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為了每天的不枉此行
第九十四章 煉獄深處
「後輩君,你太天真了,這可是資本大富翁遊戲,勢必要吞併其他所有人的,是關於慾望和征服的冰冷戰鬥,你現在竟然在幻想敵人的同情心?」
尹師傅深深皺眉。
佐倉綾音和種田梨沙瓜分了遺產,勢力又壯大了不少。
「後輩君,你現在只能依靠我了。」日高里菜十分冷靜的說,「但哪怕是我,也是無法負擔起兩個人,所以請和內田小姐離婚吧,我可以庇護你和你的孩子。」
尹澤的表情懵懂無知。
下午5時12分,關東之地血光滔天。
「這,這也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內田真禮猝不及防。
當大將軍回家時,妾室還會在門口跪而迎之。
「先給孩子取個名字吧。」內田雄馬柔聲說。
這場黑暗決鬥是冰冷無情的,島崎信長哥肯定沒有想到,他會被信賴的老實人松岡所背刺吧。
「前輩哥果真是個認真細心的好男人,那麼請快些思考吧。」內田雄馬鼓勵。
「……」內田雄馬。
相傳留有辭世歌。
第三句話是:「感謝您為家庭所做的貢獻。」
「好,大將軍,如你所願,就離婚吧。」男人突然開口,眼睛閃爍著熾烈的光芒,「只不過是我和你!」
獨有例外,便是眼前這位烏雲秀髮,眉如春山淺淡,眼若秋波宛轉,勝似海棠醉日的妾室。
內田真禮難以理解。
「前輩哥,你的結婚契約維持時間已經滿足了條件,所以你與我姐姐一起領養了一名孩子。」主持人淡淡的說,「恭喜,家庭生活又進化了。」
「大奶奶不至於挖苦我……我窮的叮噹響這個事是連隔壁老王都知道的。」妾室說。
高明的獵人往往都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大將軍語出驚人。
「我又相中一條商業街,在下粗鄙,覺得如果將它改造成洗浴店、網吧一條龍,一定能夠賺的盆滿缽滿。」妾室說,「現在稍微缺一點啟動資金,希和*圖*書望大奶奶支持一下。」
第一句話是:「您回來了。」
島崎信長一邊給松岡老弟順毛,一邊旁觀。
「後輩君,我要你好好看著,看著我被聯軍所吞沒,我要你再好好看著,當我倒下后,你那想所守護之物破碎的明天。」
男人哀傷的閉上眼睛,看來佐倉同學也心生魔障,被遮住明目了。他緊緊抱住手中的卡,熱血滾燙。
松岡禎丞整個人朝後仰躺而去,滿臉的生無可戀,他被吸了大動脈的血,被毀了根骨,被動搖了信仰,以至於陷入了佐倉綾音和種田梨沙的圍殺。
當然,在原始亂婚和血族群婚時代,自然不存在什麼婚外戀。
「哼哼,畢竟我從頭到尾想打倒的,只有你而已啊。」年下前輩神氣昂頭,「就讓我們在地獄最深處的熔火中相會吧,我會先一步過去,然後永遠等你的。」
「叫我大將軍。」
日高里菜聞言,感到失落,又對這個抉擇覺得失望,她無聲的笑了。
神的意志也不容違抗。
「一家人為什麼要打打殺殺呢,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內田氏有些生氣的說。
松岡氏的生命隨著越后的積雪一起消逝,一代富豪與世長辭,享年49個回合。
男人沒有想到,焦急萬分。
幕府之主說是受命于天,其實也是順水推舟以身家性命來鎮壓這亂世妖邪!
