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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突然發現，家裡一片寂靜，杜小桔就預感到要出事，等她跑進廚房，發現兒子正拿著鎚子，敲擊著一個一個的生雞蛋……

「你還能幹十年，這十年，楊廠長，我們一起，把中國民族啤酒工業的大旗插到國外去，插到美國，插到巴西，插到歐洲……」

家裡，杜小桔也買來了聖誕老人的畫像和卡通，給小秦巡，看著電視里李詠瀟洒地甩出手裡的卡片，她不禁一樂。

楊廠長就坐在屋裡的沙發上，門虛掩著的，他自然聽見了秦東的話，他不由長嘆一口氣，看來，這個年輕人真的了解自己，就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能這樣了解自己。

楊廠長認真地聽著。

秦東豪言道：「我一手辦國內，一手辦國際，把洋啤趕出中國后，將來我們還要跟美國人，跟巴西人競爭，我們就要組建一個中國最大的啤酒集團……」

「楊廠長，你不找我我還是要來。」秦東笑了，「北冰洋，與嶸啤一樣，都是我的廠，我對這裏對這個廠有感情，所以我要親ｈetuｂook.coｍ.ｃｏｍ自來管理好它。」

哦，這是秦東第一次在他面前坦露心聲。

楊廠長狐疑地看著秦東，這是一張任命書，秦啤的任命書，聘請楊廠長擔任沈啤聯合總公司的總經理。

李墨梅吃驚地看著秦東，他怎麼知道，楊廠長沒有告訴他啊，剛才的菜也是楊家阿姨親自準備。

楊廠長認真地聽著，他相信，秦東不會對他說假話。

「馬上就要聖誕節了，我們是不是在濟南市場上來一下子了。」武庚徵求李墨梅的意見，「先把濟南的洋啤趕出去？」

今年，當觀眾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視機，發現央視推出了一檔新節目。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留著微卷長發、笑容熱情洋溢的主持人和以往的那些嚴肅面孔都不太一樣，他是李詠。

楊廠長把秦東叫過來，他為的是全廠的職工，為了也是北冰洋這塊牌子，現在秦東不用他問就說了出來，他放心了。

……

楊家阿姨走出來，「你就別難為孩子了，你把小秦當兒子，把和*圖*書北冰洋當兒子，你不幹，你在家裡也不放心，我也不放心你，你趁早還是別在家裡，看得我眼煩。」

「一統山東后，我們才能走出山東，但是北冰洋，我們不能丟，老廠長，北冰洋的品牌不能丟，市場也不會變，我的心愿還是由你來挂帥……」

一邊做家務一邊看幸運52，是她一天中難得的放鬆時光。

「秦啤要儘快崛起，並沒有後顧之憂，我才能放心大胆地到上海，到北京，跟洋啤一決生死，在千禧年到來之前，把這些洋大人請出中國的啤酒市場……」

「不必，人老了，跟不上形勢了。」他還在推辭。

雪花飛武，與青島的雪相比，濟南的雪是溫和的，下不大。

喜歡扔手卡和敲金蛋，更是喜歡調動全場觀眾的氣氛，期期都會激動地喊出「各位收看的是幸運52」，並會在節目里送出千元大獎和超級大禮。

什麼意思，李墨梅問道。

「小秦。」楊廠長的濃眉抖動著，「你不來，我也要讓墨梅過去找你。」

「小秦，hetuｂｏoｋ.ｃoｍ.cｏｍ坐。」楊家阿姨還是像以前一樣，熱情地招呼著秦東，她是把秦東當成自己兒子看的。

2000年，還有兩年的時間，秦東在下一盤大棋。

「就是楊廠長想干到什麼時候就干到什麼時候。」秦東慨然道。

楊廠長看看老伴，楊家阿姨仍沒有算完，「人家來是給你面子，你再這樣，人家請誰不是請，再說，你跟小秦，不比其他人強……」

「我啊，老了，也該歇歇了。」楊廠長擺擺手。

秦東笑了，飯桌上，已是擺滿了菜肴，這樣的場合，當然少不了啤酒，啤酒有北冰洋，竟然還有秦啤。

「嗯，現在都在過聖誕節，比中國的節日還熱鬧。」這是老百姓的選擇，商家不能違背消費者的意志，只能藉助洋節來搞促銷。

「我知道，這次是資本的勝利，我們並沒有在營銷市場上佔到便宜。」秦東實話實說，「但是與洋啤的大戰，他們的拿手好戲就是資本，我們不能不懂不用資本，並且，我們要比洋啤更懂更會用資本……」

「巴依www.hetubook.com.com，你……你，你怎麼知道？你在監視我們北冰洋？」

這，楊廠長沒有想過，「秦東，我你都快退休了……」

秦東重生於一九八六年，僅僅十二年的時間，不可想象中國人過上了洋人的節日。

「我啊，精力在秦啤。」秦東道：「明年，我的方向在北京……」

「說實話，秦啤我有股份，如果撇卻青島的概念，秦啤也是我的啤酒，嶸啤，北冰洋，這些啤酒都併入秦啤，將來我的北海啤酒也要併入。」

「錯，是我們北冰洋。」秦東中氣十足，「楊廠長……我自從八七年與北冰洋結緣，就認識了楊廠長，他老人家什麼脾性我知道，但是現在看來，你們不知道。」

這是什麼？

「楊廠長，我知道，你對我用資本的方式搞偷襲很上火，沒有辦法，我不能在濟南再耗下去了，現在，全國啤酒市場，都在跑馬圈地，都在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在北冰洋與秦啤的大戰中，洋啤也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現在，濟南市場上的洋啤也不多了。

「阿姨，您不和_圖_書用客氣，我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秦東卻在沙發上坐下來，楊廠長看著他，一臉嚴肅，秦東也看著他，一臉笑容。

「您不能歇。」秦東看看李墨梅，拿出一張紙來，「正式的文件估計明年就會下發……」

楊廠長心裏一動，永不退休的總經理，好像只有海北的某位總經理享受過這個待遇。

「並且。」秦東笑著站起來，坐到楊廠長身邊，「您是北冰洋永不退休的總經理。」

在「下海潮」還沒有多久，人人羞於談錢的社會環境下，李詠每期像聖誕老人一樣慷慨地送出各份好禮，如果放到今日，他一定是人人轉發膜拜的「中國錦鯉」。

李墨梅無言，跟在秦東後面走進楊廠長家。

「那你呢？」楊廠長問道。

可是，北冰洋這就成了秦啤的子公司了，這一點楊廠長還是想不通。

今天，秦啤濟南分區的武庚等人與北冰洋的領導班子吃飯，吃飯時楊廠長沒來，但大家明白，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楊廠長是不抽煙的，他拿起茶壺親自給秦東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