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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於飛

作者:李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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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弦歌 第168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第二卷 弦歌

第168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不喜歡你太油滑,我討厭你算計,更看不起你斤斤算計的摸樣。任何時候,你總是要把自己那份都拿到手裡才安心。可是一到幹活出力的時候,你又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玉牌大小制式和他們每個人的差不多。只不過玉牌的正面寫了兩個古篆大字——南山。
香茅子說,「以前在我們村子里,小孩子打架了。可以自己去別人家找回場子,這還是屬於小朋友之間的矛盾。但是如果是對方大人領著孩子上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就是往往是兩家之間的事情了。」
他們會擔心他,會尊重他,會拚命不計代價的去救助他。
雖然他自己都羞愧,可依然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的把這段事情全部倒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巴成志緩緩的張開了眼睛。
再也沒有隱瞞。
「我們光腳的,這時候,可不怕他們穿鞋的!」
引狼入室,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背信棄德。
巴成志說完了,就沉默的喘息著。等待著其他人的裁決。
巴成志一歪頭,正好看見小師妹又亮又純凈的眼眸,裏面彷彿裝了兩粒星辰,好像能看穿一些,又好像隱藏了無數的秘密。
「夠,足夠了。」慕樂生激動的開始挑選靈藥,他選了金庚煞氣散還凰髓保魂丹兩種靈藥。
凰髓保魂丹大概太過珍貴,拳頭大的一個瓶子里,也只有一枚。
巴成志的大笑牽動了他全身的創口,導致周身劇痛,他跪不住了,身子一歪就側倒在地上。
「其實,事情是從十天前開始的。」巴成志勉強坐直身體,從他在酒樓里宴請孫周全和成年錦開始。
他甚至希望自己現在就死了,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幾個人。
慕樂生小心的捏著這枚丹藥,塞到巴成志的嘴巴中,用靈氣壓著它通過喉竅入腹。
香茅子看著他一直哭,就輕聲說,「二師兄,你別難過。等你好起來,我幫你去打架,我很厲害的!」
巴成志看著他們,嘴唇顫抖越來越厲害,眼中的淚水宛如斷線的和圖書珠子一般,眼神里全是哀慟和後悔。
「大師兄,我覺得這件事,師父不出面反而好。」香茅子的聲音脆生生的。
但當他拿起這兩種靈藥時,又猶豫了。這,這真是太貴重了。
巴成志被羞愧和自我痛恨的情緒深深的掩埋。
這才是自己的門派,自己的兄弟姐妹們。
慕樂生的眼睛一亮。
「所以,你是咱們赤焰劍塢的人。誰欺負了你,我替你出頭。」
「你們別管我,這是我的罪!」巴成志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是我,是我把人帶進來的。是我蒙了心,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讓人偷走了你們的砧台。是我眼瞅著對方砍壞了那套靈械卻無從阻止!是我,我是劍塢的罪人,我死不足惜!!!我啊,我,我就算傾盡北海的水也無法洗清自己做過的錯事。」
四個師兄弟妹圍城一個圈,或站或蹲靜靜的聆聽巴成志的闡述。
香茅子想起了一個人,「南十五,是不是這個傢伙?」
「還有我。」香茅子說。
有「金庚煞氣散」、「餘海百靈丸」、「凰髓保魂丹」……
慕樂生搖頭,「這事不妥,南山現在似乎賓客盈門,都是他們的客人。而我們……」他頓了頓,「師父是不會出頭的。」
大家拳拳切切的愛意巴成志都感受到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回應這種感情,他無法接納和原諒自己。
他怕香茅子不知道這些靈藥的珍貴之處,「這些靈藥都是保命的,有的就算拿積分都未見得能換回來。」
慕樂生不理解的看著她,香茅子就說,「南十五不過是個低階年輕的小修士,傷的是我二師兄,來我們劍塢毀壞又偷了東西。倘若這事師父去了,就是兩個劍塢之間的對抗。」
香茅子對積分的事情看得很淡。她問,「那門派積分夠嗎,我這裏還有呢?」
