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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光觸及到他的眼神就下意識想逃開。

「這樣啊。」男孩點點頭。

你總是會做出許多超越許多人預期的成績，不給其他人一丁點喘息追趕的機會。

這個人的優秀，這個人帥氣、感動的一面，當然早就知道了。

心臟在加速。

佐倉綾音繃著微紅的臉，抓著男孩坐到桌子上，攤開各種習題冊和材料。

何故借錢人遇見債主般的逃竄。尹澤有些不明就裡，撓撓頭。

少女心裏低聲念叨。

少女連忙又回卧室抱著教材和輔導書，跌跌撞撞的下樓，不過越是與家庭教師接近距離，就越是放緩步伐。

「當然不會落下，倒不如說為了她，我這段時間可是拼盡全力了，別的不說，特意跑遍各大書屋，互相對比篩選，還諮詢了各方名師，才最終確定了這份大禮包——《魚躍龍門·高考衝刺千題海》！」尹澤說到此處神色為之一振。利索地把身後那十幾斤重的書包擱在地板上，當即發出了知識沉重的聲音，好似裏面裝得是一壘土磚而不是輕飄飄的紙頁。

「看著我。」尹澤又說。

耳根和臉頰微微發燙。

那天在聽到消息，看完最後一集后，佐倉綾音的心裏有一種巨大的落空感。

在接收到來自枝森阿姨的電話后，向來摸魚果決的他卻一反常態的思慮良久，最終決定幫忙。

咚咚。

看到了看到了。

至於擁有獨特考試的各大名校……這方面哪怕是教育行業的翹楚，也不敢保證教一個合格一個，這塊還是得看學生自己了。

「這也賴我呀，午飯的時候不就說了，家庭教師下午來嗎。」佐倉枝森有些好笑，「再說你這話也有問題呀。我能理解為，如果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認識的其他人，就無所謂了嗎？」

「理由很簡單啊，熟人熟事的，你倆原本就是好朋友嘛，還是事務所的同事，溝通起來沒有什麼隔閡，讓他輔導你功課挺好的呀。而且東大不是你的目標嗎，有一個現役東大生也會有幫助嘛。」

「好，打擾了。」尹澤換過拖鞋，大大方方走入客廳。佐倉家的宅邸，面積大，採光好，地理位置佳，室內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和自己的狗窩絕對是次元級別的區別。

「你花這些錢幹什麼，太見外了吧？」

佐倉枝森看著兩人挨在一起，開始討論。她不可避免的笑了笑，然後打算準備一些零食與喝的。

「好吧。」

「難道你是不想學習嗎？又或者，討厭被人逼著學習？」

何故一副不情不願還錢的樣子？尹澤暗想。

待門打開后。

思緒剎那轉動之間。

而一旦點頭，就不能敷衍了事。於是多方尋求幫助，每天泡在圖書館翻試卷，跟校內校外的厲害人物們交流，人生迴廊連日保持在230%左右，基礎過目不忘加上活躍思維，效率極佳，較之當年考試時，腦內題型儲存又增了兩倍有餘。

「沒事，我都懂，我只是提一嘴而已。畢竟我想……」少女的聲音更低了些，「我想讓你知道，我還是在努力的，雖然沒成功，但也不是什麼事都沒做。」

這就完了？

那處在河畔焰火大會下的話，絕不是任性就脫口而出的。

倒不是別的什麼。

而是身為一個粗略懂得繪畫，又因才能的匱乏，最終恐懼、放棄這條路的人，她深知那是怎樣的一種境界和實和*圖*書力。哪怕此前就知曉他的技巧不凡，但還遠遠沒有迎接這種事實的心理準備。

「喔……」少女抱著一堆書在胸前，轉過頭去。

一身居家粉白睡衣的少女推門而出，往客廳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見熟悉的某人正背著手，像老幹部似的湊近那隻名叫「貝多芬」的玄鳳鸚鵡，好像正在學鳥語聊天的樣子。感受到目光后，那人轉身，笑著揮揮手，行為舉止很暖男。

少女被這份強硬驅使著，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少女抱著腿，下巴枕在膝上，默默的想。

「枝森阿姨放心吧，我向來都是勞逸結合的，道心堅定，無人能夠動搖。」尹澤聞言欣然一笑，順勢提起手裡的精美禮盒，「今天來訪，還特意準備了些小心意。」

總有一天。

佐倉枝森接過袋子，但很快便認出那是京都西陣織的產品。這種織物豪華厚重，價格也不菲，屬於奢侈工藝品，絕不能說是尋常的禮物。女主人拿著這份好禮，反倒抱怨責怪起來。

佐倉綾音突然心頭一緊，臉色瞬間變化，噠噠噠的踩著拖鞋又縮回房間里去了。

越是耀眼，自己的影子就越是拖長。

「等會。」佐倉枝森無奈的提醒，「你課本和筆具呢？空手開學習會啊？」

「你相信我嗎？」尹澤深深的問。

我會趕到你的身邊的。

這番話說的感情濃厚，標點符號都洋溢著信心和動力，就差斬雞頭燒黃紙，海誓山盟莫如是了。

「噢噢。」

禮貌的敲門聲響起。

前輩？

他所處的地方，和自己的世界又隔著多遠的距離呢。自己的人生和他比起來，真的太過纖細和寡淡了。

尹師傅沉默片刻，旋即恍然，理解了一hｔｔps://ｍ•heｔubｏoｋ•coｍ.ｃoｍ切，微微一笑。

近在咫尺，當然什麼都能看清。

試想，假若你的大學室友忽然矜持的稱呼你「這位同學」、「這位老師」、「這位同志」，這是否意味著，你是不是在無意間，做了些有損友誼的事，以至於別人如此反感冷淡，準備劃清界限？

