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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微微一愣，一臉困惑地看展昭——出任務的時候抽煙？

馬漢疑惑地看著展昭，聽口氣，似乎有些別的意思要表達？

明明是同樣的力量、是什麼造成了這種變化？只有一種可能——聲音傳播的介質在變化！

展昭自言自語一般補了一句，「馬拉松結束的時候，學校突然打電話來，說小易跟同學打架了，要叫家長。」

馬漢突然有一個想法，展昭和趙爵如果拋開三觀和性格，從本質上講，是兩個十分相似的存在。

「可你依然無能為力。」G說著，話鋒一轉，「我手上有成百上千的人質。」

展昭的語氣之中又帶出了那略有略無的嘲諷，最後失望地對G搖了搖頭，「我跟你的感覺恰恰相反，你遠比我想象的要平庸，是我太高估你了。」

馬漢牙齒都磨出聲了——G的態度囂張且令人討厭，但他說的似乎又無法反駁，他手上也的確有籌碼，眼下的局面是一個死局。

工廠外，剛才的塌方引起了地面的震動。

正這時，那輛轎車的車門打開，一個黑色長發的男子走下了車。

G無奈地一攤手，「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倒是你，在這裏等著不要緊么？你家小老虎，可未必抓得住那個遺傳者。」

展昭的眼睛在車與人之間緩緩地游移，馬漢看到G走向他們，也莫名有些緊張。

……

G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請假？」馬漢心說還真猜對了，出什麼急事了請假？

一陣規律的掌聲之後，傳來了那人的聲音，「精彩，竟然避開了這個我最精心布置的陷阱！」

奇怪的是，一邊的管道塌了，另一邊的管道卻沒事。

G才是惡的代表的話，跟他站在對立面的趙爵又代表什麼？同樣道理，此時拿著槍瞄準G的ELEVEN，代表什麼呢？

「竟然比我早到。」G語氣之中帶著點讚許，「不過么……只留你一個人在這裏，說明趙爵沒來？」

趙虎皺眉頭，「還以為水管都幹了，竟然有水，還是廢水吧，這麼大味兒。」

趙虎看著白玉堂的背影，看不出他是緊張還是什麼情緒。此時，讓他更為疑惑的是，那和腳步聲一起傳來的金屬和*圖*書撞擊聲是什麼意思……似乎是有什麼人在邊走，邊用什麼東西敲擊著下水道內的金屬管道。

展昭看了馬漢一眼，微微笑，「臨時有事請假了。」

幾乎就在同時，金屬撞擊聲再一次傳來，隨著那最後一聲的撞擊， 「呲呲」的雜音從管道的縫隙里擠了出來，緊接著就是「轟」一聲巨響，整個下水道都晃動了起來。

洛天被白玉堂問了個愣神。

展昭笑了，「別賣嘴乖，趙爵要是在這兒你早跑了。」

展昭又微笑了一會兒，「可不是么。」

趙虎和白馳也對視了一眼。

大概將事情搞清楚了八九成的洛天、趙虎和白馳都下意識地去看白玉。

馬漢不解，「小易會跟人打架？有什麼架陽陽會替他打吧……」

想到這裏，馬漢問展昭，「秦鷗呢？」

G出神，「植物……」

G輕輕一點手錶，「十分鐘……開始！」

「只有玉堂可以抓住他，所以你才會給我們提了個醒。」展昭不緊不慢接著說，「從得到消息，到伊賽爾來報信，一切都在你的計劃當中，目的是藉助我們的力量，幫你抓住這個遺傳者。可要怎樣才能從我們手中將他帶走，並且全身而退呢？」

作為一個狙擊手，本來是嚴禁抽煙的，這個世界的無數個戰場上，有很大一批身處戰爭中的人，因為一支煙而丟掉性命。那緩緩升起的一抹淡淡煙霧，對於狙擊手來說，是可以斷送對手性命的目標，也是可能斷送自己性命的隱患。

趙虎和洛天兩人也不傻，一下明白了剛才白玉堂問的那個問題——小易會不會跟人打架？

而讓白玉堂在意的，就是這種特殊的撞擊聲。

展昭現在鑰匙只是雛形，那麼遲早有一天，他會和趙爵一樣的強大，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他是選擇維護正義，還是在絕對強大的力量之中，迷失自己呢？

