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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

作者:茶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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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賊襲

第九十九章 賊襲

言罷,又悵然而嘆,「倒不瞞子瑾,我先前本以為,孫吳處心積慮如此久,且挾大兵而伐,應可攻佔襄陽、江夏之地,眈眈威逼南陽郡。如此,便可迫那首鼠兩端的孟達,思利弊后歸義我大漢。然而如今,卻是逆魏大勝,唉……」
圖虜壯者為卒,羸者屯田。
嗯,他征戰在外,一直沒有固定的駐軍之地。
一為吳左將軍諸葛瑾,發兵攻魏襄陽。
能得士卒傾心敬愛否?
鄭璞沒有出聲,僅是笑容淡淡,偷偷掩下心中那絲憂慮。
將來北伐,亦必然會授領軍征伐,且是無人能膽敢勸說。
鄭璞亦笑,輕輕頷首,「參軍有囑,我安敢不從邪?」
卻是不想,劍門關的守將,下關來迎時,還遞過來了一封書信。
鄭璞見狀,亦佯作思緒方有得,說道,「參軍,我所思者,此番孫吳兵敗,雖甚惜焉。然,於我大漢而言,卻並非一無所得。」
一直等各自忙碌罷,馬謖才遣人來軍營,請鄭璞過去一晤。
「哈,子瑾真乃妙人也!」
「嗯,願聞子瑾之詳。」
「乃逆魏雒陽及關中兵力,皆入荊州耳。」
略作思慮,他便尋來劉敏及霍弋,讓他們二人掌軍歸去成都,自己先倍道趕去綿竹憑弔,再趕至雒縣會和。
正捋胡的馬謖,聞言目瞪。
孫吳謀劃一歲有餘的北伐,就此大敗而歸。
而鄭璞亦知,以後再去漢中郡,應該是要長期駐軍了。
此亦是孫吳,經營山越之始也。
只是他日夜兼程,趕至綿竹郊外時,竟變故突生。
因而,鄭璞只願今日之言,馬謖多多少少能聽進去些,能夠讓士卒為之效命。待以後領軍作戰時,能勝算大一些吧。
少頃,待馬謖放下食箸。
略作思緒,鄭璞按捺心中所想,輕聲說道,「孟達此人,不足見信。嗯,參軍,那關中戰馬商路,尚可暢通否?」
「其三,則是孫吳此番兵敗而歸,彼孫權必知以江東一己之力,無法撼動逆魏。是故亦會誠心www.hetubook.com.com睦與我大漢,以求并力伐魏也。」
緩緩闔上書信,鄭璞滿目悲戚。
旋即,又喜笑盈腮,出聲說道,「子瑾,此乃丞相轉我的軍情,我尚未回執于丞相。正好子瑾恰逢其會,不如同論之。」
有備無患嘛。
且,已然遣書來朝廷,言稱有投降之意了?
難道坐鎮東三郡的孟達,在逆魏權力新舊交替中,感覺到了自身權柄不保?
竟會想著,誆丞相發兵讓他并吞?
連忙打開一看,果然是噩耗。
八月末,鄭璞依著丞相的軍令,讓士卒休整了半月,便踏上了歸來成都之途。
抑或者說,逆魏根基,正式迎來了以豪門世家為基石的時刻。
馬謖昂頭闔目,悵然作言,「我只見子瑾之功,不知子瑾之勞也!」
畢竟,孟達乃是貳臣。
馬謖聞言,默然。
馬謖擺了擺手,笑而遜言,「子瑾之言,已然將敵我利弊述盡,我安有別思邪?」
緩步入劍門關的鄭璞,心中也在計劃著。
等等。
「參軍折煞我了。」
今曹叡執權,司馬懿始得領軍外出之權。
魏撫軍大將軍司馬懿馳援,擊破之,斬其部將張霸。魏徵東大將軍曹真,又破瑾別將於尋陽。
于逆魏而言,則是士族豪門,正式染指督帥職權之始。
……
言至此,不等鄭璞回話,又滿臉作憤憤,「然而,此賊子卻是頗為狡詐!書信往來數次,他竟不提何時歸附,儘是以兵寡難敵逆魏,屢次催促丞相發兵去上庸,協助他固守!此乃歸義乎?無非是想吞我大漢之兵以強自身,左右逢源而割據耳!」
誠然,如若孫吳攻下襄陽及江夏,兵鋒直指南陽郡,孟達所在的東三郡將面臨被孫吳與大漢夾擊之勢。且逆魏廟堂中,亦會有諫言于曹叡,調遣忠貞之臣來鎮守東三郡。
鄭璞呵呵一笑,便執起竹箸,大口巴拉吃食。
嗯?