「看著我。」

屋內有暖氣，尹師傅於是把外套脫下。

「相信啊。」佐倉綾音當然點點頭。

目前自己在幫助學生解析統一考試這塊，也算是好手了，哪怕前去應聘有名私塾，能力上也完全合格。

「當，當然，不認識的人，以後又不會產生糾葛，熟人隔三差五就碰面……」佐倉綾音強行辯解說。

「如果是這樣，不必擔憂。來之前，我深知自己在這方面有所不足，於是特地通過電話與桃李滿天下的某校長和某主任，甚至跟我院的扛把子溝通過了，身經百戰的他們各顯神威，拿了十多套沖考學習方案、教案、資料給我。還找了校內同樣在做教輔工作的學長同學幫忙，都是經過多年實踐證明的乾貨。你也不要被這十幾斤重的材料嚇到。有我這個過來人在旁，進行針對性的刷題，你的每次練習都不會是白費功夫。所以別看我只是孤身一人赴會，但我身後有整整一個高質量團隊。考學乃是人生大事，關係到你後半生，我是絕不會誤你的，放寬心吧，我這人在大事上，從不含糊！」

喜歡的人，太過於厲害，真的是，真的是一種悲傷的事情。

「嗯，她一定會喜歡的。」身為家長，佐倉枝森不免讚歎的說，「別杵在門口了，進屋裡來吧。」

男人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單純。

「客氣的過分了喔，還帶和圖書著禮物。」

就像那晚的焰火和星星一樣。華美燦爛，但根本觸摸不住，你能目視星輝，是因為星辰本身的耀眼。而也許哪一天，星辰倦怠了，就隱沒在夜色之後。而仍舊停留于大地上的自己，就再看不到那片星光了。

「還不快趕緊工作，家庭教師。」

「……家教怎麼會是他啊？」少女走動幾步貼向母親，低聲問。

但是。

七八秒后。

「啊？」

這種稱呼怕是頭一次聽她說出口。雖然從年紀和學齡來說，完全沒問題，但嚴格來說倆人在業界是同期。加之還是激戰之夜電玩城的初代目黃金搭檔，一起打電動、逛展、大口吃拉麵，大碗喝可樂，可以說是各種意義上的好哥們兒關係了。

佐倉綾音不知怎麼，看上去有些猶猶豫豫的，最終一副鼓起勇氣才下樓的架勢。

「自從上次一起去看煙花后，就沒怎麼碰面了，說來也怪，在片場都遇不著。」男人和氣的說，「有些天不見，你更成熟穩重，好看一些了。」

「有這事？」尹澤愣了一下，然後安慰著，「……找工作嘛，勝敗乃兵家常事，也不用太耿耿於懷。」

「啊？」

「誒，應該的。我與佐倉同學友情甚篤，上次偶然倉促登門，都沒帶些什麼，這次算是補上。再者我近來收入不少，不存在什麼省吃儉用的說法。」尹澤笑著說，「領帶贈給叔叔，包包贈給您。」

「這很奇怪嗎？」佐倉枝森很自然的說，「以他的學力，當家教做份兼職很正常啊。」

「綾音沒有份嗎？」佐倉枝森輕笑一聲，打趣的追問。

佐倉綾音重新出來，頭髮不像之前只是簡單省事的粘有劉海貼，而是迅速整理，綁了個短馬尾。顯得精神整潔不和圖書少。雖然補救措施有限，但下意識又不得不做。

「怎麼感覺你變瘦了呢？再努力工作也要記得休息和按時吃飯呀。」佐倉枝森看著門外的年輕人，長輩般的皺眉說，「現在年輕人大多都亞健康，沒有健康意識可不行。」

這個人到底領先自己多遠呢。

也確實所言非虛。

尹師傅彷彿被一股無形的能量衝擊，微微後仰，眼中閃爍著迷惑和提防之色。

「我之前也試音過《冰菓》的，失敗了。」佐倉綾音終於忍不住側過臉，柔柔的說起另一個話題。

難道……

連成熟穩重這種她夢寐以求的評價都用了，竟然無動於衷，還目光遊離，心不在焉。

——和那晚煙花大會的樣子一樣，沒有什麼改變。分明是熟悉的臉龐，分明以前坐那麼近一起聊天吃飯，分明還會像小學生一樣推推嚷嚷打鬧玩耍。

「好啦別耽擱了，老師干站著等你呢。像他這樣資歷的，真去做家教，時薪可不便宜呢。」佐倉枝森催促著。

「好久不見。」佐倉綾音搶先說話，不過停頓半天後，氣勢弱了下去，硬生生卡了半天才說，「……前輩。」

「那你也應該跟我提前打聲招呼嘛。」佐倉綾音小聲嘀咕，手指頭纏纏分分，「我完全沒準備，今天頭髮都沒洗，多失禮啊。」

「……我是說怎麼會請這個家教啊？」

難道。

戀情么……這究竟是一種什麼病啊，心緒和狀態完全不再由自己操控。

「綾音，教師到了。」佐倉枝森上樓敲門。

「有沒有看到我眼裡的力量和志氣？」尹澤沉聲說，「你也要打起氣勢來啊。」

兩個人保持著這種安靜的對視。

「？」

總之，與高考這等大事相關，既然應了，那就必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