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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麼多前因後果，尤蘼蕪才算對姑射山人令有了些了解，「那這姑射山令人原來還是個絕世大殺器。只是可惜了白家，硬生生的被人把這麼個神器給奪走了。」

庄星曆連連搖頭，「四海地就是平時叫囂得熱鬧而已，非要把自己稱為九大宗門。其實道統之中好多事情，根本都不太知會他們的。」

尤蘼蕪有些驚訝，「我以為世人都說九大宗門，最後那枚會給四海地散修盟主收著。」

「據說是一夜之間突襲四門，宛如破竹，所向披靡。」

「那，後來它怎麼處理了？」尤蘼蕪問。

尤蘼蕪輕輕搖頭，「我那時說喜歡，不過是哄鳳凰罷了，嘴巴里沒味道，吃不下去。」

庄星曆因為自己跟白家的關係比較尷尬，只是簡單的了解一二，卻沒有去深究。

「最初大家也不是沒想過要毀掉姑射山人令，可這東西本來就是秤星金煉製的，恐怕除了鍛造它的白雪冰，沒人能真的把它徹底毀掉。更何況，當初正一道門也力勸過，萬一將來要是再有個萬神點將牌出來，沒有了姑射山人令，到時候拿什麼抗衡魔道？」

這是庄星曆卻是記得的，當初白家有個女弟子在崑崙失蹤，被崑崙發了宗門招討書，特意告知天下，共同舉力尋找。

「當初大家都以為，義理之戰將會是一場持久戰，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的。可沒想到正一道門居然釜底抽薪，直接帶著大家https://m.hetubook.com.com抄了四家的後路。而且出手狠厲，毫不留情。」

「倘若姑射山人令真的能破解所有的符文陣法，那它最大的功效也不過是一把鑰匙而已。這種通用的符籙鑰匙對什麼門派的威脅最大，是崑崙？魂寰？還是極堃殿？都有，但最大的衝擊，還是以符為基的正一道門！」

「所以雙方雖然打了幾場，可能多的還是在等一個談判的契機。雙方各讓一步，談出個都能接受的條款出來。」

庄星曆的手指輕輕敲擊在身側茶几上，「我當初知曉姑射山人令的真相后，也曾經思考過良久。我覺得當初正一道門藉著道統之爭把這件事挑破，不是沒有私心的。」

「適逢宗門大戰堅持不下，當時正一道門的掌門，卻是直接去了白家，『借』了姑射山人令出來。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真的知道姑射山人令的用途。它是星籌。」

「所以它乾脆藉著義理之戰的大義，硬生生從白家把這枚殺器給起了出來。山人九令，合則籌。把這姑射山人令分開讓各大門派收藏，為了自己山門陣法的安全，誰也不可能把它弄丟或者交給別人。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正一的道統地位了。」

最終只能替天行道，守衛元炁大陸之類的。

「這不可能！」尤蘼蕪脫口而出，「符陣就是無數天道規則的承載和映照。如果有什麼靈和*圖*書器能破解天下所有符陣，那就相當於破解了天道。這世上斷然沒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戰也戰，勝也勝了。可這姑射山人令卻不能還給白家。」

「當初白雪冰怎麼用姑射山人令破了萬神點將牌，其實沒有人知道。而且後來知道姑射山人令存在的人，根本就寥寥無幾。」

尤蘼蕪歪著頭問，「歷哥，這話怎麼說？」

尤蘼蕪自然也看過關於義理之戰的很多記載，如今她仔細回憶，發現那些記載上面，更多的是對上古四門的批判和討伐，說它們如何的驕奢淫逸、如何的倒行逆施，最後如今這九大宗門又是怎樣的披肝瀝膽、苦口婆心的勸阻未遂。

「最近聽說白家又有個天賦極高的嫡系女弟子，也在入世行走當中。不過我怎麼恍惚停誰說起過，那姑娘好像也出事了？」尤蘼蕪認真的思索著，可是卻想不起來。

門下弟子收到了通知，自然要上報給掌門。

庄星曆點點頭，「夫人所見甚是，為夫也覺得這個說法可能有誤。不過的確是正一掌門借了姑射山人令出來，又用它直接破了這四家門派的護山大陣。」

庄星曆順著她的問題繼續往下說，「義理之爭真要打起來，那四門未見得沒有一爭之力。至少真要打起來，那四門不會那麼快的敗退。都是萬年傳承的大宗門，總是能撐一陣的。」

「但如果雙方開始談判，當初對東星宮和正一來說，門派www.hetubook.com.com利益的損失可能是最大的，而且當初崑崙也不見得希望變更靈脈分配。所以一直處在僵持中。」

