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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做禽獸……

戶外，缺月向人舒窈窕，三星當戶照綢繆。鄉下人沒啥夜生活，市集黑咕隆咚一片，人靜馬歇。舉目遙望，呆站半晌，秦江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看什麼。

「嗯，你做的菜何止不錯，簡直是暴強，我支持你！」對於省錢的好話，秦江向來是多多益善。「啊，對了，老闆娘，我能借個電話嗎？想通知一下公司，接咱們回去。」

倪彩款款落坐，小鼻頭扇動兩下，展顏輕笑：「老闆娘，香哦，聞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秦江不再說什麼，抱憾地來到陽台，點上棵香煙，勉強驅散一些盹困。

「撒……撒手，姑娘，你扯我頭髮了。」

「嗯，可以嗎？」

看她搗蒜似的對著一張桌子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秦江哭笑不得。

大堂內，老闆娘正在擦擦抹抹，精神勃勃的樣子，恐怕忙活有好一段時間了。看來即使是一文錢的老闆，也不能輕輕鬆鬆，什麼時候愛干不幹，分分秒秒，都得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負責。

秦和-圖-書江一愣，這那叫早點，都趕上正餐了。

「我？咳，不用管我，我去陽台思考一下人生，完了自己會打地鋪，你先睡吧。」秦江明白，得給倪彩一個心安的環境，否則她再困也不無法安穩入睡，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一個純潔女孩來講，太有緊迫感。

「是啊，市集面窄，消費水平有限，不大好混，如今城裡不是有好多各地風味小吃店嗎？店面不大，生意卻挺紅火，圖的就是個特色，連那些擺早點、夜宵的流動攤主，人家都賺大錢買房子了，既然我有這手藝，幹嘛要浪費。」李寡婦一臉的嚮往。

秦江無語。別五毛了，我現在一毛也拔不出來。

我人生過了三分之一，捫心自問，除了有個問題老爸，和他『創造』的50萬債務外，混跡這麼些年，我有什麼呀？

「倪彩小姐，你能不能先下來？」秦江暗地裡發寒，如果再踩低點，我真成公公了。

提及自己的人生，秦江倒是有幾分感慨，https://www.hetubook.com.com25歲，是個尷尬的年齡，人生的坎，證明個人價值的界點。

……

「昨天廚師煮剩的食物，丟了多可惜，就湊合著給你們下面了。這不，眼瞅你們要走了，心想咱們相見就是緣，做點給你們嘗嘗，讓你們有些東西可以回味一下我李寡婦的好……」

次日凌晨，睡得正酣甜的秦江，忽然肚子一疼，有種想拉屎的感覺，努力睜開朦松的眼睛，卻驚奇發現，倪彩的腳，正踩在他肚皮上。

「聽你這話的意思，想來我店裡工作？」

「老闆娘，我……我想問問，到時候你要再招店員嗎？」倪彩有點緊張，家是回不去了，這生計問題，關係到自己能不能獨自一人，在陌生城市裡存活下去，但凡有一線希望，當然不能錯過。

秦江欲罷不能，一邊望嘴裏塞食物，一邊比起大拇指：「老闆娘真不厚道，昨天咋不端出來？」

李寡婦說話，真不怕傷人。不過秦江壓根沒理，只顧埋頭稀里呼嚕海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有浪漫過程，沒有旖旎情節，只有乾柴，沒有烈火，唉，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無趣啊無趣。

別看秦江沒什麼格調，也沒什麼定性，活得稀里糊塗，沒心沒肺的樣子，時下年輕人的愛鬧、輕浮、義氣用事等弊病全齊了，但正經起來，仍不失為一個造作的君子。

秦江、倪彩愕然住嘴，抬頭望她。

「對比起老闆娘，不是有意的，我看不見……」倪彩無辜地道歉。

做人做到這歲數，也應該有拿得出手的成績了。只求安定的人，起碼會有份固定小工作，過著朝九晚五的正常日子；追逐名利的，多少能攢下一些資本，人前人後不負有為青年之名；鵠望婚姻的，也是時候步入婚禮殿堂，往後腦子裡出現最多的詞語，便是家和老婆……

「看什麼？再看也是五毛，不過，允許你賒賬，打多少分鐘，自己算錢。」

倪彩好奇詢問：「老闆娘，你想到城裡開餐飲店？」

李寡婦在圍兜上擦擦手，比比桌上幾道小和*圖*書菜說：「我弄了些早點，你們嘗嘗。」

煩！去睡吧……呃，倪彩還沒睡著么？暈～，我到底要站到啥時候？

「不行么？」倪彩可憐兮兮的樣子，叫人不禁憐惜。

倪彩夾兩口菜，忽然靈機一閃，伸手拉住李寡婦，希冀道：「老闆娘，你什麼時候到城裡開店？」

出門在外，諸多不方便，幸好春滿樓本身兼營旅館，不缺毛巾、牙刷等備用物品，秦江、倪彩隨意洗漱完畢，便一同下樓。

秦江點頭稱謝，菜也顧不上品嘗，趕忙撲向電話機，聯繫上公司或張小亞，才是頭等大事。

算起來，兩天沒有正正噹噹睡過一次床了，家裡的被趙美麗霸佔，誰料出外頭，還被女生霸佔，所以說，當君子特虧。秦江捶捶僵硬的腰桿，貪戀望望大床，一步一回頭，不舍的牽著倪彩，帶她去衛生間洗漱。

「這……」李寡婦打量眼前的倪彩，說實話，她若不是雙目失明，單憑她的姿色，再打扮打扮，擱哪兒都是最耀眼的前台小姐，最搶手的黃金店員，最運道的招財貓，和-圖-書恐怕光站在店門口，就能使顧客如蟻附膻。

李寡婦象只剛下了蛋的母雞，驕傲說：「那是，咱煮的家常小菜，遠近出名，我稱第二，沒人敢誇第一……，噯？我說，你們怎麼跟災民似的，別光顧著吃，先聽我說說事兒，你們說，就我這水平，能不能到城裡發展？」

一無所有！

倪彩慌張往後退縮，絞著手歉然說：「對不起，我想去趟衛生間，看不見你睡哪裡，所以……」

「早啊，老闆娘，夠勤快哈。」吃人的嘴短，秦江主動的給自己嘴巴抹蜜糖。

李寡婦指指櫃檯。「客氣什麼，自便，一分鐘五毛。」

色澤鮮麗、香味盈鼻的小菜，讓秦江早起的乏意不翼而飛，一把搶到桌前就坐，也不廢話，抓起筷子嘗鮮，結果，差點把舌頭吞肚子里去，也不知是隔一天沒嘗過菜味，還是李寡婦真的炒得好吃，總之，回味無窮。

「咳，沒關係。」李寡婦哭喪著臉，心疼地從倪彩手裡，拽回自己那幾縷長發，同時也疑惑倪彩過分的熱衷。「我開店，你激動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