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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弦破左的。

胡虜數遷移。

朔風陣陣透骨寒。

死亡在他眼裡就如同是榮耀的回歸故里。

現在看看群情激奮的軍心，看來再響應中央號召去逼大家接著剿共，是比登天還難了。漢威已經覺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東北軍中萌動，而且有如海嘯前的壓抑和積蓄，遲早要衝出一切禁錮的迸發出來。

厲馬登高堤。

借問誰家子。

俯身散馬蹄。

回師千軍萬馬一齊把敵人殺盡！」

那個女學生也向前一步，攥緊了拳頭沉吟片刻，悠揚婉轉的聲音：

少小去鄉邑。

中國的國魂軍威依仗你們去維繫。

有了你們，中國的英雄，我們的國土才能安定美麗！」

幽幷遊俠兒。

空懷雪刃未除奸，

父母且不顧。

問蒼天，何日里重揮三尺劍？

右發摧月支。

苦練成了一身精湛的武藝時時準備報效家鄉；」

望家鄉，

少年能隨時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和身體，

渴望著大漠中對他威名的頌揚；

聽了方之信毫無懼色的回敬，漢威都驚訝平日看起來憨厚拘謹的方之信居然火氣上來如此強勢。鬍子卿畢竟是他長官，怎麼還可以這麼說話的？這換了大哥估計早就掏槍斃了他了。

曾經是多少個枕戈待旦的長夜呀，

鬍子卿噗哧一笑，自嘲道：「對，我混蛋，咱們都夠混蛋！」

問蒼天，萬里關山何日返？

「為了國家的危難，

鬍子卿無奈說：「何先生那邊估計在後方體諒不到你我的心情，不過他兩周後去廬ｈtｔｐs://m•ｈｅtubｏoｋ.ｃｏm•ｃoｍ山度假，我到時候見了他，跟他說說看。」

……

當全場義演結束時，台上台下共同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東北松花江上》的時候，情緒已經如沸騰的水一樣無法降溫平靜。

羽檄從北來。

長驅蹈匈奴。

我們謹以這首小詩，送給我們可敬可愛的東北軍的英雄官兵。

作者有話要說：

別妻千里音書斷，

曹子建《白馬篇》原詩：

揮師長驅直入直蹈敵寇的帳營。

視死忽如歸。

性命和生死在此刻怎麼能顧及？

「我們的少年揚手彎弓引弦圓如滿月，

二月嬌謝幕下場，台下卻還沉浸在悲痛傷感的唏噓聲中。激憤的心情還沒及平定，下一個節目報的是配樂新詩朗誦《白馬篇》。

鬍子卿匆匆的進了漢威的辦公室，方之信和漢威就緊隨其後。方之信十分激動的對鬍子卿說：「司令，你這個講法也難服眾呀。剿共剿共，就那麼點共黨是什麼心腹大患。我覺得學生們講得有道理，為什麼不聯合了紅軍先把日本人趕走再說呢？」

勇猛的身姿賽過小豹子的矯健；」

講什麼雄心欲把星河挽，

※※※

小不點兒做出一個誇張的仰首彎弓的動作，在愈加急促的伴奏聲中揚聲頌說：

……

「聽，那清脆的馬蹄聲。

白馬飾金羈。

女孩子一口悅耳的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悠揚的鋼琴伴樂聲中朗誦：

全場一片沉靜，音樂演奏過一段過場后，小不ｈｔtps://wwｗ•ｈetｕｂoｏk.ｃｏm.cｏm點兒又掃視全場：

那裡的軍情，十萬火急！

還哪裡會顧念小兒女私情？」

何言子與妻。

「我們的英雄少年提馬登上了高堤。

「他小小的年紀就離開了家鄉，

「表哥！表哥……」，門外傳來肖婷婷的呼喊聲。

天吶，天！

妻兒子女更不用提起，

漢威認出那個帶眼鏡文靜白凈的男學生就是小不點兒。那個女孩子也生得十分面善，似曾相識的樣子。

去路遠，

白馬篇

狡捷過猴猿。

性命安可懷。

父母雙親都不能照顧，

台下的喧嘩聲，議論聲亂成一片。

邊城多警急。

京胡過門響起，隨了低沉的唱腔，「大雪飄，撲人面」，二月嬌扮的林沖英氣中透了悲壯的一亮像。帶動了全場的情緒。

關山阻隔兩心懸。

矯捷的身手比猿猴還輕巧，

……

不得中顧私。

「少年的身體隨時都可以直對鋒利的鋼刀，

英雄少年的志向在收復祖國疆土的壯士史冊，

大炮飛機炸不斷男兒漢的錚錚鐵骨，

楛矢何參差。

漢威等了鬍子卿一起來到演出現場的時候，演出已經開始，軍人們齊整整的坐在地上。舞台上，頭一個小話劇剛結束，是演日寇佔領東北后一家老小四世八口的遭遇。雖然表演編排還很稚嫩，但看得下面的士官物傷其類的淚光閃閃。

「小姐，你不能進去。」衛兵在門口大聲的攔截，「楊主任和司令在裏面談公事。」

舞台上一男一女的兩個朝https://m.hetubook.com.com氣蓬勃的學生就容姿煥發的立在舞台上，在緩緩奏起的慷慨激昂的伴奏音樂中，聲情並茂的朗誦了根據三國時曹子建那首著名的《白馬篇》詩詞改寫的新詩。

