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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二)

作者: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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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半逼河山 第四章 力拔山兮(上)

第五卷 半逼河山

第四章 力拔山兮(上)

楚靜曇又問:「沒別的事了?」
一批人馬隨著箭雨衝殺而下,李湘波喊道:「交戰!」一馬當先衝去,手起刀落斬下兩人。
李湘波正要與那人交鋒,那人坐騎猛地嘶叫一聲,支持不住重量,前蹄跪倒,李湘波大喜過望,以為是機會,策馬向前正要攻擊,只見那人雙足一踏,穩穩落地向他走來,雙手握住狼牙棒,猛地橫掃,李湘波停馬不及,連忙抬起左腳避開,忽聞坐騎悲戚哀鳴,只覺身子傾倒,向右摔去。
沈庸辭道:「只要你求情,玉兒終究會允你。」
「這是我對這個家最後的責任。」沈庸辭近乎哀求,「靜曇,信我最後一次,求你了。」
他決定伏擊。就這麼退回去,彭天從只會更加看不起自己,不僅難得信任,更難立功。
「問清楚他知道什麼,還有沒有同伴。」楚靜曇道,「這事我已知會過掌門。」
鄧有泉吃了一驚,忙跪下道:「當然是忠於青城跟掌門!」
沈連雲道:「屬下會儘力替掌門分憂解勞。」
他斬殺一名隊長,精神大振,驟馬向另一名同樣服色的隊長衝去。那人手中流星錘往他胸口砸來,李湘波猛然停馬,老鷹般向前撲出,落在那人身後,反手回過刀來割斷那人咽喉。
而華山大軍已包圍巴中。
李湘波陷入了兩難,華山大軍已到,該戰還是該退?
他要起身再戰,腰間劇痛,知道受了內傷。杜吟松殺上前來,他連擲最後三把飛刀,都被杜吟松揮手擋去。
「與爹關係親密的門派也不用理會。」沈玉傾道,「稍微安撫,等他們認清爹失去權勢便不會亂了。」
楚靜曇道:「看信便知。」
楚靜曇拍拍沈連雲肩膀,溫聲道:「你與常不平都是掌門信得過的人,去吧。」
「操,中計了!」李湘波大喊,「避箭!」
他屏息以待,然而直到天黑都沒敵軍蹤影,似乎是放慢腳程了。
見好就跑,李湘波正要喊退,一匹黃鬃馬向他衝來。只見馬上人手持長柄狼牙棒,身披重甲,頭戴纓盔,全身包得像個鐵人似的,李湘波左手一揚,飛刀脫手而出,那人也不閃避,飛刀被鐵甲彈開。
「你沒有人。」楚靜曇搖頭,「玉兒已經控制整個巴縣,沒人會聽你號令。」
李湘波險些被馬壓倒,急忙躍起揮刀劈向杜吟松。杜吟松虎吼一聲,宛如半空打個霹靂,狼牙棒砸來,刀棒相碰,李湘波只覺一股大力牽得他身形不穩,再看那刀,已被狼牙棒砸彎。風聲勁急,杜吟松第二下已朝著他腦袋砸下。
沈連雲想了想,道:「華山犯境,掌門日夜都為此事煩惱。」
是被發現了?還是對方距離巴中已近,格外謹慎小心?李湘波也不清楚,他下令m.hetubook.com.com在樹林里歇息,不準紮營不許起火,把帳篷鋪在地上防潮,眾人就著乾糧支撐一晚。
猛地,一柄長槍迎面朔來,聲勢威猛,李湘波知道來者是個高手,瞧他身著皮甲,服色與一般弟子不同,似乎是個百人隊長,當下頭向後仰,刀卻向前劈出。那人武功也高,扭腰避開,長槍連點,連挽幾個槍花,槍尖始終不離李湘波胸口,估計是神槍門弟子。李湘波左格右擋架開長槍,左手一甩,一道寒光飛出,兩人相隔甚近,那人只提防李湘波大刀,小刀貫穿皮甲直入胸口,李湘波趁機奪過長槍,一刀將那人斬落馬下,一抬手,長槍貫穿一名士兵胸口。
鄧有泉展開信件,卻是一張白紙,正自不解,沈連雲領人闖進,將他掀翻在地。鄧有泉大聲呼喊,沈連雲將他下巴扭脫臼,鄧有泉只能發出呼呼聲,被沈連雲派人拖下。
他要贏!
沈庸辭回到內室,晚上沈玉傾來問安,他推說身體不適,要早些休息。沈玉傾望了母親一眼,楚靜曇道:「過幾天再來,現在尷尬得很。」
楚靜曇將兩張紙放在燭火上點著,火光瞬間將兩張圖紙吞沒,化成一團難辨的餘燼。
楚靜曇將鄧有泉帶至庭院,屏退護衛,問他道:「你是忠於青城還是忠於太掌門?」
這一砸竟將他連人帶馬砸倒在地,這是什麼力道?
