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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萬歲

作者: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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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刺向《長鏡頭論》的三把尖刀

第294章 刺向《長鏡頭論》的三把尖刀

比采爾拍了拍斯登堡的肩膀說道:「斯登堡,我覺得老闆說得很有道理,阿道夫·楚克自從上次被老闆狠狠懲治了一下之後,完全服了,也老實多了,現在派拉蒙和夢工廠合作,對於派拉蒙來說是一件好事情,他們不可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
雖然賽納特曾經是好萊塢的代表人物,雖然他的電影曾經是好萊塢電影的代表,雖然他曾經受到了無數人的喜愛,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成為了好萊塢發展的一個障礙。
我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放心吧,我們有專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呢。」
約翰·福特可以說是好萊塢所有導演中,對我的《蒙太奇論》理解最深也是最崇拜我的一個導演,他的文章,比格里菲斯要熱烈的多。
「好萊塢就要完了!它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病入膏肓的病者,誘發病因的就是這些新生出來的怪胎一般的事物,有聲電影,動畫片,《蒙太奇論》,《長鏡頭論》……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怪胎出現!好萊塢就要完了,這是我們這些在最後一塊陣地上苦苦堅守的人的最大的悲哀!沒有多少人來支持我們,他們全都做了幫凶,做了掐死好萊塢的罪犯!」
幾乎每次出現和我相關的評論,總是會有反對的聲音,雖然對於這種事情我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這一期的《好萊塢時報》上面,卻有點和以往不同。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
「好萊塢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到了從天而降的聖火焚燒這些異端的時候了!上帝呀,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懲罰,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太陽和青天呀!」
比采爾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電影手冊》的出版周期是兩個星期,對於一份雜誌來說,兩個星期的時間是不太長的,從今天開始,比采爾領導的編輯部就要真正地緊張忙碌起來了,而且這份忙碌只要《電影手冊》不倒閉的話,將永遠持續下去。
尼斯·馮果文章中的觀點,和卓別林以及賽納特又截然不同,這傢伙這個時候突然變成了一個不可知論的擁護者,認為電影規律是不可認知的,所以最終可就根本沒有什麼規律。這種觀點自然是滑稽可笑的。他認為電影的功能就應該是供人們樂呵,供人們娛樂,這個觀點有一定的道理,因為電影本身帶有一定的娛樂性,但是如果所有的電影都僅僅只是供人娛樂的東西,那就非常可怕了。因為電影不僅僅是娛樂的工具,它本身還應該是藝術。
聽我這麼一說,無論是斯登堡還是比采爾點了點頭。
他的文章,和卓別林相比,是小心謹慎的,可以看出,他對每一個字句都做了仔細的斟酌,從而使得整篇文章顯得滴水不漏。
最後一個發表反對意見的人,是好萊塢著名影評人尼斯·馮果。他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很讓我意外,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的文章了。
這傢伙,連同卓別林和賽納特一起,寫的三篇文章無hetubook.com.com疑是刺向《長鏡頭論》的三把尖刀,但是,實際上,卻有些疲軟無力了。
