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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星司之七日世界

作者:天使奧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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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追!」白璫璫說道。
展飛與白璫璫都是連連搖頭。
好一會兒之後,孫策回過頭,神情冷肅:「四鼠沒有說謊,他們果然藏身於大宗正家,那麼我們接下來第一要務,就是阻止大宗正去見天子……我的建議是,直接襲擊大宗正本人!」
馬車之內的大宗正同樣聽到了外邊的歌聲,聽到這裏,他微微咳嗽了一下,心裏暗想:「歐陽永叔的詞寫得好,文章寫得也好……這小娘子唱得也好。」
孫策看向白璫璫。
如今孫策只是一個身體素質稍強點的普通人,若是他充當誘餌,肯定無法擺脫夏棄惡等的追殺,必死無疑!
「呸,我才不會生出這樣的怪物!」孫策勃然大怒,直接將自己杯子中的水澆向展飛。
展飛愣了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孫策點了點頭,強笑著道:「我明白,我只是……」
十年之前,大宗正府……
他心裏極為憤怒。
「不可,此時不能打草驚蛇。」夏棄惡搖了搖頭。
但夏棄惡還是皺起了眉:花車雖然移動了,可所移動的方向,恰好與他們前進的方向一致,也就是說,花車仍然擋在了他們前頭。
「小小姑娘去前方十字街拜街,諸位若是想再聽到曲,且隨我們往前去,莫要在這裏擋著別人的道路!」乘著眾人安靜下來,管事大聲叫道。
象申越等人,形象太過詭異,所以不好居於儀仗之中,但夏棄惡與吳昊,換了與儀仗相同的衣裳,位於其中,若不是熟悉之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大宗正的儀仗,已經在街上排好,而且在這儀仗之中,可以清楚看到夏棄惡與吳昊!
「繞道。」他對管家說道。
陳小小聲音空靈,這曲子被她唱得婉轉動人,便是夏棄惡,也不禁微微轉眼,凝視著半闕唱罷正在舞蹈的身影。
在白眉神廟,智慧尼、赤嬰和郭小雀布下陷阱對付白璫璫,想來夏棄惡對白璫璫也是極為忌憚的,她或許可以取代孫策,成為這個誘餌。
展飛猶豫了一下,看向白璫璫。
「是,你認識他們?」展飛道。
展飛與白璫璫看著他的背在輕輕顫動。
www.hetubook.com.com在夏棄惡的計劃中,大宗正必然是一個關鍵人物,若能刺殺大宗正,至少可以打亂其計劃,給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孫策說到這,又輕聲補充了一句:「此事我們三人知曉就可,不必告訴任恕。」
除非她能有一次突破性的提升……可是蓬萊當年能夠幫助突破的那些寶物、絕武,不是失傳,就是被夏棄惡奪走了。
「不行!」
「不過,襲擊大宗正也要抓住機會,看看夏棄惡一夥是否在大宗正身邊,若是在,就想辦法引開他們……我可以充當這個誘餌,夏棄惡若是見到我,肯定會將擊殺我放在第一優先的目標。」孫策又道。
管事連連作揖告罪,然後上了花車,和陳小小說了一聲,陳小小便向著大宗正這邊福了一福。她向著鼓架那邊擺了擺手,那裡一個力士立刻敲響了鼓,周圍又安靜下來。
見倆人都露出窘迫之色,孫策搖頭一笑:「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都過去十年了……二十一年前,夏棄惡一夥在汴京製造大瘟疫,我們得到消息便趕來阻止。但這時瘟疫已經傳播開來,我的妻子的異能,對於這瘟疫頗有克制之效,所以她就來救人……但是,她的異能有限,連接救了三天三夜的人之後,已經是筋疲力竭,而此時大宗正府的管家帶著那個孩子來求我們救治……」
「這不可以!」
他們說話之間,大宗正的儀仗已經開始前進。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到路旁,他們就從這茶樓之下經過,然後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怎麼了?」孫策莫名其妙地道。
管家急了,直接將管事從車上拉下來:「你們擋著貴人的路了,還不快走?」
孫策眯著眼:「我在這裏露個頭……」
她稍稍往店鋪裏面移了點,好遮掩自己的身形。恰好此時,展飛做了同樣的動作,兩個人險些擠到了一起。
