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到了這兒，再想進入神津市區，那就不容易了。
麻煩的不是防衛隊這邊，而是英克雷人那邊。
有個防衛隊的尉官走了過來，伸手與寺島幸一握了握手：「兩位就是公安調查廳的調查員對吧？我是牧野遙人，是此次67號行動指揮官，你們將安排在我的隊伍中，聽從我的指揮。去神津市之前，有些事前準備需要說明，請跟我來。」
先敲了敲房門，隨後堀元太推開病房的門，兩人走入病房。
「課長，就是這兒吧？」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步兵戰車進入了神津市的市區，但並沒停下，直到二十分鐘之後，才再次停歇。
第一個關卡很順利通過，到了第二個關卡，距離大概不到500米，荷槍實彈的士兵更多，兩人還看到了主戰坦克以及眾多裝甲車，在這裏，他們被安排下車，搜遍了全身，最後搭上這裏專用的裝甲輸送車，前往第三個關卡。
堀元太慢慢開著車輛排隊，寺島幸一則撥打了電話。
寺島幸一也沒辦法，只能在這裏等候來自上面的消息。
還有個限定日期和時間。
「栗原小路？」
堀元太凝重道：「所以我們要把栗原小路列為重點目標才對。」
堀元太開了錄音筆，同時在旁邊趕緊書寫記錄關鍵之處。
「是會釋放，但空口無憑……」
即通行證有效時間，只有7個半小時。
也不知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總之牧野遙人也不會告訴他們，只走過來，讓他們不得離開這兒。
「局長，BVF那邊又怎麼交代？」
有人舉手。
「向BVF的局長……把一些關於G的部分情報給他，他自然會知道怎麼做。」
那蘋果在空中飛落，眼看就要落到床底，卻被一隻手陡然伸出抓住。
儘管如此，課室還沒正式成立，他們也要開始行動起來，首先第一站的目標，便是一個名為栗原小路的少年。
時間有限，他們立即驅車前往關卡。
……
寺島幸一拍了拍堀元太的肩膀：「你啊，還是太高估英克雷人的底線了，他們可不會因為你是什麼人而對你仁慈，只要是他們覺得有價值的人，便會無所不顧忌。」
「我明白了，所以你也不清楚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對吧？」
「說。」
他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了眼手裡的蘋果，才緩緩遞給旁邊的中村夏衣。
「嗯。」
「我真不知道。」
「課長，你說什麼？」
「那就是大規模的都市傳說了，只要沒有真實的照片和視頻流傳出去，就不是真的。」
「這是我答應上面要求的條件。」
「這個世界和以前不同了，而我需要親眼確定。」
堀元太提了提防彈衣。
「課長，這是？」
「好的，多謝栗原同學的配合，如果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也許下次還要你配合。」
後面載員艙的艙門被從右邊推開，一個個士兵下車警戒。
聽完之後，科林點頭，「這個辦法不錯，至少降低了不長眼人的幾率。」
堀元太翻開了hｔtps://wｗｗ.ｈｅｔuｂｏok•ｃom•ｃom記事本，又抬頭看了看醫院名字，「住院部4樓410號。」
「課長，兩個小孩應該沒說謊。」
牧野遙人冷淡地說：「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英克雷人很清楚那個男人的身份，可恨的是，英克雷人絕不會與之分享情報。
「所以，課長，我聽不懂啊。」
嗯，高樓大廈寫字樓，換做是往常，都是城市的正常景色，可現如今，許多大廈都被轟炸得「缺斤少兩」，東坑一塊，西少一處，還有的被大火燃燒，都熏黑了。
這樣的變化，讓已經熟悉這裏一草一木規矩的民眾，反而有點不習慣，總感覺是不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別問。」
沒人說話，能坐在這兒都是軍人，還都提前有過心理建設工作了，怎麼可能放棄。
「我們是警察廳調查員，這是我們的證件，來之前已經通知你們警察本部，請你們立即電話聯繫上級，確定我們的身份。」
堀元太很是不滿牧野遙人的命令。
上了車，寺島幸一忽然問。
「我說課長，既然我們又不能自由行動，來這裏幹什麼？」
濱海諾維奇的民眾漸漸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便是城市的治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觀。