「《長鏡頭論》我讀了幾段就不想再讀下去了,要不是為了完成這篇文章,我也許永遠都不會讀完刊登出來的這部分理論闡述。電影的世界觀,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的,而不是某些人告訴我要怎麼怎麼樣。一個導演,在拍電影的時候,如果有著這麼多條條框框來約束,是拍不好電影的。《長鏡頭論》的觀點是荒謬的,電影和真實、完整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想怎麼拍就怎麼拍,電影沒有規律,因為它本來就是一門類似於描摹的藝術,只不過是一些移動的膠片罷了。」
卓別林在為他心目中的默片叫囂,而現在他的聲音越是如此弱小。
斯登堡像條瘋狗一般在比采爾的辦公室里亂竄,氣得渾身發抖。
我抬腳狠狠踹了他一下:「你這小子是不是暈頭了呀!?我怎麼沒覺得阿道夫·楚克有對我們動手的意思呀!?你好好看看尼斯·維果的這篇文章,通篇都只是他的意見,和往常他按照阿道夫·楚克意思寫出來的那些反對我們的文章截然不同。再說,阿道夫·楚克現在怎麼可能和我們翻臉,他們的有聲電影放映設備還是從我們這裏買的,手裡的有聲電影放映權也是我們的,如何和我們翻臉了,他們的損失可就大了,阿道夫·楚克即使再笨,這一點他還是會想到的。所以呀,你小子的擔心純粹多餘。」
對於一個電影導演來說,某種程度上,你可以想怎麼拍就怎麼拍,但是那必須是你已經掌握了必要的知識之後,否則很難想象你拍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很難想象那是不是電影,很難想象有沒有人看懂它。
「老闆,這小子怎麼出現了?!完了!我們這下完了!」斯登堡圓睜雙眼看著尼斯·馮果的那篇文章,臉色鐵青。
拋開尼斯·馮果的觀點不管,我最關心的還是他是不是代表了派拉蒙公司對我的態度。我之所以這樣想,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本人和派拉蒙的關係太特殊了,和阿道夫·楚克的關係他親密了,因此他說出來的東西,很自然就會帶有阿道夫·楚克的一些觀點。
「如果說《蒙太奇論》是電影界的《舊約》的話,那麼《長鏡頭論》就是《新約》,兩者一起,完成了電影理論的神殿!安德烈·柯里昂,是電影理論界的上帝!他以他前所未有的睿智洞穿了第七藝術的內核,這兩篇文章,給所有電影工作者指明了道路,他讓一切電影理論家丟了飯碗,讓他們在目瞪口呆中失業!1917年,喬托·卡努杜在《第七藝術宣言》中率先向世人昭示電影是一門藝術,十年來,全世界電影人都在為這一目標而奮鬥,但是到了今天,到了1926年的今天,隨著《蒙太奇論》和《長鏡頭論》的相繼發表,標志著這個任務已經徹底被完成!安德烈·柯里昂m•hetubook•com.com的這兩部卓越的著作,抵得上千百萬部優秀的電影,是它們,讓電影可以堂堂正正地躋身藝術之列!」
但是我旁邊的斯登堡卻不幹了,他抓住了我的手,指著尼斯·馮果的文章破口大罵起來。
作為派拉蒙公司的御用影評人,作為阿道夫·楚克的得力幫手和參謀,他在阿道夫·楚克和我對頭的時候頻頻挑起批評我的電影的一次次浪潮,但是自從阿道夫·楚克被我一次性制趴下之後,自從派拉蒙和夢工廠恢復正常關係之後,他就完全消聲覓跡了,我甚至從來沒有見過他。
即便是夢工廠關門倒閉,即便是我聲名狼藉永遠退齣電影舞台,我也毫不後悔!
賽納特這傢伙在寫文章方面要比卓別林圓滑得多,在為人處世方面也是如此。他善於把自己的觀點隱藏在字句之下,但是又能讓閱讀的人讀出字裡行間的意思來,他是寫文章的高聲,但是所說得的觀點都是根據十年二十年之前的電影情況總結出來的。
約翰·福特把我抬到了無與倫比的地位,這個地位是以前任何電影人都沒有達到的,他把我稱為電影理論界的上帝,這個讚譽,也是以前任何電影人都沒有得到過的。
卓別林的歇斯底里讓我感到好笑,但是同時卻多出了一種辛酸。
我相信他對默片懷有的感情是誠摯的,也是真實的,但是他沒有看到歷史的前進電影的進步,或者說他看到了,但是因為自己不適合有聲電影而對有聲電影對所有從事有聲電影的電影人進行惡劣攻擊,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有人向我問起對安德烈·柯里昂這篇文章的評價。我能有什麼評價呢,我的評價和當初他的《蒙太奇論》發表的時候完全一樣,那就是:它們將把電影界引上一條僵死的道路,讓電影這門高貴的藝術窒息!看看我們的好萊塢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你們看看吧!到處都是有聲電影,動作粗魯,語言輕浮,失去了偉大的默片的一切美感,成了嘩眾取寵的東西,成了罪惡的化身!沒有這些所謂的理論之前,我們的好萊塢是多麼的生機勃勃,大家自由地創作,自由地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完成電影,可是《蒙太奇論》發表之後,電影人把它作為了一個準則,創作的時候把自己的思想刪減扭曲去以達到適合它的目的,原本萬紫千紅的好萊塢電影,像是一刻被修剪過樹,喪失了原始的美感!我可以肯定,《長鏡頭論》發表之後,將給好萊塢帶來更大的災難!」