不等他們想明白這點,就見原本獨立於花車最上方的陳小小開始移動步子。一連串小碎步之後,陳小小揚聲唱了起來:「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和圖書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展飛在旁邊冷不丁補了一句:「莫非那個赤嬰是你失散十年的兒子?」
他喊得聲嘶力竭,所指方向的圍觀者聽清楚之後,便你推我我搡你,將道路讓開。花車被圍著的壯漢推動,開始向前行走,圍觀之人或散去或跟隨,將這路口讓了出來。
白璫璫默然不語,她自然知道孫策這番話是安慰自己的,但是目前局勢也確實如此,她可以壓制赤嬰,但對上夏棄惡手下的別人,都是自保有餘,取勝不足。
孫策佯作挑選貨物,又仔細打量了赤嬰一番。
陳小小舞了一段之後,又繼續唱道:「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果真是為此事么,那到時候我是要去金明池邊,支持小小姑娘!」
但是孫策卻搖了搖頭:「白姑娘不行,說實話,白姑娘的本領有限,只是恰好克制赤嬰罷了,便是單獨對上智慧尼也未必能勝。夏棄惡並沒有將她當成心腹之患,否則的話,白姑娘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孫策說到這,笑了兩聲,但那笑聲比起哭還要讓人悲傷。
「孫先生,你不要難過,尊夫人當初所救的是一個好人,現在的惡人是夏棄惡所為。」白璫璫忽然開口道。
簫聲響了一段,琮琮琴音加入進來,在琴簫合鳴片刻之後,又有錚錚的琵琶聲隱約可聞。隨著曲子不停推進,加入的樂器也越來越多。圍觀的觀眾不禁有些嘩然:這花車雖然不小,但怎麼藏了這麼許多彈奏樂器之人?
「沒有想到的是,夏棄惡一夥聽說我們救人,當時突襲上門。我妻子正在救那個孩子,若她閃避,那個孩子必死,所以她沒有閃避,中了致命一擊……然後瘟疫反噬,加之連續救人讓她傷了根本,她因此不治。那個孩子身上的瘟疫,原本被她治了大半的,但她被重傷之後治療中止,我們擊退夏棄惡之後,大宗正府的管家便將那孩子又帶了回去……我以為他會死,沒有想到他不但活下來,而且成了一個怪物,成了和敵人同夥的……赤嬰……」
雖是如此,但他還是和_圖_書有些著急,掀開帘子喚來管家:「催一催,讓他們趕緊離去。」
「什麼?」展飛與白璫璫愣住了。
只不過展飛動作極快,在他潑出水手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手中的杯子搶了過去,然後順勢一撩杯子。
大宗正的儀仗頓時停了下來,雖然儀仗中的軍士不停喝斥,可是湧來的那些人根本不管不顧。
「就這樣說定了……咦,他們來了!」孫策見二人拿不出更好的方法出來,當即做了決定,但就在這時,他望見大宗正府那邊一隊儀仗出來,頓時向後縮了縮。
「這下麻煩了。」孫策喃喃說道:「我們還未準備好……這麼早他們就動身了?」
「抓緊時間。」孫策道:「乘著儀仗被阻攔,我們趕緊去前面!」
三人出了門,拐進一條小巷,然後直接進入一茶樓。
他們這一行只得停下來,在馬車之側,混在儀仗中的夏棄惡微微皺起了眉頭,而吳昊則是揚著下巴冷哼了一聲:「要不要我動手將人趕走?」
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一亮:「那是……」
展飛沒有理會她,而是略有些擔憂地望著孫策。
「是潘樓頭牌的陳小小,為了金明池花魁之事,正在此拜街。」管家小心地道:「小人去將他們趕走……」
「那就是赤嬰與智慧尼?」孫策問道。
「聽夏先生的,繞道。」大宗正沉聲吩咐。
「聽聞是為了金明池花魁之事……」
孫策說到這,又停了下來。雖然他嘴裏說得洒脫,「都過去十年了」,但實際上他每每回想起當時情形,心裏之懊惱、憤怒和悲慟,就又按捺不住翻湧而起。
「任判官說他會幫助我們,這莫非是他的安排?」展飛訝然道。
被孫策潑出的茶水,又被展飛全部接住,一滴未灑地回到了杯子里。
孫策卻是一笑:「除了我,誰還能擔當起這份責任?」
他們三人接到四鼠的消息之後,立刻趕到了大宗正府來,因此不知道任恕到底做了哪些安排。
展飛將杯子又放在了孫策的面前,孫策再次抓起茶杯,不過這次沒有用來澆人了。
「不可,距離太近,這樣就算引和-圖-書來夏棄惡,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動手。」展飛連連搖頭。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被展飛說服,以廢人之軀,來尋夏棄惡報復。