展昭點頭，「應該沒問題。」

最後一個遺傳者，按照展昭的描述，他有著極強的規律性，那是一種接近極致的強迫症，要做到每一步的步幅和力量都相同，這需要那人對自己的肌肉有極強的控制能力。

馬漢有些在和_圖_書意地望向發生塌陷的地方——應該是白玉堂他們進入的下水道的位置。

白玉堂此時站在最前邊，看著漸漸消散的水汽之後出現的人。

可白玉堂卻是從這極度規律的聲音之中，聽出了不同。

「好大的口氣。」G一伸手，那隻機械手臂的手腕露出了衣袖，銀色的金屬腕關節上，有一支手錶。

能控制自己的腳，自然也能控制手，他每一次揮舞手上的東西，敲擊管道的力道應該都是相同的……也就意味著，發出的聲音也會相同。

馬漢也沒再問，抽出煙點上。

這下水道內遍布管道，老舊的鐵管、鉛管、塑料管……

洛天和趙虎都皺眉頭……

不知道是因為下水道密閉，空氣稀薄有壓迫感，還是因為這腳步聲太過規律，就像鐘擺一樣穩定。埋伏在白玉堂身後的洛天和趙虎，產生了一種焦慮的感覺。

G將視線從手錶上移開，饒有興緻地看展昭，「那你想到答案了沒？」

G反駁，「那麼身為天才的你，有能力對抗這種絕對的強大么？」

G是從副駕駛的位置下來的，在駕駛的位置上，應該還坐著一個人。

白玉堂等就聽到一個規律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走近，相伴著的，還有「咔噠、咔噠」的金屬撞擊聲音。

展昭抬眼望過去，下車的，正是G。

馬漢輕輕點了點頭，的確。

「你確定？」馬漢問展昭。

「根據阿莫的說法，那個遺傳者曾經血洗了整個研究中心。」馬漢不由有些擔心，「而且他還精通炸彈的樣子，可惜秦鷗今天沒跟來。」

黑與白的界線，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扭曲。

「那麼你敢不敢賭呢？」展昭激將法用得十分明顯。

白玉堂掃了一眼他們身處的這一段地下水道的布局，注意到了錯落分佈的管道……

「其實趙爵在很早之前，就提出了對付你的方法。」展昭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我覺得你是動物，他卻說你是植物。」

趙虎和洛天讓白玉堂嚇了一跳，不過他們還是本能地跟著白玉堂往前跑了出去。

趙虎和洛天望著身後煙塵滾滾，已經被堵上了的下水道入口，剛才哪怕晚一步也被hetubook.com.com活埋了！

展昭也不回答，反問他，「沒有伊賽爾幫你，你覺得一個人能抓到遺傳者？」

展昭坦然地一笑，「那今天就放你一馬。」

此時，那輛轎車已經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G走到距離展昭他們很近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G對面不改色的展昭敲了敲手錶，提醒，「五分鐘了啊。」

這就是秦鷗今天不在的原因么？這下水道進入的時候就能聞到一些淡淡的化學品味道，因為下水道本身的腐臭味而被掩蓋……但如果是精通爆炸物品的秦鷗，應該會很早就發現這個陷阱！

展昭看了一眼駕駛位，因為光線的緣故，再加上戴著太陽鏡遮面，沒法看清楚駕駛座上的人是什麼長相。

G戴著太陽鏡，因此看不到他的目光，沒法猜測他現在是什麼打算。

展昭微笑點點頭。

哪裡不同？回聲！

白玉堂站在眾人前面，靜靜聽著旁邊通道里傳來的聲音。

「這管道裡邊本來應該沒有水才對。」小白弛說，「我們剛才躲著的那一側下水道管道內應該有大量的化學藥劑，這是一個陷阱！只要在我們進入下水道那一側，對方打開水閥，水就會湧入管道中。水和化學藥劑發生反應，形成一種易爆物質。敲擊金屬管道，只是為了造成震動，促使爆炸的發生。」

展昭點頭，「你敢單槍匹馬過來，表示你有足夠的信心我們奈何不了你，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手上有人質，你要綁架人質的話，根本不需要從身體上綁架他們。」

展昭嘴角又緩緩挑起了幾分。

隨著白色轎車緩緩駛近，馬漢注意到展昭的雙眼裡有一種詭異的光芒……那類似於狡黠又帶點兒期待的神情，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趙爵。

展昭卻並不在乎時間，而是頗為認真地對G 說，「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這個遺傳者對你來說這麼重要，你不惜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也要將他抓到。」

