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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默爾當然懂得我這句話的意思。

「大衛，我們上去謝幕吧。」我對格里點了點頭。

「情況怎麼樣？」我和萊默爾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句話。

「安德烈，這一次夢工廠的頭一部電影，算是一炮打響了。」萊默爾走到我的身邊，笑了起來。

在這些臉上，我看到的堅定，看到了自信，也看到了光亮。

從我早上一醒來，這種瘋狂就徹底包圍了我。

「這麼多年來，我們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看到那些老照片的時候，或者是在老朋友之間聊天的時候，才會緬懷那段歲月。但是昨天，昨天晚上，一部電影，讓我們所有和那段時光一路走來的人得到了一個集體緬懷的機會！」

從照片上的場景來看，應該是一次酒會之後的合影。

達倫·奧利弗看著我，表情十分的堅定。

「《海上鋼琴師》如同一部傳記史詩，勾畫出了一個鋼琴師的一生，也勾畫出了一個時代的輪廓。電影中，一個個人物的悲歡離合，娓娓道來，在最後的那一聲爆炸中，得到升華。」

雖然霍華德·霍克斯很有能耐，但是在競爭如此激烈的聖誕檔期，點一個能不能成功，還得取決於對手的水平。

「我已經派人出去打聽了，一旦那幾部電影放映完之後，馬上就會有人來回報。到時候我們就大體知道對手的情況了。」我拍了拍萊默爾的肩膀，然後我們兩個人走到了電影院後面的休息室里。

《洛杉磯時報》的這片文章，題目是：《一個時代的背影！》。文章像是一把梳子，梳理著好萊塢過去的那段時光，感情是真摯的，尤其是那張照片，照片上那一張張微笑的臉，讓人內心顫抖。

在後面的酒會上，格里菲斯等人被各大媒體的記者圍在中央，連參加電影首映式的好萊塢電影人們也都被記者追問對這部電影的評價。

「好萊塢初創時代，離我們遠去了。那批電影人，也逐漸走遠，這是歷史的必然。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那永遠都是一段值得緬懷的歷史。我們要做的，是在這緬懷之中，接過這些人手中的那面旗幟，堅守，不放棄，我們就會迎來光亮！」

這樣的一篇文章，很容易就讓人心底產生共鳴。

他是個十分有自信的人，但是電影能不能受到觀眾厄歡迎，和自信關係不大。

這部電影在放映完畢之後，觀眾遲遲不願意離開，他們紛紛要求能夠再播放一些電影中的音樂，尤其是那段感染了所有人的無名曲。

電影結束之後的十幾分鐘，電影院裏面一片昏暗。

「老闆，我正要跟你說呢。」達倫·奧利弗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和*圖*書覺得，今天晚上，除了我們夢工廠的《海上鋼琴師》之外，最出風頭的電影可能就是福克斯電影公司的《西線無戰事》了！」

亞當·伯恩斯坦對《海上鋼琴師》的評價很高，他站在一個很高的角度稱讚這部電影。

達倫·奧利弗的消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要祝賀格里菲斯先生，他的這部電影，是他自《黨同伐異》以來，最優秀的一部電影。」約翰·福特的文章，一開始就把《海上鋼琴師》提得很高。

而接下來的一片文章，就顯得專一、新穎多了。

「好萊塢在進步，而且是大踏步地走向輝煌，而其中的新老交替，也在進行。歷史，在扶起一批人的同時，也在讓另外一批人成為歷史。」

第二天，和我預料的一樣，洛杉磯的各大媒體，幾乎都陷入了瘋狂之中。

啪啪啪啪。

緊跟這篇評論文章之後，第二版，是亞當·伯恩斯坦的一篇長長的影評。

「霍克斯先生的這部電影，同樣火爆。人們都說部電影開啟了一個新的電影類型，是美國黑色|電|影這些年來最具代表性的一部。反響很好。」達倫·奧利弗的回答，讓萊默爾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英斯去世了，萊布斯·彼雷自殺，魯道夫·范倫鐵諾自殺，托德·勃朗寧自殺，馬克·塞納特現在就已經和電影絕緣了，卓別林灰頭土臉風光不再，斯特勞亨日落西山，基頓還在苦苦掙扎……照片上的這些人，如今依然活躍的，只有大衛·格里菲斯和西席·地密爾。」