煞氣散用的並不很多。慕樂生將剩下的留在瓶子里遞給了香茅子,讓她收好。
「老二你先別想那麼多,把身體養好再說。」
香茅子笑了,「大師兄www.hetubook.com.com真是孤拐的脾氣。葯就是用來救人、救命的,這不是正用上么。快點吧,二師兄現在一定很疼。」
第一盒都是潤脈類的靈藥,;第二盒都是高階星宇安神丸。一直翻到第六盒,裏面出現了大量的高階傷葯。
匡凡反手掏出自己的靈劍,用力插|進巴成志面前的青石地板上。劍身如水,無情的輕輕顫動。
透過小師妹眸子的倒影,他看見了自己的樣子——黏濕凌亂的頭髮,滿臉血污,骯髒又卑微。
匡凡俯身低下頭,用手掌用力拍在巴成志的肩膀上,「巴師兄,我一直不喜歡你。甚至可以說,我一直很討厭你。」
香茅子不知道為什麼兼諸真君那麼怕南山的人。不過對於這件事,她有自己的看法。
她小手一翻,好幾匣子靈藥就翻在手上,然後她把它們塞到匡凡手裡,隨手抽出一個匣子開始翻找。
匡凡每說一句,巴志成的頭就往下低一分,最後整個人都恨不得要縮到青石板下面去。
香茅子聽了這話,就看向慕樂生。
不愧是極品靈藥。
這,這全部都是上品高階的靈藥啊,是每一粒都能兌換若干積分的極品靈藥。就算慕樂生真的去曦和峰拿積分換,也必能在內門弟子手中兌換到這種成色的靈藥,他沒想到小師妹手裡竟然有這麼多!
在場的沒有一個笨蛋,聽到這句話,已經大致猜出了大概。說不定就是因為有其他的人看到門派令牌中的獎勵,威逼脅迫巴成志來這裏劍塢里查探。
匡凡順著香茅子的思路,「可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如果去地主家去告狀,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這麼難的一路坎坷,一路掙扎,所留下的不過是他們三個。
「以往我們村子里,窮人要鬧地主,一定要等到他家大宴賓客的時候呢!」香茅子一字一頓的說。
慕樂生小心的把庚金煞氣散慢慢的灑在巴成志的傷口上,庚金散落到巴成志的創口上,就化成一道道淺紅色的薄膜,緊緊貼在上面,彷彿一層新和_圖_書生的肌膚一般。
香茅子聽到曦和峰三個字,忽然大叫一聲,「啊!我這裡有傷葯,不知道有沒有二師兄能用的。」
香茅子安慰巴成志說,「二師兄,那套靈械不算什麼的。等你身體養好后,就由你一個人來畫陣符打靈械,我們都喝茶看著你干!」
他全都聽到了。
巴成志匍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痛哭著。背後的創口因為太過用力,又迸裂開來,新的血水重新透過衣服,逐漸湮濕開來。這種難過和懺悔都是真實的,可是他卻沒有機會再挽回了。
聽了匡凡的話,巴成志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他低聲說,「我知道。」
聽了小師妹這麼說,巴成志嘶啞的說,「不,不。我罪該萬死。我不配你救的。」
相依為命,彼此而已。
然後一錯力,在眾目睽睽之下,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巴成志看著大家,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慕樂生也是很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香茅子蹲在一邊扶著他。
「那時候我真的後悔了。我覺得自己彷彿魔魘了一樣,竟然去主動投靠南山劍塢,我能獲得什麼??難道是為了獲得一個做狗的機會么?看到南十五即將要離開劍塢,我再也沒忍住,從後面用力刺向他。」
巴成志閉著眼睛,滾燙的淚水卻從眼皮下汩汩的淌下,「是我,我不是個人。我畜生都不如,我不配讓你們救。」
雖然他躺在地上,可是從匡凡一進來到最後香茅子拿出葯,他全都聽到了。正因為聽到了,他愛越發的痛恨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匡凡見他氣色好了一些,就打算將他扶起來,先背著他走上去。
然後匡凡話鋒一轉,「可是,當初大家都選擇離開赤焰劍塢的時候,你留了下來;那年孫師兄他們要從劍塢的坑洞里往外拿成品出去賣,大師兄跟他們打起來了,你是第一個衝上去的;去年咱們做砸了任務,你雖然罵得又凶又狠,可是該出的靈石你一分也沒少。」
香茅子的眼神晶亮晶亮的,「對啊,但誰讓地https://m.hetubook.com.com主家的傻兒子把門鎖匙都丟在外面了?況且,他家現在正在大宴賓客!」
「二師兄。」一直托著他的頭的匡凡率先發現了他清醒的事情。
當紅金之氣逐漸退卻之後,巴成志身上的創口已經不再崩出鮮血,而他的臉色,也從極度的慘白轉為略帶一絲生氣的蒼白。
匡凡冷冷的哼了一聲,「又是南山!我去找他們算賬。」
慕樂生隱隱有一點能抓住她思路的感覺。
巴成志順著匡凡的扶持坐了起來,他微微屈膝,整個人順著匡凡的力量屈膝向後用力蹬。
火紅的丹丸中透著一股金色,裏面隱隱有一個鳳凰影子,若隱若現,宛如不停的飛舞高歌。
又是南山!