說到自家宗門，璇璣聖女尤蘼蕪就有些尷尬起來。她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乾脆假裝喝水，遮掩自己複雜的心情。

庄星曆回憶了片刻，點點頭說，「白家最近是有個女弟子失蹤在崑崙了，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白家這一輩的嫡系大弟子。」

說了這麼半天話，尤蘼蕪的神色已經有些倦怠了。

但它們徹底輸了，而歷史，向來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尤蘼蕪的手掌冰冷，「聽歷哥你說了這麼久，我也沒覺得白家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怎麼這天下倒霉的事情，都讓她們一家趕上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魂寰的上古筆記里說，星籌是一種極為複雜的符文籌算靈器，它能破解天下所有的符陣。」

失敗的人，無論有何種苦衷和理由，也只能被後世釘在恥辱柱上。

尤蘼蕪愣了一下，「啊，那這次崑崙張羅的掌門人壽誕，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就說當初白清綾白師姐，那也是天賦絕佳，根骨頂絕，這才有了天命聖女的名頭。可白師姐到現在都下落未明，生死未卜。」

「可這跟姑射山人令又有什麼關係？」尤蘼蕪把話題拉了回來。

「嗯？」

「興許當初白雪冰留下了什麼后招，也興許是姑射山人令還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關竅和圖書。總之，正一道門恐怕很難直接把姑射山人令弄到手，又最不想讓這個東西存在於世的。只要有姑射山人令在，正一的所有符籙和陣法，就都成了笑話。」

「聽你剛剛這麼說，那白雪冰前輩是何等驚才絕艷，才能為人所不能，以一己之力煉製出姑射山人令來。可她最終，卻是不為正一道門所容，遠辟洛洲，自立門戶。」

庄星曆也沒有強求，只是神色安然了幾分。

那，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只一戰，就奠定了結局。義理之戰也因為四大門派的隕落，而徹底完結了。」

尤蘼蕪沒說話，這個結局肯定不存在，因為那四門後來是完全湮滅了的。這當中，一定出了什麼變故。

原來當初那場大戰，竟然是這樣完結的么！

庄星曆倒也不是針對極堃殿，只是有些不屑各大宗門如今對上古四門的貶低。在他看來，上古四門當年何嘗不是退無可退，這才不得不為己爭命。

庄星曆從她手中抽出那個茶杯，直接放在一邊，「你看咱們說了這麼多陳年舊事做什麼。這都是沒影的爛穀子了。阿蕪，你今天耗神太多，還是不要想這些了。」

又走了會兒，尤蘼蕪忽然長長嘆息一聲，「歷哥，你發現沒有，這白家的女子，彷彿被天道詛咒了一般。」

說著，庄星曆就過去扶著尤蘼蕪慢慢的站起來，兩個人依舊手拖手的在室內行走鬆散，庄大掌門歪頭看著尤蘼蕪，「夫人最近可有什麼想吃的靈果？m.ｈeｔubｏok•ｃom.cｏm我看兒子之前弄的那些蓏金果還成，不如我洗一盤子你吃？」

這其中的道理也簡單，如果有一個法寶能瞬間破解宗門的山門，那憑誰也不能放心，安穩度日。

「就在這個時候，正一道門的掌門卻悄悄去了洛洲白家，『借』了姑射山人令出來。」

現在想想，果然裏面並沒有詳細的征討過程，更多的是揭露上古四門的黑暗和腐敗墮落。

頓了頓，庄星曆想到自己日前收到的掌門傳訊，還是沒忍住跟夫人八卦了一番，「前幾日，亭殿傳訊說，因女弟子失蹤在崑崙的緣故，這次崑崙掌門壽誕，白家當代掌令會親自上崑崙要個說法。」

尤蘼蕪內心一動，隱隱覺得庄星曆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非常驚人。

「星籌？那是什麼？」尤蘼蕪沒有聽明白。

尤蘼蕪捧著已經漸涼的茶杯聽得出神，半晌后，她才輕輕呸了一聲，「你們這些當掌門的，心真臟啊。」

庄星曆雖然不願意在夫人面前提及白家，可這時候卻也不得不感喟一句，「君子無咎，懷璧其罪。相傳洛洲白家，每隔幾代總會有天賦絕倫的女弟子問世，可惜她們恪守祖訓，嫡系女弟子從不離開洛洲白氏，所以聲名並不外顯。」

「大家討論了良久，最終決定把它分而藏之。正好八大宗門，一家一枚。最後那枚就歸了白家自己收藏。」

想必那時候門下弟子間相互閑聊，就被夫人聽到了一耳朵。

如今尤蘼蕪的身子，倒是全靠靈藥日常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