大家需要的是靜謐，然後從電影中恢復過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達倫·奧利弗就竄了進來。

當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張真誠的臉。

「是呀，不過我們的成功了，其他電影公司的電影也不差。」我轉臉對萊默爾擠吧了一下眼睛。

「哥倫比亞的喬治·史蒂文斯的那部《最後的華爾茲》在首映的時候，電影院裏面有十幾個女人暈倒，都是被克拉克·蓋博那傢伙給迷的。這部電影，簡直就是一部殺人毒藥，不管你是男是女，也不管你是富是窮，只要你看到第一個鏡頭，你就不可能停下來不看。我聽《好萊塢時報》的一個記者說，這部電影的票房很有可能會超過他們投資成本的五倍以上。」

「不錯。今天晚上首映的電影，有幾部還是很厲害的。其實你和大衛的壓力倒不大，我的壓力就不小。但願霍華德的這部《疤臉大盜》不會讓我失望。」萊默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可以說，他對霍華德·霍克斯的這部《疤臉大盜》寄予了極大的希望和_圖_書。

「在離開攝影機十幾年後，比利·比澤的攝影，依然是那麼的流暢，那麼的了無痕迹，美得讓人心醉。各種蒙太奇的剪輯，推拉搖移，不同場景的切換，縱橫捭闔的場面調度，讓人不得不稱讚這個好萊塢湧現出來的第一位攝影大師寶刀未老！而更讓我驚訝的，是比利·比澤在色彩上面的調控能力。眾所周知，他離開好萊塢的時候，色彩電影還沒有誕生呢。但是他處理色彩、光線時候的那種的得心應手，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從來沒有拍攝過彩色|電|影的老攝影師的作品！」

齊納曼的《亂世孤雛》，喬治·史蒂文斯的《最後的華爾茲》，不管是導演還是演員，都堪稱一流，不成功那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夢工廠的可貴之處，這就是《海上鋼琴師》的可貴之處。」

「萊默爾先生，這是真的。這部電影在首映式上讓人們發狂，尤其是那些男人們。首映式結束之後，劉易斯·邁爾斯通被福克斯電影公司的人像英雄一般抬齣電影院，人們都說這部電影將會是永載史冊的一部傑作！」

這篇文章的題目只有一個單詞：《光亮》。

聽到我問這部電影，達倫·奧利弗頓時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表情。

這部電影，沒有多少人關注，它完全淹沒在其他幾部電影的光輝之中，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部電影註定要成為今年電影聖誕檔期的一匹黑馬。

「真是奇怪了。以往電影檔期，電影中總會有幾部受歡迎幾部被扔石頭的，但是這一次，竟然全都是滿堂彩！」達倫·奧利弗咕嘟咕嘟地喝了半杯茶，抹了抹嘴。

燈並沒有馬上打開，眾人就坐在黑暗之中。

約翰·福特的文章，重點集中到了新老兩種傳統的融合和碰撞之上。

「當《海上鋼琴師》中出現埃德溫·波特的時候，當出現亨利·沃爾索的時候，當出現比利·比澤和格里菲斯名字的時候，我想很多觀看這部電影的人，嘴角都會露出一絲笑意。」

「今年的電影聖誕檔期，的確有趣，的確有趣。看來明天的報紙，肯定會熱鬧極了。」我站起身來，倒了一杯紅酒，呵呵大笑。

達倫·奧利弗的這句話，讓我和萊默爾相互望了望，從對方的眼睛里，我們看到了一絲沉重。

說《亂世孤雛》受歡迎，萊默爾信，說《最後的華爾茲》大為火爆，萊默爾也信，但是說劉易斯·邁爾斯通的這部《西線無戰事》紅紅火火，萊默爾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但是我們必須要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老電影人沒有固步自封，他們在不斷地學習，不斷的進步。格里菲斯hｔｔps://ｍ•ｈeｔuboｏｋ•ｃｏm•cｏm先生就不用說了，單單看看比利·比澤的攝影水平，你們就知道我的這個評論一點都不假。」