匡凡早在慕樂生去找葯的時候就聽到了,他雖然眉頭緊鎖,卻一語不發。
平日里,慕樂生跟巴成志的關係最好,他此刻再無半分輕佻,而是沉聲道,「老二,這是誰乾的?」
可慕樂生還是抵不過內心良心的折磨,把這個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巴成志爆發出了一陣暢快之極的笑聲,他雖然膽怯又油滑,可並不蠢頓。幾乎是瞬間他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點,他即是笑南十五的可笑,更是笑自己的可悲。
匡凡依然扶著他,說了一句,「是你帶了人進來的。那個人是誰?」
慕樂生含淚說,「夠,足夠了。我去曦和峰去兌一些上品的傷葯,肯定夠的。你們放心先用的都算我那份,等不夠再用你們的。」
巴成志嘴唇顫抖著抬頭,他看到三雙雖然不一樣,但是神色都充滿著力量和信任的眼睛。
「二師兄,你還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講出來。」這個是香茅子,她還有很多靈藥,都可以拿出來的。
他聽到了。
「南十五似乎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大把劍符砸了過來。我用力抵擋,試圖繼續攻擊他,但我的攻擊力已經無法硬撐了,他那個防護罩沒有再出現過。最後我划傷了他腰側的身體,他的玉牌掉了下來。那時候我已到了極限,終於放棄的躺倒和_圖_書,他大概看我渾身是血,以為我已經死了。就沒有再檢查,而是慌亂的逃走了。」
「我不知道。不過就前段時間,我和三師兄把聯手把他和他的手下痛揍了一頓。那傢伙可慫了。」香茅子說,「三師兄你放心,如果是這傢伙,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丟臉,自然要趁人多的時候。」慕樂生雙手一擊,抓住了香茅子的重點。
當保魂丹落入巴成志腹中之後,彷彿一瞬之間,一股金紅之氣就席捲了他全身的肌膚。三個人就感到周圍的靈氣瘋狂的向巴成志湧入,那股浩瀚而磅礴的靈氣不停的填充他所有的靈脈和關竅,快速的修補著體內被重創的內府之傷。
巴成志驚呆的看著香茅子,「你怎麼知道?」
「小師妹,你確定要拿出來么?你的葯太珍貴了,用了,那就沒了。」慕樂生手裡捏著那兩瓶葯,指關節都是白的。
她頓了頓,「我覺得赤焰劍塢確實是比不過南山劍塢的。」
「老二,你怎麼樣?」慕樂生迫切的問。
對於金丹以下的修士,只要不是徹底被破了氣海魂石,這枚凰髓保魂丹都能救回來。
不止匡凡,連慕樂生都傻了。
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左手一翻,從納戒里拿出一枚沾了鮮血的門派玉牌。
「二師兄。」香茅子輕輕叫了一聲。
可是他做了什麼?
「老三!」慕樂生輕喝一聲。
慕樂生見她這麼說,就用力點點頭,讓匡凡托著巴成志,先把凰髓保魂丹倒出來。
「南十五這個人,又蠢又傲慢。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我的劍尖已經刺到他的背後,他全然沒有任何動作。可當我的劍氣觸及到他的身體之後,他的身上忽然爆發出一個特彆強大的防護靈罩。不僅抵擋了我的攻擊,還把它完全反彈回來,貫穿到我的身體。」巴成志慢慢的說。
想到過去的往事,慕樂生的眼睛也濕潤起來了。
可是巴志成卻用手指用力扒著地面,手指死死摳住磚縫,再也不肯鬆開。
「老二!」慕樂生去扶巴志成。
「你大師兄打架不行,也能上。」慕樂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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