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後來知曉俞伏不是魔鬼,而是神的化身後,他也想過,要派人把那個護衛追回來,可等他想起之時,都快晚上了,來不及追上,只得作罷,反正現如今喀索斯也不可能派人出來,等到了喀索斯再作解釋也行。
「當然,我主,他們恨不得生啖其肉。」
曼洛人為首的將領在騎兵的保護下,指示騎兵把一個人拖了出來。
將領很奇怪地發現,被長矛的矛尖這麼頂著喉嚨,俞伏居然沒有表現出一點害怕的意思。
這片幾乎可以說留著油脂和牛奶的土地,被曼洛人發泄似的摧毀,田地內的麥子被燒掉,牲畜全部搶走,屋裡的財物一個不留地搜刮完,再放火燒掉視線內能見到的所有建築物。
現在那兒正有個小男孩呼救,興許是見到了俞伏,呼救聲更大了。
拿大:「???」
「他們是否悲傷?」
放到這個時代來,已經為數不少了。
對了!
「我信奉,因為我的父母和親人都信奉我主。」
曼洛人的心思,俞伏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老祭司一看這孩子的動作,就知道小孩理解錯了,主此刻的化身就在眼前,何必祈禱呢,他正要說明,被俞伏打斷話:「你怎麼知道這個時候呼救?就不怕是曼洛人嗎?」
「我不怕。」
「這就是你們坐等被殺害的理由?」
不過這裏的羅蘭人太多了,曼洛人沒把羅蘭人真的全部殺光,反而在搶走羅蘭人的食物和財物后,故意留了一大批羅蘭人,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怎麼辦?
最可惡的是,曼洛人還把井水填埋了(用屍體填埋),再把眾多的屍體丟到河裡,讓河水也沒法飲用,徹徹底底把幾百年羅蘭人積累的財富摧毀一空。
拿大捂著胸口禱告似的說道。
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把晒乾的麥餅丟進去熬煮一通,完全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廚藝。
老祭司有點惱火,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將領的目光在馬車上的俞伏和幾個人臉上來回掃視,「所謂的魔鬼殺掉了我們三十多人?實在可笑,我倒是想看看,誰是魔鬼?說,是誰乾的?」
若是能說髒話,拿大肯定一臉你在逗我嗎?
截斷羅蘭人的退路,把羅蘭人徹底包圍住后,曼洛人步步逼近,冷眼不懷好意地盯著羅蘭人們。
只是老祭司內心也有和俞伏一樣的疑惑,不清楚為何曼洛人再次返回,可很快的,他就意識到了什麼。
「老祭司,你想救下你的同胞,只有一個辦法,便是讓他們學會反抗。」
「這裏可有能四處奔跑的少年?」
男孩拿大被老祭司一通教育,半信半疑地看著俞伏,見俞伏把目光掃來,又趕緊低下頭去。
男孩拿大抿著嘴,不卑不亢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你?你就是魔鬼?」
事實也難免這樣,因為任何人沒有親眼所見的前提下,都不可能相信死而復生以及生死人肉白骨是何等不可思議。
那些騎兵佔據了通往山坡唯一的道路,
和*圖*書眾人就沒法再繼續前進,並且下一刻,那些騎兵便沖了下來,向著這邊的羅蘭人包圍過去。「他們有此罪,有此罰,有此惡,雖死,卻可上天堂。」
老祭司懊悔地想起來了,自己真的是老糊塗了,他先前不是因為害怕,派遣其中一個護衛騎馬跑去喀索斯報信了嗎?
老祭司嘆息:「他們把這一帶的祭司和領主、稅官全都殺了,讓羅蘭人沒了領頭的人物,就毫無反抗之力。」
「起來吧,是主發現了你,你應該感謝主。」
老祭司雖然不知道現在攻城的曼洛人有多少,卻知道以前的曼洛人,動用最多的侵略也就一萬多騎兵,其他的都是步兵。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
和敵人廢話的時候,是俞伏心情比較好之時,不和敵人廢話的時候,就是俞伏心情不好之時。
「神對他說、這裏可有健壯的男人。」
「我明白了,誠心禱告能獲救,那是神的功勞,倘若沒有救你們,那你們也能上天堂……上天堂多好啊,這麼說來,你們還要感謝曼洛人啊,要是沒有曼洛人殺了你們羅蘭人,你們怎麼能這麼幸運這麼快上天堂啊。」
「你不怕?」
俞伏不等老祭司說話,自個站了起身,與將領對視。
失去了家園的羅蘭人,只能哭泣著往喀索斯而去,唯有那裡才有活路。
「……」老祭司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答道:「我主,曼洛人毀了他們的家園,殺了他們的親人,他們當然悲傷。」
老祭司和護衛們走來,發現了那個小男孩,連忙讓護衛把打水的水桶丟下去,把小男孩拉了上來。
拿大仔細看了幾眼俞伏,從俞伏身上的裝扮和樣貌,覺得該是個僕人。
「拿大對神說、曼洛人是有力的、他們是有武器的、他們的刀刃快得能切開最結實的肌肉、羅蘭人什麼都沒有。」
他直接反手一抓,握住木質的矛柄,在將領面色一變中,硬生生把矛柄都提彎了。
「這裏可有四肢有力的女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附體的這具身體!