男人背後一片涼意。
而伴隨著獨狼松岡君的離場,脆弱的三分天下頃刻間被打破,局面已經是重婚家庭陣營對同好聯軍,是兩極爭雄。
「報——!」
《古事記》記載,內田氏與日高幕主奉天意結婚後,仍然到處「問妻」,這引起了將軍的不滿。而妾室很知道正妻的感受,於是就在又一次和內田氏家庭聚餐之時,借了歌謠的對唱,表明自己心中最尊重的家庭成員還是大將軍,後者深受感動,於是賞下殘羹冷炙和買命錢。
「這絕無
和圖書可能,柊的世界里不能沒有媽媽。」尹澤斬釘截鐵的說。
少女的眼神顯得很有攻擊性。
「當年那個敢與命運女神激斗的英雄人物還是死掉了罷——柊的父親,其實只是一個可悲的趨利避害的小人而已。」
「好,真丈夫也,前輩哥你果然有肝膽……!」內田雄馬大力握拳。
「那這張可成長性的人物卡就交給你們了。」內田雄馬鄭重的雙手遞上童話風格的卡片,「每五個回合過後,她就會長大一歲,成長路上總是伴有快樂和煩惱,希望二位能陪伴她走下去。」
種田小姐繼承了島崎信長哥的怨念之心,殘忍圍殺松岡完成變相的復讎和報恩,已然成為了一個比誰都更殘酷的獨裁者,她現在已經徹底被黑暗遊戲吸引,眼裡只有勝利。
一種致命的生活不穩定因素,是浪漫扭曲后的畸變,是七年之癢的產物,是見異思遷的結果,是愛情的癌症。
……
「這個名字不好聽,有些過於隨意。」尹澤緩緩搖頭。
兩人之間那一點點的牽手情分,只適用於正常生活而不是早已混沌一片的遊戲內。
「離婚?」
大將軍更加氣憤,只聽滋啦一聲,鋒利的寶刀已經出鞘一大半,殺氣凜然。
「什麼?!」男人震驚。
「我要你永遠都深陷在後悔的深淵之中!」
「——反正離婚要自願,我就硬拖,爭取拖出奶粉錢,你能拿我怎麼辦?」男人大義凜然的說。
一名武士急匆匆的跪倒在門外,焦急的說。
「只是遊戲的一個小環節而已,後輩君需要這麼嚴謹嗎?」日高里菜定定的看著他說。
然後遞上一把熱毛巾、一杯熱茶。
日高里菜語氣拔高,又深感遺憾的說。
「又或者你想繼松岡君和我之後,繼續寄人籬下嗎?靠別人的施捨度日嗎?」
內田雄馬心想。
「四十九年一睡夢,一期榮華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歲月只是如www.hetubook.com.com夢中……」
大將軍的家庭關係複雜,但在整個日高幕府時期,「婚外戀」都屬於大罪,如果被逮住,犯人將會浸豬籠而溺亡。
「不敢,不敢啊。」妾室悲泣說,「不知道將軍為什麼這樣厭惡我,我連正妻的位置都讓了……」
「唉,真是太愚蠢了,事到如今連大局觀都麻木了嗎?你難道沒有想過,有你在旁邊搗亂,我幾乎是肯定會敗給對面聯軍的?那麼等我破產後,你還能靠誰?你和你的家庭都會在我的戰敗后而消失。」
三人都愕然。
尹澤再次拒絕,整個人都正經嚴肅起來,話語里有熱鋼燦金的錚錚傲骨。
松岡前輩的兩所大學易主,加上先前的本能寺遺址,種田小姐此時此刻掌握了絕大部分的景區和奇觀,離奇觀勝利不遠了……而前輩哥所新寄生的日高前輩更是當之無愧的富豪。
這幾乎就是選擇了自裁的道路,苦心忍讓,甚至熬死了松岡禎丞,但在今天,他選擇了堂堂正正和頂天立地!
島崎信長笑得很開心,特意離座上前「安慰」同病相憐的摯友。
「做出理性的選擇吧,後輩君,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當今的天下人,幕府之主,大將軍下達了最後通牒。
家庭不但是生產的經濟單元,而且是決定秩序的社會單位。成與敗,續與亡,不取決於個人,而取決於家庭,婚姻契約的權力是專制的。
驚世的美貌不過是遮掩野心的糖衣偽裝,此人城府頗深,有亡國禍民之詛咒。可曾忘了本能寺之大火,可曾聽聞德古拉傳奇之經濟黑洞?
