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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如鼓，臉上的肥肉隨著腳步走動上下顫抖，小眼睛，塌鼻樑，這個人我見過，而且還算有點交情，就是當初救下傑克的那個庫克，海蒂叫他叔叔的胖警長。

高蒙公司和百代公司則派專人到公司取拷貝，他們從公司直接奔赴歐洲，過不了多久，《求救的人們》便會和歐洲的電影觀眾見面。

「如果有異議的話，可以在五天之內向好萊塢總局提出上訴。」庫克看了卓別林一下，加了一句：「不過我認為總局是會維持原判的。」

「滾！我真想把你開除了！」他那個樣子，我發火不是發笑也不是。

「當然沒有！」再怎麼著范朋克也不會當眾給自己扣屎盆子。

於是，報復行為出現了，聯美公司在影院的標誌——拄拐杖的卓別林下，掛上了一條小龍（據後來他們的員工說那根本不是龍而是蛇），巧的是，這條龍正好在卓別林的拐杖下。

大家手拉著手唱呀跳呀，吃著黑麵包，喝著自製的烈酒，瘋了一狂歡不止。

與夢工廠簽了放映合同的那些公司老闆，則一個個信心滿滿地向我保證，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這部電影他們肯定會一直放到聖誕檔期過去，而很多導演，像托德·勃朗寧、斯特勞亨等人則誠摯地恭喜我導演了一部成功的電影，當然，我也趁這個時機把斯登堡推薦給大家，畢竟裏面也有他的功勞，斯登堡沒有讓我失望，他和那幫導演打成一片，用從我身上學到的電影理論把那幫人侃得神魂顛倒。

好萊塢的電影人，斯特勞亨、金·維多、劉別謙、約翰·福特、西席·地密爾、萊布斯·彼雷等人對這部電影中的各種手法，尤其是那段「碼頭大屠殺」，推崇備至，連賽納特在接受洛杉磯一台採訪的時候說：「這是部很難說清楚的電影，柯里昂先生用這部電影印證的他關於蒙太奇的理論，碼頭大屠殺那場戲，絕對會成為後世電影的經典模仿對象，《求救的人們》之後，好萊塢將沒有藝術電影！」

怎麼著我可是從來沒蹲過局子，這下好了，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而且還不是因為自己惹了什麼亂子。

「我不僅要上訴，還要控告你包庇，你就等著上法庭吧！」卓別林帶著范朋克拂袖而去，態度極其囂張。

畢竟，這裏，這條貧窮但是善良的哈維街，是夢工和_圖_書廠的根呀！

「抗議，警長大人，我抗議！這分明就是顛倒黑白！」卓別林聽完宣判就蹦了起來。

到了後來，我乾脆從車裡走出來，帶著員工和他們融為一體。

我和斯登堡這才恍然大悟。

「是的，是的，那次還沒有感謝你放了傑克呢，這次又麻煩你了。」我笑道。

庫克清了一下嗓子，宣讀道：「一，這次事件純粹是因為聯美公司董事范朋克先生引起，帶領手下員工到夢工廠的影院鬧事不算，還打傷對方6人，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加利福尼亞州的治安法規，責令賠償夢工廠員工的醫藥費，另外，交納罰款2萬美元。二，聯美公司公開向夢工廠電影公司道歉。」

看著兩人走了房間，庫克指著斯登堡笑道：「斯登堡，你這傢伙也太能說了吧！」

而洛杉磯碼頭區的電影里，眾多碼頭工人在看完電影之後手拉手走上大街，他們嘴裏喊著那句台詞，揚眉吐氣，並於第二天親手打造了一個巨大的船舵送到了夢工廠。

「好了好了，別吵了，都給我坐下！」庫克忍住笑，翻看了一下手裡的文件，說道：「經過詳細的調查、證人的證詞以及雙方的辯說，我代表南區警局做出一下處理意見。」

斯登堡滿臉賠笑：「老闆，你可要幫我把這亂子搪塞過去，你不會想讓我蹲個十天半月吧！那樣一來，誰給你拍電影掙錢去？」

至於卓別林，他在結束之後就匆匆退場，然後我就沒有看到過他。據說他在散場接受記者提問時，對記者只說了一句話：「這部電影是部不錯的電影，我不得不承認安德烈·柯里昂是好萊塢電影導演中的天才。」

這次首映，獲得了巨大成功，不僅出乎斯登堡等人的意外，也大大出乎我的意外。

卓別林雙眼噴火地看著我，嘴吊著，雙手叉腰，十分地滑稽。

我在旁邊聽了斯登堡的這番話，差點沒當場笑暈。這小子太能掰乎了，這麼一搗鼓，反倒是聯美那麼沒理了。

《市民報》則公布了一組很有趣的數字，在洛杉磯北區的343家電影院里，因為觀看這部電影當場昏迷的觀眾有697人，幾乎每一家電影院里有兩人，由於這個原因，洛杉磯第二醫院在9號晚上超負荷運轉，差點癱瘓，報紙上引用了第二醫院院長的一句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令我驚奇的是，這些被抬進醫院的人，即使昏迷了，仍然淚流不止，醒了之後瘋狂地要衝出醫院，我們問他們要到哪裡，他們說要去碼頭！」