「可惡的曼洛人,心思太歹毒了。」
「這下倒是不用費心去找目標了,米婭只要找到『我』就行了。」
救,沒法救,不說是否有陷阱,光是這麼多難民,喀索斯怕也撐不住。
見到兩輛馬車而來,他們盯著車上的俞伏、老祭司等人,眼神麻木。
「拿大說、有此罪、卻可上天堂。」
「是我做的。」
小男孩有些奇怪,可還是捂著胸口,祈禱感謝了「主」。
老祭司嚇了跳,急忙說:「那是我主的化身,是你信奉的主啊。」
「那就好。」
小男孩失落又傷感地環視了熊熊燃燒的村莊,回答:「曼洛人搶劫完所有的東西后,不會在此停留,因為這地方對他們已經毫無價值,所以有人來到這兒,必然是羅蘭人。」
「他是什麼主?他只不過是個農奴,農奴冒充神,那是大罪,老爺,你想被祭hetubook.com.com司長發現受火獄刑罰嗎?」
他一回頭,發現原來兩個護衛與老祭司的僕人,正在把鍋架起,燒起了不知什麼東西,聞起來蠻香的。
「有,也有很多。」
「那你需要回到你的父母身邊去。」
「那日羅蘭人遭了難、撒瑪利(老祭司)問主、羅蘭人該受神的庇護么。」
將領很想笑,上下打量番俞伏,就覺得這是個普通的農奴,有本事幹掉三十多個騎兵?何等玩笑,隨便一個曼洛人都能斬殺三十多個這樣的農奴才對!
「主是仁慈的,主是為我們施行諸般救恩的,只要誠心禱告,必罪惡與死亡將遠離。」
「既然有健壯的男人,也有四肢有力的女人,還有精力旺盛的少年,他們的仇恨更是不共戴天,那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一點反抗都不敢做?」
「不,那怎是我的僕人。」
「主,是曼洛人。」
唯有見識過俞伏手段的老祭司和兩個護衛、僕人,才對俞伏恭敬有加。正是這個緣故,在見到老祭司他們對俞伏這外表粗魯,不像貴人的下等僕人,居然這麼恭敬,男孩拿大就沒露出任何的鄙夷表情。
「神說、那為何羅蘭人不以反抗?」
這當然非常的奇怪。
「還說是什麼魔鬼乾的?」
俞伏掃視了周圍一圈,漫不經心地問道:「這裏可有健壯的男人?」
老祭司一邊聆聽俞伏的教誨,一邊拚命把俞伏說的話記憶在腦海內,並開始琢磨出一段經文。
既然攻不下喀索斯,那就噁心一把喀索斯,把周圍的羅蘭人都搶光,到時候喀索斯是救還是不救自己的同胞呢?
俞伏說話語氣雖然平靜,卻非常的陰陽怪氣。
叛徒!
為首的將領冷冷看過來,一抖韁繩,拍馬靠近:「昨日我麾下有隊騎兵並未按時返回,正巧抓了一人,說是我那隊騎兵在你的村莊被全部殺掉了?」
俞伏的視線仿若穿過了人群,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可能與他們講什麼無神論來說服他們,那沒用,於是乎反用他們的迷信來教育:「神創造世人,卻不是你們的保姆,祂難道還要時時刻刻關心你們的安危,關心你們的吃飽喝足沒有嗎?你的孩子長大了,難道你也要隨時看著把他關在家裡嗎?不,你會讓他遠行,會讓他獨立,會讓他成長……這才是對孩子的愛。神是愛你們的,就不會把你們當做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對待,你們誠心禱告著,就像遠行的孩子想念父母,父母當然開心,卻也要狠心讓你們繼續成長……你們唯有靠自己!」
求救聲來源於村莊的一口井,俞伏走過去低頭一看,發現幾米深的井壁之處探出了個腦袋,原來這井壁並非全是壘實,而是在視線死角處開了個缺口,以供人躲避。
「聰明的孩子。」老祭司讚揚后,停頓片刻,說:「孩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看來連你自己內心也不相信什麼天堂,否則我說天堂你也該高興和-圖-書才對。」
男孩拿大很倔強地張口,他並不怎麼相信俞伏是神的化身,只是礙於老祭司的面子上罷了。
「這是我舅舅的家……我的父母還在喀索斯,他們為了我的安全把我送到舅舅家來,沒想到……」
俞伏笑了:「所以,你們坐等被殺害也不願意反抗,只能把希望寄託于神的身上?」
「我們沒有辦法。」
饒是這樣,與之角力的將領憋紅了臉,既奪不走被握住的長矛,也壓不住彎曲的矛柄,剛要大喊一聲「殺了他」,遽變驟生。
而不救的話,失去了人心,喀索斯內部也會非常危險。
「哐當。」
老祭司可不敢說是自己救了他。
把護衛拖出來的曼洛人,似乎讓他在指認什麼,顯然那護衛經不起嚴打,身上全是傷勢的他交待了一切,打著哆嗦把指出了這邊的老祭司等人。
「既然神是仁慈的,那麼為何,為何你們羅蘭人死了這麼多人,難道他們都是沒有誠心禱告的?」
俞伏問道。
乃至胯|下的駿馬也沒逃離掉類似的可怕噩運,一樣被黑色異物蔓延波及成了黑色的碎屑。
考慮到這具身體本來該死了,結果被他附體而活,說不定已然改變了歷史異常。
「這裏可有成熟的女人。」
聽從俞伏的話,護衛們乖乖把男孩放開。
老祭司睜大了眼睛,居然是他的三個護衛之一?
