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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了一下，吳昊又道：「對了，你們有沒有查過這塊石碑的來歷？」

吳昊點點頭：「嗯，或許是我多想了，但我還是想求證一下才放心。」

吳昊又道：「你是在哪個位置看的。」

趙小寶道：「我去，這兇手擺明了是要置孫山于死地啊，這麼多血，這傷口起碼有十多刀，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啊。」

吳昊來到了案發現場，案發現場在馬潭山，位於長安郊外，馬潭山的山腳下是一塊寬闊的水草地，這塊空地背靠高山，前面是一汪湖水，得天獨厚的條件讓這裏水草肥美，是一個理想的牧場，而且風景也不錯，站在山上，俯瞰青山綠潭，別具一番滋味。

趙謙「嗯」了一聲：「就是這樣。」

趙謙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吳昊微笑道：「你別害怕，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可以了。」

吳昊的話一出口，秦詩若跟趙強一下子變得尷尬了……

吳昊大概數了一下，孫山的身上的確被捅了十幾刀，整個胸口都幾乎被捅成了馬蜂窩，兇手在殺孫山的時候，顯然是下了讓他必死的狠心的。

趙小寶卻道：「昊哥，你想多了https://m.he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m吧，兇手是在這裏殺的人，丟地上跟擺石碑上對他們來說，都是不費勁的事，說不定他們就是覺得擺在石碑上有意思點，所以就這樣擺著了，咱們要是連這也要糾結，恐怕就要走很多冤枉路了吧？」

吳昊皺著眉頭又想了想，然後又沉聲道：「你們都只是聽趙謙說的對嗎？除了趙謙，你們還有沒有問過別人？」

吳昊啞然失笑：「啊？你已經問過了？什麼時候問的。」

因為隔的遠，趙謙也沒聽清他們到底在吵些什麼內容，一開始，趙謙也不願惹麻煩，所以就沒有靠近，但很快，那邊的爭吵聲就停止了，趙謙這才壯著膽子將馬群趕了過來。

看了一眼孫山的屍體，吳昊在心裏琢磨了一下，便讓人把孫山的屍體從石碑上抬到了地下放平。

因為軍馬都喜歡吃帶朝露的水草，所以趙謙每天都必須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將軍馬引來放牧，今天他也跟往常一樣，剛到卯時的時候，他就起早趕來了，可是遠遠的，他隱約看到這塊石碑前有人影晃動，還有爭吵聲傳m•ｈetｕｂｏｏｋ•ｃom.ｃoｍ來，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人來這麼偏僻的地方。

秦詩若也道：「這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這件案子的定性應該就是有預謀的報復殺人了吧，那伙兇手跟孫山是有極深的矛盾的，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狠心的要置孫山于死地。」

趙謙想了想：「大概七八個吧，因為天還沒有亮，隔的又太遠，我也沒太看清。」

吳昊道：「那你一共看到了幾個人在這裏爭吵？」

趙小寶得意道：「在你來之前我就問過了好吧，你還真當我堂堂京兆府趙捕頭是浪得虛名嗎？」

秦詩若看到吳昊來了，便跟他簡單介紹了一下案件的情況，屍體是一個叫趙謙的人發現的，趙謙是一個馬奴，而所謂的馬奴，也就是專門放牛牧馬的人，之所以要加一個『奴』字，是因為，他是一個奴隸。

趙小寶悻悻的「哦」了一聲。

趙小寶道：「你是覺得這塊石碑有什麼疑點？」

吳昊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許是對的，只不過畢竟人命關天，咱們還是要謹慎一點的好，不能放過任何疑點。」

據秦詩若所說，那個趙謙是hetubook.com.com因為祖上犯了罪，所以受了連坐，被罰做官奴的，這種官奴雖然不用坐牢，但是卻必須無償替朝廷做事，一直到有朝一日，得到朝廷特赦，他才能恢復自由。

吳昊看起來很和善，趙謙也就漸漸不害怕了，然後跟吳昊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吳昊問道：「是你發現屍體的？」

吳昊只好繼續道：「你們看這傷口，如果死者是被人摁在石碑上捅死的話，那中刀部位應該都是在背面才對，但現在死者都是正面中刀的，所以他是在被人殺死後，才放在石碑上趴著的。

一般兇手殺了人之後，都會揚長而去，直接讓屍體倒在地上，但是這幾個人殺了人，卻非要把屍體放在石碑上趴著，你們不覺得這很不符合常理嗎？」

吳昊見到了趙謙，便覺得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趙謙身上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寫著稚嫩與一絲怯懦，他今年只有十九歲，卻已經給朝廷做了十年的馬奴了，吳昊很同情他，一個好好的少年郎，卻因為一場無妄之災，遭此厄運，也不知何時才能自由，實在叫人惋惜。

趙謙很小的時候就被發配來這裏做馬奴了，他heｔubｏｏｋ•ｃom.cｏｍ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黎明前把軍馬趕到這裏放養，然後日落的時候再牽回軍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直如此。

趙強道：「兇手用的是一把短小的匕首，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對著孫山猛刺，孫山沒有反抗的跡象，雙臂，肩膀都有制約傷，顯然當時他是被人給制服了，這符合趙謙說的兇手是有數人的陳述。」

秦詩若在一旁乾咳了兩聲：「咳咳，趙小寶，你下次介紹自己的時候，一定要在捕頭的前面加一個『副』字知道嗎，本捕頭不想別人誤會。」

趙小寶「啊？」了一聲，顯然沒明白吳昊的意思。

吳昊沉聲道：「你是說，你是聽到有人爭吵，然後爭吵停止之後，你才過來的？」

吳昊想了想，道：「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一點，那些兇手為什麼要把孫山的屍體放在這塊石碑上？」

吳昊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屍體趴在河邊的一塊石碑上，那石碑大概一米左右高度，屍體是跪趴在石碑上的，吳昊看到屍體，眉頭皺了皺，這兇手下手可還真是夠狠的，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血幾乎把整塊石碑都給染紅了。

趙小寶笑道：「那和-圖-書你這次就真的是多想了，這塊石碑我之前就問過趙謙了，前朝的時候這塊碑就立在這裏了，就是塊普通的界碑而已，沒有任何問題。」

吳昊目測了一下，那處水窪離這裏大概有兩三百米的距離，如果天不亮的話，的確很難看清這裏的情形，吳昊點了點頭，他要開始破案了，於是讓趙謙先在不遠處迴避一下。

秦詩若這才道：「我也問過了，趙小寶說的不假，這塊碑的確沒什麼特別的，應該是兇手在這裏殺了人，隨手把屍體丟上面的，所以咱們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趴在了石碑上，已經沒有了呼吸，趙謙嚇壞了，為了不破壞現場，他連忙將馬群趕走，然後去報了官。

吳昊聽完，苦笑了一聲，這個孫山，成績不多不少，剛剛好中了一個末等進士，搭上了人生的順風車，卻連烏紗帽都還來不及戴上，就丟了性命，金榜題名日，也成了他的斷魂喪命時，哎，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趙謙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水窪：「喏，就是那裡。」

那個石碑的正面刻著地名『馬潭山』三個字，反面都被血給染紅了，一眼看去，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