我坐在位子上，屁股底下像是立著無數根錐子，坐立不安。

一看到他，我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起來。

這攤亂子上了報紙，但是結果讓很多人意外，聯美公司不僅灰溜溜地交了罰款，還在報紙上刊登了公開的道歉信，卓別林可謂是灰頭土臉，丟大了人。

「放心吧海斯先生，我會的！」我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庫克坐下來，看了我和卓別林兩眼，嚴肅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成為了洛杉磯人茶餘飯後的笑談，而卓別林和眾多女人的風流事更是被傳得沸沸揚揚。

斯登堡當然也不是吃閑飯了，范朋克一說完就立馬回擊：「嫌我們掛小人！？我們掛小人管你聯美屁事？！說那小人是卓別林，你們看看那是卓別林先生嗎，你指給我看看是鼻子像還是眼睛像！？分明是你們公司看我們的電影火了又是嫉妒又是惱火，掛上了我們公司的標誌羞辱我們！警長大人，他們不是羞辱一個優秀公司的標誌，而是羞辱南區的警察人員無能呀，他們這些人，竟敢在你的轄區當眾打人，那天好幾百位觀眾和行人可以作證，是他們跑都到我們哪裡鬧事的！至於他們傷了十四個人，那是他們無能，這麼多人欺負我們被我們揍了一頓，還有臉提出來！？」

為了感謝庫克，我和斯登堡在警局旁邊的一家高檔餐廳請他吃了一頓飯，飯後我讓斯登堡往他的包里塞了3萬美元的支票。庫克沒說什麼，樂呵呵地吃完飯，笑著和我們告辭，臨走的時候叫我以後有麻煩儘管找他。

斯登堡一臉壞笑：「我呸！我們在小人下面加一頓女人，那是為了襯托出紅龍的氣勢，是為了說明夢工廠之所以成功是因為有眾多男女觀眾的支持，范朋克先生，敢問你，卓別林先生偷過情嗎？！」

我告訴雅塞爾，我理解他們的心情，理解他們的善良，如果可能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全部熱情獻給他們！

斯登堡哈哈大笑。

形勢雖然大好，但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亂子。

如果目光能殺人的和_圖_書話，我估計自己早就血肉模糊了。

原先和我簽訂放映合同的電影公司的影院經理蜂擁到夢工廠要求領取拷貝，那些沒有簽訂合同的則在我辦公室門外排起了長隊，場面極其火暴，山立格電影公司的40多部拷貝機日夜不停地印製拷貝，山立格樂得打電話給我說忙完了這陣一定請我到帝國酒店吃一頓。

夢工廠的員工被我慣得一向都帶有極其敏感的自尊心和傲氣，哪裡受得了這個氣，就在原先加的那個禮帽小人的周圍加了許多女人的畫像，這些女人，都是曾經和卓別林有染的女人，雖然這些畫像面部都被處理掉了，但是看過的人都知道上面是誰，更巧的是，這些畫像中就有璧克馥的，畫上的她穿著極少的衣服，身材火辣地抱著卓別林的大腿。而那天她老公范朋克正好在聯美第一影院里，看到這東西當然火冒三丈，於是帶著手下的30多人就過來砸場子。

「讓他們忙活唄，上頭負責這一塊的警長，是我的好兄弟，沒事的！」庫克哈哈大笑。

「安德烈，今天，我總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電影，什麼叫真正的電影人！」在電影結束后的酒宴上，海斯緊緊拉住了我手，聲音顫抖：「以後有難處，儘管過來找我和格蘭特，為了哈維街的人們，為了好萊塢，你一定要不斷地拍出好電影來！好萊塢，不，全美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這麼感人這麼直面現實的優秀電影了！」

怎麼說這場惡鬥，是因為斯登堡影院這幫傢伙鬧出來的，沒開始審問，我們就先輸了一著。賠錢倒還無所謂，關鍵這是丟面子的事情，如果卓別林趁機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那可就有我好看了。

「不過，庫克先生，他們要是上訴控告你，你怎麼辦呀？」我擔心地問道。

威廉·海斯，格蘭特，洛杉磯市長龐茂等人也紛紛發表自己的觀后感，他們稱這是部深刻的讓人關注現實的傑作。眾多的電影研究者，則指出這部電影出現了很多以前所沒有的「第一」創新，比如「字幕第一次作為電影有機整體參与了電影意義的構建」、「第一次出現正面槍擊的畫面」、「第一部詩意電影」、「第一部走出攝影棚把鏡頭關注到底層的現實主義電影」、「第一個把快速剪輯把慢動作完美結合的電影」……，眾多的hｔｔｐs://m.h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第一，讓所有的電影研究者興奮地宣稱：「我們如果要徹底消化這部傑作，至少需要50年的時間，確切地說，這部電影連同前一部《色戒》真正讓好萊塢成為電影的國度！」