呼喊聲口號聲此起彼伏，在台下的鬍子卿強忍了淚水，咬牙跳上了舞台。靜了很久，他才深情的對大家說：「兄弟們，我胡孝彥也國恨家仇集於一身。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也會轉達中央，但是目前，咱們是軍人，軍人的任務就是服從。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達到目的的方式方法上，我還要跟中央去保持一致。」

小不點激動了高昂含淚哽咽的聲音大聲朗誦道：

漢威仔細回想這首膾炙人口的《白馬篇》的原文，詩中那句著名的「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忽然激起他無限的豪情。再抬頭看那個梳著兩條小辮的女學生，忽然記起，那不是肖婷婷嗎？舅舅的乾女兒，小亮心儀已久的女孩子。上次看她演戲還在演出《紅顏淚》那個話劇，他應該龍城和小亮一班讀書呢，怎麼她跑到西安來了呢？

捐軀赴國難。

卻為何天顏遍堆愁和怨，

這金童玉女般的兩個學生挽手走到台邊，滿懷慷慨激|情：

左右開弓，箭箭如神射手般中的；

他是馳騁在邊塞間的少年遊俠。」

疏林冷落盡凋殘。

壯懷得舒展，

棄身鋒刃端。

賊頭祭龍泉！

白色的駿馬配著金色的馬鞍翩翩向西北飛馳，

彤雲低鎖山河暗，

「我們的槍不是打中國人的！和*圖*書」

這是誰家英姿瀟洒的少年郎？

「你讓我聯合了共黨去抗日，這不是通匪嗎？你混蛋！」

滿懷激憤問蒼天，

漢威的眼淚，隨著這煽動人心的詩章悄然落下，四周已經是唏噓聲四起。

漢威都不想一場義演的威懾力如此之大，就明白當初為什麼大哥對共黨的宣傳攻勢諱莫如深的謹慎提防。就連他去年不過同那個被抓到的赤色份子在牢里多說了幾句話，翻看幾本宣傳革命的小冊子也會被他打得那麼凄慘。

左顧陵鮮卑。

方之信跟隨鬍子卿轉戰南北多年，是鬍子卿平日最信賴的幾個心腹之一。而且東北人的直爽非他莫屬。

仰手接飛猱。

「祖國的邊關呀，狼煙烽火正在燃起，

面對敵人的槍口，你們一樣如白馬英雄一樣的英武傲氣！

「你天天跟了何老頭兒身後跟狗一樣給他賣命，打來打去放了殺父之仇不報，跑了這大西北山溝里打中國人。你混蛋還是我混蛋呀？」

……

鬍子卿在漢威身邊已經側頭強掩失態的淚水，漢威知道，經歷了同日本人喪父之仇，又背負坐失國土之大罪被國人千夫所指的鬍子卿，一定是百感交集。

往事縈懷難排遣，

緊接了上場的就是小林老闆二月嬌的客串。京劇在那時十分盛行，軍人們也高興能一睹名旦二月嬌的風采。當報幕的學生報到，小林先生為東北軍將官帶了一段著名的折子戲《野豬林》片斷時，鬍子卿低聲問漢威：「怎麼二月嬌改串生戲了？」。漢威也覺得十分奇怪，二月嬌習的是和圖書旦角，就是他會老生戲也不是他的長項。雖然有些出名的藝人也偶爾反串個角色出點風頭給觀眾換口味，但這種場合二月嬌忽然從陰柔的花旦一下子變成了剛毅的林沖，太奇怪了。

勇剽若豹螭。

揚聲沙漠垂。

小不點兒激|情的接道：

嘆英雄生死離別遭危難。

親人在敵寇鐵蹄下的悲聲吶喊從北方傳來告急。」

連翩西北馳。

「讓我們打回東北去！我們跟日本鬼子拼了！」

三聲激亢的「問蒼天」，引得滿場的東北軍弟兄傷感悲憤。經歷了離鄉背井，輾轉逃離，將自己的妻兒老小扔在日寇鐵蹄下，飽受生離死別之痛的。有的人竟然潸然落淚，有人在下面開始嚎啕。觀眾的情緒立刻被二月嬌一段經典的折子戲挑到了高潮。

漢威聽到那咬字鏗鏘有力，慷慨激昂的「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懷雪刃未除奸」不由得心中一抖，二月嬌把個憂鬱的英雄林沖那一腔悲怨表現得淋漓盡致。不由得暗自讚歎好個二月嬌，真箇小覷了他。原以為他也不過是個半入風塵場中的俗人，卻原來也有這番心胸抱負。又聽他字正腔圓的激憤高亢的唱道：

※※※

宿昔秉良弓。

除盡奸賊廟堂寬，

敵人大軍如禽獸般踐踏侵略著我們的土地，

義演就在新軍官訓練營地的空場臨時搭起的舞台舉行。

問蒼天，缺月兒何時再團圓？

「胡司令！帶我們打回東北去，跟小日本拚命！」

「我們不要打內戰，我們要打回東北去！」

名編壯士籍。

揮軍一掃狼煙是家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