「我覺得派拉蒙的電影是整個好萊塢電影未來的希望,我了解這個偉大的公司,了解他們對電影的看法,他們把電影當作一件普通的事情來作,就像是生產一輛汽車或者是生產以塊糖果,汽車是用來讓人們節省腳步的,糖果用來哄哄小孩,電影,就是讓人樂呵。派拉蒙公司生產的電影都牢牢地遵守這個理念,所以它的電影很受觀眾的歡https://www.hetubook.com.com迎。但是現在,派拉蒙在這種惡劣的風氣下開始改變了,很多電影都要強行加上一些內涵,變得索然無味。其始作俑者,就是安德烈·柯里昂先生。」
因為這一期的反對者,儼然多了不少。
「好萊塢現在的發展狀況,讓我想起來十年之前,或者是二十年之前,那個時候,這門行業很興旺,絲毫不亞於今天的興旺程度,但是那個時候沒有產生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大家仍然過得很好,至少比現在要好。我要說得是,作為一個導演,離這些東西遠一點,是一件好事情,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他的文章,寫得激|情澎湃,如果一個對他好不了解對好萊塢好不了解的人,絕對被被他的熱情感動而認為他是好萊塢的電影的忠實守護者。
「讓我們對這些理論說不吧,好萊塢的電影人們,讓我們對這些理論說不吧。你們應該堵住自己的耳朵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只有那樣,好萊塢才有明天,電影才有明天。」
讓我松下一口氣的是,整篇文章中,似乎沒有看到派拉蒙公司對於我的態度,除了他自己的觀點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近似喃喃自語的話。
華納公司的劉別謙寫的文章不長,但是對於《長鏡頭論》和《蒙太奇論》的之間的聯繫和對立分析得還算中肯:「安德烈·柯里昂的《蒙太奇論》已經被電影界普遍接受並成為電影人的工作準則,這篇文章自發表以來產生的影響,不亞於《獨立宣言》,無論是作為一種理論,還是作為一種工作方法(特別是後者),對於各國的電影水平提高都產生了很大的作用,我個人的理解,柯里昂先生的《蒙太奇論》核心部分就是『衝突論』,即強調兩個單個鏡頭的組合產生新的意義,強調兩個鏡頭的效果,不是兩者之和,而是兩者之積,這種理論很具操作性,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提高了電影剪輯的地位,而與此相反,《長鏡頭論》的核心是『整體性』、『真實性』,這個理論似乎從一開始就和《蒙太奇論》截然相反,處處都是針對著前者,開始讀的時候,我覺得很困惑,但是讀著讀著就逐漸明白了柯里昂先生的苦衷。《蒙太奇論》是他給電影人上的一堂普及課,說的是電影的最基礎的規律,是微觀的,這個理論在實際運用的過程中,被我們很多人機械化了,變得僵硬教條了,所以他這次寫的《長鏡頭論》以宏觀的視覺來建立我們正確的電影世界觀,他的野心是巨大的,對於我們電影界來說,也是十分必要的!現在,如果要評價安德烈·柯里昂在電影界的地位的話,尤其是電影理論家的地位的話,我想就是哲學中的柏拉圖,繪畫中的達芬奇,雕塑中米開朗其羅,音樂中的巴赫,甚至比他們的地位還要高。」
如果我失敗了,如果夢工廠在華爾街財閥的巨額金潮面前灰飛煙滅了,那個時候,我站起來高聲呼喊,不也和*圖*書是這樣迴音寥寥嗎?
斯登堡連連搖頭,對我說道:「這還用說嗎!尼斯·馮果是誰呀,他可是阿道夫·楚克的狗頭軍師,是他的爪牙,你看看他寫的這寫東西,明明就是反對你,反對我們夢工廠,這代表什麼?代表阿道夫·楚克那老傢伙又要蠢蠢欲動對我們夢工廠下手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老闆,一個洛克菲勒財團就夠我們忙活了,我們現在的敵人還少嗎,阿卡多家族、柯達公司、昨天多了個洛杉磯市長,現在好萊塢的第一階梯大鱷再出又要對我動手,老闆,我們要完了!這個狗娘養的尼斯·馮果,這個狗娘養的阿道夫·楚克,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想當初我們是怎麼放過他們的!?」
「《長鏡頭論》為電影人指明了他們畢生要做的目標:再現真實,再現完整性,這也是他們的最高理想和追求,是電影藝術的最高準則,這篇文章從全局的高度對電影的本質進行了宏觀的探討,其結論是令人信服極具啟發性的!讓我們為安德烈·柯里昂先生歡呼吧!這位年輕的好萊塢電影大師,他屬於美國,也必將屬於全世界!」
因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我對他的這篇文章自然特別的關注。
不錯,在十年二十年之前,在沒有相關理論產生之前,好萊塢生產了很多電影,而且其中不乏優秀的作品。但是把這個當成電影不需要理論的論據,顯然是荒謬的。
看到他的這個樣子,霍爾金娜和比采爾全都笑了起來。
這一次,他竟然跳出來再次站到了我的對面。
雖然歷史上黃金時代的黃金時代的好萊塢最終成了一個夢,雖然歷史上它在華爾街面前轟然倒塌,雖然我的努力很有可能化為泡沫,但是我無怨無悔!因為我不像卓別林那樣為了自己,我是為了電影,真正的電影,為了真正的好萊塢!