庫克擺了一下手：「小事，小事。柯里昂先生，別說是你，今天就是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判的，范朋克和卓別林這兩個傢伙，我早就想打打他們的氣焰了，當初我在北區幹得好好的，就因為他們酒後駕車闖出了亂子，上頭扣我的工資把我貶到了南區！」

旁邊的格蘭特，早已說不出話來，他拿著他的那方手帕，一個勁地抹眼睛，連握手都不和我握：「你小子就會讓我哭！我出去轉轉，不理你了！」

海斯雙眼通紅，剛才的那個場面，他也為之深深感動。

這麼一鬧騰，夢工廠和聯美算是接上樑子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沒有偷情，你捍衛個屁！這不是給自己找抽嗎？！再說，那些小人都沒有臉，你怎麼知道其中的一個是你老婆！？我還說是我老婆呢！」斯登堡一瀉千里，一步一步將范朋克引入自己設好的陷阱里，把范朋克說得張口結舌，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豈止認識，我們是酒友，以前常在一起喝得爛醉。柯里昂先生，我們見過面呀。」庫克笑著和我握了握手。

雙方都沒有說話，進了一間屋子分坐兩旁。

面對社會上的強烈反映，我原本預想的那些唱反調的聲音並沒有出現，無論是派拉蒙還是福克斯，清一色地保持了沉默。

9號的早晨，洛杉磯所有媒體，報紙、雜誌、電台，掀起了一輪巨大的輿論狂潮，輿論的中心自然是《求救的人們》，和《色戒》不同，這次所有的腔調都是一邊倒：把所有好的、稱讚人的話全部用到了我和這部電影上。

進了警察局，在門口碰見了臉色發青的卓別林，他後面隔著一個繃帶人，我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是范朋克，原來怎麼著也有點風流倜儻的他，現在嘴腫得香腸，鼻子歪在一邊，兩隻熊貓眼一個紅一個紫黑，另加一幅拐杖，要不是在警察局，我還以為他是演戲的呢。

「警長到！」門外的警員喊了一聲，一個男人夾著警棍走進了屋裡。

首映結束后，我沒有帶著海蒂和萊尼回家吃飯，而是在哈維街人和公司員工的簇擁之下回到了哈維街，和_圖_書那裡，早已成了歡樂的海洋。

「你們兩個認識？」我好奇道。

范朋克立刻站了起來，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他本來就是演話劇的，後來又演電影，自然是真情流露，把自己的遭遇以及我們的蠻橫無理，演繹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斯登堡，你小子這會給我惹了大禍了！」到了警察局的門口，我沖斯登堡吼了一句。

從夢工廠的大門到哈維街的街口，整整近五里路的街道兩旁，到處都是火把和彩燈，哈維街人自發地站在街道兩旁，像歡迎英雄一般把花瓣和禮物拋向我的車子。

雅塞爾告訴我，專門免費給哈維人放映的那三個影院，在電影結束現出字幕的瞬間，電影院的天棚都快被人們的呼喊聲、哭聲掀掉了，那串字幕，讓哈維人個個喜極而泣，他們被那串字幕感動得全場相擁，齊呼夢工廠萬歲。

首映的當天，斯登堡影院的20多名夢工廠的員工和對面聯美第一影院的員工幹了一架，我們這邊傷了6人，對方14人被砸進了醫院，為了這事情，我和卓別林都被傳喚到了洛杉磯南區警察局。

我在一邊低頭捂臉直搖頭，做人做到范朋克這分上，算是極品了，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還得去維護姦夫的形象，這份胸懷，誰人能及？

斯登堡影院里的這20多個員工，幾乎清一色都是原來傑克的那幫手下，打架鬥毆在好萊塢那是屈指可數，見范朋克來砸場子，嗷嗷就撲了上去，一頓乒乒乓乓下來把對方打得個落花流水，14個被砸進醫院的人中，就有范朋克，而我們的人中，傷的那6個人中還有一半是假裝的。

我只能後悔自己一時糊塗把那麼個敏感的電影院交給這個活寶，他在影院上頭掛了個巨大的夢工廠的紅龍標誌，掛標誌你就掛唄，他還在紅龍的爪子下面掛了個帶禮帽拿著拐杖的小人，好萊塢乃至整個美國誰不知道那個形象就是卓別林的名片？！聯美公司的人站在對面看著紅龍手下摁著個齜牙咧嘴醜陋無比的禮帽小人，他們怎麼可能咽得下氣？！

「你！你無恥！你們夢工廠在小人下面掛了一幫女人，分明就是侮辱卓別林先生的人格，還有裏面竟然還有我妻子璧克馥的畫像，作為一個丈夫，作為一個忠實的合作者，我有權捍衛自己的尊嚴！」范朋克氣得就差掄起拐杖戳斯登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