楚靜曇道:「你多寫給幾個信得過的,一個不肯幫忙,還有其他人。肯不肯放你還是玉兒作決定。」
米倉道險峻狹窄,對方能這麼快進軍,應該只是前鋒隊伍。李湘波左右觀望,喊道:「跟我來!」
沈庸辭道:「你要我怎麼幫?」
沈庸辭接著道:「你跟傅老說玉兒是受了謝孤白蠱惑才犯上奪權,傅老自會去殺謝孤白,也不會泄露與你相關。還有葉敬德,我猜是沈連雲下的手。」
「我瞧你最近心事重重,為華山犯境的事憂心?」楚靜曇問。
阻得這麼一下,李湘波起身後退,大喊:「退!撤退!」杜吟松向他衝來,李湘波正待接戰,一匹馬斜刺里衝出,馬上人高高躍起,一刀劈下,畫出個兩橫一豎的刀光,刀勢猛惡。杜吟松舉起狼牙棒阻擋,火光鏘然,來者正是彭天從大兒子彭南鷹。
楚靜曇問:「掌門最近還好嗎?」
楚靜曇點點頭,又問:「還有其他心事嗎?」
聽妻子語氣鬆動,沈庸辭道:「這事不難辦。大哥武功高強,性子雖急躁,也是辦事幹練的人,只要有人輔佐。讓玉兒派他出去戴罪立功,等還他自由再放我離開,他就不會介意。」
沈庸辭道:「衛軍侍衛里有個鄧有泉,跟張青一樣,是我心腹。」
沈庸辭摟住妻和*圖*書子的腰,柔聲道:「飛葉傳訊,名鋒定情,沈庸辭不為薄情郎。」
「我畢竟當過掌門。」沈庸辭道,「說的話還是有人會聽。」
……
沈連雲恭敬應了是,問:「楚夫人還有其他吩咐嗎?」
沈庸辭沉聲道:「你不怕我把你殺謝孤白的事說出來?」
那群「弟子」哭喊道:「我們是南江百姓,被華山弟子抓住,被迫換上他們的衣服打著他們的旗號在前面探路!」
杜吟松屈肘捶他背部,李湘波扭身避開,抽出小刀刺向膝蓋處甲胄縫隙,杜吟松抬腿踢來,刀砍中甲胄,全然無用。李湘波被踢得滾了兩圈,杜吟松趁機舉起狼牙棒砸下,李湘波翻身避開,狼牙棒在地上砸出個大洞,只差幾分便是腦漿迸裂。
沈玉傾搖頭:「只希望大哥能說服行舟掌門。阻斷漢水,巴中能守住,華山就奈何不了青城,早晚得退兵。」
衝殺一波擾敵便撤退,他想著。此地離巴中只有一天路程,能多阻上一天就讓城外百姓多一天時間撤入城中,這就算是戰功了。
楚靜曇將沈庸辭的親筆信取出擱在桌上,沈庸辭見狀心念電轉,頓明其理,驚道:「你……你騙我?」
……
雙方人馬混戰,李湘波知道伏擊不成,軍心不穩,只能身先士卒左衝右突。眼看對方來勢洶洶,也不知人數多少,只得硬著頭皮交戰。
沈連雲恭敬退下。
鄧有泉見沈庸辭筆跡,猶豫半晌,終是把信接過,問道:「太掌門有什麼吩咐?」
楚靜曇沒有答話,她也無法確定要抓多少人才能肯定沈庸辭沒有後患。沈玉傾想起歷朝變革,每有類似之事往往血洗朝野,屍橫遍地,就因為心頭那猜忌拔不去。
他派人回報,隨即率軍躲入密林,人卸甲,馬卸鞍,讓弟子們好好休息。
另一個問題,自己被對方的探子發現了嗎?