「《電影手冊》的創辦是成功的,實際上它可能成為洛杉磯最成功的一本雜誌,對於這一點,我沒有任何的懷疑,但是,對於《長鏡頭論》乃至以前的《蒙太奇論》,我卻不敢這麼肯定。如果說可以肯定的話,那只有一個,就是這頂多只是安德烈·柯里昂的一家之言,不代表電影的真正真理。對於這一點,我是確信不移的。電影的本質或者說它的規律是什麼,它是什麼東西,它要怎麼拍,它有著什麼樣的意義,人們應該怎麼樣理解它,這些問題永遠都不可能得到解決,所以安德烈·柯里昂做的這些工作,這種試圖把這些問題清晰化的工作都是徒勞的。實際上,他的理論對好萊塢電影的發展產生了惡劣的影響,那就是使得這個地方,變得像是一座書店或者是教堂。在我的想像中,好萊塢應該和賭場和遊樂場沒有什麼區別,電影就是玩,電影就是人們高興的東西,人們買了一張電影票,走進電影院之後,看了,笑笑,或者抹把眼淚,出來繼續生活,就是這樣。電影不必要有著這麼多所謂內涵的東西,當https://m.hetubook.com.com然,也就不需要這麼多理論和規律。安德烈·柯里昂是位不錯的電影導演,甚至說是一位電影大師,這個我是承認的,但是他不是一個好的電影理論家,因為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電影理論,電影這東西如同吃飯睡覺,能有什麼理論呢,從這個意義上說,安德烈·柯里昂把好萊塢引上的了一條歧路,一條根本即不存在的歧路。」
斯登堡把尼斯·馮果的文章又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把我和比采爾的話想了一會,這才終於放下心來:「老闆,看來是我多慮了,但是我覺得我們對於阿道夫·楚克和他的派拉蒙也不能掉以輕心。」
「老闆,你放心吧,我們會在這兩個星期內把《電影手冊》的第二期給完成的,而且絕對不亞於第一期的精彩。」比采爾很有信心地說道。
「比采爾,這一期創刊號你們做得很成功,這段時間除了做好第一期的發行工作之外,你們也應該開始著手第二期的準備工作了,《電影手冊》雖然不像日報那樣天天出,但是它的周期也不是很長,你們的工作很緊張。因為是第一次做,所以創刊號我們所有人都下了苦功夫,以後這苦功夫還得下,但是很多時候都得靠你們編輯部里的人了,畢竟這雜誌是屬於你們的,我們這些人也只能提提意見。」我拿起一本第一期《電影手冊》一遍翻看一遍說道。
緊跟著卓別林發表文章的,是他的忠實合伙人,也是一直和他穿著一條褲子的賽納特。
任何一門藝術,都有著自己的理論和規則,這是決定它們之所以成為它們的動因。電影,也不例外。
「我們怎麼完了?」我笑著好奇地問道。
我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想到了我為了捍衛黃金時代的好萊塢鋌而走險抵抗華爾街的處境,雖然我和他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他為默片叫囂更多的是私心,我捍衛黃金時代的好萊塢是因為我愛著這個時代愛著這個時代真正的電影,但是誰能保證在不久的將來,我的聲音也不會向這樣微弱呢?
「無可否認,安德烈·柯里昂的電影理論對好萊塢是有益的,原來是《蒙太奇論》現在是《長鏡頭論》,關鍵是,對好萊塢有益的東西,不一定就是好的,事實上,我們常常從一些東西上來吸取經驗教訓,改正我們身上的缺點進而變得進步。很遺憾,我們現在做的,和我說的恰恰相反。我對《蒙太奇論》不發表任何的觀點,因為在這篇文章發表之前的很長時間里,我就已經在拍攝電影了,我不知道什麼叫蒙太奇,也不知道關於它有著一大套的理論成果,但是我拍出來的電影那個時候很受觀眾的歡迎,我想很多觀眾都記得,即便是現在,也還有我的不少忠實影迷。」
擔任排頭兵的自然是查理·卓別林,如今這傢伙是死死咬住我,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我說好他絕對說壞,只要我說壞,就是狗屎,他也要說好。
我的心,翻騰著一陣陣的酸楚,但是到了最後又變得堅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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