可能是老祭司的著裝太明顯,那些羅蘭人一看到老祭司,忽然眼神逐漸有了光芒,開始向馬車趕來。
一路過去,路邊有許多抱著親人屍體哭泣的羅蘭人,還有眾多的羅蘭人步伐蹣跚,一跌一跌地往前走著。
此時恰好一陣疾風吹來,於是乎,先前還在人間的倨傲將領,連同他的愛馬一起,在曼洛人騎兵和羅蘭人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成了一堆碎屑隨風颳走,消失在了遠處的大地。
陡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他有些詫異,有些不信,把水桶提到附近一棟燃燒的房屋前,火勢更大,他看得更清楚。
面對摧毀了自己家園的曼洛人,倖存的羅蘭人再怎麼仇恨,可當看到全副武裝的曼洛人騎兵時,還是一瞬間被恐懼佔據了全部的腦海,還有點勇氣的,轉身就跑,而沒有勇氣的大部分人,甚至哭泣著坐在了地上等死。
俞伏乾脆又打了一桶水,正要繼續清洗自己的臉,忽地雙手一頓,藉著火光看清了井水的倒影。
「他們是否恨曼洛人?」
便見得前方道路通向的綠草山坡上,一群曼洛人騎兵列隊鋪滿,虎視眈眈地直視下方。
「……老爺你的僕人?」
男孩掙扎著,可哪兒掙扎得過成年人的護衛。
那是……
拿大一個小男孩,哪兒受得了這樣的諷刺,頓時大怒站起身:「你這異端!」
僅留下銀色的鎖子甲和佩刀,掉落在了地面,還在佐證曾經的主人在世的證據。
這些長矛以實木為核心,外包青皮竹篾包緊,很難被砍斷和折斷。但此時俞和圖書伏單手握住矛柄,想提起將領的身體,顯然長矛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只得彎曲開來。
「拿大,我叫拿大。」
現場大概僅有老祭司和他的護衛、僕人很冷靜了,他們自認的主,神的化身就在身邊,昨天一個人殺掉了三十多個曼洛人騎兵,戰鬥能力誇張得不像話,且能死而復生,有他在,根本就不用害怕什麼。
「不是吧?這麼巧合?」
「有,有很多。」
老祭司遲疑了下:「但你要清楚一點,喀索斯正處於戰爭之中,去往喀索斯的路途充滿了危險。」
「拿大,你跟著我,來我這裏,」老祭司拉著男孩拿大的手,「你信奉我主嗎?信奉唯一全能神嗎?」
俞伏本以為這玩意也就聞起來香,吃起來肯定不行,結果等後面盛了一碗,意外發現還不錯,又不禁多喝了一碗。
而這一過程快得驚人,快得讓人難以反應,將領口剛張開,蔓延而至的黑色已經從他手掌到了胳膊……
俞伏沉吟半晌之後,還是沒想出個法子來,畢竟歷史異常是否恢復,還要看米婭怎麼說,而米婭不在身邊,他什麼結論也得不出。
老祭司也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乾脆停下馬車,下去安慰那些羅蘭人們。
「不過附身到目標身上,是不是意味著任務其實都完成了?」
就算是血肉,在這黑色異物的蔓延之下,也是變作了黑色的碎屑,坐在馬背上的將領一個字也來不及吐出,胳膊、脖子、頭顱、胸膛、下腹,以及與馬匹近距離接觸的雙腿,全都成了一片片碎屑。
少說有兩百多的騎兵!