喘得這口氣,李湘波抄起地上長槍往杜吟松臉上刺去,杜吟松側頭避開。一槍一錘交鋒,李湘波槍法不算高明,仗著身法靈敏繞著杜吟松不住遊走,長槍時刻不離面門,杜吟松橫掃直擊,幾十斤的狼牙棒在手中輕得像只竹掃帚。
「別。往後二三十年,我們夫妻還得一起過活,把仇結大了,大眼瞪小眼,值得嗎?」楚靜曇起身走到丈夫面前,仰頭望著沈庸辭,輕聲道,「你都已經逼我變成我最厭憎的那種人了……」
這一場仗,青城事後收攏殘兵清點,死傷約三百餘人。李湘波被彭天從用鼻孔看了三天,憤恨不已。
青城弟子見領軍如此神勇,氣勢大振,幾個隊長呼喊衝殺,竟穩住陣型,一時殺得對方進逼不得。
華山弟子見著埋伏,大喊一聲各自逃逸,竟不敢交戰。眾人衝殺一波,華山和_圖_書地子哭喊道:「別殺,別殺!我們都是百姓!」
「連我都沒想到,靜曇。以前你不懂,現在你懂了,有些臟事必須得做。我也一樣,我們都一樣,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青城。」
楚靜曇找著常不平,查出那個叫鄧有泉的人是衛軍一名小隊長,駐守如意門。她來到如意門,問:「誰叫鄧有泉?」
沈玉傾點點頭:「這樣,爹的親信都沒了吧?」
……
「庸辭,你真好意思說這話呢。」楚靜曇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
幾名青城弟子手持長槍朔向杜吟松,杜吟松回身一掃,將名弟子打得全身骨折,勢道猶未止歇,將另一名撞飛出去。另幾名弟子長槍雖然朔到他身上,重甲之下幾無損傷,杜吟松狼牙棒往地面一掃,將兩人掃起,一錘一個,四名弟子眨眼間便死了三個。
他娘的就不信你有用不完的力氣!李湘波想著,必須耗到他力竭方有機會取勝。
楚靜曇到謙堂,沈玉傾正等著,見母親來,行禮問好。楚靜曇道:「都抓下了。」
「我們去嵩山看佛誕,去中嶽廟捻香,以前沒得空的事,以後都有空。我什麼都不要了,靜曇,等這場大戰打完,我們就真逍遙,搭最大的花船,騎最好的馬,從長江到黃河,從大漠到海邊,海闊天空。你路見不平教訓幾個匪徒,你還是那個俠女楚靜曇,我就當楚女俠的小跟班。」
老子可是青城最精銳的衛樞軍吉祥門統領,你這小隊長算個屁!
他身上的甲胄到底有多厚實?精鋼打造的?
沈庸辭又說了幾個名字,寫下書信交給楚靜曇:「試探他們,若還對我忠誠,就將信交給他們。」
挨至天亮,探子忽來報:「來了,就在十五裡外!」李湘波讓眾人打起精神,藏身樹后,只等對方靠近。
「你怎麼變成這樣?」沈庸辭嘆氣,「你連我都騙。」他不敢相信,直來直往颯爽瀟洒的俠女竟變得如此工於心計。
「巴縣以外呢?」沈庸辭道,「青城不大,底下大小門派也有上百,我就沒幾個親信嗎?」
完了!李湘波摔倒在地,只覺五內翻騰,僅僅擦到就有如此力道,真打實了,腸子都得從屁|眼擠出來。
楚靜曇道:「要如何把信傳出去?我沒理由離開巴縣。」
正纏鬥間,一支流矢飛來,李湘波連忙閃躲,露了個破綻,狼牙棒掃到他腰間。李湘波避無可避,橫槍抵擋,身子后躍,「啪」的一聲,長槍從中斷折。李湘波雙臂發麻,狼牙棒掃過他腰間,一股猛烈力道將他掃飛出去。
這人披著重甲,雖算不上動作敏捷,但絕對不慢。怎麼打?李湘波還沒想清。他還在頹勢,沿地滾了幾圈,杜吟松狼牙棒接二連三打來,只消他騰挪稍m•hetubook•com•com慢,吃上一記便是重傷。
沈庸辭面對妻子,竟說不出話來,或許是再無話說,或許是想不到自己竟被妻子欺瞞,連最後的籌碼也被騙走。
沈庸辭見楚靜曇回來,忙問:「怎樣了?」
操娘的,傻子才硬接!李湘波向前一滾,使儘力氣撞向杜吟松,卻像是撞著一面牆壁,對方沒被撞倒,倒是自己撞得手臂生疼。
「別再逼我變成最厭憎你的人。」
「我有辦法讓他回不來。」沈庸辭道,「在他們從武當回來的路上動手。這需要時間籌劃,還有許多人手。」
「我沒把這事跟玉兒說,沒有。」沈庸辭道,「你是對的,他們知道青城的秘密,一旦泄露,青城就得滅亡,攸關青城幾十萬子民性命,即便是萬分之一的險也不能冒,他們不能留,但是玉兒的性子不會下狠手。」
一名三十余歲的漢子走出,恭敬道:「屬下鄧有泉,見過楚夫人。」
沈連雲搖頭。
楚靜曇嘆了口氣:「掌門孝順,有心事也不會跟娘說,有些事只好我們替他辦了,不用他操心。」
李湘波立刻猜到這人是誰——華山大將,巨靈門掌門,「巨神」杜吟松。
原來彭南鷹正率人收攏居民,聽得李湘波傳來華山已至左近的消息,不見李湘波回來,心中擔憂,領軍前來接應。李湘波知道他不是杜吟松對手,抄起地上一把刀上前掩護,兩人聯手,稍稍將杜吟松逼退。
楚靜曇坐下,望著丈夫驚怒交加的眼神,緩緩道:「你要幫玉兒出謀劃策,儘管說就是,玉兒會判斷。你須明白,現在的掌門是玉兒,什麼事都得由玉兒作主。」
鄧有泉不敢伸手去接,楚靜曇道:「你不敢幫太掌門也是對的,那便走吧。」
楚夫人面上閃過難以言喻的神色。
李湘波大吃一驚,轉頭望去,不遠處旌旗飛揚,箭如雨下。
「樹倒猢猻散,那些親信還會聽你的?憑什麼?」楚靜曇搖頭,「你已經不是掌門啦。」
楚夫人推開沈庸辭,反問:「你有辦法殺掉謝孤白?」
差一點立功不成,反要死在這,李湘波怒喝:「杜吟松,老子李湘波,下回跟你分個勝負!」隨即縱馬而逃。華山追殺一陣,方才收兵。
但沈玉傾不是這種人。再說,華山入侵已夠讓他焦頭爛額,這時候再猜忌屬下,擴大事端,不是自取滅亡?