「福克斯電影公司的那部電影呢？」我低聲問道。

洛杉磯的各大報紙，紛紛在顯著位置刊登了眾多的評論文章，這些文章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首映的五部電影身上，言辭激烈。

在那裡，在觀眾們的掌聲之中，我們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這部電影是悲情的，卻沒有悲愴！它留下了一個充滿希望的尾巴，一個鼓舞人心的呼喊！這呼喊，在每一個觀眾的心底回想，久久不覺。」

「讓我們看看《海上鋼琴師》這部點一個的主創名單吧！大衛·格里菲斯導演，比利·比澤攝影，埃德溫·波特、亨利·沃爾索、穆貝尼等參演……有人說，這部電影是一部別有意味的對十幾年前好萊塢初創時代的懷念。這種說法，沒有人會不同意！」

「什麼？你再說一遍！？怎麼可能！」達倫·奧利弗話音未落，坐在我旁邊的萊默爾就叫了起來。

《洛杉磯時報》的頭版頭條，刊登了一張巨大的照片，這張照片，不是電影的海報，也不是什麼首映盛況，而是一張好萊塢的老照片。

這段音樂一遍一遍地在大廳中回蕩，人們聽著它，飽含深情。

《海上鋼琴師》首映帶來的震撼效果，是我和格里菲斯之前沒有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也許是因為和比利·比澤、亨利·沃爾索這些老搭檔合作的關係，使得《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帶有明顯的好萊塢初創時代的那種古典主義美學的痕迹。這個痕迹，是格里菲斯團隊特有的。」

這張合影中的人，有大衛·格里菲斯、比利·比澤、西席·地密爾、卓別林、英斯、萊布斯·彼雷、亨利·沃爾索、魯道夫·范倫鐵諾、馬克·塞納特、斯特勞亨、基頓等人。

「達倫，那我們公司的電影反響如何？」萊默爾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感謝夢工廠電影公司，在聖誕檔期的是，他們的主打電影，選擇了兩個好萊塢電影的老人。格里菲斯和都納爾，作為好萊塢初創時代的代表，他們的電影，使得1929年的聖誕檔期，別有一種感動！」

「大衛，安德烈，你們夢工廠又拍攝了一部好電影！」臉上淚水還沒有抹乾的馬爾斯科洛夫給了我和格里菲斯一個熱烈的擁抱。

「這樣的兩派演員，在一部電影中合作，彼此之間激蕩起來的火花，讓人拍手叫絕！沒有任何一部電影，能像《海上鋼琴師》這樣，重現出好萊塢兩種不同表演風格的如此精彩的碰撞！」

我則站在一旁，滿臉微笑地看著眼前的熱m.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鬧場面。

「這張照片，讓我們感慨頗多，事實上，當我們的視線一一在這些面孔上掠過的時候，我們的心情是複雜了。」

「電影中回蕩的那一聲聲：『美國！』，讓所有看這部電影的人，都內心驕傲。是的，這個名字，是希望的所在，是光明的所在。尤其是當如今我們陷入了巨大的經濟災難的時候。」

今天晚上，有五部重頭電影首映，除掉夢工廠的《海上鋼琴師》之外，萊默爾和霍華德還要面對著米高梅、福克斯和哥倫比亞三大電影公司的電影的轟炸，壓力不小才怪。

在我和格里菲斯的帶領之下，《海上鋼琴師》主創人員走上了講台。

達倫·奧利弗攤了攤手，道：「老闆，整個洛杉磯幾乎要瘋狂了！」

「不過我們始終不會忘記這些人，這些為好萊塢做出巨大貢獻的電影人！正是有了他們，好萊塢才能擁有今天這樣的輝煌。我們懷念他們，我們也敬佩他們。無論如何，那段時光，是我們記憶中永遠值得驕傲的時光。」