另一,則是復叛的南中,已悉數討平了。
若掌www.hetubook.com.com軍征伐,逢危難之際,士卒亦不會為之死不旋踵!
當日與馬謖謀面,因急需安置俘虜及士卒休整等干係,二人並沒有詳談。
雖不會責舊事見殺,卻安能無有虛權之舉?
歸心似箭之下,行程頗迅速。
唉,此人莫不是,已然年邁昏聵了吧!
如此性情之人,註定得不到士卒愛戴的。
屯田演武,籌謀北伐逆魏!
心中嗤笑了聲,鄭璞揚眉而問,「敢問參軍之意,那逆魏新城太守孟達,已有歸義我大漢之言來?」
然亦有曹休節制東線,督青、徐與揚三州;曹真督關中,節制雍涼;夏侯尚督荊豫二州。至於幽並二州的兵事,不過是鮮卑寇邊而已,只需護烏桓校尉及州郡刺史太守,便可卻敵于外,無需設督帥。
魏武曹操創業時,挾天子以令諸侯,以獻帝之名頻頒求賢令,收羅寒門;不拘一格收攏走夫無數。其執權期間,以譙沛宗族元勛掌兵權,持節督戰一方。以潁川士人籌畫策算,安撫地方。
馬謖壓抑下胸中怒火,露出笑顏,「丞相知其不可信,便虛與委蛇,是故商路倒還算通暢。不過,一月才五六匹,且作價極其高。是否通暢,亦無關緊要。」
文聘追之,斬殺眾多。
馬謖甫一話落,鄭璞便微露訝然,捏胡而思。
喔~~~
士人風範?
放下軍報布帛,鄭璞面色不變,心中卻頗為感慨。
魏治書侍御史荀禹,本受逆魏曹叡遣出慰勞邊方,時至江夏。見孫權來犯,乃徵發所經縣兵,及所從步騎千人登山舉火,佯作救兵已至。
秦宓前月病故,歸葬于鄉閭綿竹縣綿遠河畔。
「呵~~~」
我不妨也告假些時日,歸去什邡桑園,陪陪阿母及小嫣兒吧。
一來,算算時日,丞相從開春伊始,便讓各部來回運送糧秣輜重去漢中,已積穀頗多,無需再多來回勞頓。且駐軍之時,還需要趕上明年的春耕,在漢中屯田,減少巴蜀轉運的艱難。
hetubook.com.com雖司馬懿每次於曹丕親征時,被留守警戒京畿乃外,然領軍不過五千,並無督戰之權。
「其一,乃逆魏防備我大漢的兵力,會銳減。孫吳先前北伐,皆是荊州佯攻,大軍出揚州。今反之,逆魏必然部署重兵防禦荊州。且以軍報所言,逆魏曹真徵發關中之兵、司馬懿率雒陽之兵,擊退孫吳左將軍。而雒陽乃逆魏京畿,不可無大軍戍守。是故,逆魏所留荊州之兵,必然從關中調遣矣。」
鄭璞臉龐之上流轉著心有餘悸,語氣淡淡,「彼卻是不知,若非士卒皆願效死,我安敢以身陷死地而誘敵邪?參軍莫是忘了,玄武軍成,不足一年之期。」
「參軍,我雖為督軍不足一歲。然之前麾下三校士卒,每一位我皆可喚出其名!」
他此番被丞相遣來漢中署事,也被授了一校士卒。
「尚可。」
聞言,馬謖撫掌大笑,「也罷。我正好腹中飢餓難耐,且先自用餐,子瑾自便。」
甫一至,馬謖不做閑談,徑直將那軍情轉給鄭璞看讀。
孫吳以逆魏有大喪,得聞巴蜀攻陰平,乃兵分二路出荊州。
連忙還禮,鄭璞也不怠慢,「先前我在門下督時,馬都督便曾戒言於我,聲稱軍中鄙者眾,尤不喜縟禮。囑我若有志領兵,需習慣軍中之鄙。」
「其二,乃是此戰孫吳動用兵力,將近十萬。可見其勢雖屢屢被逆魏曹丕所伐,卻無損幾多。逆魏得見,必然心生忌憚,進而兵鋒加之,而繼續無視我大漢矣。」
孫權以北伐喪兵,分三郡山險之地為東安郡,以綏南將軍全琮領太守,攻山越。
才智揚名天下近二十年,焉能識不破他那點小心思?
