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帝
第四百一十三章 極惡非道（八）
那是如同死一般的冷寂，蘊藏著暴風雨之前的癲狂。
「現實是很可怕的。」
「逃避，是……沒有……用的。」
闐明語氣平和，沒有半點嘲諷的意味。
最上方的照片，卻是空白的。
血精賬本有很多卷。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現實。」
光明的壓迫感猛然湧現，像是掐住了闐明的咽喉。
晦暗恐怖，帶著極端的黑暗。
安佐梅倫抬起頭，看向闐明。
「以及你們西羅家族，一直以來倚靠的【超級】，到底是什麼。」
「【貴族】安佐梅倫·西羅。」
他咬著牙，像是一隻痛苦的野狼。
「這裏充滿了黑暗，沒有任何的光明，那麼安佐梅倫先生，您難道就是那獨一的特例，純白無瑕的【光之子】嗎？」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安佐梅倫的腦海中。
「貴族們，為了延續自己的特權，血精，人型容器這些你知道的，只是發生在你身上的冰山一角，僅此而已。」
安佐梅倫怒吼道，他站起身來，將闐明壓倒在地面上。
狼狽，無助。
「您似乎，被【和-圖-書光明的孩子】的稱呼，有些沖昏頭腦了。」
闐明沒有停止，而是低聲問道。
……
「那被人稱為【光明創始者】的，你們西羅家族的第一代家主。」
安佐梅倫眼神晃動，耳畔迴響著闐明的聲音。
「計都天命。」
自己從來都沒有工作過哪怕一天。
西羅家族一代代先祖的照片。
他的聲音像是經歷過怎樣的折磨，原本熱烈的眼眸變得充滿血絲和渙散。
容器。
超級強者或者死於戰鬥，或者自然老死……但卻一個接一個，從來沒有斷絕過。
「天驅聯盟，生病了。」
每一代都有無數的強者，有確實的超級強者存在。
「超級的存在，可遇而不可求。」
「那看看吧，身為光明的孩子，你誕生的意義是什麼。」
「你是【光明創始者】的降生容器，要的是，自然，光明……你今日結束，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繼續當你的光之子，那生而神聖的貴族。」
闐明微微躬身，在這陰暗的房間之中，他的眼神極為
和*圖*書明亮。「住嘴！！！」
不……不是的。
闐明帶著憐憫的目光看著安佐梅倫。
闐明咳嗽了一聲：「很諷刺對吧。」
全都是徹頭徹尾的黑暗。
安佐梅倫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心安理得地躺在無數的殘骸之上。
西羅家族的強大，是持之以恆的。
那本純白色的，被放置在中心中的書籍。
面前那個男生說道，他伸出一隻手：「貴族，天驅聯盟，最大的病灶。」
「安佐梅倫先生……看到了嗎，這就是貴族。」
黑色……
安佐梅倫低頭，伸手，閱讀。
闐明被壓著，聲音卻嚴肅和認真。
他趴在地面上，發出了憤怒的嘶吼。
他的周身變成了極端的陰影，被黑暗所覆蓋。
而在書籍的上方，是無數張照片。
闐明有些艱難地喘了口氣：「安……安佐梅倫先生。」
「住嘴！」
安佐梅倫怔住了。
安佐梅倫沉默了。
「天命。」
「貴族，是醜陋的。」
「你……看得到光嗎？」
「西羅家族的傳承超過了一千年，從歷
和圖書史斷層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每一代都會有強大的超級……您知道是為什麼嗎？」完美的身體。
這是光明嗎？
「也是唯一的那一個。」
純粹的性格。
「生長在貴族的家庭中，享受著純白的特權，卻對家族的醜陋一無所知？」
他的目光真摯而熱烈，那是原本，應該會出現在安佐梅倫眼眸中的情感。
「你以為你是這個時代的光，只是有些……可笑而已。」
他下意識地看向最中央的書籍。
血腥，恐怖，帶著無法抑制的呼吸急促。
他說。
周身光的光球，滿滿地被黑暗徹底覆蓋。
他翻閱著書籍，變得越來越漠然。
闐明攤手說道：「強如明閥，也會遭遇到自家的超級要老死的現實……畢竟絕大多數的超級職業者，無法達到像圖靈院長，還有克洛諾斯那種層級。」
「你說……什麼？」
「你的零星的思緒會被強行融合進【創始者】跨越千年的大腦，成為『光明』新的守護者。」
「作為旁觀者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像李奧·西羅這和圖書樣的非嫡系，已經是極少數西羅家族的正常人了，如果你今日不出現，他也會被送往洗腦室……事實上，如果不是大事件，他早就已經完成被洗腦了，當然，這在你們西羅家族裡叫做【洗禮】。」
「你……到底是誰。」
「你，就是這一代，他所降臨的容器。」
「我嗎？」
安佐梅倫的聲音，此刻冷清下來，他的面容如同死亡的枯骨。
忽然之間，他抬起頭，眼前像是出現了一束光。
「你從來不會為金錢而擔心，你也不知道你隨便一件衣物的價格是工廠女工工作數年的薪水。」
「呃……」
打開前方的大門，安佐梅倫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一閃而逝的漆黑在安佐梅倫的眼眸中閃過。
《先祖啟示錄》。
密密麻麻地呈現在安佐梅倫的面前。
「這不是你的錯，安佐。」
闐明靠近安佐梅倫，他的聲音認真而又平靜。
降臨。
「你是……受害者，被貴族們所荼毒的，無光之人。」
在一瞬間，安佐梅倫的眼眸看向闐明。
「就連貴族們也知道，自己是
和*圖*書醜陋的……但作為既得利益者，沒有人會對眼前予與欲求的資源說不，那些輕而易舉就能夠獲得大量金錢和資源的人們，認為享受特權是理所當然的。」
男生嘆了口氣，像是在哀悼著某個事件的發生：「我說過了啊。」
「你所晉陞用到的最頂級的耗材，是普通的冒險戰團要出生入死，就算團隊全滅都無法企及的素材。」
穿著白衣，留著馬尾的光之子在陰暗處跪坐著。
「你自小生活在光明之中，被人捂住了雙眸，看不到任何黑暗的地方。」
生長在充滿教養和陽光的名門之家，從小錦衣玉食。
「你在光明的聖階，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們，朝不保夕，在黑暗的粉塵工廠里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周身的煤油燈，變得越來越暗。
他的腦海中像是被某種黑色固體纏繞了一般。
那是一種冰冷如同寒潭的氣息。
那對原本用來看清這個世界光明的眼眸，安佐梅倫無論如何，都只能看到黑暗。
「所謂的光明家族，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超級職業者。」