「嗯，就是這裏。」
兩人詫異地看著推門進來的寺島幸一和堀元太，可能並不清楚他們是來幹什麼。
寺島幸一搖頭：「媒體不會報道的，至少大部分正規媒體不會報道。」
栗原小路知道門外有便衣警察守著，能讓他們放人進來，應該是確認了身份，是以點頭：「這是第三遍了吧？如果你們還是問前兩次的內容，我可以回答。」
麻煩在於，雖說組建了這麼個新的課室，卻並沒幾個人手，作為被任命為課長的寺島幸一，壓力很大，目前手下僅有堀元太一個人，其他人手還在上級名單中準備抽調。
「這就是相關政策的問題了，栗原同學，我給你盡量保證，我會向上級反應你的要求。」
寺島幸一問道。
在廣場上，更是遍布了五顏六色的帳篷，坐在這兒煮泡麵的人就更多了，幾乎讓寺島幸一兩人以為來到了露營地。
「我是。」
寺島幸一露出和藹的笑容，「我和我同事是警察廳的調查員，有些事情想對你詢問下。」
「是沒說謊。」
到第二天清早，大概八點半時，外面一陣嘈雜，原來是要召開每日的新聞發布會了。
中村夏衣故作鎮定地點頭。
足足四輛06式步兵戰車，每一輛步兵戰車的載員艙可以容納8名士兵，寺島幸一和堀元太坐在最後一輛步兵戰車內，周圍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就他們兩人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件防彈衣，看起來蠻尷尬的。
在臨時板房內，已經坐好了大概30名士兵和軍官，既有防衛隊的，也有英克雷的，都很老實坐在裏面。
堀元太還在發愣震撼中，旁邊的士兵卻已經開始分隊進入大廈，展開搜索了。
在一和圖書天前，他們被上級抽調，重新組建一個新的課室，即「對外特殊課」，同時在看取了相關宮手縣情報資料后，才明白這個特殊課的目的所在。
「堀元，你怎麼看？」
「那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下。」
進入神津市的關卡，一共有三座，第一座由神奈防衛隊把守，這兒還能輕鬆進去，第二座則由防衛隊和英克雷軍共同檢查把守，那就不是能輕鬆進去的，必須得到忘川軍事基地司令部簽署的通行證，才能打開關卡進入。
「所以，課長，我們就是要在這裏等候嗎？」
「是，我明白了。」
因為旁邊的宮手縣爆發的恐怖生化襲擊，全國各地的醫院都抽調了大量醫生前往臨時安置區支援，導致各處醫院的日常工作都有些陷入停滯，他們一路過去，見到了不下於三次爭吵。
「那就不打擾栗原同學了。」
「請問，神津市內是否還存在危險？」
堀元太疑惑。
只用了四天的時間，整座城市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幫派分子了，治安狀況好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從這裏前往宮手縣神津市，其實里程不算太遠，也就六十來公里的公路而已。
……
他說著，遙望那些被炸得慘不忍睹的大廈：「我要親眼見證一下。」
「別埋怨，那個一尉也是擔憂我們的安全。」
栗原小路對此很是不滿。
以往那些沒有作為，懶散的警察，現在就如同瘋狗一樣，瘋狂逮捕任何有黑幫背景的分子，而SWAT的入駐更是讓黑幫分子聞風而逃，往往一夜過去，就是幾十具黑幫分子的屍體被收殮。
「你們是……」
而這之後，濱海諾維奇又迎來了政府反腐風暴，無論是政府機構還是警察部門，全都被來自登蘭堡的監察部門給查了個通透，大批官員和腐敗警察被逮捕，連人們熟悉的市長和眾多市議會議員們，許多也不見了蹤影。
第三個關卡並非檢查通行證了，而是需要到一個帳篷內，進行全身消毒，更換特別制服，取下全身飾品金屬物，連手機也不允許攜帶，最後才被在制服外面套上防彈衣出了帳篷。
「課長？」堀元太想了想：「畢竟是神奈人，英克雷人也不能太過分吧？總不能直接帶去英克雷聯邦吧。」
「原來課長說的是這個，我也發現了。」
遠在萬里之遙的神奈國愛川市，大森醫科大學部附屬醫院。
「可以的。」中村夏衣沒反對。
「別說話。」
至於倒塌的大樓也不缺乏，整個一戰場環境。
堀元太有樣學樣，也閉上雙眼。
寺島幸一吐出一口煙霧：「所以才覺得不可思議，按理來說，這兩人應該比較重要，為何英克雷人會放任他們在這裏？」
其實從栗原小路這兒，能獲得的情報太有限了，根據寺島幸一得知，真正有效的情報，其實都掌握在了英克雷人的手裡，可是該死的，英克雷人都快把宮手縣的神津市打成破爛了，仍然拒絕向盟友神奈國透露主要情報。