大宗正往那邊望了望,哼了一聲:「這足足有好幾千人,你怎麼將他們趕走?先等一等,她拜完街自然就會離去,都小心一些!」
鼓聲隨之歇止,而幽幽的洞簫之聲在稍後響起。
而白璫璫心裏則有些懊惱,方才她們開的玩笑似乎有些過分了。
只見一輛花車緩緩行來,花車之上,站著一個婀娜的身影。
可是周圍人群都在大呼,要陳小小再唱一曲,那管事低頭半響,也沒有聽清楚管家說什麼。
展飛遠遠望過去,認出來那身影正是陳小小。
在大宗正儀仗之前,一處十字街口,突然湧來許多人,將道路堵得死死的。
「等你說故事啊。」白璫璫微微偏了一下頭:「你分明是認識那個赤嬰的,說一說,怎麼認識的?」
當年的往事迅速在他心中掠過,他微微閉著眼,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白璫璫與展飛都是一臉好奇地望著他。
「他們肯定也很急。」白璫璫望著夏棄惡,連接眨了好幾下眼睛,秀眉也湊到了一起:「怎麼辦?」
展飛是聽孫策說過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但對於他妻子的死,孫策說得語焉不詳,這又是他的傷心之事,故此展飛沒有細問。
此時那花車之旁,鼓聲響起,周圍嘈雜的人群,因為這鼓聲而安靜下來。
展飛一驚:「這如何使得,我們是官差……」
白璫璫惱道:「按你這麼說來,我倒是百無用處,甚至還不如你咯?」
管家橫了他一眼,雖然大宗正對這伙不知何來的人極是信任,可是管家卻不想聽他們吩咐,因此湊到車前:「老爺?」
待赤嬰回到了大宗正府之後,他向展飛、白璫璫微微點頭。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人,緊跟在大宗正之後上了馬車,那人正是郭小雀。
「小小姑娘怎麼在花車之上?」
展飛只能攤開手:「好吧,我現在身上沒穿捕快服,算不得官差。大宗正與夏棄惡一夥勾結於一處,不是好人,襲擊他就襲擊他。但這www•hetubook.com.com樣做,真的有用么?」
他輕輕啜了一口茶水,又發了一下呆,然後輕聲道:「我妻子便是因為他而死的。」
不過他終究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直接跳下樓。
在長街之上,原本端坐于車中的大宗正聽得外邊喧鬧,他掀起車簾,向外看了一眼:「怎麼回事?」
他付錢的時候,赤嬰與智慧尼已經走遠了,不過兩人走到半途,似乎出了什麼事情,智慧尼繼續前行,而赤嬰卻又轉了回來。
展飛望見郭小雀,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了些,他再次緊按住刀柄,一隻手搭上了窗欞。
「是小小姑娘!」
白璫璫叫孫策去付錢,但是等了一會兒,孫策仍然沒動。白璫璫訝異地回頭望去,看到孫策盯著屋外,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展飛手緊緊按在刀柄之上,青筋都冒了出來。
他說到「我只是」時,眼淚突然奪眶而出,然後他猛然轉身,不讓展飛與白璫璫看到自己的面部。
「追上去能怎麼樣?」孫策搖了搖頭。
孫策的妻子為救人而死,結果救下的那個人十年後卻變成這樣的怪物!
孫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緩聲道:「我這就付錢……」
孫策笑道:「自然,白姑娘也有白姑娘的優勢之處,白姑娘精通蓬萊的各種異能,無論夏棄惡一夥如何厲害,白姑娘都能料敵先機,讓咱們做出專門應對。」
當看到智慧尼與赤嬰時,白璫璫臉色微變。
智慧尼他不認識,但那個赤嬰,他如何能不認識!
這家茶樓的門臉不正對大街,而是對著小巷,因此有些偏僻,相對而言也就有些冷清。他們直接上了樓,坐在已經定好的一間包房之內,打開窗子,繼續盯著外邊的街道。
所謂拜街,就是街頭拜謝之意,此為汴京風俗,每有花魁評選,那些有意爭奪者,便會沿街拜謝,一來是打響名頭,二來是爭取支持。這等事情,在汴京時有發生,因此也未惹人生出疑心。
白璫璫橫了展飛一眼:「毛毛躁躁!」
孫策默然了好一會兒。
管家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過去,來到花車之前,招來管事道:「快走,拜完街就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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