，卻像如釋重負。

同在學院教書，她可是太知道學校里分房的不易了，好多老師都還住在筒子樓里，院里的講師評不上副教授，要想住進單元房，那是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