寺島幸一與堀ｗwｗ.hｅｔｕｂoｏｋ•coｍ.cｏｍ元太找了個空位坐下，看著那個牧野遙人走上講台，操縱投影機投影，開始講解說明。
而實際上，兩人並非是警察廳調查人員，而是法務省公安調查廳第一課的反間諜機構人員，以往主要負責對外情報調查、反間諜作戰、恐怖活動追蹤等等國家大事。
那幾個檢查的防衛隊士兵，牽著能聞嗅炸彈的警犬，示意他們打開車輛尾箱，又檢查了一遍車內，確定無誤后，才允許他們進去。
「宮手縣神津市。」
「對了，課長，我們下一步該去哪兒？」
「可那麼多人釋放出去，他們總會在網路上，在平時與其他人說吧？」
能進去的車輛都有準入證，而寺島幸一他們的車輛並無准入證，但寺島幸一敢來這裏，是有把握的。
「沒關係，我就在這裏……只是，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回家？」
不過兩人沒在這裏繼續停留，而是向著遊客中心外的公路進發，在這裏依舊存在路障和關卡，唯有把特殊通行證予以檢查后，才得以能夠入內。
寺島幸一微微笑道：「可以嗎？」
寺島幸一嘆息：「你看看，光是恐怖襲擊，就已經讓股市暴跌，北世門多少大人物想要跳樓了，若是暴露出消息，是類似外星生物的不明生命體入侵，一定會引發全世界『經濟大地震』，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根本難以估算。總之，大人物一定會想方設法隱瞞封鎖消息的。」
寺島幸一眯著眼，「那可不是正常少年具備的能力。」
面對兩個陌生大人，栗原小路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至於車輛准入證，那就是藍底白字，放在車頭，隔著很遠都能看到。
寺島幸一蹲下身，緩慢撫摸地面坑窪的痕迹，看到了一個吊墜的飾品蛙太，原本青色的玩偶身體，已經被灰塵染黑，孤零零地掉落在廢墟內，也不知道是哪個主人遺落在這兒的，更不知道其主人是死是活。
足足到了快中午了，寺島幸一終於得到了消息，允許他進入神津市。
他望著白雲飄飛的天空，「真正有價值的，像天野克宏、神谷健人，都已經被帶走了，連那個中西真輝，也被抓捕送往了英克雷聯邦。至於這兩人，我想，應該和那個男人有關。」
是栗原小路！
寺島幸一降下車窗，軍官把兩份證件，以及准入證遞給他，什麼話也沒說，徑直轉身就走。
上面的人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面對英克雷人不敢明面反駁和爭論，只能私自組建相關機構自己進行調查。因為擔心英克雷人的不滿，光是組建這個「對外特殊課」就要小心翼翼，不要指望上面對此會有多大的支持力度。
雖說已經在履帶上安置了減震器，行駛在被炸得破爛的公路上，還是很顛簸。
出了門，原來進入神津市，都要乘坐步兵戰車。
事實證明，這就是最大的事件了，民眾的適應程度很高，很快的，就逐漸適應了如此良好的變化。
「不用緊張。」
「這麼嚴格有必要嗎？」
堀元太感慨：「不過真的能保守秘密嗎？總不能把剩下的倖存者都一直關押在裏面吧？」
堀元太沒搞明白寺島幸一這話的含義。
等找到了4樓410號，他們看到門口之外的椅子上，坐了兩個便衣警察，正彼此聊天，見到寺島幸一和堀元太走來，頓時起身。
「嗯，聽說你是栗原的同學？也和栗原同學一起進退？」
便在這時，大廈內忽地傳來一聲驚呼。
其實寺島幸一一句話保證都沒說，卻還是讓栗原小路高興起來，以為很快就能與父母相見。
「走吧。」
「栗原小路……他的動作快得驚人，反應力也遠超常人。」
12月5日，12：00—19：30分。
「嗯，我理解栗原同學的急迫心情，只是什麼時候出院，那要看醫生的診斷結果。至於回家，實在抱歉，你應該清楚宮手縣神津市的情況，短時間內你恐怕不能回家。」
寺島幸一說著還是讓堀元太聽不大懂的話。
寺島幸一瞥了眼時間，都快13：00了。
沒法抽煙，寺島幸一下意識摸了摸褲子口袋，苦笑道：「來這兒幹什麼？」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24小時通宵達旦修建的鐵絲網，非常像是英克雷防止移民入侵的邊境牆，足足高達三米多，為防止人私自鉗剪入侵，隨時都有無人機沿著鐵絲網快速飛掠巡查，並有一隊隊士兵牽著警犬巡邏。
「……總的來說，進入神津市災區內，最重要的便是聽從指揮，一切紀律為上，不聽從指揮者，擅自行動者，可以就地槍斃。」
一路過去，很快又看到了軍營，其中一處是防衛隊的軍營，另外一處則是英克雷人的軍營，時不時能看到直升機在軍營降落。