依舊是死路一條。
拿大反駁道。
「我主說、你當感謝曼洛人、曼洛人秉公行義、當讓你們先上天堂。」
結果把這桶井水洗完臉,已然渾濁的不像樣了,可見他的臉有多麼臟。
羅蘭人慌慌張張,可哪兒能跑過騎兵,曼洛人的騎兵們在奔行中就開弓射箭,連續射死了好幾個羅蘭人,羅蘭人們就沒誰敢跑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們繼續上路。
他也懶得問這是不是謊話,搶過旁邊騎兵的長矛,繼續靠近,手一伸,長矛的鋒利矛尖直接頂在了俞伏的喉嚨處,只需要往前遞進幾寸,便能瞬間貫穿俞伏的喉嚨。
老祭司沉默了下,不知該怎麼回答主的反問,他這一停頓,旁邊的拿大忽然插嘴:「因為我們只是普通人,與曼洛人的士兵訓練差距太大,而且也沒有武器。」
與他所見的目標素描幾乎一模一樣。
小男孩估摸才十一二歲,長得很瘦弱,但身上的衣物不是普通的亞麻,且細皮嫩肉,只怕身份非富即貴。
「這裏可有年輕的少年。」
小男孩面色難堪,他總不能說自己的舅舅一家也沒誠心禱告吧?誰願意承認自己對神不尊敬,沒有誠心禱告呢?
可這次上路,俞伏發現還是低估了古代戰爭的殘酷性。
為何曼洛人會動用這麼多的騎兵過來?按理來說,曼洛人都把這兒的羅蘭人都洗劫乾淨了和圖書,難道現在又反悔,趕回來把倖存的羅蘭人都殺掉?
安慰了一會兒后,老祭司重新上車,憂慮地請教俞伏道:「主啊,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您的子民遭受此蒙難,恐怕支撐不到喀索斯。」
老祭司嚇得渾身一抖,暗自後悔沒有攔下膽大包天的拿大胡言亂語,連忙起身,讓護衛把拿大抓住,免得主生氣:「你怎敢對主這樣說話!」
小男孩一上來,立即對著老祭司叩頭。
「住口,住口。」
俞伏淡然地反問。
不過老祭司來不及去多細想傳道經文了,只因他見到遭難的羅蘭人,看著遠處,倏忽間集體發出了恐懼的驚呼。
「好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俞伏簡直哭笑不得,他左思右想要尋找的目標,居然就是他自己?
只見得矛柄剎那之間,猝然由俞伏握住的手掌位置,開始迅速變黑蔓延,所及之處,變黑的木質矛柄猶如風化的岩石,變作沙土一樣的碎屑紛紛灑落而下。
老祭司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境地,相反,他的視力相當之好。
可普通人的視力最多能看清那一大隊的曼洛人騎兵,俞伏的視力可是好到能看清曼洛人騎兵皮甲上的花紋。
「我主說、我創世人、卻非把目光一直在世人、世人各有子女、子女成年後依舊要各自離去、那是慈愛、神愛世人、是憐憫的、是有恩典的、以豐盛慈愛存留、便當是要令世人自主。」
「這……」
畢竟失去了所有食物的他們,就算轉身就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可以說男孩拿大能倖存下來,足可見其非常的幸運。
小男孩神態低落,可言語之間依然有條不紊,老祭司心裏有把握了。
不過有些奇怪。
「拿大對神說、主是仁慈的、主是為我們施行諸般救恩的、誠心禱告、必罪惡與死亡將遠離。」
老祭司一愣,回頭看了幾眼:「有,有很多。」
俞伏經歷了這麼多,早就認識到了,當初自己自殺的愚蠢性,大部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缺乏的永遠是一樣東西,便是勇氣。缺乏勇氣,便永遠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借口出現。
老祭司指著打了個哈欠,走到毯子旁盤腿坐下的俞伏:「知道那是誰嗎?」
「撒瑪利回答、都有、很多。」
小男孩勇敢地說。
「多謝老爺搭救。」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畢竟這些古代戰爭,反悔屠城的例子數不勝數。
俞伏無所謂地道:「放開他吧,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他的。」
「拿大怒、無言以對。」
卻沒想到本該抵達喀索斯的護衛,竟然被曼洛人給中途抓住了?
不提老祭司拉著拿大在旁邊念念叨叨,俞伏摸了摸臉上的汗漬,這個人估計就從來沒有洗過臉,滿臉鬍鬚就算了,還積滿了髒兮兮的泥巴,他想了想,乾脆過去,打了一桶井水,好好給自己洗了一把臉。
「神舉目觀看、指著遭了難的羅蘭人、死去的、受傷的、一無所有的、是沒有誠心禱告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