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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下去，肯定有人就餓死了，供養貓鬼神就是為了在收成不好的時候，向家裡有餘糧的人借糧食，等有了收成，要先把借的糧食還上。」

說著，老張開始有了變化，原本英俊的臉上，長出細細的茸毛，臉型也變了，慢慢的，變成一張貓臉。

老張呆若木雞，過了很久，才雙手合十，接著行五體投地之禮，虔誠地說：「大師教訓的是，晚輩早年鬼迷心竅，現經大師點撥，醍醐再造，餘生定當一心向佛行善。」

「若是繼續走些旁門左道，現世之報必至。想那塔爾寺的阿嘉活佛是何等人物，卻收了你這不成器的徒孫。」瑜伽士說了很多，依然是嘴巴沒動，但我們都能聽到。

忍著疼想起來，卻又一聲巨響，老張家門被一腳踹飛，兩米高的實木門板擊打在老張身上，老張一聲慘叫，被擊飛幾米，爬起來盯著門外。

「至於怎麼借怎麼還，不用擔心，都由貓鬼神出面，你晚上睡一覺，第二天家裡就會有糧食了。」

「我干這行這麼多年了，多少會一點厲害的手段嘛，我這麼跟你說吧，那個瑜伽士就算不來，我搞定老張也是分分鐘的事。」師父弔兒郎當地說。

說著抬手做抓狀，就要按在師父頭上。

還有一種折中的方法，就是找來新死的貓屍體，要確保貓的死跟你沒有關係，把貓的屍體包裹在布中，每日供養，直到供養食物減少，貓鬼神方才養成，這樣養成的貓鬼神，本事不小，一般不會反噬。

隨著一聲更加凄厲的貓叫聲，老張緩緩開口：「這孩子的生辰與我養的貓鬼神和圖書生辰一致，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不能完全掌握貓鬼神，最近甚至有了反噬的苗頭，只有吸收了這孩子的生魂，我才能徹底掌握貓鬼神，不受它反噬。」

說著，老張從兜里掏出天珠還給師父，又對空念了幾句咒語，對魏哥說，孩子生魂已經回去，很快就會好，接著向我們仨人道歉。

「師父說得有道理。」我點頭應道。

「最初人們供養貓鬼神，是因為那時候條件差，都窮，有些時候，實在揭不開鍋吃不上飯了，你知道吧，人不吃飯就沒力氣幹活，不幹活就沒吃的，這是個惡性循環。」

瑜伽士一招手，小貓跳入瑜伽士手中，瑜伽士用手指摩挲著小貓，「說」道：「空有好皮囊，不思進取，整日貪圖享樂，術本無正邪，人卻分善惡。」

按理說，師父在當時骨擦事件中表現那麼慫，不應該在短期內實力驟然提升，有了對抗貓鬼神的能力。

老張見狀，喋喋一笑：「嚇唬爹呢？」

「這供養貓鬼神之術，本為救人于將死，是活人性命之術，但所借得糧財，須按期歸還，你一味索取從不歸還，貓鬼神才會反噬於你，凡事脫不出因果報應，你的業報已至，餘生若能積德行善，聊以贖罪，則能修得善果。」

「師父，你有什麼大招儘管用吧，別怕傷著我和魏哥，現在保命要緊，我看書上電視上一般被虐成狗的時候，當師父的都會變身開大招，這時候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我拉著師父連忙說道。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想明白，或許在骨擦事件中，師父早就看出拉姆和益西和_圖_書的關係了，故意引導帶骨擦去色拉寺，再遇到益西，再讓拉姆知曉當年事件的真相。

沒過多久，老張癱軟在地，旁邊還蹲著一隻渾身黑色的小貓。

而再看師父，臉色很差，基本看不到血色了，而老張則矯健地從西屋門口一躍落在我們身旁，齜牙咧嘴。

供養貓鬼神的方法有很多種，我沒有試驗過，列舉幾種：一是直接養貓，每日把貓當神供養，不過貓是活物，會到處跑動，這樣養很久之後，如果緣分到了，貓會自然通靈，幫人完成很多事，那時候貓鬼神就養成了，不過聽說這樣養出來的貓鬼神能力一般。

師父笑著說：「西北一帶，供養貓鬼神的風俗由來已久，不好追溯。」

然後我仨出來老張家，出來時我往老張家裡望了一眼，瑜伽士已經不在了，老張起身，拿著掃帚掃起院子，估計是要把那黑石頭陣撤掉。

老張厲聲說道：「晚了。」

「這是秘法，我不跟你講了。你自己百度查查看能不能找到。」

接著魏哥手機響了，說是孩子已經沒事了，正準備回家。

離開魏哥家，路上，我問師父：「師父，貓鬼神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張家有問題，第一天你就問魏哥老張家的情況。」

吃完早餐，我和師父去魏哥家裡告別，準備走了，魏哥的姐姐和姐夫對我和師父又是一陣感激，我估計昨晚回去後魏哥肯定把在老張家裡發生的事告訴他們了，客氣一番后，我跟魏哥出來抽了根煙，魏哥開口了：「你別球多了，路上注意安全。」