沈庸辭道:「他們不敢反,但我寫封信,就說是謝孤白挑撥我們父子感情,讓他們去刺殺謝孤白,他們多半會允。謝孤白一死,玉兒就更需仰仗我,你要勸他也方便。」
楚靜曇看著他,將一封書信遞出:「這是太掌門給你的。」
「你要怎麼殺謝孤白?」楚靜曇問,「他去了武當。」
約莫等了一個時辰,果然和圖書見著一批人馬打著華山旗號前進,陣型雜亂,李湘波見著機會,大喝一聲:「殺!」當下弓箭疾射,李湘波驟馬率軍殺出。
沈玉傾走後,楚靜曇望著燭火,從懷中取出兩張圖紙,一張斑駁老舊,印著火焰圍繞鎖鏈的圖像,另一張則是新紙,用毛筆勾勒出簡單圖像,歪歪扭扭,也像是火焰圍繞鎖鏈,只是筆法拙劣,似是而非,像是有人口述,再由旁人繪出。
彭南鷹喊道:「快退!」兩人轉身就逃。比輕功,杜吟松自是不及,兩人尋得馬匹向後退去,華山弟子追殺,被亂箭阻擋。李湘波回頭看去,只見遠方山坡上站著一名青年,頭戴小冠,身披黑袍,居高臨下觀戰,不知此人是誰,但知定是敵軍重要人物。
「要不你讓大哥來見我,我跟他賠不是。」沈庸辭道,「我們是兄弟,是夫妻,是父子,是一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靜曇……等這些事了結,我跟你離開青城遊山玩水,你很久沒回峨眉了,去掃你師父慧逸師太的墓,跟你的師姐師兄們見面,你掌門師姐見著你一定開心。我們順路去青城山掃祖先的墓,我要向祖先磕頭謝罪。」
李湘波訝異道:「百姓?」
楚靜曇默然半晌,冷冷道:「讓你出去,雅爺可不會甘休。」
「信得過?」楚靜曇問,「如果他不肯幫忙,或者早已跑了怎麼辦?」
這又有個問題,趕來的是主力還是前鋒軍?若是人數不多還能拼上一拼,若是主力,自己這兩千人只怕難以抵禦。第一波回來的探子只說看見旗幟,隊伍太長無法判斷人數,只得先趕回通報,他還得等第二批探子回報。
「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你的親信幾乎都被玉兒拔除,出去能做什麼?」楚靜曇問,「如果你要獻策,兒子每日都會來問安,你若真心悔改,不需要出門也能幫兒子。」
楚靜曇聽他說起當初定情詩句,眼眶一紅,身子不住顫抖,默然不語,許久后才道:「你先幫玉兒,若你別無二心,我會想辦法讓玉兒放你出去。」
希望這批人沒被對方探子查探到,他想著。即便被查探到,對方也無法確定自己在何處埋伏,不知道自己是退還是攻。
楚靜曇點點頭:「跟我來。」
「我要先出去才能殺謝孤白跟朱門殤。」沈庸辭輕聲道,「你也不希望玉兒知道這件事,不是嗎?讓我來做,玉兒可以恨我,但不能恨你。」
「找著爹的心腹,我便安心不少。」沈玉傾答道,「娘不用擔心。」
「你老說想念當年的大漠黃沙何等壯觀,我嘲笑你是記掛諸葛掌門,你發脾氣要打我。我們在江蘇吃螃蟹,說好再去,你卻懷上玉兒,這一耽擱就二十幾年了。」
楚靜曇道:「等我消息。」說罷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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