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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莉莉不說話了，迷人的眼睛盯著秦東。

肖莉莉笑了。

她心裏突然一陣悲傷，淚水涔涔而下，打濕了衣襟。

「現在還得請你給我指條路。」肖莉莉看向窗外，九三年末的青島，路燈更亮了，街頭的霓虹也多了起來。

「那乾脆發個通報，號召區里機關企業事業單位都學習一下。」政研室主任找到區委秘書長，秘書長也欣然同意。

「小桔，你家愛人文武雙全啊……」旁邊的大姐笑著跟她耳語道。

……

車內突然就多了一種幽香，女人的香氣，不是香水的香氣。

「隨意。」肖莉莉笑道，誘人的笑容下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憂傷，而八九年的時候，即使面臨指控，她也沒有這樣無助。

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舊換新、以小換大、入住新房成為老百姓購房自住的最佳選擇。」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仔細地看了秦東的文章，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詞語的堆砌，通篇文字很是樸實，但是觀點犀利，態度鮮明，不是經過和-圖-書一線實踐，不是有自己的感悟，是寫不出這樣的文章來的。

「你一點不驚訝，你知道我會來找你？」肖莉莉終於止住哭泣，看向秦東。

住房公積金穩定的儲存積累，增強了職工購房的支付能力和消費信心，改變了解決住房『靠政府、靠單位、靠企業』的觀念，攢錢買房、貸款買房觀念深入人心。

秦東的奧迪慢慢駛進了鍾家窪，哦，車速突然就慢了下來，昏黃的路燈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孤寂地站在街邊，一如八九年春天的時候。

「我知道你不懂啤酒，可是你懂地產。」秦東也笑了。

「我知道你的結局，卻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說實話，我很高興。」秦東一按喇叭，前面一輛自行車驚恐地轉過頭來，奧迪就停在了肯德基門前。

見奧迪停下來，她臉上不悲不喜，就這樣平靜地看著秦東，見秦東打開車門，她才莞爾一笑，順手理了理鬢角的長發，不言聲地坐進車裡。

肖莉莉倒笑了，「那還和_圖_書是像八九年的時候，你給我指一條明路吧。」

今年國家整頓金融秩序，通貨膨脹，銀根緊縮，股市也不好，從1500點跌到1300點，肖莉莉的資金全套在股市裡，銀行停止貸款，她就沒有辦法了……

「你的攤子鋪得太大了。」秦東只說了一句，也不多說。

秦東的大名，在青島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人們驚奇地發現，他的文章功底一樣深厚。

當『房改房』的概念誕生，私房可以上市買賣，公房作為計劃經濟的產物退居幕後。

「海南的地產市場，說白了，就是無序狀態下的一種瘋狂，大家撈一把就跑，現在撈的餘地越來越小了，倒是賺錢的機會越來越大了……過去你靠倒批件，現在價格體系已經並軌了……」

「所以房地產會迎來大發展，青島的地產市場已經熱了起來，正是進場的好時候，肖總，你不想到家鄉來試試水？」

「我這輩子不再碰地產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肖和_圖_書莉莉苦笑道。

初冬，白天短了，黑夜長了，才五點多鍾，天就黑了下來。

坐在台上的廠領導朝她這裏看看，劉曉光笑道：「秦廠長也不是外人，是我們廠小桔科長的愛人，趕明我們還得請小桔同志回家動員一下秦廠長，到我們廠來作個報告……」

「沒想到，你不止會釀啤酒，對地產還有研究……」

杜小桔心裏一動，秦東來過廠里，那還是他剛從德國回來的時候，那時還沒有小秦巡，也沒有他們這個小家……當然，秦東也不像現在這樣，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文件下發到嶸啤廠里，周鳳和動作很快，馬上組織大家進行學習傳達。

「我不懂啤酒。」

作報告？

明年，《關於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的決定》將會發布實施，住房公積金制度開始全面建立。

「當然，什麼賺錢我就幹什麼。」秦東欣然接受他的評價，「如果肖總肯屈就到北海集團，副總經理的位子是少不了的，啤酒以外的事務全部交由你來負責……在哪拿地，你hetubook.com.com說了算，建居民小區還是寫字樓，也是你說了算……」

「破產了？」秦東笑著問道。

兩人下車，肖莉莉黑色的大衣，明艷的圍巾，冷艷高貴的神情，讓人不敢接近。

「你怎麼知道？」肖莉莉驚訝道。

文件也下發到餅乾廠，副廠長劉曉光也組織職工集體學習，廠里的宣傳欄里，市報也貼了上去……

兩人在咖啡廳坐下，無邊的夜色下，漆黑的海面間或可見星火點點。

是啊，不止文武雙全，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杜小桔突然想到這幾個字，她不由笑了。

杜小桔坐在台下，聽著劉曉光一本正經地念著報紙，就是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

「房地產市場，市政有規劃，商品房的價格有市場管著。

「八九年，我就是從鍾家窪離開，是你讓高虎送我到機場，我去了海南……」肖莉莉倚在座椅上，「當時你開的還是吉普車……」

「到啤酒廠？」肖莉莉笑了。

「賣啤酒的都會搖筆杆子了……」武庚笑著調侃一句：「刀把子、筆杆子，兩有ｈtｔｐs://ｍ.het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耽誤……」

她的身材依然窈窕，容貌也依然秀麗，三十多歲，正是女人最好的時候。

「原來他不只會釀啤酒，賣啤酒，還會寫文章。」區委辦，梁永生笑著對進來的研究室主任道：「你們也學習一下，寫起文章來要言簡意賅，不要長篇大論……」

命運的風暴橫衝直撞，風暴里的人隨風飄蕩，有的像鴻毛，有的像泰山。

區委的研究室主任自然是不服氣的，可是領導這樣講了，他也只能笑著應承下來。

「肖總。」大堂里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認識肖莉莉，都熱情地打著招呼。

「不是到啤酒廠，是到北海集團……我的集團！」秦東端起咖啡，他相信以肖莉莉的人脈，知曉自己的事情，「啤酒廠，包裝廠，瓶蓋廠……」

肖莉莉或是笑著頷首，或是拒人千里之外，大家卻都順道瞟一眼秦東，猜測著這個青島聞名的女人怎麼會跟癲子走到了一起。

「吃點飯？」秦東徵求肖莉莉的意見，「黃海飯店？」

「那跟著我干吧。」秦東看著肖莉莉喝起咖啡，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