照片上，都是十幾年前好萊塢的那些叱詫風雲的人物。

「老闆，全都打聽清楚了！」達倫·奧利弗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吐了吐舌頭。

在今晚上映的所有電影中，我最關心的就是這一部。劉易斯·邁爾斯通的《西線無戰事》。

「整部電影，從始至終，節奏都十分的流傳，或者舒展，或者急促，卻從頭到尾從容不迫。」

而在《洛杉磯論壇報》上，更多的人則是從電影的角度獨解《海上鋼琴師》。

「十幾年過去了。讓我們再看一下現在的好萊塢，看看這些曾經叱詫風雲的人，還剩下幾個。」

「《海上鋼琴師》，有安德烈·柯里昂特有的那份關懷，那份沉重，也有大衛·格里菲斯式的電影廣度和深度，更有著五彩繽紛的眾多閃光點，面對著這樣的一部電影，我們能做的，除了讚歎，只有讚歎。」

「1929年，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們經歷的噩夢和磨難也太多太多。很多人都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之中，好萊塢電影人也不例外。」

「這張照片，是十幾年前的一次合影。讓我們看看上面這一張張臉孔吧。他們是十幾年前，好萊塢電影的代表。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的高度，就是好萊塢電影的高度，他們的輝煌，也好萊塢電影的輝煌。」

是呀，好萊塢的歷史，就是一代代人的奮鬥的歷史，前輩們漸行漸遠，後輩們緊緊跟上，物是人非，不變的，是好萊塢這個名字，是那面在好萊塢上空獵獵作響的電影大旗！

「說這部電影優秀，不是因為它的導演格里菲斯，編劇是安httｐs://m•ｈeｔｕｂook.cｏｍ•ｃｏｍ德烈·柯里昂，主演是加里·格蘭特和凱瑟琳·赫本（儘管這些也是關鍵要素），說它優秀，是因為這部電影和夢工廠的很多電影一樣，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在我們于黑暗之中徘徊的時候，帶給了我們一絲永恆的光亮！」

「加里·格蘭特、凱瑟琳·赫本、詹姆斯、小羅姆等等，這些年輕一代的演員，他們的表演風格是清新自然的，充滿了生命力，充滿了動感和力量，他們是新生的象徵，如同一縷春風沁人心脾。」

「作為編劇，安德烈·柯里昂沒有用大開大合的筆法展現這個時代的全景（我們相信如果柯里昂先生願意的話，他是能夠做到的），他巧妙地選取了一個載體——那艘叫弗吉尼亞號的移民大船。那艘船，與其說是一艘船，更不如說是一個世界的縮影。龐大紛繁的一個世界。」

「整部電影，反應的是整整一個時代，從1900年到1929，這個時代，是美國創造奇迹的時代，是風雲變換的時代，也是充滿著夢想和災難的時代。」

「福克斯電影公司旗下的電影院，現在每一家都排滿了長長的隊伍，很多人寧願不睡覺，也要看這部電影。老闆，這部電影，會是一匹黑馬。」

「在表演上，《海上鋼琴師》更是讓人拍手叫絕。一部電影，囊括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演風格。埃德溫·波特、亨利·沃爾索代表的是好萊塢初創時代的那種古典的表演方式，這些人，都有著豐厚的表演經驗，更重要的是，他們也有曲折的人生經歷。埃德溫·波特扮演的那個老店主，亨利·沃爾索扮演的那個義大利流浪者，一顰一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是那麼的豐富，內斂，不動聲色，卻別有滋味，如同百年陳釀，讓人回味悠長。」

「米高梅電影公司齊納曼導演的那部《亂世孤雛》，反響十分的好，在首映式之後，觀眾齊齊鼓掌，掌聲持續了好幾分鐘。看過這部電影的人，對電影的評價都非常之好。」

畢竟在好萊塢，對這部電影看好的人，沒有多少，因為很少有人去關注它。

我點了點頭，然後呵呵笑了起來。

「今年電影聖誕檔期的所有電影中，格里菲斯的這部《海上鋼琴師》無疑是聖誕檔期第一次高峰五部優秀電影里最吸引人目光的一部電影，事實證明，這也是最優秀的一部。」

當電影院裏面的燈被一盞盞打開的時候，當光亮重現的時候，掌聲，如潮水般響起。

「電影中有道義，有責任，有關懷，這是夢工廠電影的一貫作風。《海上鋼琴師》也不例外，它成為了一聲喚醒人們的嘹亮的長號。在這聲長號聲中，我們可以看到那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