「那就叫櫻子好了。」一旁的日高里菜忽然出聲說,「我身為這個虛偽家庭的經濟頂樑柱,應該有建議的權利吧?」
島崎信長和內田雄馬肅然起敬。
出軌在日本古已有之,其表述隨時代的變遷而不同。
婚外戀。
「什麼?!」
據主持人《新年開黑簡記
和*圖*書》記載,當時有一位頭纏白絹、只露出雙眼的姬武士,騎電動車突入松岡中軍,掏出幾十卷地契和收購書直接丟向老闆椅上的指揮者。總經理、主管十餘人前來救主。結果仍然是松岡財富流干,而姬武士踩踏板加油,成功逃去。「可是我們已經成家……」
「這種交易感情的事,我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請不要再提了。」
「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真要意氣用事嗎!」
「放肆,你是在違抗我的命令?」大將軍慍怒。
「只是領養的義母吧,那我也可以擔任。」日高里菜說。
這份魄力,連化為奇觀的袖珍武士都不禁開口吐出人言,曰:「天地英雄氣,千秋尚凜然。」
鎌倉時代和室町時代稱「密懐」,江戶時代稱「密通」,今天稱「不倫」。
大將軍往往都會冷漠對待,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而佐倉同學……男人沒有想到,他此刻竟然從這個最熟悉的異性朋友的視線里,感受了名為不爽和冷漠的火焰。
「瀧澤君,沒關係的,就讓我在這裏退場吧。」內田真禮小聲說,又忍不住說,「反正只是遊戲而已……」
「交給我吧,如今我雖然窮困潦倒,靠仰人鼻息而活,但絕對不會委屈了孩子。」尹澤輕緩而堅定的說,「從今以後,我會更加努力工作的。」
「姓名只是一個稱號,就算複雜也不能額外帶來什麼,簡潔、有祝福、有寄託,就很好了。」內田真禮點頭,「所以我覺得這個很不錯。」
「不好意思,這次是我不願意。」
「老姐以為呢?」內田雄馬問。
「那就叫柊吧,柊樹四季常青,能耐寒,花葉被觸碰會有刺感。我希望她能成為一個四季都像春陽一樣開朗,又不失個性的人。」尹澤想了想,緩緩地說。
「我好歹也曾是驚鴻照影來,一思千浪起的當世豪傑,為了值得守護的人,我可以忍受一切。」
「可以,從你的路費和圖書里扣。」大將軍說。
第二句話是:「您辛苦了。」
說的不錯。
妾室和大將軍轉頭,只看見穿著樸素平淡的內田氏默默注視著他們。
危機時刻,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傳入冷暴力的戰場里。
關東落雨不止。
「這是我第一次給一個孩子取名字,這是非常神聖的事情。」男人繼續搖頭,「賦予事物以姓名是浪漫而詩意的,你的情感投射正是創造生命的最簡單的第一步,不可以馬虎。」
一家三口各懷心思,安靜的看著彼此。
顯靈一幕嚇得無知的遊客們面色煞白,該遺址通過一個靈感鑒定,影響力擴大0.5格。
日高里菜淡淡的說。
「松岡大名在關東遭遇伏擊,已經敗亡了!」
遊戲很快就要結束了,無論勝負如何,自己要稍微抓緊點時間了。
「這……」尹澤小心翼翼的捧著人物卡,他沉思了半晌,靜靜的說,「那你有什麼辦法?」
「呃,我不太擅長這種事,讓你姐來吧。」尹澤愣了幾秒,推辭出去。
被暗暗所指的佐倉綾音、種田梨沙並未發言。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做啊!」
甚至在奈良時代,即八世紀時,還普遍存在著一種一夫多妻形式的「訪妻婚」。也就是丈夫會在黃昏時分造訪「妻子」,早上返回自己的住所。這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婚姻制度,夫妻雙方都很容易分手,另結新歡,甚至一面保持夫妻關係,一面另結新歡。
「儘管我不想說的太失禮,但你現在已經失去逐鹿天下的可能了,就算想做點小本生意,也會頃刻間被敵人吞沒。」日高里菜抱手嘆息,「再怎麼說也是一名擁有無限可能的玩家,你真的以為能和女兒過上平穩安靜的生活嗎?你真的確信競爭對手不會前來掃清威脅嗎?」
「在這個世道,不狠心一些,只能迎來慘淡離開的結局。」日高將軍殘酷的說,「婚姻的鎖鏈也是無法束縛我的,你還是太天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