即是有些佩服,孟達的利令智昏,又是感慨其異想天開。
話落,不等馬謖出聲,便徑自悉數道來。
點了點頭,馬謖說道,「子瑾率軍征伐在外,有所不知。孟達數月前作書信來於丞相,聲稱有意歸漢。」
而他兄長鄭彥,得聞消息后,便辭去了郫縣令和_圖_書之職。將妻妾及兒女安頓在什邡桑園后,便隻身去了綿竹,以弟子之禮為秦宓守喪三年。
或許,乃是來了漢中后,所署的事務繁多且瑣碎吧。
屢次伐吳,各路節帥仍無世家染指。
言罷,又看著各自案几上的餐食,以及馬謖的容顏,不由加了句,「我近日皆勞神于整軍,許久未有關注天下時局了,一時之間,恐難有思。不如,參軍且先自用餐,也好饒我多些時間?」
注目鄭璞少時后,方催聲問,「子瑾此言,何解邪?」
十余個賊寇,見他夜宿荒野,便執刀引弓將他給圍困住了!
馬謖再度陷入了沉默。
「景穀道之勝,眾人皆聲稱乃我所謀之功。」
言至此,鄭璞露齒而笑。
又思及,他先前對自身多有舉薦之言,便有心點撥他兩句。
然而,除了領兵的牙門將李盛,以及軍中佐吏之外,他一個士卒的名字都不識得。
鎮南將軍輔匡八月時,便率軍歸來了成都,而習忠及王平,則是正忙碌著將臣服的叛軍,遷來漢中落戶、征丁入伍之事。
嗯,此番歸去,丞相應會讓玄武軍士卒輪休,歸去與家人團聚些時日。
恩,他此時,正在馬謖于南鄭的官署內。
丞相對馬謖的器異,巴蜀人盡皆知。
對比去歲在成都相見,馬謖清瘦了許多。
待鄭璞用餐罷,忍不住便打趣了一聲,「子瑾入軍中不足一年,今竟已不顧士人風範矣。」
再者,丞相諸葛亮,乃何許人哉!
是故,九月初旬時,竟已抵達了劍門關。
逼迫孟達?
如常與士卒作樂,食宿與士卒同,將賞賜皆分士卒以及恤戰死傷殘者。
「呵~~~」
「唉~~~~」
若非無緊要之事,依兄長鄭彥的持重性情,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尋他。
曹丕時,譙沛宗族元勛雖步入凋零。
生來在好坐談的劉表治下長大,為人亦頗重儀錶,秉性亦有些類同於素來不屑軍中匹夫的劉巴。
暗中悄然嗤笑了聲,鄭璞取水漱口凈手之際,心中又猛然一頓hetubook•com•com
后得利,乃輔之為國策,頻頻遣各部攻伐之。
是故,再度入席的鄭璞,斂容作態,「參軍,我若時時顧念士人風範,恐無陰平景穀道之勝矣!」
亦讓鄭璞見了,心中一驚。
「然也。」
亦讓對席的馬謖,雙眸微訝。
來時運送輜重糧秣,歸時兩手空空。且士卒們皆心心念念著,早些歸去領了那朝廷頒下來的戰勝賞賜。
抑或者是,亦有與太守魏延不睦,常心有憤憤而寢食皆無味之故。
景穀道之戰,若是鄭璞誘敵的小圓陣堅持不到,霍弋率兵襲后,勝負便逆轉了。
且不說,不管是否出於無奈,他已然叛過大漢一次,再度歸義時,朝廷必然心有芥蒂。
「我所思者,僅此三點,如若參軍有別思,還請不吝明我。」
「那便好。」
如自身效仿大漢名將皇甫嵩,體恤士卒之法。
鄭璞聽了,不由啞然。
什邡桑園的家人無法與他聯繫,便讓兄長鄭彥請託了郵驛的驛卒,讓軍中信使將書信,沿著蜀北四關隘尋過去。
……
諸事皆已順平,丞相諸葛亮自是將目光投來漢中郡。
畢竟以他的出身,以及胸中才學,安能與一「兵子」有話題?
不過,還是莫高估孫權用兵的好。
邊起身徑直取水漱口凈手,馬謖邊作笑顏,出聲催促。
一記長聲嘆息。
「好。」
他胸中韜略過人,不需他人說太細便明了。
建興四年,八月。
良久,馬謖竟十分罕見的行禮,口氣謙虛而問,「士卒之心,當如何得之?還請子瑾不吝明我。」
時逢丹陽、會稽、吳郡山民聚眾起事,攻沒屬縣。
鄭璞斂容,頷首而道。
一為孫權自領士卒五萬,攻魏江夏郡,困魏太守文聘于石陽二十余日,不能拔。
且其此番擊敗諸葛瑾,歸朝錄功,得督荊豫二州兵事、節帥之權已指日可待。
孫權見,乃懼,解圍而退。
秦鄭兩家乃世交,且秦宓對他關照頗多,待若親人。
敘罷,鄭璞肅容,又添了句。
他倏然想起,馬謖乃是豪族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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