關於那個男人的側面情報，只是從重機部隊倖存士兵親眼所見的口述，幾乎能夠肯定，正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化解了宮手縣未知生命體入侵事件的災難。
只是還沒靠近宮手縣的神津市，就發現公路開始設卡安置路障，必須降低速度，這之後便能見到防衛隊的武裝士兵，一個個荷槍實彈，有大概十幾個士兵，正在關卡站一個個檢查進入和出去的車輛。
入目所見，名為中村夏衣的少女，正在給她的同學，即栗原小路削蘋果。
寺島幸一打開證件，兩份證件都是他們的頭照和蓋了鋼印的特殊通行證，不止是能進入緩衝區，還能隨後進入安置區，與普通記者的通行證完全不一樣。
「暫時等等。」
說完，不等寺島幸一說其它，立刻熟練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那我父母呢？我總不能連父母都不能見面吧？」
陸陸續續來自全世界的記者，至少超過了四五百人，還有一些大人物的家屬，來到這兒尋親的，也被暫且安排在了這裏。
栗原小路搖頭。
兩人乾脆去聽了遍，無非說的是陳年老調，沒什麼新奇的。
兩個便衣警察被這番話說的震驚了下，立馬和_圖_書開始聯繫上級，等確定無誤后，恭敬把證件遞還給堀元太。
並給他發了個鏈接和賬戶密碼，讓其下了個APP，用賬戶密碼登錄之後，在手機上顯示了通行證以及個人的身份信息。
「是的。」
「我是。」
在住院部的樓下的停車場，寺島幸一與堀元太下了車，收了收領子，冬日襲來的冷風總是無時無刻都想鑽入衣領之內，而溫暖的車內，讓下車的時候戀戀不捨。
寺島幸一很有禮貌地說了聲，正要轉身離開，忽地問道：「你是中村夏衣對吧？」
遂兩人往醫院內走去。
從這裏，分叉了兩條路，一條路通往臨時安置區，第二條路則通往宮手縣神津市。
寺島幸一點頭，「走吧。」
「好了，那就準備吧。」牧野遙人結束了講解工作。
等問完話，寺島幸一帶著堀元太走出門，下了樓，各自點了根煙抽上。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中年人很快有了主意，在科林背後輕聲說出辦法。
……
這防禦手段，比英克雷人用在邊境牆上的消耗還大。
遊客中心前有三個巨大的停車場和廣場，停車場內有在收拾拍攝器材的記者，也有正在煮泡麵的記者，白人、黃種人、甚至還有黑人，打著BBC、NDC、半島電視台、北灣時報、車唐中央時報等名字的新聞採訪車。
估計上面人也在與英克雷人交流談判中，等候到了晚上，也沒個消息，無奈之下，兩人只得暫時返回緩衝區，買了泡麵吃完，躺在車裡歇息。
在密封的艙室內呆久了，還是有些憋氣的，下了車的寺島幸一與堀元太狠狠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頭向周圍看去。
從這兒進入神津市還有一點距離，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寺島幸一乾脆閉上雙眼，當做閉目養神。
對於這一點，寺島幸一內心很清楚。
「這裏管束太嚴格了。」
從這兒的公路繼續往前2公里，便到了一處遊客中心，這兒暫時被設置成了緩衝區，供記者和一些允許進入的「民眾」歇息，在這裏等候「宮手縣恐怖襲擊處理委員會」召開每日的新聞發布會。
「這個問題問的好，根據前面66次行動探察，可以確定的是，神津市目前依舊存在巨大的危險，未知生命體仍然有極少數倖存，所以進去之後，理所當然存在危險。」
寺島幸一讓他閉嘴。
從外界拍攝的照片，無論如何都無法和親眼目睹來得震撼，寺島幸一也覺得若非被收繳了手機，恐怕不喜歡拍照的自己，也要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拍攝一番。
剛才因為他們到來，一直站起身，沒再削蘋果的中村夏衣，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問道，驚了下，手中的蘋果脫手而出。
堀元太拿出證件，遞給對方。
「親眼見證下？」
寺島幸一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把煙頭彈出窗戶說道。
還沒等輪到他們進入檢查，就有個軍官從關卡站走出來，掃視車牌，發現了他們的車輛，快步走近，拍了拍車窗。
「你剛才看到了沒有？」
「哈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