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253章 晚餐
「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詹森點頭道：「陽光、沙灘、別墅……嗯，多麼令人羡慕。」
黃曆看了詹森一眼，張嘴想要委婉的拒絕。詹森卻搶先答應道：「當然，這讓我感到非常榮幸。陳先生，他也是同樣的感受。」
「黃包車，是這樣叫的，很有趣，這是我第一次坐。」艾琳娜輕輕抿著葡萄酒，象是在思考一個很有深度的問題，「車夫很瘦弱，可他們很能跑，很有力氣，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黃曆很沉穩，聽著埃德文低沉而惱火的敘述，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是的，事情有些糟糕，兩名白俄昨晚死在了原日租界的旭街附近，有充分的理由證明，他們是因為巨額懸賞而引禍上身的。
雖然這形象與就餐禮儀不太相符，但埃德文卻帶著很寵溺的笑容看著，並沒有制止。這是艾琳娜第一次出遠門，就讓她在異鄉放肆一回吧，反正這不是正式的晚宴，禮儀這個東和圖書西，見鬼去吧！這種氣氛顯得多熱鬧，多融洽，成功的晚餐就應該是這樣。於是，他也與詹森談論著，並且發出大聲地笑。
他們在追捕獵物，卻沒想到自己也可能是獵物！黃曆抿了抿嘴，現實就是這樣殘酷，誰也不能保證會笑到最後。
「非常感謝。」埃德文撓了撓他的禿頭，說道：「艾琳娜對神秘的東方非常感興趣，可現在的局勢，我不能放心讓她四處參觀，而陳先生，還有陳太太會讓她的好奇心得到些許的滿足。我很高興，很高興你接受了我的邀請。」
「可以借給你住，光雇傭人是花費不了多少錢的。」埃德文勸說道：「我想，只憑你的牌技，贏來的錢應該夠花銷。」
「人們總是不珍惜已經擁有的，而去追求那種所謂的刺|激和有趣，年輕人更是如此。」黃曆給艾琳娜下了評價，他輕輕喝著咖啡，「成長會解決這一切，好奇心也會隨著年和-圖-書齡的增長而逐漸消退。」
正餐是中國菜，餐后還是西餐的形式，甜點、乳酪、咖啡、茶等等，這時，黃曆稍微可以放鬆了一些。
不過是誘餌吧，黃曆眨了眨眼睛，很快便回答道：「太大了，我負擔不起。」
「他們一定是找到了線索，可他們的身手太濫了，都是他媽的酒鬼，我就知道他們靠不住。」埃德文很憤怒，看到詹森和黃曆都表示沉默，他又沮喪地停止了揮動手臂，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喝掉了大半杯，連連搖頭，低沉地說道：「我剛剛給了薩姆諾夫一筆錢，算是道義上的幫助吧！也許，我應該聽從你的，還有艾琳娜的勸告，放棄這危險的遊戲。」
艾琳娜是一個頭髮淡黃的少女，清瘦嫵媚，淡淡的眉毛，碧藍的眼睛，玲瓏的鼻子，表示任性的下巴，清秀而肉感的嘴，很有風韻的笑容，使她象只美麗而未成熟的小貓。她年輕的臉上顯得很快
www.hetubook.com.com活，也有點若有所思的神氣，整個晚餐幾乎都是她在說話，不時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用我們的中國話講，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黃曆在旁附和道。
「陳先生說話很有哲人的意味。」埃德文很讚賞地看著黃曆，「牌技更是高超，讓我有種，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那種自信彷彿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一樣。」
艾琳娜興緻盎然，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打聽各種別人看起來不是很重要的關於中國的話題，又請李倩心和陳曼麗教她怎麼使用筷子，感到手不聽使喚，便情願改用調羹了。不過，對於中國菜，她倒是讚不絕口。
「我大概很快就要回去了，艾琳娜雖然想多呆段時間，但我沒有同意。」埃德文看了看不遠處的三個女人，她們雖然語言不太通，但比比劃划正對別人的衣服感著興趣。
黃曆不得不停止進餐，向陳曼麗和李倩心翻譯過去，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www.hetubook.com.com幾回了，但臉上還得保持禮貌的笑容。
「那是最好的。」詹森很同情地拍了拍埃德文的手臂，說道：「上帝會懲罰那個該死的日本鬼，不是嗎，上帝無處不在，即便是在這東方。」
李倩心因為能參加這樣的晚餐聚會而感到十分高興，這是她和黃曆兩人感情的證明，也是她的地位的一種證明。但她對西方人的行為方式還不太適應，所以，更多的時候，她是含笑傾聽，偶爾說上幾句自己的看法。而陳曼麗則顯得活躍，熱情地回答著艾琳娜的話題。
「上帝是仁慈的，他一定能聽到你的禱告。」詹森為了分散埃德文的注意力，便岔開了話題，問道：「艾琳娜來電報了，看來她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
……
這是一座二層的小洋樓，也許在租界的富人眼裡，算不得什麼，但對於黃曆和李倩心來說，在此居住，確實是太大了。不雇傭人打掃是不可能的，而黃曆卻不想身邊有外人能www.hetubook.com.com夠了解自己的出入情況。
提到艾琳娜，埃德文的臉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說道：「她不放心我這個老傢伙，剛剛來到天津。今晚，如果你們能和我們共進晚餐的話，我和艾琳娜將感到十分高興。事實上，我只對你們二位，再加上你們的太太或女伴發出了邀請。而且吃京幫菜，中國菜真的非常好吃。」
埃德文把目光投向黃曆，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大概是還想讓黃曆幫著出手，可終究是沒好意思說出口，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看來，也只好祈求上帝的幫助了。」
「聽說陳先生要買房子，你看這裏怎麼樣？」埃德文伸手隨便指了指。
「天天如此，也會令人厭倦。」埃德文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艾琳娜便是如此，她認為那是平庸的，無趣的。」
「呵呵，是我裝得比較象，牌不好的時候，這心裏也撲通撲通直打鼓呢！」黃曆的回答引得詹森和埃德文都發出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