門外進來一人，正是和*圖*書曾在八角街見到過的邋遢瑜伽士，下一秒，瑜伽士已站在老張身前，反覆念道：「嗡瑪尼唄咪哄，嗡瑪尼唄咪哄，嗡瑪尼唄咪哄……」

再後來，聽魏哥說，老張做了行腳僧人，腳步布滿青海，宣揚佛法，教人向善，平日里還變些小戲法哄哄孩童。但我知道，那不是戲法。

瑜伽士盯著師父看了一會兒，「說」了句：「施主好佛緣，望好自為之，莫走歪路。」

老張這話明顯另有所指，我低聲說：「老張哥，你可認識曲珍，你是不是讓我珍惜曲珍？」

師父面色嚴峻，讓我和魏哥退後，我和魏哥立刻識趣地後退了七八步，想看師父如何大戰「變身」的老張。

「但是貓鬼神吧，它可以搬大米、可以搬麵粉、可以搬油，唯獨一樣，它搬不動銅錢，以前是銅錢，現在是紙幣，只要是錢，它就搬不動。」

雖然師父嘴上這樣說，不過卻緩緩站起身，嘴裏念著「咕嚕多傑多勞」，右手舉起大號的普巴杵，一瞬間，我感覺師父的氣場無比強大、神秘、威嚴，就像身處布達拉宮面對一屋子神佛護法時候的感覺一樣，師父並不高大的身軀，在那一瞬間變得偉岸無比，那氣質，那感覺，根本就是蓮師八變中的化身——忿怒金剛！

不過這都是主觀猜測，算不得數。

我想起瑜伽士說的那句：術本無正邪，人卻分善惡。

我盯著老張，他欲言又止，看了看身邊的瑜伽士，而我注意到，瑜伽士在我提到曲珍的時候，似乎身子也是一顫。

我馬上接上：「然後中間難。」

魏哥卻拽了拽我：「再管和_圖_書個球唄，小帥你別說話。」

此時老張的五指指甲很長很尖，我估計這下子抓上，師父基本就交代了。

當然，這也是推測，師父自始至終沒有說過。

師父拍拍我肩膀，說道：「小帥，萬事開頭難……」

第二天起來，師父又買來羊雜碎在那兒吃著了，我也起來一頓吃，昨晚活動過於劇烈，餓得厲害。

回到賓館已經凌晨12點多了，這一晚上睡得特別香，一晚上也沒聽到貓叫。

「師父，你昨天晚上那一手是什麼手段，感覺好屌哇。」我是認真的，昨晚回賓館太晚了，師父啥也沒說。

魏哥說：「後面更難。」

二是把貓殺死，取貓頭包在布中，同樣用供養神明的方式，每日供奉，如果哪天發現供養貓的食物減少，排除其他原因引起的食物減少后，說明貓鬼神已經養成，這樣養出來的貓鬼神本事很大，不過因為貓生前的怨氣，容易反噬。

師父沒再說更多，但從那時起，我覺得師父肯定不是一般人，如果那晚上瑜伽士沒有出現，說不定還真能窺一下師父的本事了。

「那師父你這麼屌，怎麼還讓貓鬼神偷了天珠，還撓了脖子？」

師父鄙視地看我一眼，說道：「我這師父，是教你看古玩的師父，不是門派里有壓箱底功夫的師父。」

師父拉了拉我袖子，示意我離開。又一次，我又遇到一個很可能認識曲珍的人，卻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師父雙手合十，沒有說話。我和魏哥也學著師父的樣子，雙手合十，算是表示感激。

不過要注意，一旦供養貓鬼神，一日三餐必須要先給它吃，然後和*圖*書才能自己吃，要不然，會遭到貓鬼神反噬，生起氣來有可能直接殺死供養者。

再然後，老張則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有些發毛，不過有那個大神通的瑜伽士在，我也不怎麼怕，老張忽然開口了：「年輕人，我以前執迷於身外之物，到現在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你可要珍惜，珍惜……」

老張被師父的氣勢嚇住了，傳來幾聲低聲的貓叫，並沒有發動攻擊，師父向老張家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恢復常態，變成我熟悉的形象，舉著普巴杵的手也垂了下來。

說著，老張向我們仨撲過來。

說是念叨也不太準確，我沒看到他嘴動，卻能聽到六字大明咒的聲音。

後來我在網上查了一些養貓鬼神的方法，覺得都很邪門，沒有深入研究，問過魏哥，魏哥也只是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師父，那怎麼養貓鬼神？」我又問道。

我看這架勢，立刻喊道：「老大，弄他。」

魏哥也跟著打氣：「這個壞慫，球多死了，老吳哥你不用給我面子……」

師父開口了：「我仨跟老張沒什麼恩怨，現在天珠歸還，魏哥外甥也沒事了，也就萬事大吉，走吧。」

師父聽完臉一紅，才說道：「我那是不跟畜生一般見識，我這種身份的高人，怎麼可能大半夜在賓館里跟貓幹起來？我就算打贏了也不光彩。」

接著，「轟隆」一聲響，師父被老張打飛出西屋，順帶著打保齡球一般，把我和魏哥都砸在地上，我操，這力道，我覺得自己被撞得內出血了，喉頭一甜，吐了點血出來，身後的魏哥也被撞得不輕，咳了幾聲，吐出一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