G似乎並不在意展昭語帶嘲諷，他看了一眼展昭身旁的馬漢，又四外觀察了一下，「那隻小老虎不在……但是車子卻在，意思是你們還沒抓到他，對么？」

「我在他們的大ｗwｗ.ｈetｕｂoｏｋ.ｃom•ｃoｍ腦里埋了定時炸彈，那是再好的拆彈專家都拆不掉的。」G含笑看展昭，「別說是你，趙爵都沒辦法解救這些人，所以這個打賭無論勝負，我今天都會帶走遺傳者，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較量。對於絕對的強大來說，智慧也是無能為力的，就好像你能預測到地震，卻不能阻止它的發生一樣。」

說著，展昭伸手，輕輕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從這裏綁架就可以了。」

塌方處的下水道內，水管應該是因為爆炸破裂了，水汽蒸騰的同時，地面有大量的水流出來，空氣中，瀰漫這一股淡淡的化學製劑的味道，有些刺鼻。

「對付植物最好的方法……」展昭抬手，輕輕摸了一下鼻子，「就是連根拔起……」

馬漢注意到了展昭表情的變化……臨出門的時候，秦鷗突然不見了，他幾乎沒缺席過重要任務，臨時離開是上哪兒去了？有事請假？

展昭聽完G 的話，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恍然大悟，「絕對強大的能力啊……」

G聽到這裏，G笑了，點頭，「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些，果然……趙爵不會在無聊的東西上花費太多的精力。」

馬漢聽到這裏皺了皺眉，「人質交換？」

管道之中，水氣瀰漫……

說到迷失自己……馬漢又有另一個疑惑——趙爵是不是屬於迷失自己呢？

「不如我們打個賭？」展昭看著似乎心情放鬆，「十分鐘！如果玉堂十分鐘內抓住那遺傳者上來了，你就跟我回警局自首。」

洛天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一個「不」字剛出口，白玉堂猛地一拽身旁的白馳，對洛天和趙虎喊了一聲，「出來！」

「無論今天秦鷗跟沒跟來……這個破綻提醒著我們，可能有一個跟爆炸有關係的陷進在。」展昭道，「所以這應該不是遺傳者乾的，對他並沒有好處。我覺得，以你個人的能力，應該沒辦法抓住那個遺傳者，或者說，要抓住那個遺傳者，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展昭搖了搖頭，「將秦鷗引開的方法破綻百出，雖然學校老師打電話來，但小易本身自己也帶著手機，直接打過去問一下，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跟人打架了。」

正和_圖_書自出神，馬漢突然聽身旁展昭問，「你要不要抽支煙？」

馬漢皺眉，看展昭，G的意思是，他催眠了很多人？他不禁想起了早前在禪室遇到的那個大學生，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觸動了某個「信號」的無辜學生，掏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聲音在固體之中的傳播速度快于空氣，所以在密閉的空間里，敲擊一根很長的管道，會造成回聲效果。

作為一個自幼立志做警察的人來說，固有觀念告訴馬漢，曾經被關進特殊監牢的趙爵，是某種「惡」的存在。然而……他究竟算不算惡呢？如果他算惡，那麼G算什麼呢？

G笑著搖了搖頭，「就算是白燁，十分鐘之內也不可能活捉他。」

G問，「那如果你輸了呢？」

隨著展昭的動作，就聽到「呯」一聲槍響傳來。

白馳聞著空氣之中的味道，突然明白了，看白玉堂，「爆炸是水管內湧進來的水造成的！」

就在洛天和趙虎跟著白玉白馳跑出來的瞬間，他們剛才所在的那截下水道爆炸了……整個下水道的頂部塌陷了下來，牆面也倒塌。

水汽之中，傳來了拍手的聲音，聲音非常特別，拍手的人應該戴著手套。

與此同時，下水道里則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氣氛。

尤其是洛天，下水道和密閉空間對他來說是一種讓他生理不適的環境，存在於記憶中的熟悉的感覺洶湧而至，讓他變得異常警覺，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洛天預感到了危險。他甚至搞不清楚這種危險是來自哪裡？來自於靠近的人……還是來自於周遭的環境。

如果……就是說如果，展昭將所有的束縛都拋開，完全放飛自己的本性，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趙爵呢？

黑暗的下水道入口處，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那裡，正在緩緩地拍手。

遠處狙擊點的ELEVEN根據展昭之前的要求，在他發出指令的瞬間，扣動扳機……子彈高速旋轉著，向那個在ELEVEN看來極度「不協調」的目標，飛去。

白玉堂敏銳地發現了一記、一記的回聲，正在發生規律性的變化。

白玉堂突然回頭，問洛天，「小易會跟人打架么？」

馬漢問展昭，「隊長他們沒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